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蘇瓷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那邊情況沒有很糟糕,她連忙連推帶搡把這家伙弄進(jìn)矮樹后面去了。
蘇瓷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來這是做什么?!”
這家伙還一臉的歡喜,“我來接你啊!”
接你媽啊啊!
蘇瓷并沒怎么接觸過這位,了解十分有限,不過對方身份什么的她還是清楚的。這家伙姓季名承檀,是四王的遠(yuǎn)房侄兒兼義子,而且他哥還是四王的心腹,在四王府地位很高。
這先后下場的宗室中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共有九位之多,外頭有好事者就按輩分年齡給這些個天潢貴胄排了個序,每一位的事跡都差不多能寫上一本書,茶館里說得唾沫橫飛,漸漸朝堂上下也這么代指起來了,簡潔明了。
楊延宗的主子是六王世子,換而言之,蘇楊兩家都是六王世子的人。而現(xiàn)今六王和四王七王正斗得你死我活火花四濺,兩邊是不折不扣的政敵,都是渴望著下一刻就摁死對方那種,可謂涇渭分明水火不容。
蘇瓷不知原主怎么想的,反正就給她留下了一個超級大麻煩就是了。
十個煲九個蓋,蓋來蓋去都蓋不過來。
這個年輕男人一張清俊的面龐曬得通紅,拉住蘇瓷的手,神情歡喜,忙不迭解釋:“上月月末我聽到我哥說邗州蕖州旱情加重只怕要不好了,我是特地來接你走了的!”
事實(shí)上,其實(shí)是他惦記蘇瓷特地想方設(shè)法給偷聽到的,得訊后很擔(dān)心,于是找個借口出門然后偷偷溜了出來,再然后就趕緊直奔軍鎮(zhèn)來了。
有心是有心,看著倒也不是無情無義光耍人玩那種,就是不知道他想沒想過雙方勢成水火這段戀情有沒有結(jié)果的可能性,而一旦不小心曝光出去后女方該怎么辦?
蘇瓷簡直煩死他了,一把甩開他的手:“走什么走?!”
“我家我爹我媽我姐都在這呢,我這是要走哪兒去呢?”
蘇瓷真恨不得錘爆這家伙的狗頭,但又生怕他嚷嚷出聲或者后續(xù)再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不行,得一次性打消這家伙的念頭才行!
最起碼這遷徙路上是不能再讓他給她制造問題了!
她想了想:“我跟你走倒是容易,可你家里能同意我們嗎?”
所以現(xiàn)在并不適合說絕情話,還是得軟硬兼施啊,以安撫為主。蘇瓷余光盯著蘇燕和營地那邊,見情況已初步被控制住了,她放下心,趕緊把人往里推一點(diǎn),讓火光完全照不到兩人,時間緊迫,速戰(zhàn)速決。
季承檀一怔,他還真沒認(rèn)真想過這個,只不過,“我回去就和我哥說!”
這可千萬別啊,蘇瓷趕緊調(diào)整表情,作出一副難過黯然又神傷的樣子搖頭:“可是,可是我家已經(jīng)要給我定親了……”
蘇瓷也不說死,就先給對方打個底子,為以后的分手鋪墊一下,季承檀果然大驚失色:“什么?定親!那……”
蘇瓷趕緊安撫:“你別急,之前我爹娘是這么提過一嘴,不過現(xiàn)在這情況,肯定也顧不上了。”
“這事等出去再說吧,不過你可別來找我了,萬一被人知道了……”
季承檀立即保證:“你放心,我這就回去!”
他來之前沒想過災(zāi)情能厲害到這個地步的。他原來打算接著蘇瓷后先行離開軍鎮(zhèn)好避難的。可現(xiàn)在情況這樣,蘇瓷又不肯跟他走,更重要是大部隊那邊同樣缺水缺食得厲害,情況也并沒好過太多,他壓下聽見蘇瓷要定親的焦急權(quán)衡了一下,最后沒有異議。
蘇瓷小松了一口氣,媽呀,總算把這家伙暫時解決了!
但誰知沒等她高興超過一秒,季承檀沖她笑了一下,小聲說:“那個會取水取食是你對不對?”
蘇瓷一搞定就想要趕緊把這人攆走,可季承檀不這么想,小情侶許久不見了,接下來又要分別,肯定得抓緊時間互訴一下思念和衷腸,清俊的眉眼一笑自帶柔和光彩,可說出的話卻讓蘇瓷嚇掉下巴!
季承檀一臉驚喜和驕傲,雙眼亮晶晶看著蘇瓷,“楊延宗和你爹手上那夾板,我在青石鎮(zhèn)都見過一回了。”
季承檀是驚訝,驚喜。
年初蘇瓷被她爹悄悄送出去的時候,季承檀私下來找過她一回了,也是那次才激發(fā)了蘇瓷腦海里接收的某些休眠記憶,發(fā)現(xiàn)了這個大麻煩。
她當(dāng)時簡直煩得不行,三言兩語趕緊把這人攆跑了。
蘇瓷那時找的借口是姐姐擔(dān)心、姐妹倆每天都在一起生怕被發(fā)現(xiàn)。這也不算借口,當(dāng)時姐妹倆帶著一個壯仆住在外頭,鎮(zhèn)上又亂哄哄的,蘇燕看她看得很緊。
季承檀不敢再尋她,又舍不得走,于是在斜對面的小客棧住了幾天。這個是蘇瓷不知道的。
季承檀在客棧大堂翹首了好幾天,蘇家姐妹沒見著,卻看到了她們的鄰居。
蘇瓷姐妹前幾天才遇上破門打劫的,好在忠仆身手不錯,姐妹倆又提前和鄰居打好關(guān)系大家守望相助,流民剛來才進(jìn)巷口第一家就被大家合力打跑了。
鄰居小哥哥手臂受了傷,不輕,她給縫針止血,上了夾板。
這眼熟的夾板,季承檀一看楊延宗和蘇棣的手,他就猜到了是蘇瓷的手筆了。
猜到了這個,后面的就不難了。
梁慎分析必是蘇家?guī)讉€小姑娘并立馬針對性展開行動,季承檀人在大部隊,這些動靜并瞞不過他,他幾乎馬上就順利成章想起了蘇瓷。
蘇瓷:“……”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胡說!”她炸毛了,壓低聲音,否認(rèn)三連。
不過她反應(yīng)超快,才開口就意識自己反應(yīng)略大,眼睛才剛睜大了一下,就立馬調(diào)整過來了,音調(diào)急轉(zhuǎn)幾個彎,一臉詫異瞅著他,十分稀奇:“你胡說什么呢?這怎么可能?”
季承檀卻沖她一笑,給了她一個“還想瞞我?”的眼神,連忙小聲安撫:“你放心,我沒告訴過旁人。”
他又不是傻,當(dāng)然不會告訴梁慎的,他就連身邊心腹隨從都敢沒透過一句,就是生怕走漏了消息讓梁慎知曉。
他有點(diǎn)擔(dān)心:“旱情范圍太廣了,平州和這邊也差不了太多,那梁慎是必要拿住那人的,你切切要小心。”
蘇瓷擼了一把劉海,一時都不知怎么說了,他瞄的,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啊!心煩意燥間,忽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往這邊沖過來,是蘇燕!
蘇燕一搞定那邊,立馬就掉頭跑過來了,她眼尖看見一點(diǎn)暗紅衣角,趕緊一推林亦初示意他回頭守著,自己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過來!
蘇燕大怒:“我可警告你,你別來了啊!”
“誰讓你找我妹的,你騙我妹你是不是找死?啊?!”
蘇燕咬牙,揪住對方衣領(lǐng),只恨不得在這家伙身上戳上十個八個窟窿!敢騙她妹妹!但外頭營地已經(jīng)擊退突襲的敵人了,馬上要轉(zhuǎn)移,并且已經(jīng)有人往這邊尋過來,她不敢多說:“快走!不許再來找我妹妹,不然我宰了你!!”
壓低聲音,蘇燕一邊回頭,一邊焦急推搡,季承檀也看見人了,一邊快步往后退,一邊抓緊時間小聲對蘇瓷說:“我回頭想好辦法,再來接你,你要勸住你爹娘!”
“你他娘是不是找死……”
蘇瓷連忙叮囑:“你千萬別告訴第二個人,一句也不能說!”
夾雜這蘇燕的惱怒低罵,季承檀用力點(diǎn)頭:“你放心!”
絕對不會的!
……
蘇瓷放不放心沒和他說,但肯定是不怎么放心的。
姐妹兩人連推帶搡,暫時解決了這個季承檀,姐妹倆趕緊掉頭,迎上林亦初和尋人的兵士一起回去。
提起布甲快步往回跑,蘇燕低聲焦急:“你怎么還想著和這人來往啊?!”
“沒,我沒想!”
蘇瓷趕緊解釋:“這不是一時半會的,得先得穩(wěn)住他嗎,他答應(yīng)出去之前都不來找我了。”
蘇燕呼了一口氣,那還好,蘇瓷小聲說:“我給他打底了家里要給我定親了,等出去后就斷掉。”
不過現(xiàn)在最大的麻煩不是這個,而是季承檀居然猜到是尋水尋食的她!
怎么會?蘇瓷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人究竟是怎么猜到的?這是她的技能不是原主的,原主是絕無泄露的可能,而她根本就幾乎沒和這人接觸過啊!
可現(xiàn)在季承檀怎么猜的不重要,重要是蘇瓷看他的神態(tài)語調(diào),他還挺篤定的。
所以蘇瓷當(dāng)時直接沒繼續(xù)否認(rèn)了,而是抓緊時間讓他保守秘密。
她權(quán)衡了一下,對方保守秘密的可能性挺大的,畢竟他已經(jīng)保守了這么久了,只是這么重要的秘密被一個陌生的外人知道,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法放心的。
蘇瓷想了一下,趕緊去找阿康。
楊延宗不在,阿康明面是留下來帶隊,但他另外一個重要任務(wù)是保護(hù)蘇瓷。
蘇瓷立即就去找他了,“這兩天,我總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
阿康立馬蹙了蹙眉,他馬上掃視了左右一圈,見盯梢的人不動聲色注視左右,并沒有人留意他們這邊,這才收回視線。
“我知道了。”
可照理不應(yīng)該啊,阿康眉心皺得很緊,小聲快速:“我多安排幾個人到你們小隊,等主子回來我就上報,你小心些。”
“有什么不妥立即聲張。”
“嗯。”
蘇瓷大概知道他想什么,可具體原因她沒法說啊,她總不能說自己給楊延宗戴了綠帽子吧,這說了就死定了。
不過給阿康的提醒和警覺也到位了。
這時候她格外想念楊延宗,這人雖然讓人發(fā)悚,但不可否認(rèn)這種情況有他在上頭拿主意會更讓人安心。
蘇瓷抹黑回到蘇燕身邊,由于有負(fù)傷順勢作出人員調(diào)配再合適不過了,蘇瓷小隊很快分來了兩個新人,矮墩墩的,但非常靈活,抹黑一口氣不歇息跑了半宿都不帶喘氣的,都是好手。
阿康就沒法過來了,目標(biāo)太大。他倒是個面目平凡的,也不是楊延宗挑選心腹親兵是不是故意這么選的,阿康和阿照都是扔人堆里找不見的那種長相。可惜現(xiàn)在人太少,阿康面相再平凡目標(biāo)也會變明顯,他不敢靠太近。
呼呼跑了半宿,蘇燕喘著氣左右看看,又拉著蘇瓷往里挪了一點(diǎn),這才總算放心了。
“等一會吧,大公子快回來了。”
等阿康稟告楊延宗就好多了,還有阿爹。
不得不說,蘇燕雖然也很悚楊延宗,但對方在兩家人心里確實(shí)是定海神針般的作用。
蘇燕給蘇瓷用力扇風(fēng):“我問過阿康,他們后半夜就該回來了。”
……
可誰知不等后半夜回歸,意外就再次發(fā)生了。
季承檀太嫩了。
他來這里的目的,梁慎當(dāng)然是知道的,梁慎張牟對隊伍的掌控力可不弱,再加上季承檀這么大的一個目標(biāo),他失蹤一段了這么長時間,肯定是有人知道的。
季承檀剛回到大部隊坐下拔開水囊喝了一小口水,梁慎就過來了。
梁慎鷹目鉤鼻,沾血太多的人煞氣很強(qiáng),哪怕此刻和顏悅色笑瞇瞇的,看著也絕非善類,他剛見了蘇瓷對方就突兀找過來,季承檀下意識就緊張起來。
“二公子,回來了?”
梁慎哥倆好的拍了拍季承檀的肩膀,笑著問:“怎么樣,你那小姑娘還好嗎?”
“還行。”
梁慎不意外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啊,他們那邊好歹有水有食,比我們強(qiáng)多了。”
他們這邊的水緊缺到了極點(diǎn),已經(jīng)開始?xì)ⅠR了,若再拿不住那個人,他們就不得不如楊延宗的愿往深山去了。
“你那小姑娘肯定知道尋水尋食的是誰吧?她告訴你了嗎?”
雖經(jīng)過反復(fù)觀察,確實(shí)已確定尋水尋食的就是蘇蓉,但天生多疑的梁慎卻始終保留幾分懷疑。
梁慎笑容一收,目光陡然銳利,發(fā)問同時,鷹隼般的目光緊緊盯著季承檀。
季承檀到底還是太嫩了,這個問題一出,他心臟反射性一收,瞳仁迅速收放了一下:“沒有,我沒問,時間太緊了,我沒顧得上問這個。”
哪怕季承檀極力保持鎮(zhèn)定,很快就佯裝不怎么在意回答了這個問題,但他方才一瞬間的反應(yīng)還是被梁慎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緊張。
一提到這個擅尋水食之人,他就下意識緊張。
梁慎勾唇一笑,在季承檀暗含緊張的視線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即站了起來。
……
下半夜,天還黑乎乎的,營地已經(jīng)動起來了,小小休息了一個時辰,他們就動起來,往東迎過去去和楊延宗匯合。
含著幾口水涑了涑口,臉就不洗了,姐妹倆一起去小解,經(jīng)歷過季承檀后也顧不上尷尬了,她們連營地都沒跑出去,就在邊緣的大樹后讓林亦初幫著遮擋一下就地解決了。
可就算這樣,事兒還是找上門了。
一封短信裹著小石塊,“啪”一聲低空扔到蘇瓷面前,石塊滾了滾,那封用炭筆寫在手撕內(nèi)衫的短信正好攤開在她面前。
信是季承檀寫的,語氣急促又喜出望外,說情況有變,他哥遣人來接了,剛到的,食水干糧都夠,甚至可以帶上她姐妹。
讓蘇瓷快來,現(xiàn)在就過來,他就在外頭等著,他們馬上就走!
“……”
他瞄的!
姐妹倆對視一眼,蘇燕破口大罵,抄起那封信就要沖出去,被蘇瓷一把拽住。
蘇瓷接過那封信,她倒是見過季承檀字跡的,還不少,情書,她都燒了,雖然那是原主不是她,但也沒差了。可惜現(xiàn)在是炭筆,沒什么參考價值。
她抬頭看一眼石塊扔過來的方向,黑魆魆的,枯草矮樹,十米之外完全陷入黑暗。
蘇瓷快速拉著蘇燕掉頭,把信交給阿康。
說是有人扔給她姐的。
——信上沒有指名道姓,非常時期,這個鍋只能讓蘇燕先扛上了,反正阿康是絕對不可能外透破壞蘇燕名聲的。
阿康展開一看,面色丕變!
一個手勢打出去,整個營地迅速動了起來,除了水囊兵刃一切行李全部扔下,所有人突然站起來,向左右兩邊迅速疾奔沖出!
黑夜奔跑中,蘇瓷回頭看了一眼,那方向一大片草叢陡然大動,如狼似虎的精兵撲了出來!
蘇瓷按了一下布盔,抓了把土使勁往臉上一抹,被蘇燕拽住,往前面飛奔。
姐妹倆跟在身形矮瘦的兵丁們飛奔,混在里頭黑魆魆的完全不起眼,但跑了跑著,蘇瓷突然剎住腳步,緊接著一股大力把她倆往后推了一把,林亦初“唰”拔出長刀!緊接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戰(zhàn)成了一片。
那兩個好手兵丁拉著蘇瓷姐妹滾到一邊黢黑的草叢里,他們拉開了蘇燕緊緊攥住蘇瓷的手,現(xiàn)在和蘇瓷分開反而安全系數(shù)更高些,兩人一左一右挾著蘇瓷飛快爬起來,貓著腰在草叢里潛行一段,沖出混亂范圍,往外飛奔!
蘇瓷心里很明白,非常配合松開蘇燕的手,借著兩人的力氣撒丫子往前飛快跑。
后面有人急追!
糟了。
蘇瓷一看,就知道肯定出問題她被泄露了。
他瞄的季承檀!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前面出現(xiàn)一個斜坡,后面有人放箭,嗖嗖銳器割裂空氣的聲音!帶著蘇瓷的兩人不得不松開手,抽出長刀回身格擋。
蘇瓷奮力一撲,骨碌碌滾下斜坡,她十分機(jī)靈,兩手胡亂摸抓,一手摳住了一把黃土另一手摸到一塊石頭,有兩個人飛撲下來抓她,她滾到最底面露驚慌之色,一只手卻飛速一揚(yáng),一把黃土沖對方的眼睛撒過去!
那兩人吃痛閉眼,她一個骨碌爬起身,飛快鉆進(jìn)草叢長荊里去了。
后面的人很快睜開眼睛,七八個腳步聲急促追上來,黑暗中,蘇瓷貓著不動,手腕一抖,那塊不小的石塊往另一邊擲了出去,發(fā)出一點(diǎn)“啪嗒”的聲音。
那七八個人立即往那邊追去了。
蘇瓷撇撇嘴,暗哼一聲,飛快撥草爬走。
她這聲東擊西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成功了。
奈何,這次梁慎親自來了。
銳利鷹目一掃,那七八個人已追出數(shù)十米,居然還沒追上一個弱女子嗎?
蘇瓷已順利沖出草叢,一矮身就要鉆進(jìn)半枯的茂盛雜木林之中,身后忽有風(fēng)聲,她被一拉,一只蒲扇般的大手閃電般一勾一扣,鷹爪般扣住她的咽喉。
蘇瓷:“……”
她舉起手,慢慢從草叢退出來,身前那個目如鷹隼的高大武將,赫然正是梁慎!
作者有話要說:蘇楊兩家的婚約沒有告訴別人,所以這時候的梁慎是不知道的。
情郎哥今天終于擁有了姓名哈哈哈
今天肥吧?(斜眼笑)啵啵啵~ 明天見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