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另一個歐冶
獵門辦事速度之快,很是出乎陳亮的意料之外。還不等他考慮下一次什么時候去找獵門洽談下一步的事宜,獵門就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
只不過是一天的功夫,獵門那邊,便已經(jīng)做出了他們的回應(yīng)。.
方子軒是跟一個干瘦的人一起找到高家來的。他們來了,自然是要見陳亮。所以,此刻,高家的大廳中,除了王芷蕙、方子軒和那個干瘦男子之外,陳亮也大喇喇地坐在主位上。
陳亮不開口,王芷蕙卻不能不說話,她看了看方子軒身邊的那個男人,把疑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方子軒:“這位是……”
按照王芷蕙的猜測,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獵門派來幫陳亮忙的人。只不過,獵門回應(yīng)的速度,實在是太出乎王芷蕙的意外了,讓她自己,反而不太能確定了。
“這位,就是我們獵門中在靈魂術(shù)上造詣最高的人了,我今天帶他來,就是想讓他看一看,陳老板說的那位朋友的情況,到底還可不可以救治?!狈阶榆幬⑿χm然是回答王芷蕙的話,目光卻有意無意,看向坐在那里還沒有說話的陳亮。
陳亮,才是能做主的人。這一點,方子軒很清楚。既然正主兒就在眼前,他自然不用再跟王芷蕙商洽。
聽方子軒這么介紹那位跟他同行的人,陳亮和王芷蕙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個一直沉默不語。毫不起眼的干瘦男子的身上。
那個男子。真是非常的沉默。陳亮發(fā)現(xiàn),他站在那里,并沒有刻意躲藏,但卻總會被人不經(jīng)意地忽略?;蛟S是他太瘦小,也或許是因為他普通平常,沒有一點特殊之處的臉,總之,他就是那種讓人看過就忘的類型。
這樣一個人,竟然是靈魂專家嗎?陳亮的心里,好像觸動了什么。但仔細想時,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獵門是派了人來看看這個交易,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做的嗎?陳亮想了想,覺得獵門的反應(yīng)雖然有點太急切。但總體來說,還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既然人家專家已經(jīng)來了,先去看一看病人歐冶,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并沒有想過,可以在短時間之內(nèi)把歐冶的靈魂分裂全部治愈,他只要求,在決賽的那一天,他不出問題就可以了。
明天就是決賽了。陳亮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也幸虧獵門的人都是急性子,要是他們多考慮個一天兩天的。就連正事,都會被耽誤了的。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一看病人吧?!标惲咙c了點頭,原本想要拿出電話先給歐冶通知一聲,但想了想之后,陳亮卻把電話放了回去,自己站了起來,當(dāng)先向門外走去。
……
殷天的眼睛,瞪得像牛鈴一樣。
‘黑鐵令’?這名字,實在沒什么新意。也不知歐冶是不是混亂編造了個名字糊弄他。這塊牌子。黑乎乎的,是謂黑,材質(zhì)是鐵,是謂鐵,至于這個令字嘛。殷天想,也許是因為它的樣子。很像古時候的令牌。
這么名副其實土得掉渣的名字,實在很難引起殷天的興趣,但歐冶此刻臉上的神情,卻引發(fā)了他相當(dāng)?shù)呐d趣。
一開始的時候,他真沒信歐冶說的那個黑鐵令就是這面鐵牌真正的名稱,直到,他很清楚地看到了,歐冶臉上的凝重??磥?,他倒是一付真的認識這東西的樣子。難道,果然如空間裂縫中的樹屋怪人說的那樣,這東西,對歐家的人來說,是很重要且必須聽命行事的東西嗎?
想也知道,一塊黑牌子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家族對它言聽計從的,就算歐家真的會聽命行事,那也絕對不是因為這塊黑牌子,而是,他代表的那個人。
這塊牌子,是樹屋怪人給他的,那么,是代表了樹屋怪人嗎?歐家跟空間裂縫中的那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他可以從歐冶的嘴里,得到更多關(guān)于樹屋怪人的線索。歐冶,會比他更了解樹屋怪人嗎?
殷天看著歐冶,期待著他能說出更多他想知道的話來。
“你拿著‘黑鐵令’來找歐家的家主,是有什么事情要歐家?guī)兔幔俊睔W冶抬頭看向殷天。當(dāng)兩人的目光相觸的時候,殷天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啊。那雙眼睛,竟似沒有一絲人世間的溫暖,冷冷的,直冷進人的心底之中。這可不像是剛才歐冶的神情啊。殷天心里有些懷疑,如果歐冶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才是他真正的自己的話,那這個人,演戲的本事實在是太高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面孔,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我丟了一件東西,在豐縣的時候被人偷走了,這塊鐵牌,是有人交給我,說拿給歐家的家主看,歐家自然會幫我找回我丟失的物品。不知道,這話,我可以相信嗎?”
“在豐縣的時候,你丟了東西?”歐冶緊緊盯著殷天,目光從一開始的冰冷轉(zhuǎn)而懷疑,又從懷疑,突然變得激動興奮起來。
殷天也發(fā)現(xiàn)了歐冶的變化。這變化,讓殷天很有些莫名其妙。他有什么可興奮的???他丟了東西,歐家能得到什么好處嗎?他那恨不得抓著他啃一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這是沖著他,還是沖著這面黑鐵令???
“沒錯,我丟了一個瓶子,青瓷瓶子?!币筇鞂嵲诒粴W冶看得很尷尬,微微避開了歐冶的目光。
“瓶子里,有什么東西?”歐冶仿佛并不在意殷天的躲閃,開始關(guān)注起殷天所描述的瓶子起來。似乎,他還真有意思,要幫殷天,把那個瓶子找出來。
“一種藥?!币筇熳匀徊粫哑孔永飽|西的具體功用說出來。對歐冶。他是越來越不信任了。再說,樹屋怪人可沒讓他把整個事件完全復(fù)述給歐家的家主聽,他給他的指示,指示讓他拿這個黑牌子給歐家的家主看就行了。
“你……在豐縣的時候,是不是曾經(jīng)遇見過什么事情?”歐冶的目光,仍然熱切地看著殷天,就好像,殷天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
歐冶的話,讓殷天很有些莫名其妙。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在豐縣,肯定會遇見事情的啊。歐冶說的,是什么事情?他問這話,是為了找小偷才問的?還是,這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殷天覺得。今天的歐冶很有些古怪。古怪的,讓他回答他的問題,都需要考慮上好半天才敢回答。
“你指的是什么?”殷天覺得,他的回答幾乎有些小心翼翼了。
“沒什么!”不知為什么,歐冶目光中的狂熱慢慢消散了下去。把手中的黑鐵令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淡淡地說道:“給我一周的時間,我會把你丟失的東西送到你的府上的?!?br/>
說完這句話,歐冶似乎已經(jīng)沒什么跟殷天說的了,轉(zhuǎn)身便要向他的住所走去。卻把殷天弄得莫名其妙。
這黑鐵令,他就那么收起來了?還有。他也不問一問他,他丟失東西的時候,周圍的情況?連個嫌疑人都沒有,他居然敢說大話,說要在一周之內(nèi),把丟失的東西送到他家里去?
“哎,歐冶……”殷天忍不住開口喊了歐冶一聲。
歐冶的身形一頓,卻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只是背對著殷天停下了腳步,似乎在等待殷天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那個……”殷天沉吟了片刻。卻覺得自己是在也沒有什么要跟歐冶說的,正在為難,一轉(zhuǎn)眼,卻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向著他們這個方向飛馳而來。
那車子是陳亮的。殷天心里一驚。陳亮居然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里。他是來找歐冶的嗎?歐冶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過幾天把他丟失的東西送到他家里去。那么,如果他知道了,這東西就在他最好的朋友陳亮的身上,他還會不會遵守自己的諾言?
殷天在這一刻,突然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了。對他而言,丟失的這瓶藥,其實殷天并不希望真的找到。但他卻想知道,在歐冶的心里,這面黑鐵令,跟他和陳亮的友情比較,哪一個,會更重要。
歐冶停了一會兒,卻沒聽見殷天有接下來的反應(yīng),便直接抬腳就走,也沒有回頭,自然也沒有看到殷天唇邊,那抹似有似無的笑。
……
陳亮的車子,剛馳進小區(qū),就看見歐冶跟一個背對著他這個方向的男人,在一輛車的旁邊說話。
陳亮其實并沒有看見那個男人的臉,但是,他卻認識那輛車。殷天的車,他是不會認錯的。既然歐冶跟那個男人是在殷天的車旁邊站著說話,那個男人,想必就是殷天了。
歐冶跟殷天,有什么好談的?陳亮的車,從殷天的車旁邊馳過,他從車窗中,正看見殷天的那張臉,他似乎,也正看向自己的車中,兩個人的目光相觸,陳亮確定,他看見了殷天眼神中的一抹笑意。
這絲笑意,讓陳亮心中一動。他似乎,是想看什么笑話一樣。這是為什么?難道,殷天這種奇怪的神情,會給歐冶有關(guān)嗎?
陳亮的車子,超越了歐冶,停在了歐冶的面前。
陳亮從車子里出來,一路小跑,向著歐冶奔了過去。歐冶看見陳亮,眼神中流露出掙扎的神情,但卻終于,停下了腳步。
“我說歐冶,殷天是來找你的?你跟他,能有什么好談的?”陳亮剛走近歐冶,就對著歐冶嚷嚷著:“我今天帶了個人來瞧瞧你,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這一次的國際調(diào)酒大賽,你就可以參加了?!?br/>
“參加國際調(diào)酒大賽?”歐冶皺了皺眉頭:“我什么時候想要參加那種無聊的比賽了?你帶了什么人來瞧我?”
歐冶的話,讓陳亮心中一驚。這還是歐冶嗎?怎么今天他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另外一個人說的。
陳亮猛然回頭。目光看向自己的車里。正看見那個干瘦的男人,一雙銳利的目光,鷹一般地盯著歐冶,神情一派凝重。
難道……陳亮的心中一緊,他該不會,已經(jīng)來晚了吧?
“你說的,是那個男人?”歐冶自然也看見了那個干瘦男人,臉上流露出厭惡的神情。那個男人,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甚至可以說。實在是太普通了,這樣的人,原本不應(yīng)該引起他的排斥情緒,但不知道為什么。歐冶看見這個人的眼睛,就有一種從心底里討厭這個人的感覺。
“是……不過,我看你好像有些討厭他……”陳亮原本是想直接把他的來意跟歐冶說清楚的,但他現(xiàn)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這個歐冶,真是他熟悉的那個歐冶嗎?雖然,陳亮并沒有從歐冶的身上感覺到什么惡意,但他還是決定,不把實話對歐冶說明。
“他來看我,跟我能不能參加國際調(diào)酒大賽。有什么關(guān)系?”歐冶卻明顯不想讓陳亮蒙混過關(guān),問的問題,也直接而犀利。
“他……”陳亮還沒有想到要怎么對歐冶介紹這位靈魂專家,車門打開,方子軒和那個干瘦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直接向著歐冶走了過去。
“你一定就是歐冶先生吧?”方子軒滿臉堆笑,大老遠朝著歐冶伸出一只手,走了過來。而那名干瘦男子,就跟在他的身后,也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就連陳亮。也被他們這種突然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那個干瘦男子的眼眸中,突然射出一道極強的白光,雖然現(xiàn)在是白天。陳亮還是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等他的眼睛再一次張開時。卻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干瘦的男人,每一個的眼睛,都必了起來。
“怎么回事?他們……”陳亮的話還沒說完,方子軒的眼睛都睜了開來,微笑著說道:“現(xiàn)在沒問題了,你的那位朋友,在睜開眼睛之后,就能夠恢復(fù)本我?!?br/>
方子軒的話,讓陳亮大吃一驚,這是說,剛才的歐冶,并不是他本人不成?他想起,歐冶曾經(jīng)跟他說過他現(xiàn)在的狀況,有時候,一天之間,清醒的時候就那么短短的幾分鐘,軀殼被其他的靈魂占據(jù),已經(jīng)越來越成為了一種常態(tài)。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嗎?”陳亮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歐冶,
“不能叫沒事,只是我把他體內(nèi)另外一個靈魂暫時壓制回他的身體里去了而已,你這位朋友的靈魂之力太弱,隨時還可能再次失去自己的靈魂和意志的。”
這是,那個干瘦的男人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沙啞,還帶著一些生澀的感覺,似乎,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用過說話這種功能了。
“暫時?暫時,是多長時間?”陳亮的心里,越來越擔(dān)心了??礃幼樱瑲W冶的問題很嚴重。他卻有些奇怪,同樣是做了那么一個夢,為什么他就沒有出現(xiàn)歐冶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種情況呢?從歐冶和他的夢境比較來看,他們的體內(nèi),似乎都住著另外一個靈魂,而這個靈魂,說不定就是他們自己另外的一重人格。但為什么,在他同樣做了那個夢之后,他的另外一個靈魂,并沒有出來騷擾他呢?
“也就是可以支持他參加完這次比賽吧?!备墒菽凶营q豫了一下,緩緩地說道。
“參加完比賽之后呢?他的這種狀況,就沒辦法徹底解決嗎?”陳亮希冀的目光,看向了那位靈魂專家。
“想要徹底解決他的這種狀況其實很簡單?!备墒菽凶拥拇浇欠浩鹆艘唤z嘲諷的笑容:“只要殺死他其中的一個靈魂就可以了。無論是原本屬于他這個身體的,還是后來想要占據(jù)這個身體的,這兩個靈魂中的一個,一定要死?!?br/>
“我可不可以知道,為什么歐冶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陳亮終于問出了這個一直就壓在他心底的問題。
干瘦男人看了看一直含笑聽著他們說話的方子軒,并沒有回答陳亮的問題。
陳亮的目光,跟著干瘦男人轉(zhuǎn)向了方子軒,看到方子軒似笑非笑的神情,才恍然醒悟了過來。是啊,現(xiàn)在,獵門已經(jīng)履行了他們的義務(wù),只要歐冶睜開眼睛之后,是之前那個正常的靈魂,接下來,就應(yīng)該是陳亮履行他的諾言的時候了。
至于歐冶下一步的治療,陳亮知道,那將是另外一個交易的開始。
就在陳亮考慮著,他要在什么時候把林子昊的身體交到獵門手里的時候,歐冶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陳亮,你怎么在這里?這兩位是……”歐冶好像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的異常,他還以為,自己是剛從歐鳴那里出來,正巧碰上了陳亮一行人而已。
“我來找你。是為了國際大賽這件事?!标惲敛⒉淮蛩惆褎偛诺氖虑楦鷼W冶說明白,畢竟,在大賽之前,他不想有別的事情攪亂歐冶的心神。這些事情,完全可以等待大賽結(jié)束之后,再慢慢跟他說明。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标惲廖⑿χf道:“這兩位,是我找來的,靈魂專家,有他們兩位在,你就可以不用擔(dān)心在大賽期間的靈魂分裂的問題,而且,在大賽結(jié)束之后,這兩位,會給你做全面的治療?!?br/>
“他們兩個……”歐冶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方子軒和那個干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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