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難哄
桑延倒是沒想過,時隔一年多,他還能從溫以凡口中聽到這個詞。并且,這回還已經(jīng)上升到了“贖身”這種程度。
他覺得荒唐,但又有點兒好笑“我哪樣”
溫以凡的手被凍得冰冰涼涼的,還觸碰著他的臉。她的目光專注,指尖從他的眉眼,順著臉側(cè)下滑,停在了他右唇邊上微微下陷的梨渦。
她不動了。
視線也順勢下拉。
“說吧?!鄙Q尤斡伤?伸手握住她另外一只手,捂在手里,“想給我贖身,然后呢”
“然后嗎”溫以凡慢一拍地抬睫,盯著他熟悉的眉眼,很誠實地說出了內(nèi)心的**,“讓你變成我一個人的?!?br/>
桑延眉梢輕佻“那還用得著你贖身”
“要的。因為我看到你,”溫以凡抿了抿唇,輕聲抱怨,“跟別的女生笑了。”
說完,她又自顧自地替他解釋“不過這一定是你的工作要求等我給你贖身了,你就不用做這種事情了?!?br/>
“溫霜降,誰教你喝醉了就給人潑臟水的”桑延握她手的力道重了些,“今天這桌不都是大老爺們兒么,我跟誰笑了”
溫以凡搖頭“不是今天?!?br/>
桑延“不是今天是哪天”
“我第一次去加班的時候,”溫以凡語速很慢,像是在回憶,“一個晚上,你跟四個女生笑了,還給了她們聯(lián)系方式。”
“”
這么久遠的事情,桑延壓根沒印象了,但他極為肯定自己沒做過。他直直地盯著她,妥協(xié)般從口袋里拿出手機“自己看。”
沒等溫以凡接過手機,身后就傳來了車子的聲音。
桑延側(cè)頭瞥了眼,是一輛空的出租車。他直接把手機塞進溫以凡的手里,抬手?jǐn)r下。隨后,他把她扯了起來,半抱在懷里“回家了?!?br/>
溫以凡拿著手機,還在喊他“桑延。”
桑延“嗯”
溫以凡很嚴(yán)肅“我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籌錢了,你不能跟別人笑?!?br/>
“”
桑延與她對視幾秒,突然覺得也沒法這個醉鬼溝通了。他打開車門,邊把她塞進車?yán)?,邊硬接下這臟水“行,知道了?!?br/>
把車門關(guān)上,桑延走到另一側(cè)上了車。
桑延跟司機報了地址,湊到溫以凡旁邊,給她系上安全帶。
盯著他的舉動,以及近距離的眉眼,溫以凡不太習(xí)慣,再加上喝多了暈乎乎的,也覺得有點不舒服“為什么后座也要系安全帶”
桑延抬眼“坐哪都得系?!?br/>
“哦。”看他坐回去,溫以凡看著他,“那你怎么不系?!?br/>
“我嫌勒得慌?!?br/>
溫以凡又哦了一聲,看著像是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車內(nèi)沉默下來,她的視線還放在他身上,幾秒后又問“那你怎么不系?!?br/>
“”
桑延沉默三秒,見她還一直看著自己,再度妥了協(xié),扯過安全帶系上。
見狀,溫以凡才像是心滿意足了。她垂眸,目光定在桑延的左手上。他的袖子微捋起了些,先前她送他的手鏈還戴在左手的手腕上,像是一直沒摘下來過。
紅色的細繩,還帶了個小掛飾。跟他的氣質(zhì)確實不太搭。
但他戴上了之后,又覺得好像還挺合適。
溫以凡去抓他的手,輕碰了幾下,腦海里浮現(xiàn)起今晚蘇浩安總損桑延的畫面。她莫名又有點不開心,小聲道“你戴這個會不會被笑像小姑娘”
“嗯”桑延懶懶道,“關(guān)他們屁事?!?br/>
“”
“那我們怎么這么早就走了,”溫以凡費勁地想了想,說話慢吞吞地,“我剛剛聽到他們說,一會兒還有個鬧洞房的環(huán)節(jié)”
桑延學(xué)著她的語速,也慢悠悠地說“因為有個酒鬼喝醉了。”
聽到這話,溫以凡觀察著他“你喝醉了嗎”
“”
“那我回去給你泡個蜂蜜水,”溫以凡醉酒的狀態(tài)話比平時多了不少,但說話的邏輯尚存,“然后你早點兒睡,明天不是還得上班嗎”
桑延側(cè)頭“那你呢。”
溫以凡眨眼“我明天輪休。”
“嗯,”桑延捏了下她手心上的肉,語調(diào)閑閑,“你有時間了,所以想給我找點事兒干?!?br/>
“那我都打算給你贖身了,你就得忘掉你頭牌的身份?!睖匾苑灿职言掝}繞回這上邊,表情很正經(jīng),“給我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
桑延頭一回知道“頭牌”這個稱號,還是因為蘇浩安。當(dāng)時蘇浩安不知道從哪聽到這回事兒,格外不服氣,也因此專門為誰才是這墮落街的頭牌跟他爭執(zhí)了一番。
他懶得理蘇浩安,也壓根沒把這破事兒放在心上。
但桑延沒想到。
這個稱號還能成為他跟溫以凡再度見面的一個契機,并且她對此似乎還耿耿于懷。
沉默好一陣。
像是終于忍不住了,桑延莫名笑了出聲。他的肩膀微顫,笑時胸膛也隨之起伏著,好半天才說“行,你說的在理?!?br/>
“”
“還有,你對象我還是清白之身呢。不賣藝也不賣身,僅靠才華賺錢?!鄙Q油现舱{(diào),吊兒郎當(dāng)?shù)?,“你這錢呢,花得也不虧?!?br/>
溫以凡鄭重道“我知道的?!?br/>
桑延“所以盡快來贖我,行不行”
溫以凡點頭。
聽著他倆的對話,前頭的司機神色詭異,頻頻地順著后視鏡往后看。直至到尚都花城門口,接過桑延的錢后,他才忍不住出聲勸導(dǎo)“姑娘,我看你長得這么標(biāo)致”
溫以凡剛下車,順著窗戶看向司機“嗯”
“沒必要找個牛郎當(dāng)對象啊”
“”
桑延直接把車門關(guān)上,似笑非笑道“師傅,還有您這么拆人生意的”
“”
尚都花城物業(yè)管得嚴(yán),沒登記車牌的車子開進去得登記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格外麻煩。所以桑延也沒讓司機把車子開進去,直接在門口就停下。
但坐了一路,溫以凡的醉意似乎更濃了,這會兒連站都站不穩(wěn)。
桑延干脆把她背了起來。
溫以凡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她似乎有些困了,但還一直嘀嘀咕咕地說著話“所以,一定不能靠色相吃飯。”
桑延安靜聽她說。
溫以凡“這是最沒有前途的路?!?br/>
“嗯。”桑延順著說,“沒人讓你靠色相吃飯?!?br/>
溫以凡搖頭“有的?!?br/>
聞言,桑延的腳步一頓,回頭“誰”
溫以凡似是想說什么,但對上他的側(cè)臉時,又把話都咽了回去。她收回眼,思考了下“我之前在宜荷的時候,先是在報社實習(xí)了兩年多,后來去宜荷廣電了。”
桑延很少聽她提及以前的事情,神色微愣。
“我是通過社招,進了他們那的一個王牌新聞欄目。”溫以凡說,“我也沒想過能進,因為能進去的基本都是走關(guān)系的。我就是想試試,所以投了簡歷?!?br/>
桑延應(yīng)了聲“然后呢?!?br/>
“然后,”溫以凡的神情有些呆,似乎是很不喜歡這段回憶,“我在那呆了好幾個月之后才知道,組里很多人都在說,我是跟主任上床了,才進來的?!?br/>
“”
“我也不是很在意這些事情。畢竟嘴長在別人身上,我也管不住。”溫以凡說,“不過我也沒想過,我那個主任,是真的想跟我上床?!?br/>
桑延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說我這張臉干點什么都比當(dāng)記者來錢快,還輕松,也不知道我在清高個什么勁兒。睡幾次對我也沒什么損失?!睖匾苑驳脑捦W?,過了半晌才道,“我好討厭那個地方?!?br/>
桑延低聲哄道“嗯,那咱以后就不去了。”
溫以凡低不可聞道“為什么都要,這樣說我。”
怕嚇著她,桑延壓著心底的戾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因為他們有毛病?!?br/>
“”
“桑延。”
“嗯”
“我回南蕪之前,”溫以凡輕聲說,“夢到你了?!?br/>
“”
“我夢到你來宜荷了,帶著你,”可能是說久了有些困,溫以凡說得有些艱難,“帶著你,嗯,你妻子。你們是來新婚旅游的?!?br/>
桑延笑“你這都什么夢”
溫以凡“你特別開心,還笑著跟我打招呼了?!?br/>
很奇怪。
那個時候,溫以凡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想起過桑延了。
但醒來之后。
她突然就想回南蕪了。
她討厭宜荷。
也討厭北榆。
沒有一個城市是她喜歡的。
但那一瞬間。
她覺得,至少她爸爸的墓在南蕪。
至少,南蕪還有一個,她想見卻不敢見的人。
“行吧?!鄙Q铀伎剂讼?,語調(diào)也多了幾分認(rèn)真,“那咱以后也去宜荷旅游?!?br/>
“”
溫以凡怔怔地盯著他的側(cè)臉,莫名有點兒眼熱。她低下眼,輕輕地吸了下鼻子,很小聲地說“桑延,對不起?!?br/>
“嗯”桑延問,“對不起什么”
“我太重了?!?br/>
“我這還沒說什么呢,你就說自己重了”桑延笑,“想道歉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身上的肉,行不行你這骨頭還硌著我呢?!?br/>
溫以凡沒說話,把臉埋進他的頸窩里。
對不起。
我以前說話,語氣太重了。
溫以凡沒再說話,思緒漸飄,全身心的安全感被眼前的男人占據(jù)。眼皮漸漸耷拉下來,腦子有些沉,回想起今天婚宴上陳駿文的話。
“當(dāng)時胖子在那哭訴著呢,喝得像個傻逼一樣。他把桑延當(dāng)成他大學(xué)追的那個女生了,吼半天萬琳我是你的備胎嗎桑延也喝了不少,也像個傻逼一樣,重復(fù)著他的話。”
“啊桑延說什么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沒聽清,幻想出來的話,亦或者是真的就是那樣發(fā)生的。
可桑延,應(yīng)該不會說那樣的話。
他不能說出那樣的話。
他是那么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就應(yīng)該一直是驕傲的。
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敗。
所以,他絕對不能是,就這么一直在等她。
極為強烈的愧疚感幾乎要將她壓垮。
溫以凡不希望這是真實的,覺得自己沒法承受起這樣的對待。
他說什么了啊
溫以凡不敢再去回想。
她疲倦到了極致,慢慢地,被這濃郁的睡意拉扯進了夢境。
夢境里,熱鬧熙攘的大排檔內(nèi)。
男人穿著白襯衣,領(lǐng)口的扣子解開幾顆,袖子也稍往上卷。他的眸色漆黑,眉眼被醉意染上幾分潰散,漫不經(jīng)心地重復(fù)著錢飛的話“我是你的備胎嗎”
陳駿文在一旁笑“桑延,你他媽被傳染了”
“我是你的,”像沒聽見一樣,桑延語氣很輕,“備胎嗎”
“”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拉遠。
熱鬧的場景喧囂,但似乎都與他毫無關(guān)系。像是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桑延的喉結(jié)上下輕滾,眼角被酒這熏上了點紅。他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聲音低啞至極。??Qúbu.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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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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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