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封信
陳亮這個人,拿定了的主意,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的。他的這個性格,柏淩知道,歐冶也知道。
所以,當(dāng)陳亮再次堅定的搖頭時,歐冶雖然失望,但卻毫不意外。這件事,看來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歐冶想著,也許,他跟陳亮兩個人盡最大的努力,事情也未必會遭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就算柏淩不跟他們合作,總也不會去跟另外的一伙人合作,只要他保持中立,事情便不會淪落到最壞的地步。其實,對柏淩的實力,歐冶還是有些不信任的。他就不懂陳亮,對一個自己的手下敗將,又何必那么在意,巴巴得來這里請求他。
陳亮早就該想到這個結(jié)果了。歐冶覺得。他們來這一趟,其實都是多余。
“我們走吧?!睔W冶對陳亮說道。
“好?!标惲恋哪抗鈪s一直看著柏淩,轉(zhuǎn)身跟歐冶一起走向房門之前,還沖著柏淩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一、二、三……”陳亮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暗暗數(shù)著自己的腳步,當(dāng)他數(shù)到五的時候,他身后的柏淩終于說話了。
“算你贏了,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辦,事成之后,我要你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親手把‘死亡之吻’的配方交給我?!卑販R的語氣中,很有些無奈,但陳亮,既然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當(dāng)然會選擇忽略柏淩任何不滿的情緒。
“一言為定?!标惲赁D(zhuǎn)過頭來。沖柏淩點了點頭。便拉著一臉不可思議的歐冶,快速離開了地下密室。好像生怕走晚了,柏淩再反悔一樣。
“你先跟我說說,為什么最后,柏淩會答應(yīng)你的條件?”剛走出柏詩夜的大門,歐冶就拉住還在低著頭往前走的陳亮,急切地問道。
他實在是太吃驚了。柏淩那小子,怎么可能在最后的關(guān)頭改變主意,答應(yīng)幫陳亮的呢?他沒吃錯藥吧?還是,陳亮給他施了什么術(shù)?
“你難道不知道。那個‘死亡之吻’的配方,對柏淩來說,有多重要嗎?”陳亮長大眼睛看著歐冶:“對柏淩來說,有那個方子做交換。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至于后來的要求,不過是想多從我這里得到些好處罷了。”
“可那個方子,是假的?!睔W冶就是在這一點上,轉(zhuǎn)不過彎兒來,他就不明白了,一個毫無價值的假方子,柏淩為什么還要看得那么重。
“柏淩要的,并不是那個方子,他要的。只是我把那個從他的手中奪到的東西再奪回去罷了。那是‘死亡之吻’的配方也好,是一張毫無用處的白紙也罷,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标惲恋拿碱^緊皺著,說道:“我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柏淩會不答應(yīng)我的建議,但是我卻擔(dān)心,柏淩到底配制出了什么樣的酒,我看他今天的態(tài)度,似乎。他對這次比賽的冠軍十拿九穩(wěn)的樣子。我不知道,他的自信來自于哪里?!?br/>
“無論他配制出什么樣的酒,都無法跟你的那種酒相提并論的?!睔W冶有些出神,想了一會兒,才說道:“要知道。無論他調(diào)制什么樣的酒,都是凡品。而你配制的出來的,卻是仙品?!?br/>
“仙品么?”陳亮露出一絲苦笑。他的那種酒,其實是取巧了的。天水,本是歐家的東西,真的要用天水來調(diào)酒的話,也應(yīng)該是歐冶來做這件事。但現(xiàn)在,他卻搶了歐冶的先,把這種酒調(diào)制了出來。
按照白姑娘的說法,如果排名逍遙四寶第一的天水酒是仙品的話,那至少,還有其他三種東西也是不次于天水酒的仙品。當(dāng)然,從字面上看,碧玉糕、長生藥這兩樣?xùn)|西,是跟調(diào)酒沾不上邊的,但是巫靈果……
巫靈果是九黎秘寶,這件事,就算陳亮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也早就聽真真告訴他了。既然九黎有巫靈果,而巫靈果也是四寶之一,他可以用天水酒調(diào)制酒品,難道柏淩,就不能用巫靈果來配酒么?
陳亮覺得,如果柏淩想利用現(xiàn)有資源,調(diào)制出一種可以有十拿九穩(wěn)的把握在這一次決賽中取得第一的酒品,恐怕也只有從巫靈果上打主意了。
當(dāng)然,陳亮之所以會這么想,也是因為他對巫靈果不過一知半解,壓根就不了解這種果子的作用和特性,他只是想當(dāng)然的以為,既然同為四寶,無論是巫靈果還是天水酒,用它們做材料配置出來的酒,應(yīng)該在品質(zhì)上相差無幾。
“你是不是覺得,柏淩一定有什么壓箱子底的酒品,是可以跟我們一較長短的?”歐冶又追問了一句。
“我是覺得……”陳亮嘆了口氣,說道:“或許這一次,柏淩真的能打敗你我,成為名符其實的國際調(diào)酒第一人?!?br/>
“什么?”面對陳亮如此盛譽(yù),歐冶直接被驚的目瞪口呆。
……
葳葳在沉思,殷天便也不說話。他知道,葳葳是非常聰明的女人,他只需要把他想到的對葳葳提一提,葳葳自己就會想到其中利弊,他相信,葳葳會做出對她最有利的決定。
“歐三爺,為什么離開歐家?”葳葳看向殷天。
從殷天回到帝都,除了處理張佑被彭剛范平帶走這件事之外,殷天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調(diào)查歐三爺?shù)囊磺?。以異能組的能力,他的這番努力,當(dāng)然不可能沒有一點收獲。
歐三爺在豐縣的時候,留下的線索也太多,這也是歐三爺想盡辦法阻止他們再一次回豐縣的原因之一。再加上,歐鳴這個人,雖然在處理凡俗事物上很有一套,但他對異能,卻完全沒有了解,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一切東西,也都被殷天一點一點挖掘了出來。
所以。在殷天對葳葳提到這個建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確定了歐三爺?shù)纳矸?。但只有一點,他一直沒能夠找出答案,那就是,歐三爺離開歐家的原因。而現(xiàn)在,葳葳偏偏就提到了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币筇鞊u了搖頭:“我只知道,他當(dāng)初詐死埋名,逃出歐家,全是歐鳴他們一支的人在背后幫忙,即使這樣,恐怕當(dāng)時歐家的管事人歐辰。對這件事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而已。這兄弟兩人,一定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既然歐三爺逃離了歐家,你覺得,他現(xiàn)在還會想要再回去嗎?”葳葳看著殷天,期待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如果按照葳葳的脾氣,她既然離開了一個地方,便永遠(yuǎn)也不會再回去,除非,當(dāng)初的離開,是被逼迫的??砂凑找筇煺{(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歐三爺又不像是被歐辰逼出歐家的。他反而很像是自己不愿意在歐家呆下去了,才會設(shè)法逃跑,那么,現(xiàn)在歐家群龍無首,他還愿不愿意再次回到歐家去呢?
“如果我是歐三爺,我是一定會回到歐家去的,除非,他很清楚,歐辰?jīng)]有死,也沒有失蹤。只是躲在什么地方,計劃著一件關(guān)系到整個歐家的大事?!币筇斐烈髦路鹫娴陌炎约寒?dāng)成了歐三。
“既然當(dāng)初選擇了離開,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回去呢?無論歐辰是不是死了,歐家總還有其他的人在。就連他的兒子,也是歐家下任家主的繼承人之一。他又為什么一定要親自回去呢?”葳葳皺了皺眉頭。男人的想法,往往跟女人的想法相差甚遠(yuǎn),有時候她甚至?xí)X得,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是兩個星球上的生物。
“因為責(zé)任?!币筇燧p笑道:“身為一個男人,任何時候,第一位考慮的,都是他身負(fù)的責(zé)任。且不管歐三爺當(dāng)初是為什么選擇了離開家,如果此刻,歐家不亂,他或許還不會出面,但只要歐家一亂,就算沒有人請他逼他,他也一定會重新回到歐家主持大局的?!?br/>
“你的意思是說,歐家混亂起來?可是,歐家不愧為一個遠(yuǎn)古傳承下來的大家族,雖然歐辰突然失蹤,歐家下任家主懸而未決,但歐家上下,即使是從豐縣舉族搬遷,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過什么亂子啊。”葳葳仔細(xì)想了想,卻實在想不到歐家有什么亂象。
“歐家不亂,但我們,卻可以讓他們亂起來。”殷天的目光中,有著深邃的陰沉。他說這話的語氣,讓葳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讓歐家亂起來?你想怎么樣讓歐家亂起來?”葳葳有些心驚地看著殷天,此刻的殷天,讓她感覺很陌生。
“想讓歐家亂起來,就需要你的那位盟友,歐鳴的幫助了?!币筇斓哪抗猓聪蚍块g中,一個空落落的角落,緩緩地說。
……
陳亮和歐冶剛回到高家門前,還沒有進(jìn)門,就看見高家大門外,停著一輛他們并不熟悉的車子。
會是誰?這個時候來拜訪高家呢?陳亮和歐冶相視一望,目光中,都是疑惑的神情。
“進(jìn)屋看看?!标惲琳f著,當(dāng)先走進(jìn)了大門中。
大廳里,除了高家應(yīng)該在的幾個人之外,還真有一個陌生人,雖然陳亮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他卻在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便隱約知道,他的來意了。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他剛做好了一切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人家這就找上門來了。陳亮的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大廳里的那個陌生人,是個金發(fā)碧眼的老外。身形高大異常,比陳亮要高出半個頭來,身體也要比陳亮寬出一寸。
陳亮和歐冶進(jìn)來的時候,大廳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他們兩個人的方向看了過來。
“怎么?有客人?”陳亮的目光投向那個老外,清朗的笑聲,在整個大廳中回蕩。
“你是……陳亮……”那個老外的中文,說的并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很有些生硬僵化。不過,陳亮還是能聽懂他說的話的。
“沒錯,我是陳亮,怎么?你……是來找我的?”陳亮自然知道。這個老外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高家。一定是來找他的,卻還是故意裝了裝樣子,好像,一點也不知道他的來歷。
“我……能跟你單獨談一談嗎?”老外總是有著在陳亮看起來很沒有必要的禮貌。
“好,那么,我們就去我的房間吧?!标惲恋哪抗鈴耐踯妻サ哪樕蠏哌^,王芷蕙沖陳亮點了點頭。陳亮才又轉(zhuǎn)過臉去,含笑看著那位高大的外國人,沖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微讓了一下身體,讓他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等那個外國人走出了大廳。陳亮才對跟上來站在他身邊的王芷蕙說道:“馬上想辦法,把這個外國人的一切能找到的資料都找到,一會兒,等他走了。送到我的房間里來?!?br/>
說完這句話,陳亮快步走了出去,趕上了那個外國人,跟他并肩向著他的房間走去。
王芷蕙看著陳亮的背影,直到什么也看不見了,才急匆匆地向外跑了出去。
“這個人……是誰?”歐冶疑問的目光看向還在大廳里的高五等人。
高五一臉平靜地說道:“他說,他叫詹姆士,也是來參加這一次國際調(diào)酒大賽的選手,嘿,國際友人。來找陳亮切磋而已?!?br/>
“切磋?”歐冶恍然大悟,看來,這一位,恐怕就是他們今天準(zhǔn)備聯(lián)合柏淩要對付的那個公司派來的代表了。
……
進(jìn)了陳亮的房間,陳亮便在主位上坐了下去,同時,沖那位國際友人指了指沙發(fā),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陳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詹姆士,是一名調(diào)酒師。這次來帝都,是為了參加這一次的國際調(diào)酒大賽的?!眹H友人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行了個禮。
“詹姆士?”這個名字,陳亮知道,是日不落帝國的人很常用的一個名字。再看眼前這位的形貌特征,他幾乎也就確定了這位遠(yuǎn)來的客人的國籍身份。
“我是代表long公司。來跟陳先生談一筆生意的。”詹姆士算得上是開門見山了,他竟然就這么直接的把來意說清楚了,倒讓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怎么跟他繞的陳亮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覺。
“l(fā)ong?”就從詹姆士的這一句話里,陳亮就解決了他一直以來的一個難題,原來,那個公司,的確是叫做“l(fā)ong”而不是叫做“龍”。
“詹姆士先生可能弄錯了吧?我也是一名調(diào)酒師,并不是生意人,找我做生意,恐怕是問道于盲了。”雖然詹姆士先生很直接,但陳亮卻并不以為,他有給予同樣直接的義務(wù),在他看來,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底牌完全展露在對方面前,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陳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闭材肥康拇竭?,露出一個禮貌且冷淡的笑容,繼續(xù)說道:“也許,你對我并不了解,對我們的公司也不了解,這妨礙了你對我現(xiàn)在行為的理解,我想,先跟陳先生談一個人,一個朋友,陳先生也許就有興趣,跟我繼續(xù)說下去了?!?br/>
“一個朋友?”陳亮很好奇。他能跟這個外國佬有什么共同的朋友?
“潘良,潘先生。陳先生應(yīng)該很熟悉吧?”詹姆士的眼神中,隱隱有高傲的神氣流動。
“潘良?”這個名字,何止陳亮熟悉,恐怕,在整個華夏調(diào)酒界,也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的。他是華夏出了名的品酒大師,有他一字之贊,立刻就可以讓一種酒身價百倍。在島城的時候,潘良跟陳亮,那可是老朋友了,陳亮的酒品,也多虧了他的認(rèn)可,才讓留步俱樂部的名頭,這么快就在島城顯赫了起來。
潘良怎么會跟long公司有什么關(guān)系呢?陳亮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long公司這手,伸的可比他之前想象的要長得多。如果,連潘良都被他們籠絡(luò)了過去,那他是不是可以認(rèn)定,他們公司所圖甚大,并不僅僅只是為了一個‘死亡之吻’的配方呢?
“潘良,的確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不過,他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陳亮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潘良先生,也是我們的老朋友了。這一次我來帝都,就是受他之托,來找陳先生的。”詹姆士向前走了幾步,走到陳亮的面前,把一封信放在了陳亮面前的桌子上:“這就是,他托我給陳先生帶來的信?!?br/>
“信?”陳亮看了看他面前的那封純手寫的信。這年頭,這樣的信件可是難得一見。在手機(jī)、電話、電子郵箱滿天飛的時代,居然還有人用手工工整整的寫一封信,這還真讓陳亮有些受寵若驚。
“我可以等一等,等陳先生看完這封信,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們談這筆交易?!闭材肥柯柫寺柤?,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一邊,默默等待。
陳亮拿起那封信,看了看信封,把信翻轉(zhuǎn)過去,看到信封的封口處,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完全沒有被人打開過的樣子。
陳亮慢慢撕開信封,從里面掏出一張薄薄的紙來,信封里,只有這么一張紙,而他打開這張紙,也只看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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