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沒了他,大不了我再換個男人
    他這話一說,池歡就知道他知道她去警局看墨時謙的事情。
    或者,她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下。
    池歡用力的咬著唇,指甲也深深的沒入她的掌心,只有以這樣清晰的痛楚,才能勉強克制她心頭的怒火。
    她閉著眼睛,然后睜開,把情緒從聲音里撫平,“當然是既感動,又心疼,”
    她的語速很緩慢,冷然的一笑,“用傷害自己兒子的方式,來逼另一個女人心軟妥協(xié),你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有沒有一點做父親的資格?還想讓他做你的兒子,犧牲自己的女人去繼承你們的家業(yè)?呵,可笑。”
    勞倫斯淡淡然的道,“你只要有心軟,就遲早會妥協(xié),何必把戰(zhàn)線拉長,折磨的是時謙,也許還有你自己。”
    也許是因為這話說的輕描淡寫。
    而輕描淡寫在很多時候,都比信誓旦旦更有沖擊力。
    池歡的是怕的。
    因為她太清楚在Clod—Summer董事長面前,她一個人的力量有多單薄和渺小。
    池歡再度閉上眼,緋紅的唇間溢出冷笑,“你就真的不怕遭報應么?”
    她一字一頓,幾乎是極盡了惡毒,“哦,可能已經(jīng)遇到報應了,你這一生,看似風光無二,可是,年輕時喪失摯愛,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哦,還有沒能出世的孫子……你有沒有想過,對不起的人太多,也許死都不會安寧。”
    岳霖坐在她的身側(cè),聞言都愣住了。
    他偏頭看著身邊拿著手機的女人。
    她一張精致俏美的臉此刻冰涼的寒意,冷艷得能起刺芒。
    池歡在媒體面前高傲美麗,但她在墨時謙面前大部分時候都是個嬌軟的小女人,以至于岳霖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樣的畫風。
    “我告訴你,你就磨吧,別以為我會怕了你,傷了我別說墨時謙不可能接受你那點遺產(chǎn),現(xiàn)在你從小栽培的大兒子沒了,他要是恨上你了,Clod—Summer說不定都沒法保住——你年紀大了,已經(jīng)生不出兒子,你根本不能沒有他,可我不同,沒了他,大不了我再換個男人。”
    說罷,她就把手機給掛斷了。
    岳霖看著她用力的閉著眼睛,呼吸劇烈。
    握著手機的手指更是極端的緊繃,關節(jié)泛著陣陣的白。
    “那老頭怎么刺激你了,你這么懟他。”
    池歡俯首,把腦袋埋入自己的掌心。
    岳霖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壓力這么大,這些對時謙來說不算什么,他硬的很。”說是這么說,但他眼底還是釀出了擔憂。
    也許就是因為知道時謙太硬,所以勞倫斯才把所以的力壓在了池歡身上。
    …………
    池歡回去后,接連著幾天都沒有出門。
    墨時謙讓她等,她除了等也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其他的……她也沒有心思和精力。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
    直到有一天,宋姝找來了別墅。
    宋姝跟溫薏的氣質(zhì)有某種程度的類似,但溫薏的氣質(zhì)看上去更溫柔,舉止更有名門千金的氣度,骨子里卻又更果斷利落。
    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仍然跟她第一次見她時沒什么區(qū)別,“池小姐。”
    池歡看著她,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的聲色,“特意來找我,是有事跟我說?”
    “自然。”
    “你說。”
    宋姝微微一笑,很是無奈的模樣,“這件事情,董事長不讓我告訴你,我前兩天問墨總……他也拒絕了我偷偷帶您去看他的提議,所以今天來,是我擅自做主……”
    她頓了頓,才繼續(xù)道,“我希望如果墨總問起,你就跟他說……你是托其他的朋友查到的。”
    池歡的臉色還是變了,“他怎么了?”
    “傷的比較嚴重,在住院。”
    …………
    在住院……
    去醫(yī)院的路上,池歡抿著唇,淡淡的問,“勞倫斯限制他的自由跟通訊嗎?”
    所以他沒有告訴她?
    宋姝靜了靜,苦笑,“這個不用限制……他現(xiàn)在也沒法自由走動,至于通訊,墨總聯(lián)系過他朋友了,應該沒有吧,限制他的話,他不配合治療,董事長也沒辦法。”
    池歡閉上眼,覺得喉嚨被人掐住了,“他傷得這么重?”
    “我想……池小姐應該不想知道這些。”
    池歡紅唇抿出幾分涼薄的笑,“你真的不想我知道嗎?”
    宋姝笑了笑,“好吧,也瞞不過池小姐,我只是覺得,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這條線會被拉長……你看不到不心疼,但我是真的不忍心。”
    “你說。”
    “車輪戰(zhàn),跟墨總關在一起的都是退伍兵,也有因為重大過錯而被開除軍籍的特種兵,他們每天都要打架,你知道的,血肉之軀,再厲害的人也經(jīng)不住這樣不間斷的攻擊,對方被打傷了,可以換新的人繼續(xù),可墨總的傷只會累積,甚至得不到好的醫(yī)治,這樣持續(xù)下來是什么情況,就應該不用我多說。”
    宋姝說話的時候,池歡是閉著眼睛的。
    前面開車的安珂,從后視鏡里甚至看不出她的表情。
    因為她此刻,是面無表情的。
    宋姝的聲音在車內(nèi)繼續(xù)響起,“墨總剛進醫(yī)院的時候,董事長就想讓你親眼看看的,是墨總打翻了醫(yī)生的藥和儀器……當時情況需要急救,董事長暫時的答應了他。”
    “為什么一直沒有告訴我?”
    準確的說,不是沒有告訴,而是隱瞞。
    甚至連想讓她看看墨時謙傷的多重的勞倫斯,都沒有讓人放消息給她。
    宋姝淡淡的笑,“因為作為交易……墨總默許了在他住院的這段時間,讓我照顧他,所以董事長沒有讓人告訴你。”
    池歡幾乎將自己的唇咬破。
    讓宋姝照顧他?
    他住院好幾天了,一直多少宋姝在照顧他?
    宋姝原以為池歡會生氣,至少,她會質(zhì)問。
    但她卻沉默了下去,甚至睜開了眼睛,看向窗外,并沒有再多問的意思。
    半響,她才很淡的說了一句,“看來我應該說一聲謝謝,麻煩宋小姐親力親為的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