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難哄
聽到這話,坐在后頭的付壯把腦袋前探,震驚了:“這么巧的嗎?不是吧,我之前是覺得這人是壞,但居然還殺過人嗎…我還跟他交過手!我真他媽頭皮發(fā)麻……”
這個消息也讓溫以凡覺得不可思議。
但再一深想,又覺得這確實是車興德能做出來的事情。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錢衛(wèi)華說,“現在人也還沒抓到。可能是提前聽到了風聲跑了,但他身邊的人都被帶去審問了,埋尸點是車興德的姐姐爆出來的?!?br/>
溫以凡思考了下,問道:“是誰舉報的,什么錄音?”
聽錢衛(wèi)華說完所有的情況,溫以凡才慢慢地捋順。
去派出所舉報的女人叫做鄭霖,是車雁琴的兒媳婦,也就是溫銘的妻子。前幾周的一個晚上,她被喝醉酒的車興德猥褻,也因此一家子鬧得夠嗆。
周圍鄰居街坊全部都知道這個事情。
在車雁琴聲淚俱下的懇求中,鄭霖才勉強同意不把這事情鬧到派出所。但兩夫妻當晚就從家里搬出去,像是要跟他們斷絕來往,之后再沒回過家。
也因為這,車雁琴多次聯系溫銘,試圖緩和兩母子的關系。
某次通話結束后,溫銘這邊沒掛好電話。之后,車雁琴又跟車興德吵了起來,氣急之下,說了不少當初的事情。
說車興德狗改不了吃屎,之前把隔壁郭家的姑娘強.奸弄死了,搞出人命,最后她還得幫他擦屁股。現在還恩將仇報,連她兒媳婦都搞。
當時鄭霖在旁邊,直接把這段對話錄下來了。后聽溫銘說,這個郭家的姑娘他認識,沒記錯的話,確實也失蹤了好幾年了。
讓這段對話更具真實性。
雖然離開了溫家,但鄭霖一直咽不下被車興德騷擾加猥褻的這口氣。再三考慮后,還是選擇到派出所報案。
溫以凡沉默著,繼續(xù)往鍵盤上敲字。
這個郭家的姑娘,溫以凡應該是認識的,就住在溫良賢家附近。名叫郭鈴,生得秀麗高挑,性格孤僻寡言,但性子卻是極好的。
溫以凡有一次上公交車沒帶車卡,郭鈴看到之后,只一聲不吭地幫她投了錢。
在那之前,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之后,也沒再有什么交集。
這趟差出得急,溫以凡沒回家,只帶了些長期放在單位的簡易行李。路上,她抽空給桑延發(fā)了條消息,說明自己要到北榆出差的事情。
錢衛(wèi)華把車子開到發(fā)現尸體的那片后山。
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了,入口處還有兩個警察在值班。
錢衛(wèi)華下了車,跟警察溝通了一番,但表現的都是一副無可奉告的姿態(tài)。三人只能大致拍下附近的狀況,之后便開車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路上,付壯還覺得這事兒荒唐又令人可恨:“所以車興德的姐姐還幫他一起處理尸體了?要不是這個兒媳婦,這姑娘得在那荒郊野嶺呆多久啊……”
錢衛(wèi)華嘆息:“這世上什么樣的人都有?!?br/>
溫以凡的心情也不太好。
北榆是個小城,設施設備都比較落后,除了之前的隧道坍塌,也沒出過什么太大的事件。這次這個案子,大部分的警力都是從南蕪調配過來的。
一整天下來,一行人也沒問出什么新的情況來。
但很巧的是,溫以凡在派出所里,遇見了當初收留她的女民警。
幾年過去,女民警的模樣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鬢間的白發(fā)多了些。見到溫以凡,女民警也很快把她認了出來,卻似乎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
溫以凡笑著,主動跟她打了聲招呼:“陳姨,我是以凡。”
陳姨眉眼和藹,也笑:“都多少年沒見了,你現在當記者了呀?!?br/>
“嗯,我是過來出差的。在南蕪電臺當新聞記者?!睖匾苑舱f,“您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挺好的?!标愐虈Z叨著,“陳惜過得也好,剛跟男朋友確定下來,快結婚了。你倆那會兒關系是不是還挺好,你走了之后,她還想了你一段時間呢,成天跟我念叨你?!?br/>
“我看到了,她朋友圈發(fā)了的?!睖匾苑矎澊剑暗人Y婚我一定會來參加。”
“行,那到時候一定要過來啊。”陳姨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姑娘,挺好。我那會兒還怕你走不出來了,哪知道都這么厲害當記者了?!?br/>
溫以凡一頓,眼眶莫名有些熱:“您放心,那事兒沒怎么影響我的?!?br/>
陳姨又笑:“那就好。要好好的。”
……
從派出所出來后,時間也已晚。
三人打算在附近找了個小民宿住下,隔天再去采訪郭鈴的家屬或者街坊鄰居。上車后,付壯好奇地問了句:“以凡姐,你認得剛剛那個女警察嗎?”
溫以凡點頭:“我以前在這兒住過兩年。”
付壯恍然地啊了聲,也沒繼續(xù)問。
回到民宿里,溫以凡趴到床上,也沒著急著去洗澡。她從包里翻出手機,點亮,恰好看到桑延來了消息:【工作完給我打個電話】
溫以凡立刻打通了他的電話。
那頭接得很快。
桑延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比平時多了幾分磁性:“到酒店了?”
溫以凡:“對。訂了個民宿?!?br/>
“困不困?”
“還好,”溫以凡把抱枕塞進懷里,輕聲道,“桑延?!?br/>
“怎么?”
“車興德這邊出了點事情,他現在是殺人案的嫌疑犯,還在逃逸中。”溫以凡囑咐,“雖然可能是我想太多,但我怕他會去找你。你這幾天出門的時候注意點?!?br/>
聞言,桑延沉默幾秒:“你到北榆出差是為了這事兒?”
溫以凡嗯了聲。
“行,知道了。怎么成天怕我這大老爺們兒出事。”桑延覺得好笑,“溫霜降,你自己不是才要注意點兒?多聽聽錄音筆里的話?!?br/>
聽他應下,溫以凡才放下心來:“有你這個真人在,我為什么要聽錄音筆里的?!?br/>
桑延:“直接說不是還挺矯情么。”
溫以凡忍不住笑起來,也沒強求。
畢竟錄音筆里那話,她都聽到能倒背如流了。
“桑延,我今天遇到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女警察。就是,我那個時候報警了?!睖匾苑哺窒斫裉斓氖虑?,“后來從我大伯家搬出來,這個警察就收留了我一段時間?!?br/>
桑延安靜聽著:“嗯?!?br/>
“我也沒想過會遇到她,還挺開心的?!睖匾苑驳拇浇菑澠饋恚八畠宏愊偤檬俏腋咧械耐嗤瑢W,當時也很照顧我?!?br/>
“是嗎?”桑延說,“那找機會咱倆一塊拜訪她們。”
“嗯。我們可以等陳惜結婚的時候一起去?!睖匾苑舱f,“我看她前段時間發(fā)的朋友圈,被男朋友求婚,應該也快結婚了?!?br/>
這話一出,桑延那頭立刻安靜下來。
溫以凡繼續(xù)說:“不過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時候,得看看你到時候有沒有時間?!?br/>
桑延拖著尾調“噢”了聲,笑:“溫霜降?!?br/>
溫以凡眨眼:“怎么了?”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玩味:“你在暗示我?”
“……”溫以凡有點沒反應過來,“什么?”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么,這次愿望記得好好許?!鄙Q拥托茁?,游刃有余般的,慢悠悠地說,“放心。我呢,照例會幫你實現?!?br/>
掛了電話。
溫以凡還在床上反應了好一陣,想起了去年生日的時候,桑延跟她說的話。
――“許了什么愿?”
――“你不說,我怎么幫你實現?”
她當時隨口搪塞了句,是關于自己工作的。
然后桑延又說。
――“噢,我還以為是想讓我當你對象呢?!?br/>
溫以凡撓了撓頭,思考著剛剛是說了什么話,讓桑延說出了“暗示”這樣的詞。過了好幾秒,她突然想起陳惜即將要結婚的事情。
結婚。
抓到這個詞,溫以凡神色怔住。
臉瞬間燒了起來。
-
隔天,三人到郭鈴父母家。
因為這會兒受害者親屬的情緒普遍都崩潰,完全沒心情跟媒體記者交涉。本以為會像以往的每次采訪那樣遭到閉門羹,然而聽到來意后,郭父沉默片刻,還是側身讓他們進去了。
全程的采訪,郭父都格外配合。
按照回憶說起了郭鈴出事那天的情況。
郭鈴的母親早逝,一直是被父親一個人帶大的。但郭父性子暴躁,不太懂得怎么跟郭鈴這個年紀的姑娘相處,所以兩父女的關系一直很僵。
郭父最后一次見到郭鈴,是在家里。
兩人因為某個事情大吵了一架,郭鈴紅著眼,憤怒地甩下一句“我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之后便摔門而出。
說到這,郭父低下頭,單手捂住眼。他生得高大壯實,在此刻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年:“…我沒想過她說完那話之后,就真的再沒有回來過了?!?br/>
“……”
“這些年,我一直當她是在生我氣,不愿意回來見我。”郭父聲音哽咽,“如果是這樣該多好,我姑娘怎么能出這樣的事情……”
其他人都說不出話。
在此刻,不論是什么安慰的話,也都是沉重的。
“我聽警察說,那個禽獸還一直沒抓到?!惫负龅刈プ匾苑驳母觳玻瑧┣笏频卣f,“麻煩你們了,能不能在電視上放出那個禽獸的照片,讓大家都注意一下,讓我姑娘早點安息……”
溫以凡安撫著:“我們會如實報道的。”
……
出了郭家,三人情緒都受到了影響。
半天后,付壯才冒出了句:“唉,太難受了。”
“……”
“看來郭爸爸是因為想讓我們多傳播車興德的照片,才這么配合地接受采訪。但這哪能放到新聞上,多打草驚蛇,還引人恐慌?!备秹颜f,“不過也不好跟他說?!?br/>
溫以凡看著窗外的公交站,有些失神。
錢衛(wèi)華:“把我們該做的做了,就行了。”
“嗯?!睖匾苑不剡^神,慢慢地說,“在這上邊沒法幫忙,我們只能等嫌疑犯落網了,事情水落石出后,把真相公諸于眾?!?br/>
希望,這是另外一種,能告慰受害者在天之靈的方式。
三人在北榆又呆了幾天。
采訪了車興德當時的朋友和同事,再陸續(xù)跟警方交接了幾次,之后才返程回了南蕪。根據負責南蕪那邊情況的同事的說辭,也清楚車興德還在逃逸中。
車雁琴因為包庇罪也正在被拘留。
他身邊的親屬都成了重點觀察對象。
回南蕪之后,溫以凡也被叫去公安局做了筆錄。再之后又得繼續(xù)跟這事件的后續(xù)報道,整個國慶假期都在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纏身,讓她連一天假都沒有放。
溫以凡中間有一天還接到過趙媛冬的電話。
可能是因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趙媛冬想找溫以凡提一下。但那會兒她正有事在忙,沒有及時接到,之后也沒再打回去。
這些天,溫以凡到家都已經很晚了。
洗了個澡之后就立刻閉眼睡覺,一起床又得出門,跟桑延也沒什么相處的時間。他對此倒是沒有任何怨言,也不找她說話,只會催她趕緊去睡。
國慶假過后,溫以凡才被批了一天假。桑延的假期也同時結束,兩人完美地錯開來。
溫以凡只能自己在家里補了一整天的覺,睡了個天昏地暗,連他下班回來都沒察覺到。醒來后,她迷迷糊糊地出了房間,就見桑延正坐在沙發(fā)上喝水。
察覺到她的身影,桑延抬眸:“醒了?”
溫以凡嗯了聲,走過去趴到他身上,像個樹袋熊。她的思緒還被殘留的困意侵占,連話都說的緩慢:“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鄙Q踊乇ё∷?,繼續(xù)喝著水,“你這是睡了多久?”
“不知道,睡一會兒醒一會兒的?!睖匾苑舱f,“你吃晚飯了嗎?”
“嗯。”桑延說,“你這晚上還能睡著?”
聽到這話,溫以凡的眼皮動了動,抬頭強調了句:“我沒力氣?!?br/>
“……”桑延瞬間懂了她話里的意思,又氣又樂,“我說什么了你就沒力氣?”
“哦?!睖匾苑怖蠈嵳J錯,“那我理解錯了?!?br/>
“把我當什么人了?”桑延掐她臉,盯著她眼皮下的青灰,“行了,還困的話,就趕緊去洗個澡睡覺。不是只放一天假么?!?br/>
溫以凡還趴在他身上:“嗯。”
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呆了好一會兒。
溫以凡忽地出聲:“桑延?!?br/>
桑延:“嗯?”
“你說車興德跑哪去了,這都多久了,”溫以凡的思緒有點飄,小聲嘀咕,“他又沒錢,現在也沒人幫他,怎么一直抓不到人?!?br/>
“會抓到的?!辈恢醯?,桑延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又補了句,“這段時間別自己一個人回家。”
“嗯?!?br/>
“等我去接你?!?br/>
-
這案子一直沒抓到嫌疑犯,加上警方那邊一直封鎖著消息,也沒法繼續(xù)下去。組內只能先把這個報道擱置,先去做別的選題。
盡管每天都在渴盼著車興德這樣的人渣能早點被繩之於法,但溫以凡也沒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邊。
周六下午。
因為要補國慶多放一天的假,這天桑延也要上班。臨近六點時,溫以凡收到了他的微信,還是像往常一樣問她什么時候下班。
瞥了眼剩余的工作量,溫以凡估摸了個時間:【八點半?!?br/>
桑延:【行?!?br/>
另一邊。
注意到時間差不多了之后,桑延拿上車鑰匙出了公司。他習慣性地把車子開到上安那邊,想開到電視臺樓下找個地方停車。
但不知為何,今天上安這塊的人流格外多,就連車位也沒剩幾個。
桑延在周圍繞了圈,輕抬了下眉梢,正思考著要不要把車子停到墮落街時,忽地瞥見附近有個小巷子。雖沒多大指望,但他還是發(fā)動車子,往里頭開著。
還沒開進去,桑延突然注意到墻沿處站了個男人。
男人個頭不高,身材偏胖。在這樣的大熱天,還帶著帽子和口罩,把自己的模樣捂得嚴實。他似是在躲著什么人,但又像是在找人,時不時探頭往電視臺門口看。
桑延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著。
巷子內路道狹窄,注意到這車,男人下意識靠邊給他騰位。
在這舉動中,桑延瞥見他略顯熟悉的眉眼。
漸漸跟腦子里的猜測重合上。
是車興德。
桑延眉目稍斂,戾氣再度升了起來。他從一旁拿起手機,迅速地打了110。他別過頭,壓著聲音,平靜地把情況敘述完,而后便掛了電話。注意到這車一直在這沒動靜,車興德慢慢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靠近了幾步,察覺到車內桑延的臉時,立刻后退兩步。
隨后拔腿就跑。
怕他跑了,桑延也下了車,往車興德跑的方向追。
桑延的個頭比車興德高,沒多久從后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鉗制住。他的胸膛起伏著,把車興德往墻上摁,極為火大:“來這兒干什么?”
“操.你媽的!狗娘養(yǎng)的東西!”車興德的臉壓在水泥墻上,用力掙扎著,“別他媽碰老子!你是不是有毛??!”
桑延后怕的心理漸消,極為慶幸自己過來了一趟。他盯著車興德,也沒因他的污言穢語再生氣:“喂?!?br/>
車興德費勁地扭頭看他。
“跑那么久也累了吧?干什么給自己找罪受呢?!鄙Q哟寡?,咬著字句,“安安穩(wěn)穩(wěn)去吃牢飯,不挺好?”
聞言,車興德瞬間變了臉色:“你他媽才坐牢,老子坐你媽的牢!”
桑延懶得多跟他廢話,將他的雙臂固定住,用力往巷子外扯。
車興德完全敵不過他的力氣,辱罵了幾句之后,又開始求饒:“求你了,我也沒做什么吧?我什么都沒做!我是被冤枉的!”
“這話呢,”桑延懶散道,“你去跟警察說?!?br/>
“……”
見即將要被他扯出巷子里,車興德越發(fā)恐慌,逃亡的**激發(fā)了他的潛能。某個瞬間,他用力將桑延的手甩開。
桑延順勢后退幾步,在此過程中口袋里有什么東西掉了出來,滾動了幾圈,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桑延正對著他,瞬間對上他陰狠的眼眸。
“操.你媽的賤人!”車興德從口袋里掏出把刀子,朝他的方向撲來,銀色的刀鋒被路燈照耀,晃過一道光,“我倒要看看誰他媽才是吃苦頭的人!”
-
整理好東西,溫以凡彎唇,習慣性給桑延打了個電話。
但這次那頭不像往常一樣響一聲就接起。
溫以凡邊等著,邊往桌上瞥了眼,突然注意到漏拿了桌上的錄音筆。她下意識拿起來,與此同時,那邊也接了起來。
她正想說話,那邊傳來的卻是個陌生的女聲:“您好?”
溫以凡一頓:“您好,請問你是?”
“啊,我剛撿到了這個手機?!迸苏f,“手機的主人剛抓到個什么犯人,被刀刺傷了,現在送醫(yī)院去了。你是他的朋友嗎?這手機要不要拿去給你?”
溫以凡茫然地啊了聲,像是沒聽懂她的話:“什么?”
女人:“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但還留了挺多血的……”
沉默幾秒,溫以凡的聲音帶了點顫意:“傷者是叫桑延嗎?”
“我不知道啊。”女人說,“高高瘦瘦的,好像長得還挺帥?!?br/>
聽著這話,溫以凡用指尖掐了下手心,抬腳往外頭跑:“您現在在哪兒?”
……
到了女人所說的那條巷子里,溫以凡往里頭掃了眼,立刻看到地上的血跡。她渾身冰冷,一路的不敢相信在此刻也像是落了實,腦子一片空白,接過女人撿到的桑延的手機。
屏幕已經碎了幾道痕,邊角還沾染了灰塵。
溫以凡點亮屏幕,還能看到兩人在摩天輪上的合照。
又問了幾句情況,溫以凡輕聲地說了句“謝謝”。她轉頭,看到桑延停在巷子口的車。她繼續(xù)往前走,到路邊攔了輛的士,上車去往市醫(yī)院。
所有可怕的念頭在此刻冒上腦子里。
讓她絲毫不敢去聯想。
溫以凡想到了父親去世的那一天。
可那天,路途上,她有桑延陪著。
這一次她只有自己一個人。
溫以凡不想自己嚇自己。她相信桑延的承諾,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手仍然不受控地發(fā)顫。她手上的力道收緊,眼前漸漸被霧氣彌漫,一滴又一滴的眼淚順勢砸到手背上。毣趣閱
冰冰涼涼的。
在這大熱天似乎能透過皮膚,凍到她的骨子里。
視野糊成一塊。
溫以凡盯著手上的錄音筆和桑延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碰到錄音筆的哪個按鍵,靜謐的車里頓時響起了男人冷淡又傲慢的聲音。
――“溫霜降,工作注意安全。你對象叫你平安回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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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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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