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死亡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
夢,這一定是夢。
即使是在夢里,陳亮也還有著一絲清醒。
他怎么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夢里,空曠而陌生的街道,沒有燈光,沒有星光,沒有月光,沒有人,甚至,連條狗都沒有。
為什么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他還能看清眼前的一切?白色的霧,逐漸彌漫。耳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他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聽見背后有微微的咳嗽聲。
他猛然轉身,身后,依然是空曠一片。沒有人,現(xiàn)在,連聲音都沒有了。
陳亮猶豫了片刻,輕輕挪動腳步,順著街道走了下去。無論是什么樣的夢,是夢,總會醒的。這一點,陳亮堅信。
街道的盡頭,有一間破敗的小屋。在黑暗中,小屋的門洞開著,如同一張野獸的血盆大口,仿佛要擇人而噬。陳亮的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向著小屋的大門走去。
門,開的很大,而小屋,卻不大。無須進屋,從外面的街道看進去,小屋的情況,幾乎一覽無余。小屋里空蕩蕩的,沒有人,沒有家具,只在最里面角落的地面上,堆著一堆干草。干草的旁邊,隨意扔著一付粗大的鐐銬,閃爍著刺目白光的鐐銬上,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
這是什么地方?牢房?曾經(jīng)關押過人或其他生物?鐐銬上的血跡是什么人留下的?曾被鐐銬鎖住的人呢?陳亮停下了腳步,眼睛盯著小屋里的鐐銬,沉吟起來。
“如果我說,你看見的一切都是夢,又不是夢,你會不會相信?”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亮慢慢回頭,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影子。是的,只是影子。
沒有光,就沒有影。沒有實體,也不會有影像。這都是基本常識,然而,在這里,一切常識都被顛覆。
一道憑空出現(xiàn)的影子,一道可以直立起來,跟陳亮對話的影子。雖然陳亮明知這是夢,還是忍不住全身一冷,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收縮起來。
“你是誰?”陳亮穩(wěn)了穩(wěn)神,開口問道。
“我是我。正如你就是你?!北∪缦s翼的影子微微搖晃著,陳亮的目光甚至可以透過影子隱隱約約看到它身后的街道。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因為,是我要讓你來?!庇白铀坪跣α诵?。雖然影子的臉只是一片模糊,但陳亮就是感覺,它真的笑了。
“你讓我來是為了什么?”陳亮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的鐐銬:“只是讓我來看這個?”
“不,我讓你來,是為了殺了你。”影子突然抬起手來,手里,竟然是一把實實在在的槍,不是影子,不是虛幻,是能殺人的槍。
“這是夢?!标惲僚Ρ3种?zhèn)定:“在夢里,你殺不死任何人?!?br/>
“對別人來說,夢是虛幻,對我而言,夢才是真實?!庇白泳従彽卣f道:“夢里的你被我殺死了,現(xiàn)實中的你,也便不能活?!?br/>
“這不可能?!?br/>
“這有可能?!庇白有α耍骸皦艟持?,我就是神,因為我,叫夢魘?!彼脑捯怀隹冢种敢芽蹌影鈾C。
沒有任何聲音,陳亮仿佛可以看到子彈用一種勻速的速度,向自己飛來。他想躲,可他的全身好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連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
子彈在陳亮圓睜的雙眼的注視下,越來越接近他的心臟。一陣劇痛,從心臟的部位傳來,慢慢蔓延到陳亮全身,一陣灼熱沿著心臟直沖向大腦。腦海中,瞬間如沸騰的巖漿。
劇痛似乎消除了魔咒,陳亮的手腳,突然都可以動了。陳亮捂著胸口,后退了幾步,慘白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原來,死亡的滋味是這樣的……”
最后一個字剛說出口,陳亮整個人便向后仰倒了下去。
“直到你倒下,也許還是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夢里殺了你的?!庇白勇栈孛爸鵁煹臉?,自言自語道:“不過,你信不信,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它的話音未落,一切景物,包括影子本身,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最終,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
柏詩夜的地下密室中。
柏汝祥不知從那里弄來了一口極大的鐵鍋,用三角鐵支起了一個架子,把鐵鍋架在支架上,用旺火不停地燒。
鐵鍋里煮著的,是一鍋不知道什么東西的,綠色的粘稠液體。那么大的火,連柏淩都覺得鐵鍋都要被熔化了,那些液體,竟然連點蒸汽都沒冒出來,只是在鐵鍋里翻滾沸騰,冒著一個個綠色的泡泡。
地下室的通風很好??扇绱搜谉岬南奶?,再加上這樣鐵都能熔化的烈火,柏淩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了。
他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濕透,臉色也愈加蒼白,好像隨時都可能暈倒過去。
“把衣服都脫了,脫光,一條絲也不能剩下?!卑厝晗榈卣f,好像完全沒看見柏淩的臉色。
“你要干什么?”柏淩后退一步,脊背已經(jīng)靠在了墻壁上。墻壁,已經(jīng)被烤的溫熱,沒有了冰冷的觸覺。
“我以為,你想要變強。”柏汝祥的眼睛一直緊盯著大鐵鍋,一瞬不瞬。
“這和我變不變強有什么關系?”柏淩的眼睛也看向了鐵鍋,以及鍋里那些讓人惡心的液體。
“你這具身體太弱了。”柏汝祥終于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簡直就是垃圾?!?br/>
“我的身體是垃圾?”柏淩很不服氣。他因為心底的仇恨,從小就很注重鍛煉身體,他這身體,雖說比不上世界健美先生,但怎么也不至于用垃圾來形容吧?他要是身體垃圾,那大多數(shù)人都只能是渣滓了。
“不配做我巫族的戰(zhàn)士?!边@一次,柏汝祥連頭都懶得回了。
“等等,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做你們巫族的戰(zhàn)士了?”柏淩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鐵青。
“你以為我憑什么選中了你們柏家?”柏汝祥慢慢回過身來,臉上似笑非笑:“因為你們柏家人,身體里流著的,本就是我九黎的血?!?br/>
“你說什么?”柏淩覺得他的思維混亂了。他們柏家流著九黎的血?九黎是什么?巫族戰(zhàn)士又是什么?他們家跟這個恐怖如魔鬼一般的東西,有什么淵源嗎?
“這個以后我會跟你解釋,現(xiàn)在?!卑厝晗槔湫Γ骸澳氵€是乖乖地接受戰(zhàn)士應有的淬體訓練吧?!彼D了頓,接著說:“如果你不愿意自己來,我也不介意幫你脫光了扔進鍋里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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