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溝通之難
    陳亮決定在機(jī)場附近等待付印的到來。正準(zhǔn)備跟真真一起暫時離開機(jī)場的時候,剛一轉(zhuǎn)身,突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站在當(dāng)場楞了一會兒,便開始在自己身上到處尋找起來。直到,他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來時,手指間,夾著一張小紙條。
    “這是什么?”真真好奇地把紙條接了過來,打開,跟陳亮一起,看向上面的內(nèi)容。
    等兩個人看完紙條上的內(nèi)容后,不免面面相覷起來。
    他們雖然都已經(jīng)很了解歐家在豐縣的能量了,卻沒想到,這力量,恐怖如斯。陳亮手中的紙條,不是別的,正是在他決定留在豐縣的時候,歐三爺不知用什么方法塞進(jìn)他的口袋中的,上面也沒有別的,只是告訴了他一件事,歐三爺說,歐鳴還沒有離開豐縣,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殷天的手中,而殷天和歐鳴,也正在機(jī)場附近。他拜托陳亮,在離開豐縣的時候,一定要把歐鳴救出來。
    歐三爺一直并不知道歐鳴的下落的。這一點,陳亮相信。那么,他得知這個消息,必然也就在他們來機(jī)場的這一段時間之內(nèi)。
    陳亮猜測,是歐三爺終于需要動用歐家勢力,準(zhǔn)備飛往帝都的時候,他才從歐家的眼線那里,得到了這個消息。
    看情形,原本最初的時候,歐三爺并沒想把這件事拜托給陳亮,他是準(zhǔn)備裝作若無其事,跟陳亮他們一起去帝都的,想必。他也做好了另外的安排,但陳亮突然決定留在豐縣,他也才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要把幫歐鳴脫困的事情交給陳亮。
    陳亮不是太明白歐三爺?shù)挠靡?。要說他是為了救歐鳴,那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把這個消息說出來,爭取大家延后一些離開的時間,最好可以救出歐鳴一起離開??墒?,他并沒有這么做。
    明明他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留在豐縣是因為有要事,可為什么歐三爺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改變了主意。要把這件事也拜托給他呢?
    陳亮想了又想,覺得,促使歐三爺做出這個決定的,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歐三爺想用這件事羈絆住他,讓他沒有時間去做他害怕他去做的事情。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陳亮反而對歐三爺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感起興趣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歐三爺如此害怕他的插手呢?
    但有一點,歐三爺還是料對了。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陳亮已經(jīng)知道,歐鳴現(xiàn)在落進(jìn)了殷天的手里。他自然會想辦法把歐鳴從殷天的手中救出來,這無關(guān)他跟歐鳴的交情。只是因為,歐鳴是跟他一起來豐縣的。他就要把他安全的帶回帝都去。
    殷天也來了豐縣?陳亮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他原本還在想著,殷天要昏迷多久呢,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醒過來了。他為什么會昏迷那么久呢?陳亮覺得,這似乎也是一個值得他探究的問題。
    “殷天就在這附近?”真真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問道:“你覺得,他會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你,你想要在這附近隱藏下來的話,又會選擇什么地方?”陳亮似乎胸有成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如果是我的話……”真真凝神細(xì)細(xì)想了想,最后抬起頭來,說道:“是我的話,我會選擇里機(jī)場最近的酒店?!?br/>
    “為什么會是酒店?而且還一定是離機(jī)場最近的呢?”陳亮不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毛。
    “因為我不會讓自己過的委屈啊。機(jī)場附近,建筑物都是限高的,而且,即使擁有完善的隔音措施,這里的環(huán)境,也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無論是殷天還是歐鳴,恐怕都沒受到過這樣的噪音污染吧?”真真微笑著說道:“既然殷天沒有選擇深入豐縣,而是選擇了在機(jī)場附近逗留,一定是想靠近機(jī)場,以便于隨時離開。所以,就算是他想選擇一個條件比較好的酒店,也會選擇離機(jī)場最近的?!?br/>
    “是啊,他一定是在里機(jī)場最近的酒店里?!标惲咙c了點頭,說道:“不過,應(yīng)該不止是你說的這些理由,我認(rèn)為,他住酒店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引歐家的人出現(xiàn)。至于他選擇在機(jī)場附近,我想,也不是為了方便離開,而是為了方便監(jiān)視,他想第一時間,了解帝都還有誰,會繼他之后,趕往豐縣?!?br/>
    “你是說,他知道假水清揚(yáng)要到豐縣來?”真真問道。
    “未必是知道假水清揚(yáng)要來豐縣,我想,他等的,恐怕是另外一批人,也就是,異能組的人?!标惲羾@了口氣,說道:“我一開始以為,殷天再一次來豐縣,是為了葳葳,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不止是這樣。他和葳葳,似乎還沒有聯(lián)系上。而且,假水清揚(yáng)來豐縣,也只可能是接到了葳葳的命令,而非殷天?!?br/>
    “這么說,他們這些人,來豐縣的目的都不盡相同了?”真真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變成漿糊了,怎么這么復(fù)雜的?這個小小的豐縣,到底隱藏了什么樣的秘密?為什么會讓這么多的異能人士,懷著不同的目的,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涌向這里呢?
    “是啊,所以,我才特別為難,你說,我們要從哪一頭查起呢?”陳亮也有些為難,苦惱地看著真真。
    “我看,既然我們那位老朋友很快就會來到這里,我們不妨按照原計劃,先接待了老朋友,再去找殷天和葳葳也不遲?!闭嬲娉烈髁艘幌?,終于拿定了主意……
    ……
    付印沒有想到,當(dāng)然,那位來自新聯(lián)華的經(jīng)理更沒有想到,高家的那些人,尤其是平時最狡猾最難對付的王芷蕙,這一次。會這么好說話。
    他們之前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理由都沒用上。甚至,付印剛一說到表弟家中有事,高猛就一個勁兒的勸他親情為重,早去處理了。
    就連剛開始還咋呼著問他哪里來的表親的火麒麟。只不過聽了他說也是最近才找到的這么一個腦殘的解釋,就閉上了嘴,一句話都不再說了。
    今天,難道是他們的幸運(yùn)日嗎?付印雖說心中有些奇怪,但畢竟,他們達(dá)到了目的,而且,葳葳的命令。就算是他明知道高家這些人的態(tài)度里有鬼,也還是會按照葳葳的吩咐,盡快趕到豐縣去的。
    “我們想,現(xiàn)在就走。事情挺急的。晚了,怕出變故。”付印試探性的又多加上了一句。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高猛的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要不,你們也別吃飯了,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車,隨時送你們?nèi)C(jī)場。對了,需要不需要我找人幫你們買機(jī)票?。俊?br/>
    高猛的話,讓付印和那位經(jīng)理先生,都長大了嘴。詫異地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
    付印自然不會接受高猛送他去機(jī)場的建議,他可不想讓高家的人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哪里。所以。他還是堅持打了個車去機(jī)場。
    “我說,你在高家。似乎人緣不怎么好啊,為什么我看每個人,都好像巴不得你快點離開的樣子呢?”經(jīng)理先生,自然不會顧忌現(xiàn)在在為他們開車的出租車司機(jī)。
    在他們上了這輛出租車后,便已經(jīng)用九黎密室,給那位司機(jī)制造了一個小小的幻境?,F(xiàn)在,他們無論說什么,聽到出租車司機(jī)的耳中,都跟他們說的,并不相同。
    “他們一定有原因,雖然,我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該不會是你說錯了什么話了吧?”付印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那位不怎么靠譜的經(jīng)理先生。
    “沒有,絕對沒有?!苯?jīng)理先生心中一跳,臉上也有些發(fā)燒起來。他可堅決不能讓付印知道他曾經(jīng)把一個廚子當(dāng)成了他,而且還把葳葳的命令說了出來。這些事萬一要讓葳葳知道了,他今后的前途,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那倒奇怪了,為什么今天他們大家的態(tài)度,都那么不正常呢?”付印沉吟了片刻,說道:“算了,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研究他們的態(tài)度問題了,我讓你準(zhǔn)備的,你都準(zhǔn)備好了吧?”
    “準(zhǔn)備好了?!边@一次,經(jīng)理先生的反應(yīng)還是很快的:“我已經(jīng)弄到了新的身份證件,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如果高家的人到機(jī)場去查我們的登記信息的話,他們看到的,將是我們兩個登上了飛往西北的信息?!?br/>
    “很好,但愿,是我們多慮了?!备队≈刂氐貒@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被懷疑也好,那我就不用回去高家了。這做臥底的日子,真tm難過啊……”
    ……
    殷天覺得,這是他能擺出來的,最親切的表情了??墒?,歐鳴看向他的目光中,卻沒有半分親切的回應(yīng)。
    “說出歐家的家主是誰,真的這么困難嗎?”殷天很有些無奈。也不知道這個叫歐鳴的家伙神經(jīng)是什么做的,居然一直跟他耗到了現(xiàn)在。他不過就是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這個問題,歐鳴身為歐家分家第一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我跟你說了,只是,你不相信而已?!睔W鳴簡直就要抓狂了,這個異能組的負(fù)責(zé)人,是有偏執(zhí)狂嗎?怎么無論他說了多少遍,他總是不相信他的話呢?
    他不知道誰是歐家的家主,是因為歐辰失蹤的太突然,家主之位,懸而未決。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誰是家主呢?
    其實,他倒是想說自己就是家主,可是,不要說這位殷首長了,就連他自己,心里都是虛的??梢f,家主是歐冶?那他可是從里到外,從上到下,每一根毛孔里都透著排斥和反對。
    整個歐家,除了他跟歐冶,還有誰有資格當(dāng)這個家主呢?
    他說的明明就是實話,為什么殷天卻偏偏要當(dāng)他是在說謊?歐鳴很有些哭笑不得。這算不算是一種自然規(guī)律?歐鳴覺得,從小到大,凡是他說謊的時候,別人都會相信他,但他說真話的時候。卻幾乎沒有人會信他了。這算什么?老天爺在耍他玩么?
    “你看,你要是早一點跟我說的實話,我早就放了你了,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是在帝都了。你又何必這么固執(zhí)?!币筇煊X得,自己真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你再說一萬遍,我也還是那個回答,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歐家,沒有家主?!睔W鳴覺得,再說下去,他恐怕就要口吐白沫了?,F(xiàn)在。他甚至有了這么一種想法,干脆,他就胡亂編一個無中生有的家主出來好了,只要等讓這位殷首長。不要再這么煩他了。
    不過,歐鳴的心中,對殷天的目的,還是很有興趣的。殷天醒了,居然不是第一時間去找他的妻子葳葳。卻跑來豐縣找他們歐家的家主,這件事本身,已經(jīng)很耐人尋味了。
    殷天跟歐家,有什么關(guān)系嗎?歐鳴仔細(xì)回想著。自己腦子里的,跟這件事有關(guān)的一切。最后得出來一個結(jié)論。殷天跟歐家。應(yīng)該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上一次,他跟張佑、葳葳。闖進(jìn)三爺家里的時候,明顯,對歐家還是一無所知的。似乎,是在他昏迷又醒轉(zhuǎn)之后,他才突然對歐家產(chǎn)生了興趣。
    難道,他知道讓他昏迷的是三爺了?歐鳴忍不住這么想。可是,這也不太可能啊,三爺是歐家的人這件事,知道的人不超過一手之?dāng)?shù),殷天是怎么會知道的?
    他找歐家的家主,是為了弄清楚三爺?shù)纳矸輪幔?br/>
    歐鳴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他沒想到,卻總也找不到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到底是來自哪里。
    ……
    葳葳接到了電話,說付印已經(jīng)在來豐縣的路上,大約,三小時后,就會抵達(dá)豐縣。
    這個消息,讓葳葳心情好了很多,只要付印來了,用留影術(shù)把醴泉帶走,然后,再把醴泉徹底毀掉,這樣的話,即使別人得到了文強(qiáng)夫妻,又有什么用呢?
    當(dāng)然,葳葳也曾經(jīng)了解過,做碧玉糕,并不一定非要用這醴泉的水,而是說,一定要用像醴泉這樣的,陰陽相濟(jì),水火相容的水。
    所謂的陰陽相濟(jì),水火相容,是因為在醴泉之下,數(shù)千米的深處,是一道地?zé)幔叵滤坏責(zé)嵴趄v,從而噴涌而出,形成了這一股泉水,但是,奇特的是,在地?zé)嶂?,地面之下,有一股地下水,不知什么原因,本身陰涼無比,其中所帶的寒毒,竟比千年冰川下的萬載雪水,還要多的多。
    兩種性質(zhì)完全相反的水,竟然奇跡般地在醴泉交融在了一起。而碧玉糕,需要的,正是這樣萬年難得一見的水。
    葳葳對這種水,有一定的了解,畢竟,他們九黎,是制藥的行家,而藥材,也是離不開水的配合的。
    據(jù)她所知,如今的華夏,滿足這些條件的水,只有醴泉這一處的泉水,所以,制藥她控制住了醴泉,幾乎就可以說,完全控制了碧玉糕。
    如果沒有付印的留影術(shù),這醴泉,她還真沒有什么好辦法可以控制起來。但付印,卻可以幫她實現(xiàn)她的這一個想法。
    葳葳忍不住有些想笑。作為九黎的圣女,她都差一點忘記了九黎還有一種密室叫做留影術(shù),倒是張佑,還真提醒了她。
    想起了張佑,葳葳心里又忍不住有些疑惑。為什么這個看似跑龍?zhí)滓粯拥哪腥?,怎么會總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說一些似是而非,又似乎含著深意的話呢?
    “啪”葳葳把手里一直沒有看的書扔到了桌面上,慢慢站了起來。
    既然她在新聯(lián)華大藥房也沒什么事做,倒是有些閑極了無聊。不如,她就親自去一趟機(jī)場,去接一接這位九黎唯一懂得留影術(shù)的族人吧。
    其實,論功勞的話,付印真配得上這份殊榮,畢竟,他為九黎做的事,立的功,都是樁樁件件,有據(jù)可查的。以前,倒是她太輕視這位九黎唯一的留影術(shù)的傳人了,要不是這件事提醒了她需要多關(guān)注一下付印的話,她恐怕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感覺到付印的珍貴呢。
    拿定了主意。葳葳緩緩站了起來,兩只手捋了捋鬢角的散亂的頭發(fā),緩慢而優(yōu)雅的,向著門外走去。
    ……
    里機(jī)場最近的酒店,殷天和歐鳴的房間中。
    兩個人都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累啊,兩個人都一樣很累。
    他們發(fā)現(xiàn),跟彼此說話溝通,就是這世界上最難的事情,原來,那句話果然是正確的,最復(fù)雜的,便是人心。
    “那個,我說,殷首長,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找歐家的家主,我就告訴你,歐家的家主是誰,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殷天愣愣地聽著,半天才嚅囁著雙唇,剛想說點什么,突然臉色大變,整個人像是腳底裝了彈簧一樣,從沙發(fā)上直接蹦了起來,也不再管歐鳴說了什么,整個人,想著房門口沖了出去。
    殷天剛沖出門去,突然又退了回來,帶著讓歐鳴感到毛骨悚然的微笑,一步一步,向著歐鳴走了過去。
    “你……你要干什么?”歐鳴有些膽寒,連質(zhì)問的話語,都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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