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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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亮回到高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
高五爺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好了晚飯,只等陳亮來,就可以開飯了
陳亮心不在焉地走進(jìn)飯廳,竟然發(fā)現(xiàn),在飯桌旁坐著的,有一個他絕對沒有想到的人——張佑
張佑的臉色很難看,唇角卻帶著勉強的笑容他的眼神,一直瞟向在桌子另一面坐著的高璐璐,可當(dāng)高璐璐抬起頭來的時候,張佑又急忙把頭轉(zhuǎn)向一邊,目光也盡量回避跟高璐璐的眼神碰觸
雖然陳亮心事重重,但看到這個樣子的張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嗎?如果沒有高璐璐,想要攻克張佑這塊茅坑里的石頭,那叫一個困哪,可只要高璐璐出馬,張佑還不是馬上乖乖的了么
在高璐璐的身邊,坐著的,是那個畫卷空間里的白衣女子她低眉垂目坐在哪里,眼觀鼻鼻觀心,斯斯文文的,如一泓秋水,波瀾不驚她旁邊坐著的,自然就是歐三爺,歐三爺?shù)绞菨M面帶笑,但目光卻也拘謹(jǐn)?shù)暮?br/>
這兩個人的安靜,讓陳亮很有些奇怪,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卻說不出具體的原因
王芷蕙自然是跟真真坐在一起,真真的另外一側(cè),便是高璐璐
看見陳亮走進(jìn)飯廳的時候,真真倒是看了陳亮一眼,目光中,滿是關(guān)切和疑問似乎是想要問陳亮什么但她又看了看身邊的高璐璐,猶豫了一下,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陳亮溫柔的目光看向真真,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擔(dān)心,便在她的對面,張佑的身邊坐了下來轉(zhuǎn)頭看向低著頭好像沒看見他一樣的張佑,嘿嘿笑了兩聲
張佑一直低著頭,看似對陳亮的笑聲完全沒有反應(yīng)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臉已經(jīng)在隱隱發(fā)燒
如果不是高璐璐逼著他過來的話,他是寧可餓死,也不會在飯廳里,跟個客人似的準(zhǔn)備和大家一起吃飯的
他是階下囚這可是他給自己下的定義,也是他希望包括陳亮在內(nèi)的,所有高家的人,都能清楚認(rèn)識并且認(rèn)同的,他的身份可現(xiàn)在……
張佑使勁攥緊了拳頭,鼓足勇氣,猛然抬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陳亮,卻在目光相觸的瞬間,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一下子全都消弭殆盡,整個人又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了下來,眼睛,又一次看向了地面
“我說,這樣多了,干嘛不選擇合作卻偏要對抗呀”陳亮有意壓低了聲音,在張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要是把那瓶藥交出來,那就和諧了不是嗎?”
“去死”張佑從牙縫中,擠出這么兩個字來他的聲音很低,除了在他身邊并且一直關(guān)注他的陳亮之外,沒有其他的人聽到
“你這種態(tài)度可就不對了,別忘了,怎么說你名義上還是璐璐的未婚夫,只要婚約一天沒有解除你的這個身份,就一天不會改變”陳亮故弄玄虛地說道:“其實,璐璐這丫頭,也沒什么不好,除了脾氣大了些,性子急了些,任性了些,又胡鬧了些之外,其他都挺好的至少,璐璐長的還是清麗可愛的,配你,綽綽有余了……”
“她那么好,你怎么不娶了去?”這句話,張佑說的聲音可是低了,低的幾乎他自己,都沒有聽清可偏偏,陳亮那該死的家伙,卻像是很清楚的聽見了
“這話要是讓璐璐聽見了,你就準(zhǔn)備千刀萬剮別忘了,她指腹為婚的未婚夫是你,可不是我,你這么不愿意履行婚約,在她看來,就是你看不起她,你想想,一個小心眼的女人,知道自己被別人嫌棄,她會怎樣對待那個可憐的人……”
“你是故意的……”張佑全身一寒,擔(dān)心的目光,投向了在一邊跟真真說笑的高璐璐看到她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正在跟陳亮說話,提起來的心,才重放回了肚子里
“故意?我故意什么?你跟璐璐訂婚的時候,我還不認(rèn)識你和璐璐到底是誰呢”陳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的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要是同意拿殷天的那瓶藥來交換你的自由,隨時跟我說一聲,我24小時恭候”
“哼”張佑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悶哼,再也不看向陳亮,似乎,剛才他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
吃過晚飯,說了一會子閑話,各人都回各人的房間去了,陳亮和真真,才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自然,他們要想說說悄悄話,也還是在他們的空間中,加安全
“我今天跟璐璐說完話,出來就沒看見你,聽高家的人說,你是去找歐冶了,我感應(yīng)到你并沒有危險,所以,也沒有進(jìn)入空間,沒跟著你去找歐冶,不知道你們見面,你可有什么收獲么?決賽眼看就要開始了,你是不是也該給島城俱樂部那邊去通電話,問問那邊的情況,看看這一次的決賽,那邊誰過來才好”
“電話是該打”陳亮拉著真真的手,坐在沙發(fā)上,說道:“之前雖然說也問過他們的意見,都說那邊走不開,但我想,這場賽事,別人也就罷了,第一,姜逸老師,我是希望他來的,他這半生的精力,都傾注在調(diào)酒上了,這樣的賽事,如果錯過了,會是他一輩子的遺憾第二……”
陳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白蕊,我也是想讓她過來的不知道那邊曹構(gòu)的事情,他們處理的怎么樣了,這些日子,我們只忙于豐縣的事情,竟然連電話都沒有打一個,那邊的情況我們竟然一無所知了”
“白蕊?”真真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陳亮的心里,還是記掛著她的嗎?她就知道,在看到那個跟白蕊長的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之后,陳亮就有把白蕊從島城叫回來的想法,只不知,他想讓白蕊來,到底僅僅因為對真相的挖掘,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真真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她覺得,她的心,越來越小小到,只能容下陳亮一個人
“怎么?有什么問題?”陳亮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真真的心思
“沒有,我只是想著,那個跟白蕊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真真急忙掩飾她并不想讓陳亮知道她真正的心思
“就因為這樣,我才希望白蕊到帝都來,也許,當(dāng)她們兩個人見面之后,我們能看出一點端倪來”陳亮緩緩說道:“我有一個猜想,不過,這也僅限于是猜想如果我的猜想成立,整件事情,可能就能有一個頭緒了但是……唉,現(xiàn)在不頭疼這些了還是等白蕊來了之后再說,不過,白蕊也未必能夠過來,我想,如果他們順利的找到了曹構(gòu),就算我們忙,沒時間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會給我們打電話報平安的”
陳亮這話,真真很是贊同,尤其是白蕊真真非常明白如果白蕊真的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找到了曹構(gòu)并且把他救了出來,不用誰給她打電話,她必定早就跑到帝都來了,怎么會這么長時間連個電話都沒有呢
想必是,那邊的事情遇到了些麻煩,既然沒有完成陳亮交代的任務(wù),好強的白蕊,又怎么可能打電話回來
不過,島城那邊的事,有這么復(fù)雜嗎?真真的心中,此刻,放下了她小女人的嫉妒吃醋的心理,又開始為那邊的朋友們擔(dān)心起來
“至于你說,我今天去找歐冶的事情”陳亮終于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上:“你來看看這個”
陳亮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當(dāng)然,這可不是高璐璐給他的那一個了,這一個瓶子還有里面的酒,是他剛從歐冶那里拿回來的
“這是……酒?”跟陳亮在一起,耳濡目染,真真對各種酒,已經(jīng)不能算外行了這瓶子一杯她握在手中,她立刻就嗅到了從瓶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酒香
“沒錯,是酒,這是歐冶從夢里調(diào)制出來的酒”陳亮苦笑著說道
“夢里?”真真疑惑地打開了瓶塞,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充滿了整個房間,也直沖進(jìn)了真真的鼻端
“好酒”即使是喝慣了陳亮調(diào)的酒的真真,也被這酒香熏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只聞這香氣,不必品嘗,真真也知道,這一定是難得一見的好酒只是,這酒,為什么說是在夢里調(diào)制的呢?
難道,歐冶學(xué)了什么本事?能在夢中調(diào)酒了?真真覺得,這句話,實在不可理解
“你知道嗎,在我們不在帝都的這一段時間內(nèi),歐冶做了一個夢,夢的內(nèi)容,竟然跟我之前做的那個夢,完全一樣”
陳亮這話一說出來,真真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當(dāng)然知道,陳亮所說的夢是什么,他差一點,因為那個夢丟了性命
之前,真真一直以為,那個夢,是擅長靈魂之術(shù)的異能者,利用可以入夢控制人的靈魂的異能,想要達(dá)到不知不覺殺死陳亮的目的她甚至已經(jīng)鎖定了目標(biāo),她以為,那是獵門的人在搗鬼
可是,雖然直到現(xiàn)在,她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但陳亮提出的疑問,她始終無法給出陳亮和她都能滿意的回答
陳亮說的是,他夢中的那個被鎖著的他自己,在馬上就可以把他完全吞噬的時候,突然輕易地就放過了他,甚至帶著自殺式的姿態(tài),任由陳亮吞噬掉了他這又是為了什么?
如果有人想要殺他,自然不可能中途改變主意重要的是,陳亮覺得,那個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人,原本就可以跟他心意相通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和那個人,似乎原本就是一體的,而后來,卻被誰硬生生分開了一樣這種感覺,他不相信有什么高明的靈魂異能者可以做到
原本,這是一個他們兩個人沒有能找到統(tǒng)一認(rèn)可的解釋的一個謎團(tuán),可現(xiàn)在,這個謎團(tuán),已經(jīng)不僅僅屬于陳亮了
“他,也夢到了另外一個自己?”真真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
……
歐冶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卻意外的看見,他的房間里,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
“表哥你怎么來了?”歐冶奇怪地看著歐鳴,也走到歐鳴的身邊,坐了下來
“是不是陳亮來了?”歐鳴眨了一下眼睛,問道
“沒錯我?guī)?,去了我買回來的咖啡廳中在那里,我們說了一會兒話,他就離開了”歐冶并不覺得,他跟陳亮見面需要對誰有所隱瞞
“你好像,還給了他什么東西?”歐鳴看向歐冶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信任
歐鳴的話,讓歐冶心中一寒他雖然知道,在像他們家這樣的家族里,多得是面和心不合的虛情假意但他自詡,從小到大,對歐鳴都是很親近的難道歐鳴,懷疑他跟陳亮有什么私相授受嗎?他是從什么時候就開始監(jiān)視他的?他給陳亮東西,那可是在他自己買下來的,他以為是最安全的咖啡廳中,難道,在他的咖啡廳里,也有歐鳴的眼線嗎?
歐冶覺得,這日子過的是越來越?jīng)]趣了沒有自由就不說了,現(xiàn)在,連都沒有了他是什么?歐家的下人繼承人?還是歐家的囚徒?
“我是給了陳亮一樣?xùn)|西,怎么?表哥對我給陳亮的東西感興趣?”歐冶的語氣,已經(jīng)不是剛才的平和語氣中,隱隱包含著不耐煩和憤怒
“那個瓶子里是不是我們家的‘天水’?”歐鳴卻好像完全不知道歐冶此刻的心情一樣,只是把他想知道的問題問了出來
他倒也不是專門要監(jiān)視歐冶,他要監(jiān)視的,其實不過只是陳亮而已
陳亮和歐冶見面,其實歐鳴本來并不在意,只不過,他卻聽說歐鳴給了陳亮一瓶東西,那東西,裝在玻璃瓶子中竟然是透明如水的東西他就想著,一瓶水一樣的東西,會是什么?那么一小瓶子的東西,歐冶卻這么鄭重其事,想來定然非比尋常
那是什么?歐鳴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立刻,便無法淡定起來
在豐縣的時候,葳葳曾經(jīng)跟他做過一個交易交易的內(nèi)容,就是一種叫做‘天水’的東西,而后來,他也從歐三爺那里知道了一些關(guān)于“天水”的事情,才確信了,這‘天水’,果然就是他歐家的東西
不過,歐鳴卻是沒有見過天水的他聽說歐冶交給陳亮的,是一小瓶水,立刻就覺得,那東西,應(yīng)該跟‘天水’有關(guān)系,甚至,那小瓶子里的,原本就是‘天水’
想到了這個,歐鳴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的心中,他才應(yīng)該是歐家名正言順的家主,可就連他都沒有見過的自己家的寶貝,竟然就這么讓歐冶送了人?
其實歐鳴,本來是不該來歐冶這里的畢竟,跟蹤自己的表弟,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行為,但是因為對‘天水’的在意,也因為他心中,那些對歐冶的妒意
聽到歐鳴的話,歐冶原本滿肚子的怨氣突然變成了驚疑他知道“天水”嗎?怎么在他的記憶中,分家子弟是不會知道關(guān)于天水的秘密的呢?原來,歐鳴這一次的到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他是以為,他把歐家的秘密,交給了外人嗎?歐冶這么一想,心中的憤怒,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說起來,他這個歐家的家主繼承人,其實也當(dāng)?shù)氖怯行┎缓细瘢@一次,他交給陳亮的,雖然不是天水,但天水,陳亮的手中,也確實是有,而且,也真的是他送給陳亮的
想到這些,歐冶自己也有些慚愧起來反倒無法對歐鳴生氣了
“那個,并不是天水”歐冶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神情也不似剛才的咄咄逼人
歐冶的話,歐鳴還是信任的他對自己的這個表弟,還是很了解的,兩個人小的時候,一起長大,他知道,歐冶對自己,是從來不會撒謊的
不是天水,歐鳴的心里,也就沒那么生氣了,想一想,又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實在是莽撞在現(xiàn)在這個微妙的關(guān)頭,他跟歐冶的關(guān)系,是絕對不能出現(xiàn)什么裂痕的這不但關(guān)系著誰來做這個歐家的家主,重要的,也關(guān)系著整個歐家
歐鳴是喜歡權(quán)勢,也不甘屈居人下,但他對整個歐家的使命感和責(zé)任感,還是非常強的,在這一點上,即使歐冶,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
“我交給陳亮的,只是我調(diào)制出來的酒而已”歐冶繼續(xù)解釋道:“我最調(diào)制出了一種酒,想要拿這種酒去參加這一次的國際調(diào)酒師大賽的決賽但是最近,我的精神不太好,總是分神,我擔(dān)心自己無法在決賽場上,把這被酒發(fā)揮到極致,所以,才請陳亮,在決賽的時候,用我的這種酒去參賽”
“你把你調(diào)制出來的酒給了他?為什么?”這一次,歐鳴卻是為歐冶不平同樣是調(diào)酒師,而且這酒,原本也是歐冶的創(chuàng)造,為什么竟會被陳亮拿出參賽?如果得了冠軍,這榮譽到底是誰的?
這樣的話,誰還知道歐冶是誰,天下第一的調(diào)酒師的名號,只怕是被陳亮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了未完待續(xù))
最最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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