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道之謀
在遙遠的北方,有一座仙山名為長白,其中有一峰臨近天界,人稱清宵,此地靈氣聚合,風水絕佳,乃是罕見的修真福地,峰中有一瑰麗建筑——北凌殿。
修真者,以道法為基,福靈之力為輔,方能位列仙班,故而在清宵峰這等寶地坐落著一大修真門派——靈劍宗。
北凌殿,瑰麗宏偉,殿門前一排龍紋巨柱巍然而起,龐大的紅玉殿門傲然聳立,金色的門匾上落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北凌殿”
殿中,一道紅絨長毯貫穿整個殿堂,紅毯兩旁排列著兩道黑木支柱,柱壁上龍紋鳳雕,于龍睛鳳翅上更有金色帝玉鑲嵌,整個殿堂無處不透露著一股豪門仙派的氣魄!
大殿的正前方擺放著一張金仙龍椅,椅背上江山墨畫,椅柄上玉獅威武,氣派非凡!金仙龍椅兩旁筆直列著兩道紅木大椅,無一不金雕細琢,令人望而起敬。
這時,雄偉的北凌殿內坐著十數人,金仙龍椅上坐著一位白衣飄然,道骨仙風的老者,周身隱約有白芒閃爍,能見其道法高深莫測,想來此人定是靈劍宗之主蕭塵賦。
掌門之座的兩旁坐有十數人,皆是面相精悍,雙眼有神,想來也皆是精英之屬,眾高手匯聚北凌大殿,定有大事商議。
“什么?藍霞島和葉舟谷沒來人?”坐在掌教真人蕭塵賦下邊的一名中年男子說道,臉上帶有薄怒,口吻中盡是不滿。
“是…”一名輩分較低的年輕弟子顫著聲音回答道,顯然是對那位中年男子很是敬畏。
蕭塵賦帶著若隱若現的微笑,淡淡道:“好了好了,道易師弟,現下還是先等待清虹派的諸位來臨再行商議吧。恩…常峰,你且去吧。”
那弟子如遇大赦,拜首道:“是…弟子退下了…”
道易仍是滿臉怒色,但礙于門面,也只得忍了下來,冷冷道:“哼,若只有靈清兩派聯手,未必能將盜門一舉殲滅!更何況,侍玄凌長老還沒有回來…”
蕭塵賦看了道易一眼,道:“師弟,玄青等人也沒有音訊么?”
道易搖了搖頭,冷然道:“沒有。”
那位被稱為道易的中年男子似乎有著相當的地位,面對一派之主,說話竟如此冷然,不過蕭塵賦似乎對此也不以為意。
蕭塵賦再不多說,只是將目光投向在場的諸人,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面色泰然,透著一派宗師氣度。眾人見掌門不說話了,也只得默默地坐著。
過了片刻,從殿門外走進一名弟子,他向掌門行了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啟稟掌門真人,清虹派諸人已經在殿外等候。”
道易與蕭塵賦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都是平和的,只是蕭塵賦的雙眸顯得更為深邃,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泊。
蕭塵賦看向門外,眸中似有異芒閃過,他點頭道:“那就請清虹派諸位進殿吧。”
那弟子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轉身出去。過了半會兒,便有十數人從殿門外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位身著血紅長袍的中年男子,佩戴著一把金銀長劍,大步走路卻毫無聲息,可見其輕功造詣已是登峰造極。
隨著清虹派諸人的步入,蕭塵賦的臉上逐漸煥發(fā)出喜迎的笑容,他起了身,向那位身著血紅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去,靈劍宗眾人也隨之站起身。
“宇臻老弟,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蕭塵賦滿是笑意地說道。
那位叫宇臻的中年男子便是清虹派之主,道法先且不論,單憑這身非凡的氣質,血紅的長袍,便能使人敬意油然而生。宇臻呵呵一笑,道:“嘿,蕭掌門功參造化,道法神鬼莫測,多年不見依舊神采奕奕,老弟可不及萬分之一呀!”
蕭塵賦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宇臻老弟道行通天,名揚四方,今后可還須多多關照啊。”
宇臻亦是大笑,像是什么都沒聽懂一樣,道:“蕭掌門太客氣了,貴派有了今日這等規(guī)模,實在可喜可賀。”
兩人相互寒暄一番后便漸漸轉入了話題,清虹派與靈劍宗諸人分坐兩列,待得眾人的客套話都說得差不多時,蕭塵賦便咳嗽了幾聲。
蕭塵賦的聲音雖然不響,可每個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唯有具備相當精純的道力才能施展如此神通,足見蕭塵賦的道法之高。
在場的眾人當即會意,也都停下講話。蕭塵賦臉上的淡淡笑意在這時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肅穆,他正色道:“諸位,且聽我說話。”
眾人坐直身子,一言不發(fā),整個大殿霎時變得靜悄悄的。
蕭塵賦微然一笑,緩和了氣氛,便開始說道:“據聞,當今魔教四起,殘害百姓,于云州一帶最為猖狂。魔教盜門,偷劫錢財,傷人性命,乃我正道所不容,天理所不容!”
“蕭掌門說得甚是!”大部分人都齊聲應和道。
蕭塵賦揮了揮衣袖,雙眸在這時迸射出犀利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大聲道:“今日,本門欲與清虹派聯手,鏟除魔教盜門,還天下百姓安寧!”
“我等愿為天下蕓蕓眾人竭盡全力,鏟除魔道!”眾人齊聲道。
其實清虹派諸人早已知曉今日來此的目的,蕭塵賦的這番說辭也不過是開個頭而已。在這時,宇臻起了身,從懷中取出一份信件,并呈了上去。
宇臻迎著蕭塵賦的目光,淡淡道:“大局還須蕭掌門親自做主,在下于今日收到葉舟谷的一份來信,請蕭掌門過目。”
蕭塵賦眉頭一皺,心想這剿滅盜門之事乃是靈劍宗發(fā)起,葉舟谷同意與否應該當與靈劍宗商榷,可如今卻給清虹派寫了書信,而清虹派竟又如此慷慨地交出來,眼下并不知曉各派的深意,蕭塵賦也只得接了過去,淡笑道:“勞駕了。”
在旁的道易有些看不下去,可由于場合不對,也只能兩眼冷冰冰地看著那封信。
蕭塵賦將書信打開,取出信紙,犀利的目光便落在了紙上,至始至終沒有帶上一絲表情,過了片刻,他將信紙放回信件之中,兩眼閃過淡淡寒芒。
道易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便問道:“掌門師兄,這信里說了什么?”
蕭塵賦看了眾人一眼,見在場的都是一些上層人物,便坦然地說道:“信里所說,若我靈劍宗能找回失去的玄誅二器,葉舟谷便愿意與我派一同鏟除魔道。”
“啪!”一陣響亮的敲桌聲登時響起,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怔,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移了過去。方才是道易在盛怒之下重重地敲擊了身旁的紅木桌,原本平滑堅固的桌面此時竟凹陷下去,形成一個手印狀,且木桌凹陷而不崩塌,其內力之深,技藝之精巧,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欽佩。
然而道易似乎仍沒有解恨,站起身怒道:“葉舟谷這是什么意思?莫是以為我派失了玄誅二器便一無所有了?”
蕭塵賦眉頭一皺,向道易使了一個眼色,語氣仍是平如止水,道:“師弟,你且坐下,好好說話。”
道易哼了一聲,便坐了下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宇臻用余光掃過道易,眉間閃過一絲不屑,可嘴上則是安慰道:“道易師兄莫動怒,以我愚見,興許是葉舟谷那邊有難言之隱而不能脫身前來吧…”
“難言之隱?呵…是想看好戲吧!”道易冷冷地說道。
“師弟!”蕭塵賦忽然加重了語氣,目光變得更加銳利,猛地向道易掃了過去。
道易一怔,自知失了態(tài),當即單掌豎起,低聲道:“道易失禮,還望宇掌門見諒。”
宇臻罷了罷手,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似的,笑道:“道易師兄不必這么客氣,靈清二派世代交好,說話就不必那么拘謹。”
蕭塵賦待道易情緒穩(wěn)定下去之后,便說道:“本門已經先行派出侍長老以及玄青等人前去云州探察盜門的動向,近日來,本門占卜天象,見天運混亂,似乎是不祥之兆。”
宇臻退去笑意,神色亦是變得肅穆,他點頭道:“不錯,近日異兆連連,我清虹派也是看到了神州的異動,不知是否與盜門有關…”
蕭塵賦道:“宇掌門所言不錯,確乎是與盜門有關,魔教向來神出鬼沒,行跡更是難以捉摸,若是他們得到了什么不世出的法寶,再加以魔化利用,神州必將遭遇浩劫!”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聽得出靈劍宗這面似乎是非常的焦急,近來天象混亂確為事實,可也遠未到燃眉之時。
在此處的靈劍宗與清虹派諸人皆是門內的核心人物,可依他們的講話來看,似乎并不知曉,這玄誅二器乃是清虹派的襲緣所盜去。而玄青,常浩等輩分較低的弟子人倒是知曉,這一看來,似乎事情變得更為撲朔迷離……
宇臻也是聽出了蕭塵賦的焦急之意,可他仍是不緊不慢,慢慢說道:“蕭掌門說得甚是,既然魔道猖獗,就望蕭掌門能坐鎮(zhèn)大局,齊力殲滅盜門。”
蕭塵賦點了點頭,雖然清虹派同意了聯手,可現下對這殲滅盜門之事還沒有具體方案,他試探性地問道:“那宇掌門對此是否有計策?”
宇臻竟是不假思索地說:“有一計。”
登時,靈劍宗所有人的面色皆是為之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