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突然的表白
“裝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江寓才放心下來。
看來,季川還是很貼心的。
“誒?怎么還有一個電視?”一個箱子剛搬進客廳,另一個也從車上被小心翼翼搬了下來。
“季先生說一個裝在客廳,一個裝在江小姐的臥室,兩個都要裝上數(shù)字電視。”
“這樣啊。”江寓說。
“我們先把客廳的裝好,然后再麻煩你帶我們?nèi)ソ〗愕呐P室。”那小哥邊忙活邊說。
“哦,好的。”
…
忙活了大半天,眼看著快到午飯的時間,她為了看著他們裝電視機,還沒來得及做飯。
季川那邊應該得著急了。
等裝電視的人一走,她趕緊進廚房手忙腳亂地忙活。
…
前幾天她第一次獨自來公司的時候,傻里傻氣地問前臺找季總,接過那些前臺的美女們大概是把她當成季成的誰了,攔著不讓進,后來說了是季川才讓進去。
后來季川跟他解釋,原來是之前總是有一些女的中午過來殷勤地給季成送飯,統(tǒng)統(tǒng)被他轟了出去,還責備了前臺的人工作做得不好,于是后來她們便變得嚴格了許多。
“對不起,今天來晚了,你是不是很餓?”江寓拎著飯盒進去,把菜一盆一盆擺出來。
季川正站在窗邊,巨大的落地窗后,是鱗次櫛比的高樓。
他這挺立筆直的背影,顯出俯瞰天下的氣勢來。
“沒關系。”他轉(zhuǎn)過身來,笑得非常溫和,如春風和煦,“只要是你,要我等多久都可以。”
江寓知道他說的不是情話,可正是這種話,令人更加觸動。
他是個多么溫柔的人啊。
“……因為匆忙,今天的菜準備得不是很豐富…”江寓有點心虛,他知道季川對于食物的要求很高。
之前問他有什么忌口,他什么都沒說。但經(jīng)過江寓這幾天的觀察,她發(fā)現(xiàn)了他的很多飲食習慣。
他不吃任何動物的內(nèi)臟,不吃蔥,不吃蒜,不吃辣,不喝咖啡。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都踩到過雷,雖然他嘴上不說,但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他連碰都沒有碰那些菜。
有一次做了五小盤菜,四盤里有加蒜的、有加蔥的、有加辣的、有內(nèi)臟,于是他就這唯一一道菜,吃完了一碗米飯。
從這一點看來,他倒也好養(yǎng)活。
“你喝綠豆湯嗎?”
“…綠豆湯?好喝嗎?”他沒有喝過。
“好喝,很適合夏天,清熱解暑。”江寓說,“那我回去的時候買點綠豆,然后給你燉一鍋。”
“哦,還有!”江寓差點就忘了電視機那件事,“你是為我買的電視機吧,謝謝你!”
“是我之前考慮得不周到,你一個人在家一定很無聊,現(xiàn)在你可以看電視了。就算我不在家,你也不會覺得家里冷清。”季川說。
“那我先回去了。”江寓收拾了一下,轉(zhuǎn)身欲走。
“等一下!”季川突然叫住她,走到她的正前方,“我…”
“嗯?”江寓歪著頭看他。
“我?guī)湍汩_門。”他真的打開門,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江寓不明所以,訥訥地走了出去。
…
季川很懊惱。
他早上被機場叫到辦公室去問話,他又提起了“喜歡”二字,可他想了一上午,還是想不明白。
他承認對于江寓,他的底線被壓得非常非常低,她做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接受。
他對她好想確實是太過偏心,他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否就是喜歡。
他希望每天都能見到她,和她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看到她難過,他心疼;看到她被人罵,他生氣;看到他開心,他覺得更開心。
難道這就是愛情嗎?
在江寓來之前,他還在想這個問題,想不通,便又去打擾季成。
他告訴他,這種情況就是喜歡。
他該欣然地接受,坦率地去愛。
…
江寓在等電梯的時候,看著手里的飯盒,覺得自己過得根本不是保姆生活,而像是一個……全職太太。
季川,他雖然自己搞不清,可江寓卻明白。
他的愛溫柔如水,是一點點滲透,一點點包圍的。
正想著,旁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
他扶著墻,腳步匆忙。
“江寓,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江寓看著他急吼吼的樣子,不說話。
“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十三點十四分,聽別人說這是個很棒的數(shù)字,有著浪漫的寓意。只是,它現(xiàn)在還殘缺了一部分。”
季川的喉結(jié)滾動,一步步走向她,鞋跟在大理石的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那殘缺的另一部分是……我愛你。”
寂靜的走廊里,沒有任何其他人,她只聽到了季川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江寓,季成說的對。我其實已經(jīng)解開了那道謎題,只是我把它想得太過復雜。”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叮——
電梯的門上來,打開,又關閉。
江寓站子那里,感覺到季川已經(jīng)走到自己的身邊了。
“江寓,你不必現(xiàn)在就回答,但我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跟任何人不相干,沒有人可以管轄我的意志。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
…
她逃走了。
心里如一團亂麻,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回去的路上,她沒忘記去超市買了些綠豆喝冰糖,她要回去給他做綠豆湯的。
對于季川的感情,她是感到慚愧的,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付出,她只一味享受他帶給她的一切便利和好處。
她什么都沒有付出過。
甚至,她已經(jīng)忘了他們從前有過怎么樣的回憶與淵源,就這點來說,是她最慚愧的地方。
失魂落魄回到家,綠豆湯燉在鍋里,她站在那個書架前,仔細思量。
她現(xiàn)在迫切地想找到答案。
打斷她思緒的,是門鈴。
江寓暗暗查看外面站著的人,是一個長相極美的女人。
她打開門:“請問你找哪位?”
江瀨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妖孽橫生顛倒眾生的臉,從頭到腳把江寓打量了一遍,“季川的眼光還不錯嘛。”
江寓錯愕地看著她直接推開門大咧咧走了進去,熟門熟路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小號的拖鞋換上。
看到客廳里突然多了一臺電視機,“怎么還裝上電視機了?是你要看的?”
江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額,是的。請問您貴姓?”
“和你一樣。”江瀨去洗了個手,從冰箱里拿出一個蘋果啃。
“江?江…瀨?”她突然想起那天季川和他說過的那個人。
“看來季川跟你提過我。”江瀨的二郎腿晃蕩著,“那他有沒有和你說,他的初吻是我奪走的,這件事……”細長的眉毛上揚,美目流轉(zhuǎn)出動人的聲色來,但她是抱著看熱鬧不嫌大的心理。
“他說過。”
江瀨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一直都在等我回來。”
江寓不接話,開始打掃衛(wèi)生。
看著在那兒拖地的江寓,江瀨又說:“你不能陪我說說話嗎?”
“我只是個保姆而已。”
“好吧。”她無所謂地笑笑,突然湊過去,“江寓,你說我們倆長得像嗎?”
“抱歉,我沒怎么看清楚。”江寓說。
江瀨從沙發(fā)上起來,擋在她的面前,伸出自己白皙的臉蛋,“你看看清楚。”
江寓也不退后,她真的開始打量面前的女人,要說五官,他們的確有點相似,可是氣質(zhì),確實截然不同。
江寓的氣質(zhì)偏硬,這是她常年鍛煉出來的。江瀨的氣質(zhì)偏軟,可帶著十足的倔,是一張充滿故事的臉,是飽含神韻的一張臉。
說得難聽一點,江寓屬于中配,而江瀨就是頂配。
“大概我們都是比較大眾臉的長相吧。”江寓面無表情地說。
江瀨這人,來者不善,話中有話。
“看來這只是個巧合啊。不過我第一眼看到你,還真懷疑我爸媽在外面有沒有什么私生女。”江瀨自顧自的說,“你在書架上找過答案了嗎?”
“…你也知道?”江寓這下終于有點反應了。
“如果說這世上,最了解季川的人是季成,那么第二了解他的就是我。”江瀨纖細的手指拂過書架上的一本本漫畫書。
“我認為故事是這樣的。小女孩心善,把自己喜歡的漫畫書捐給了福利院的小孩子,出于孩童的心理,小女孩在漫畫書上畫了很多畫,還署上了自己的大名。結(jié)果那個拿到書的、住在福利院心智不太正常的孩子,在拿到書以后,就執(zhí)著地認為這本書就是故意送給他的,那些書頁上的小花小草,小貓小狗都是小女孩送給他的禮物。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朋友,從此以后,男孩的心里就只有那個小女孩了。”
江寓呆滯了一分鐘,在頭腦中把故事重新理了一遍后,她突然記起在她十歲的時候,老爹曾經(jīng)帶著她去做獻愛心的活動。
她踉踉蹌蹌地撲到書柜前,一本本地開始翻漫畫書。
就這樣翻了好久不久,久到手都開始打顫發(fā)抖,終于從一本本花花綠綠的漫畫書最末頁,找到了那個久遠的、稚嫩的簽名。
“送給你。”
“我叫江寓。”
江寓的這個名字寫的老大,歪歪扭扭的,在名字的后面,還畫了一個簡筆的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