17、第 17 章
江妙妙舉起錘子, 不顧一切地砸過去。
對方抬起手, 輕而易舉地?fù)踝∷? 表情驚訝。
“這么恨我嗎?”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 不由得看了眼, 震驚。
“陸啟明?!”
陸啟明挑眉,“原來不是故意要謀殺我。”
江妙妙一臉懵逼, “你不是早就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我……”他本來想編個借口,比如外面喪尸太多,比如自己生病需要休息兩天再走等等。
但是看著她的眼睛, 他突然不想撒謊了,決定實(shí)話實(shí)說,往地上一坐道:
“我不走了。”
“為什么?”
“怕我走了之后, 沒人給你開煤氣罐啊。”
他抬著頭,嘴角有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因為在地下室住太久, 膚色比以前更白凈了,看起來濃眉大眼的。
江妙妙沉默了好半晌, 不確定地問:
“你真的不走了?”
“嗯。”
“那你朋友呢?”
“說實(shí)話, 我本來就不確定他們現(xiàn)在在哪個位置, 需要專門去找, 搞不好留下來活著的機(jī)會還大一些。”
江妙妙盯著他的臉,反復(fù)確認(rèn)他不是在說謊,心臟終于落回原位,有種輕飄飄的,不真實(shí)的舒適感。
陸啟明看看周圍, “我走之后你出去過嗎?”
她搖頭,沮喪地回到被子上躺著。
“出去干嘛呀?找死?”
陸啟明摩挲著下巴,那里有一層淡青色的胡茬——他隨身一向只帶三樣?xùn)|西,煙,打火機(jī),刮胡刀。
“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一棟房子,屋頂上有太陽能板,應(yīng)該是裝了太陽能電力系統(tǒng)。”
江妙妙哼哼兩聲,“那又怎樣?我手里還有太陽能充電寶呢,根本沒啥用。”
“這跟你的充電寶可不是同一級別的,看它太陽能板的面積,帶動整個屋子的家電不成問題。”
她眼睛一亮,坐了起來,期待地看著他。
“真的?”
陸啟明點(diǎn)頭,表情并不是很輕松。
“不過那棟房子距離這里比較遠(yuǎn),里面究竟是什么情況我也沒有弄清楚。如果比這邊好的話,我們可以搬過去住。”
江妙妙站起身,沖他伸出手,“那還等什么?我們走吧。”
那里有電呀!
要是有人問她臨死前的愿望是什么,她一定會回答——吹著空調(diào),看著電視,玩著游戲,冰箱里有冰淇淋,用電磁爐做飯,洗澡時有浴霸,房間里有燈。
在末世里能過上這么安逸的日子,她少活十年都樂意!
陸啟明皺眉,“你準(zhǔn)備這樣出去?”
江妙妙困惑,“是啊,你不是說外面喪尸已經(jīng)少了很多嗎?”
看他進(jìn)出挺自由的,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了吧。
陸啟明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
“少是少了,但仍然有。我沒被它們咬,是因為我跑得快。你這種速度的人出去,一咬一個準(zhǔn)。”
“我……我短跑很快的。”
她不服氣地反駁了一句,迎著對方的目光,氣勢弱下來。
“那怎么辦?你一個人去那邊住嗎?我不想待在這里,這里太臭太悶了。”
她表情可憐兮兮的,像條即將被人遺棄的小狗。
陸啟明嘆了口氣,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金半臀還在不在。”
江妙妙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她涂金半臀的血。
這種事著實(shí)惡心,經(jīng)歷過一次就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
不過要是真能搬去有電的新房子,別說涂,哪怕讓她喝兩口,她估計都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
陸啟明出去了,她緊張地守在門邊。
沒過多久他回來,對她搖了搖頭。
“它不見了。”
估計是跟喪尸大潮一起走了。
江妙妙啊了一聲,順著墻壁滑下來,無比沮喪。
陸啟明沒管她,在地下室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找東西。
他肯定準(zhǔn)備走了吧,有好房子住,誰愿意窩在臟兮兮的地下室呢?江妙妙心里很難受,抱著膝蓋小聲說:
“你拿別的可以,把口香糖給我留下好不好?我想臨死前再嘗一嘗橘子的味道。”
陸啟明撇嘴,“胡說八道什么?沒事就過來幫忙一起找東西。”
她不解,“你要找什么?”
“塑料袋、床單,都可以。”陸啟明手里已經(jīng)有一根繩子,“既然金半臀走了,那我們就再抓一個金半臀。”
這年頭,喪尸可是取之不盡的資源。
江妙妙聞言立刻開心了,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幫忙一起找。
塑料袋沒找到,床單也沒有,兩人把被子上的被套拆下來,準(zhǔn)備用來套喪尸的頭。
只要把它嘴擋住,就不擔(dān)心它咬人了。
但捕捉喪尸依然是件難事。
外面的喪尸大多是三兩成群的,密集度大,不像之前落單的金半臀一樣好解決。一旦對其中一個動手,旁邊的喪尸肯定會圍攻,到時自身難保。
最好讓它們分開,只對付一個。
陸啟明看著浴缸,想出一個辦法,拿來錘子和小鏟,在浴缸后面開始挖坑。
江妙妙知道他是在為自己做事,因此非常殷勤,一會兒給他遞杯水,一會兒給他送吃的,時不時問一句:“要不要幫忙?”
陸啟明看著她的細(xì)胳膊細(xì)腿,感覺她走路快一點(diǎn)都會折斷骨頭,更別說幫忙挖坑了。
在地下室挖坑不是件容易的事,光刨開防潮層就用了一天的時間。
第二天他挖出一個半人高的坑,跳下去試了試,估摸著喪尸掉進(jìn)來后沒那么容易掙脫,就把浴缸挪開一條縫,站在黑暗里守株待兔。
待會兒只要進(jìn)來一個,他就把門關(guān)上。
那喪尸掉進(jìn)坑里,一時半會兒爬不上來,正好有時間套住它。
只是想法很美好,現(xiàn)實(shí)很骨感。
兩人腿都站麻了,也沒有喪尸進(jìn)來。
“這年頭的喪尸真不敬業(yè)!”江妙妙出主意,“我們喊兩聲怎么樣?”
陸啟明看了她一眼,張嘴便喊:“喂!”
江妙妙也喊:“過來啊!這里有人!”
“人肉吃不吃?不新鮮不要錢!”
兩人比賽似的喊了半天,外面依然靜悄悄。
江妙妙泄氣,都想直接走出去了。
陸啟明突然拿起刀,往他胳膊上劃拉。
她大驚失色,連忙攔住,“你干嘛呀?我都沒自殺。”
“誰說我要自殺了?”
他翻個白眼,割了淺淺一刀,用紙巾吸滿血,丟進(jìn)坑里,然后找出之前江妙妙受傷時,他從藥店拿回來的止血噴霧與繃帶,把傷口包扎好。
江妙妙看著坑里鮮紅的紙巾,恍然大悟。
“原來你是想要血,為什么不跟我說?我過兩天就……”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說下去。
陸啟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門外響起“嗬嗬”聲,如同老頭在吹一個破喇叭,沙啞又刺耳。
喪尸們聞著味兒來了。
兩人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看著門。
幾秒后,一只手伸進(jìn)來。
陸啟明等它完全走進(jìn)來,立刻推浴缸,關(guān)上門。
江妙妙拿起被套要套,找半天卻找不到目標(biāo)。
“頭呢???”
陸啟明低頭一看,十分意外。
“喲,是個小喪尸。”
約莫五六歲的樣子,只有成年人一半高,掉進(jìn)坑里蹦都蹦不出來,卻張牙舞爪地沖他們嘶吼。
他從江妙妙手里接過被套,敲了敲小喪尸的頭。
“別吵了,老實(shí)點(diǎn)。”
對方氣得要死,恨不得一口咬斷他脖子。
陸啟明無情地套住它腦袋,用繩子捆住手腳,在后脖頸那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提溜出坑,扔在地上。
江妙妙還從來沒近距離看過這么小的喪尸,好奇地蹲在它旁邊。
小喪尸脖子被咬斷了,因此腦袋是歪著的。五官保存得還算完好,如果膚色正常,必定是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
它脖子上掛著一個黃金的長命鎖,上面刻著祥云紋路,和“歲歲平安”四個字。
江妙妙有些心疼,因為想到它家人送它長命鎖時,肯定沒想到最后會變成這樣。
陸啟明是個沒有感情的屠夫,擦了擦刀刃,要割它的動脈。
江妙妙道:“真的要用它的血嗎?它還這么小。”
“它咬你的時候力氣一點(diǎn)都不小。”
她想想也是,畢竟自己吃烤雞的時候都知道挑嫩的吃,犯不著在這種時候圣母。
小喪尸成為砧板上的豬肉,任由他們宰割。
陸啟明熟練地割開它的大腿,放出一小盆血。
江妙妙捏著鼻子涂抹全身,陸啟明也涂了。
二人用碎布擋住口鼻,走出地下室。
這是小一個月來,江妙妙第一次走出那個潮濕黑暗的地方。
當(dāng)陽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她激動得都快哭出來。
如陸啟明所說,別墅損壞得很嚴(yán)重,墻壁上到處都是大洞,窗戶和門更是無一幸免,看起來隨時都會倒塌。
別墅外面,喪尸的數(shù)量明顯比之前少了許多。
上次去別墅時,走幾公里的路至少能看到上千喪尸,成群結(jié)隊的。現(xiàn)在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在游蕩。
她走起了喪尸步,搖搖晃晃地跟在陸啟明身后。
路過那片桃樹時,不禁停下腳步。
桃花已經(jīng)謝了,樹枝上掛滿了青色的小毛桃。
她粗略一掃,就發(fā)現(xiàn)了好幾十個。
江妙妙咽了口唾沫,暗自下決定:如果夏天時她還活著,一定要來摘桃子吃。
“跟上。”
陸啟明回頭發(fā)現(xiàn)她落后好遠(yuǎn),小聲提醒。
她連忙追過去,與他穿街過巷,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他說得太陽能房子。
那是一棟位于市中心的湖畔別墅,面積比她之前租的別墅大得多,外觀也豪華得多。
樓頂鋪滿了黑色的太陽能板,花園里甚至有私家泳池。
小區(qū)外面,前面是超市,后面是中學(xué)。左邊是商業(yè)區(qū),右邊是政府大樓。
后院連接一條小石子路,走一百多米就是人工湖,湖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簡直是天堂啊!
江妙妙激動得憋不住,抱住陸啟明開心地親了口。
后者愣住,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
陸啟明咳嗽兩聲,想說話,江妙妙卻已經(jīng)松開手,迫不及待地朝新“家”走去。
他只好跟上,進(jìn)門時想到她嘴唇的觸感和溫度,忍不住摸了摸臉頰。
別墅院門是鎖著的,江妙妙試了一下,打不開,后退兩步,望著高聳的院墻發(fā)愁。
“我們要不要……”
話未說完,身邊刮過一陣輕風(fēng)。陸啟明已經(jīng)爬到院墻上,蹲在那里,轉(zhuǎn)身對她伸出手。
她目瞪口呆,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后抓住他的手努力往上攀爬。
陸啟明像拖麻布袋一樣,把她拖了上去。
“謝謝。”
她好不容易站穩(wěn),抬頭道謝,對方已經(jīng)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江妙妙:……腿長了不起。
她抓著墻壁,笨手笨腳地往下爬。陸啟明托住她腋下,把她抱到身邊。
他收回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要是我沒回來,你連這堵墻都翻不過來。”
江妙妙心中的感激頓時煙消云散,豎了個中指,抬腳往大門處走。
走到一半時她看著緊閉的大門,懷疑那扇門也是鎖著的,于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繞到后面的窗戶外,從窗戶爬了進(jìn)去。
陸啟明跟在她身后,輕笑。
“總算長點(diǎn)腦子了,孺子可教也。”
江妙妙實(shí)在受不了了,蹲在窗臺上回頭道:
“你要么閉嘴,要么找你朋友去,自己選。”
她希望留下來的是一個得力伙伴,而不是啰啰嗦嗦的蒼蠅精。
陸啟明嗤笑:“你是心虛,才不準(zhǔn)別人說。”
她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啃人的模樣。
他只好做了個ok的手勢,一把將她抱進(jìn)去,自己單手撐著窗臺,輕松地翻進(jìn)屋子里。
江妙妙已經(jīng)在幻想住進(jìn)新房子后的美好生活,誰知進(jìn)去后四處看了看,宛如被人當(dāng)頭潑了盆冰水,激動的心臟被澆了個透心涼。
“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
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是四面白墻,別說啥豪華裝修了,連張小板凳都看不見!
陸啟明道:“應(yīng)該是剛建好沒多久,所以沒來得及裝修。”
她沮喪地坐在地上,十分失望。
這里電是有了,可是沒家電啊,有電又有什么用?
陸啟明垂眸看著她,“你不喜歡嗎?”
江妙妙懨懨地說:“倒也沒有。”
“那我們要不要搬過來?”
“搬過來怎么住?沒床,沒桌椅,沒爐灶,怎么生活啊?”
陸啟明早有打算,“我們先將就兩天,期間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旁邊都是房子,超市也離得近,有什么需要的就帶回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滿足正常生活需求了。”
她啊了一聲。
“直接去別人家拿?那不是偷嗎?”
超市里的食物不吃也會壞掉,所以心里好接受些。直接像這樣去別人家搬東西,總感覺怪怪的,違背她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
陸啟明說:“這就得看你怎么選了。可以回地下室跟老鼠搶吃的,可以在這里睡地板。也可以按照我說得做,要什么拿什么。”
她在心里掙扎,一方面難以突破道德底線,一方面實(shí)在向往有電的生活。
幾分鐘過去,后者戰(zhàn)勝前者,江妙妙起身道:
“聽你的吧,現(xiàn)在去拿?”
“不急,咱們現(xiàn)在先回去,把有用的東西都帶回來。”
尤其是那只小喪尸,體力差,攻擊性較低,最適合留在身邊當(dāng)血包了。
兩人又回去,翻墻時江妙妙坦然自若地沖他伸出手。
陸啟明幫助她翻墻,言語中掩蓋不住的得意。
“是不是離開我不行?”
她輕哼一聲,撣撣衣服上的灰塵。
“當(dāng)個梯子,瞧把你開心的。”
陸啟明頓時像吃了屎一樣糟心,話都不愿說了。
江妙妙成功懟了他,回去的路上心情大好,步伐比來時輕松許多。
二人回到地下室,小喪尸躺在地上扭成一條泥鰍,看見有人來更加躁動不安。
他們沒有管它,推出從超市帶回來的推車,把需要的東西都放進(jìn)去。
食物自然得帶上,末日后沒人生產(chǎn),吃一點(diǎn)少一點(diǎn),哪怕是一片薯片也非常珍貴。
水太重,搬不動,好在新家旁邊有湖,應(yīng)該不會缺水用。
被子衣服都幾個月沒洗了,臟得要命,她寧愿凍死也不想穿在身上。
收收撿撿半個小時,食物裝了半輛推車。
陸啟明看著他們的全部家當(dāng),難以置信。
“就這些?”
“是啊,手電筒、充電寶、紙筆……還有吃的,能派上用場的都在這里了。”
好吧,幸虧他們馬上就搬家,否則生活質(zhì)量連末世前的乞丐都比不上。
江妙妙推著車,目光落在小喪尸身上。
“它怎么帶去?綁在推車上嗎?”
陸啟明搖頭,從被套上撕下來一根布條,將一頭拴在綁著小喪尸的繩子上,另一頭握在手里。
“走。”
他拽了拽布條,小喪尸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兩步。
它嘶吼著,顯然不滿意這種待遇。偏偏腦袋被套得嚴(yán)實(shí),什么都咬不到,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跟著布條的節(jié)奏,無頭蒼蠅一樣往前走。
江妙妙推著車,陸啟明牽著小喪尸,拖家?guī)Э诘仉x開地下室,于天黑前趕到新家。
晚上是城市里最危險的時候,喪尸們不必忍受灼熱的陽光,感知度最強(qiáng),很容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因此一進(jìn)門,陸啟明就把所有窗戶都反鎖,將小喪尸單獨(dú)放在一個房間里,自己則和江妙妙,到二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里睡覺。
屋子里沒有爐灶和燃料,晚飯是一人兩塊干脆面。
天氣變熱了,不蓋被子倒是不冷。但地板太硬,江妙妙身上的傷口又結(jié)痂了,怎么睡都是硌著的,翻來覆去很不舒服。
陸啟明在黑暗中聽了半天,突然起身,將衣服褲子都脫下,只留一條小褲衩,鋪在地上說:
“你睡這里。”
她摸了摸,驚訝。
“你不穿衣服嗎?”
“我熱。”
氣溫有那么高嗎?
她摸摸肩膀,心想有東西墊總比沒東西好,躺了過去。
陸啟明裸著身體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沒一會兒便響起輕微的鼾聲。
江妙妙以前覺得吵,現(xiàn)在卻越聽越安心,很快也涌出困意。
她的上下眼皮逐漸合攏,還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能沉入夢鄉(xiāng)時,身上突然壓過來一個沉重的軀體。
男人結(jié)實(shí)的手臂搭在她胸口,呼吸聲那么近,貼著耳畔,溫?zé)岬臍庀⒋档盟湟沧儬C了。
江妙妙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清醒,警惕地問:
“你想做什么?耍流氓嗎?”
回答她的是一連串輕微的鼾聲。
他的皮膚冰冰涼涼的,像夏天被井水浸泡過的西紅柿,靠上去非常舒服。
由于抹了喪尸血,沒條件洗澡,他聞起來很臭。不過江妙妙也臭,兩人是五十步比百步,誰也不能嫌棄誰。
沒枕頭怪難受的,她摸摸他胳膊,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替代品,便躡手躡腳地?fù)Q了姿勢,枕著他的胳膊睡覺,順便把他另一條胳膊也拉過來,搭在腰上蓋住肚臍眼,這才放心地睡了。
翌日清晨,陸啟明醒來。
透過門縫外照進(jìn)來的微光,他看見女孩躺在自己的臂彎里,睡得香甜,嫣紅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微張合。
他屏住呼吸,輕輕靠過去。
江妙妙忽然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愣了好久,仿佛才想起自己身材何處,小貓似的伸懶腰。
陸啟明趕緊閉上眼睛,裝作仍在睡覺。
她坐起身,拍拍他的臉,“醒了醒了,你是豬嗎?睡得早醒得晚。”
他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著她說:
“你是不是半夜里偷偷把我的手剁了?”
“啊?”
“不然我為什么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江妙妙老臉一紅,支支吾吾。
“可能是你睡姿不好吧,我也老這樣,我?guī)湍闳嘁蝗唷!?br/>
她殷勤地湊過去,抱著他的長胳膊用力揉搓。
血液逐漸流通,陸啟明握了握拳,肌肉硬邦邦的。
兩人打開門走出去,特地在拐角處暫停了一下,探聽外面的動靜。
還好,窗戶和門完好無損,夜里喪尸沒進(jìn)來。
陸啟明去查看小喪尸的情況,江妙妙趴在推車上翻食物當(dāng)早餐。
好吃的都已經(jīng)吃完了,剩下的不是餅干就是方便面。
說真的,平時當(dāng)零食打牙祭還行,一連吃幾個月,她現(xiàn)在看了就想吐。
翻出兩包紅燒牛肉面,和兩袋香蔥味的蘇打餅干,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算是有葷有素。
二人盤腿坐在空無一物的客廳里,吃完這干巴巴的早餐
江妙妙痛苦地捂著脖子,“我喉嚨都要割破了……”
昨天應(yīng)該搬半桶水來的,太傻了。
陸啟明也吃得很費(fèi)勁,剩下半包餅干實(shí)在咽不下去,丟在一旁起身說:
“走吧,干活了。”
“去哪兒?”
他環(huán)視一圈,鎖定不遠(yuǎn)處的一棟別墅,抬了抬下巴。
“先從那里開始。”
江妙妙抹抹嘴,先往身上補(bǔ)充了一點(diǎn)喪尸血,然后隨他前往目的地。
和他們的新家不同,那棟房子是有人住的,而且走得時候應(yīng)該很匆忙,門都沒鎖,大咧咧敞開著,車庫里停著一輛白色的寶馬x5。
陸啟明先去看車,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鑰匙,頗為惋惜地嘆了口氣。
他回頭,發(fā)現(xiàn)江妙妙已經(jīng)進(jìn)屋了,也跟進(jìn)去,看見她期待地站在一臺雙開門冰箱前,眼睛亮的像裝滿星星。
下一秒,她打開冰箱,怔了兩秒,彎腰狂嘔。
冰箱斷電一兩個月,里面的雞蛋、面包、肉、魚蝦、水果等等,在堪比溫室的冰箱里儲存著,早就開始腐爛。
臭味一直散不出去,憋在里面,越憋越臭,打開來的一瞬間狂涌而出……
那味道,絕了!
江妙妙簡直后悔自己長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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