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七劍詭秘
夜晚,星光晶瑩,點綴著明朗卻稍顯朦朧的夜空。皎潔的明月,懸浮在蒼穹之上,微風(fēng)拂去,吹來幾縷灑落的月光,人間,在夜晚總是會變得安靜。
在一處不知名的木屋內(nèi),有一株燭火照亮了幽然的小屋,云墨寒已經(jīng)下了床,坐在了一把木椅上,兩只手?jǐn)[在木柄上,神色顯得有些疲憊。
也不知救他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云墨寒受了這么重的傷,卻在幾粒仙丹下恢復(fù)得如此之快,雖然沒有玉真歸元丹那般神奇,但也已是驚世駭俗了。
夜很靜,云墨寒的雙眼自然地閉合著,仿佛心中沒有什么煩惱,讓月光透過窗戶,任意地在他身上流淌。
其實,這些日子也夠他苦惱了,且不論那些詭異的陰謀,就連他自己,處處遭人暗算,險些丟了性命。
他想要的,不過是這片刻的安寧吧。
“吱呀…”只是,木門在這時打開了,走入門的女子便是之前所見到美麗女子熙夢,柔美的神色,如蘭的氣息,依舊令人心生陶醉。
熙夢走了幾步,見云墨寒下了床,臉上浮現(xiàn)悅色,微笑道:“云公子,看樣子你的傷恢復(fù)得很快呢。”
云墨寒將目光轉(zhuǎn)向她,淡然一笑,道:“其實若不是貴地肯施舍給在下幾粒靈丹,想必在下至今還會昏迷不醒。”
熙夢不言,走到云墨寒一旁坐了下來,伸出纖細(xì)白嫩的手,為他診了診脈象。
云墨寒看著她,忽地想到什么,問道:“熙夢姑娘,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嗎?”
熙夢松開了云墨寒的手,微笑道:“這里是藍霞島,云公子應(yīng)該聽說過的吧。”語氣平如止水,目光美若秋波。
“什么?”云墨寒卻是大驚,霍地站了起來,兩眼直直盯著熙夢。而熙夢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也不說話,依然坐在木椅上。
云墨寒雖然是吃了一驚,可隨即便覺得這樣不妥,就坐了下去,道:“對不起,在下失禮了。”
熙夢也并沒有生氣,臉上的笑容依舊,細(xì)聲道:“云公子是不是對我們有些誤會?”
云墨寒一怔,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在他心中,對這些所謂正道之人著實是厭惡無比,尤其是對道易等人,真恨不得將其趕盡殺絕。
可是,十年前與他產(chǎn)生矛盾的是靈劍宗和清虹派,與藍霞島似乎并沒有什么瓜葛,不過,虛心假意,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的印象已經(jīng)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藍霞島…”云墨寒默默地念著,像是想起了什么。
對了…十年前,在自己最后清醒的那一刻,黑麟托付給他了一件事情,請他以玄誅扇之力,為藍霞祖師還魂。
“云公子?你怎么了?”熙夢見他不說話,便問道。
云墨寒回過神,搖頭道:“我沒事。”他話說著,心里卻是被無數(shù)的不解給困擾。如今他是一個魔教的大弟子,是正道的心腹大患,可為何藍霞島會愿意冒著得罪宇臻的風(fēng)險將其救下?
熙夢看著他,似乎是有些猜到他心中所想,道:“救了云公子的是我?guī)熃阌傲撬{霞島島主。”
云墨寒眉頭一皺,起先他只道是哪位高人救了自己,沒想到竟是藍霞島之主影柳所為,不過既然她身為神州一派的掌門,在宇臻劍下救人也是有可能的了。
不過影柳愿意冒著如此大的風(fēng)險將自己給救下,也可想而知她的目的會有多大了。
過了片刻,云墨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既然貴島島主救了在下的性命,有什么事就請直說了吧。”
熙夢聽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搖了搖頭,微笑道:“師姐只是讓我好好照顧云公子,至于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云墨寒心知熙夢不愿談及此事,也就轉(zhuǎn)開話題,問道:“既然這樣,那在下什么時候可以前去拜見貴島島主?”
熙夢道:“明日一早,倘若云公子傷勢并無大礙的話,師姐會在藍霞島正殿等待云公子前去。”
云墨寒點了點,道:“明日一早,我定會前去拜見島主。”
熙夢微然一笑,道:“那就請云公子好好休息吧,熙夢要回去了。”說罷,她便站起身,燭光下,迷人的身姿更顯優(yōu)柔。
云墨寒見狀,也是站起身,道:“熙夢姑娘慢走。”
熙夢看著他笑了一笑,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然而,她剛走出幾步,身子頓了一下,但并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只聽得她輕聲道:“以后,云公子只管叫我熙夢好了。”
云墨寒一怔,但也沒有多想,應(yīng)道:“好。”
“吱呀…”木門又合了上去,云墨寒輕步走上前,耳朵湊近木門,卻聽不到門外有任何的腳步聲,心下微微一驚。
在這一夜,距離藍霞島有千里之遙的忘劍峰上,盜門主峰天龍峰的天涯殿內(nèi),正有燭光透出,映出了三個人影。
然,不論是夜晚,還是白晝,天涯殿恒是那般瑰麗雄偉,殿中的四列金木大柱在夜中的燭光下,更顯金光耀眼,傲氣凌人。
在主座下方,站著三個人,分別是莫文侯,李千顏,還有一人,白須勝雪,面色和藹,正是那位道法莫測的陽長老。
現(xiàn)下,天龍峰已是一片寂靜,大多數(shù)弟子都已睡去,廣場上空蕩蕩的,唯有三座高大的擂臺依舊佇立著。
天涯殿內(nèi)的氣氛也顯得有些詭異,畢竟這三人經(jīng)歷了或是目睹了一些其他長老以及弟子都不曾看見的事情。
“千顏,怎么樣了?”雖然殿內(nèi)并沒有旁人,但莫文侯說話的聲音還是很輕。
李千顏回答道:“弟子已經(jīng)探查過了,忘劍峰附近并沒有正道中人駐扎的營地。”
莫文侯眉頭一皺,道:“可是,昨晚就連清虹派的宇臻都來了,可想而知他們對我盜門定是有所圖謀!”
李千顏忽地想到什么,說道:“弟子覺得有一件事很是蹊蹺,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莫文侯與陽長老對視一眼,齊聲道:“但說無妨。”
李千顏點了點頭,道:“在今日的上午,嵐月峰弟子玲茹對弟子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好像是知道了云墨寒受傷的事情。”
莫文侯等人聽罷皆是一驚,陽長老當(dāng)下問道:“千顏,你把事情完整地說一遍。”
李千顏當(dāng)下就將玲茹所說的話完完整整地重復(fù)了一遍,莫文侯等人聽得也是一頭霧水。若說玲茹是門中的內(nèi)奸吧,可她明知李千顏與諸位長老的關(guān)系,卻還要說出這樣的話,著實令人費解。
陽長老道:“不過玲茹對門內(nèi)的弟子下手很重,手段也很毒辣。”
莫文侯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畢竟身為一派的長老,在背后說后輩弟子的壞話,若是傳了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不過李千顏就不用顧及這般多,當(dāng)下恨恨道:“弟子早就看不慣她了,待第一輪過去,第二輪比試的第一場就是弟子與玲茹的對決,到時,弟子勢必要將其打敗!”
既然毫無頭緒,莫文侯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再多說什么,便換個話題,道:“如今門主不知所蹤,一旦正道的那些人突然襲擊忘劍峰,可就不好對付了。”
其余兩人聽罷,皆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可陽長老自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李千顏看,過了片刻,他忽地問道:“千顏,昨晚你和云墨寒怎么會碰上那些正道中人的?”
李千顏一怔,心里念頭萬般閃過,他決然是不想將自己和云墨寒夜探禁地鑄劍火池的事情給說了出去,可云墨寒未至天龍峰之事乃是人盡皆知,自己為何會與他一道碰上了道易那些人,一下子還真難以編出點話瞞過去。
他一猶豫,莫文侯等人立即就看了出來,他們顯然是不會容忍李千顏在這情勢之下還對他們有所隱瞞。莫文侯語氣轉(zhuǎn)冷,道:“千顏,你說!”
見莫文侯雙眉緊皺,犀利的目光下,竟有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李千顏微顫,心想這終是隱瞞不下去了,只得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然而,莫文侯與陽長老聽完的反應(yīng)卻是大出李千顏的預(yù)料,他們對李千顏闖入禁地之事完全沒有責(zé)備之意,反而是一直在追問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當(dāng)李千顏說出他看到了一塊不熔于巖漿的小島時,莫文侯兩人皆是“啊”了一聲,陽長老更是急不可耐地問道:“島上有什么?”
李千顏道:“我看到,那里刻著神岳七劍的圖案,似是劍陣圖…”
“什么?”莫文侯驚道,就連一向平靜的陽長老也是一臉驚訝。
李千顏看這兩人的表情,大是不解。
在片刻之后,莫文侯卻是輕聲說道:“既然如此,千顏,有些事我也該告訴你了。”
李千顏一怔,見莫文侯臉上出現(xiàn)了少有的肅穆之色,心知他定有大事要說,道:“師父請說。”
莫文侯點了點頭,道:“當(dāng)年,本門轉(zhuǎn)移至忘劍峰之后,有一名為張居仙的算命之人曾跟我和陽長老說過這樣一句話,忘劍峰,是神岳七劍的誕生之地,也是滅亡之地!倘若劍滅,人也會滅!”
李千顏瞪大眼睛,道:“這…這是什么意思?”
陽長老搖了搖頭,道:“我們也不清楚。由于事情并不明朗,我與莫長老便沒有告之門主,可在昨晚你卻在偶然中看到了鑄劍火池中的七劍劍陣圖,而恰好又遇見了正道中人…”
陽長老便不再說下去,至少有些事情,已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