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難哄
溫以凡的唇瓣溫?zé)岫稍?宛若烙印落下,在皮膚上在灼燒。
呼吸輕輕淺淺,平緩而有規(guī)律,像羽毛一樣略過。她的身上帶著很淡的玫瑰氣息,宛若在里頭種了蠱,在四周蔓延,無孔不入地擾亂人的心智。
距離近到,她眨眼的時候,睫毛還會掃過他的臉側(cè)。觸感似有若無,讓不真切的感受加劇,一點又一點地,將他的理智撕裂。
桑延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很快,又停在虛空中。他閉了閉眼,用盡全力克制住欲念,掌心漸漸收緊,往回收。
他還想當(dāng)個人。
這不避讓的行為,已經(jīng)夠乘人之危的了。
在這期間,溫以凡身子慢慢坐直,與他拉開距離。
她的臉上沒帶任何表情,神色平靜到無波無瀾,仿若剛剛垂頭親吻他唇角的人并不是她。眼前的場景又變回一分鐘前那般。
沒發(fā)生任何事情。
“喂,溫霜降?!鄙Q犹а劭此?聲音低啞,“你剛親我了?!?br/>
“……”
像是時間到了。
溫以凡站了起來,開始往房間的方向走。
怕她會像剛剛那樣差點撞上柜子,桑延也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會把她吵醒:“你這是親了人就跑?”
溫以凡緩慢往前走,路過他房間的時候,又停了一會兒。
“但我這人最吃不得虧,”桑延靠站在墻上,盯著她的舉動,“所以你欠我一次。”
“……”
她又繼續(xù)往主臥的方向走。
確認她不會撞到任何東西,桑延才停下,沒繼續(xù)跟上去。他的眼神意味不明,慢條斯理把話地說完:“等你清醒的時候,再還給我。”
-
因為嚴重缺覺,溫以凡睡到第二天早上十點鐘才勉強被鬧鐘吵醒。她迷迷糊糊地關(guān)掉鬧鐘,又躺在床上醒了會兒神,半晌后才艱難地坐了起來。
她表情溫吞,習(xí)慣性往門口的方向看,很快便若無其事地收回眼。
過了幾秒,溫以凡又慢一拍地抬起眼,看向房門前的位置。
才反應(yīng)過來那片區(qū)域空蕩蕩的,完全沒看到椅子的身影。她的眼皮動了動,瞬間清醒,往四周看了一圈。
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椅子正好好地靠在梳妝臺旁。
像是回到了它該呆的位置,看上去沒絲毫不妥。
“……”
溫以凡茫然了。
難道是她昨天太困了,精神上覺得自己把椅子挪過去了,但實際上身體并沒有做出這樣的行為嗎?
還是說,就是夢游了?
在這個瞬間,溫以凡甚至想在房間里裝個監(jiān)控,記錄下自己夢游時所做的事情,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種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茫然無措感。
如果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至少溫以凡還有時間能提前想些話來應(yīng)付一下。她爬了起來,邊努力回憶著昨晚自己睡前到底有沒有挪椅子,邊進廁所里洗漱。
但這事情,越想反倒越不肯定。
整理好自己,溫以凡出了房間。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她進了廚房,打算拿個三明治就出門,但恰好撞上在廚房煮面的桑延。
她的腳步停住。
桑延抬眸,掃了她一眼。
“……”
總覺得氛圍怪怪的。
前些天放在她身上的那些怪異,此時好像轉(zhuǎn)移到了桑延的身上??伤谋砬椴粠魏吻榫w,也沒主動說什么話,看著又似乎只是她的錯覺。
溫以凡關(guān)上冰箱,猶疑地問:“我昨天……”
桑延用筷子攪拌鍋里的東西。
她小聲地把話說完:“夢游了嗎?”
桑延淡淡嗯了聲。
“那我應(yīng)該沒做什么吧?”沒等他回答,溫以凡搶先一步重復(fù)了遍先前的話,“你就按我之前說的那樣,看到我夢游的時候,直接把我當(dāng)成空氣就好了。我如果靠近你,你就盡量躲開?!?br/>
聞言,桑延關(guān)了火:“我這還沒說什么呢,你怎么就開始撇清關(guān)系了?”
溫以凡解釋:“不是撇清關(guān)系,就是提醒一下你?!?br/>
桑延拿起鍋,隨口道:“吃不吃?”
溫以凡正想說句“不吃”,畢竟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但看了眼他鍋里的面,猶豫了下,感覺也不差這點時間:“吃?!?br/>
桑延:“自己拿碗。”
溫以凡從碗柜里拿了兩個碗,跟在他屁股后頭,繼續(xù)套話:“那我昨晚具體做了什么行為,你當(dāng)時還沒睡嗎?”
她記得自己昨晚凌晨兩點才睡覺的。
他眼也不抬:“半夜起來上個廁所。”
溫以凡坐到餐桌旁,耐心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見他只顧著裝面,半天沒再出聲,便又主動道:“我昨天還有,就,做一些什么不太合適的行為嗎?”
把剛裝好的面擱到她面前,桑延瞧她,似笑非笑道:“你昨晚?”
溫以凡:“嗯。”
桑延停頓了幾秒,似乎是在回憶,而后道:“沒做之前那樣的行為?!?br/>
溫以凡松了口氣。
他又補充:“不過呢。”
溫以凡立刻看向他。
桑延笑:“做了更過分的事情?!?br/>
溫以凡:“?”
注意到她的神色,桑延挑眉:“你可別腦補那些不太純情的畫面?!?br/>
“……”
她壓根沒往那塊想?。?!
溫以凡平復(fù)了下心情,感覺自己快瘋了,卻還得表現(xiàn)得格外平靜,完全不覺得這是大事情。她抿了抿唇,鍥而不舍地問:“所以是?”
“具體我就不說了,”桑延懶洋洋道,“怕你聽完之后覺得世界崩塌,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br/>
“……”
他非常欠揍地說:“我呢,就是這么貼心又寬容的人。”
“沒事兒,你說吧?!睖匾苑踩虤馔搪暤溃拔叶寄芙邮?。”
桑延看著她,目光順著她的眼睛下滑,落在某處。他眸色深了些,輕抿了下唇角。他收回視線,語氣云淡風(fēng)輕,又似是受了極大的欺辱:“算了,我說不出口。”
溫以凡:“……”
你這性格。
你,他媽,還有,說不出口,的話?
“這么跟你說吧?!鄙Q拥闹讣庠谧郎陷p敲,咬字清晰地說,“我最近呢,心情還不錯。所以暫時不跟你計較這些事情?!?br/>
“……”
“但以后,我會一筆一筆地讓你還回來?!?br/>
溫以凡實在不喜歡這種有債在身的感覺,誠懇道:“能不能現(xiàn)在就還?”
桑延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br/>
溫以凡:“那要怎么還?”
桑延沒回答。
現(xiàn)在的處境,讓溫以凡想到了她頭一回去加班酒吧時,因為口誤而叫出的那個稱呼——“桑頭牌”。當(dāng)時還被桑延誤以為是去嫖他。
現(xiàn)在她做的行為好像跟“嫖”有點像,但也算不太上。
她做了不好的事情,總得給他點精神損失費。
大概是這個意思?
溫以凡也是在想不到自己做出的這行為能怎么還,只能想出這個最符合邏輯的解決方式,遲疑道:“是要,收錢嗎?”
桑延的表情僵住。
“那個,我先給你打個欠條行嗎?”溫以凡這段時間還窮得有些窘迫,過段時間轉(zhuǎn)正了估計就沒這么卑微了,“然后你下回直接把我叫醒就好了?!?br/>
桑延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沒再跟她繼續(xù)這個話題,過了好半晌才不耐地說:“趕緊吃吧?!?br/>
……
之后的局勢似乎顛倒了過來。
溫以凡先前已經(jīng)聽他說過,自己夢游時親了他一下的事情。加之已經(jīng)過了好些天了,她再怎么不敢相信也早已接受。
雖說桑延說她這次做了更過分的事情。
但他說話向來如此,溫以凡也不太相信自己能做什么離譜的事情。
上回親他,還能用他毫無防備來解釋,但現(xiàn)在桑延已經(jīng)清楚了自己夢游的毛病。如果真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不攔著。毣趣閱
溫以凡也沒太把這次的夢游放在心上。
反倒是桑延那邊變得怪異了起來,像是重復(fù)了她先前的反應(yīng)。宛若只是反應(yīng)遲鈍,此時才后知后覺地認為她親了他一下這個事情格外難以接受。
-
通過睡前被她放在房門前的椅子來辨認。
溫以凡大概判斷出,自己夢游的頻率并不算高,偶爾才會出現(xiàn)一次。加上桑延也沒怎么提起她夢游的事情,她漸漸也就放下心來。
不知不覺時間就逼近了四月底。
先前付壯跟溫以凡提的組內(nèi)會招新人的話,一直遲遲沒有后續(xù),溫以凡以為他的消息有誤,也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差不多快要忘掉的時候。
周一下午。
溫以凡跟付壯外出采訪回來,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多了倆生面孔。
分別是一男一女,兩人看著年紀都不大,像是兩個大學(xué)生。因為剛來沒老師帶,這會兒他倆都沒什么事情干,正坐在位置上翻閱資料。
付壯似乎認識其中一個人,見到便笑嘻嘻地喊:“穆承允?!?br/>
聽到這名字,溫以凡再注意看了看男生的臉,才發(fā)現(xiàn)這是之前給他簽名的那個男生。她轉(zhuǎn)頭看向付壯,隨口問:“你認識?”
“認識啊,我同學(xué),叫穆承允?!备秹褵崆榈亟o她介紹,“我先前跟你說過的,就是那個來問我我們組還招不招人的。他在我們系挺出名,他還拍過電影呢!賊牛逼!”
聽到兩人的對話,穆承允站了起來,過來打招呼:“前輩好,我是新來的實習(xí)生穆承允?!?br/>
“你喊以凡姐或者溫姐就行了。你喊前輩誰知道你在喊誰,這里全是你的前輩?!备秹押茯湴恋嘏牧伺淖约旱男靥?,“我也是你前輩?!?br/>
穆承允立刻看向溫以凡,似乎是在征詢她的同意。
“怎么喊都行。”溫以凡說,“我們之前見過吧?”
“對?!蹦鲁性熟t腆地笑,“沒想到以凡姐還是我的粉絲?!?br/>
“……”
付壯驚了:“姐,你看過他的電影嗎?”
溫以凡沉默三秒,沒解釋:“嗯?!?br/>
另一個實習(xí)生在此刻也插了話。她看著是比較活潑的性格,笑起來還有顆小虎牙:“什么電影呀?我聽聽我有沒有看過?!?br/>
沒等人回答,女生又道:“對了,我叫方梨。前輩,那我以后也喊你以凡姐啦?”
溫以凡應(yīng)了聲好,也沒繼續(xù)跟他們說話,回到了座位上。她打開電腦,看到方梨拿出手機,跟付壯和穆承允加起了微信。
過了會兒。
溫以凡剛打開文檔,感覺自己旁邊光線一暗。她抬起眼,看到穆承允站在自己旁邊,禮貌地問:“以凡姐,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方梨也走過來,站在隔壁等著。
溫以凡稍頓,拿起了手機,點點頭:“可以的?!?br/>
通過他倆的好友驗證后,溫以凡翻看了下微信。恰好看到前不久,現(xiàn)任房東給她發(fā)來消息,跟她催了下這個月的房租。
看到這話,溫以凡才注意到已經(jīng)到交租時間了。
工作一忙起來她什么都記不住。
溫以凡連忙道了聲歉,直接通過網(wǎng)上銀行給他轉(zhuǎn)錢。轉(zhuǎn)賬成功后,她找到桑延的微信,發(fā)了句:【這個月的房租該交了。】
溫以凡:【你轉(zhuǎn)我支付寶就行?!?br/>
隨后,溫以凡把手機放到一旁,開始寫新聞稿。
過了不到半分鐘。
旁邊的手機屏幕亮起。
溫以凡邊看著電腦,邊拿起手機解開鎖屏。
界面上顯示的是桑延的轉(zhuǎn)賬記錄。
她隨手點開,打算確認一下金額。
——桑延向你轉(zhuǎn)賬30000元。
退出支付寶,溫以凡打開微信,正想給他回個“收到”時,莫名覺得不太對勁。她歪頭,重新打開支付寶,再度看了眼桑延的轉(zhuǎn)賬金額。
溫以凡無聲地數(shù)著后邊的0。
一,二,三,四……
“……”
“?”
四個零。
那不是萬嗎?
他一個月的房租三千。
要是是想住多兩三個月,也不至于轉(zhuǎn)三萬吧……
溫以凡直接截圖,發(fā)到微信上給他:【你怎么轉(zhuǎn)了這么多?】
桑延回得快:【什么?!?br/>
又過了大約一分鐘。
桑延:【噢?!?br/>
桑延:【打多了個零?!?br/>
“……”
溫以凡想著有錢就是不一樣。
感覺要是她不提的話,他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
溫以凡:【那我給你轉(zhuǎn)回去吧?!?br/>
桑延:【不用了?!?br/>
桑延:【留著下次扣吧?!?br/>
溫以凡還以為他只是多住一個月,看到這話時有些懵。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你大概住到幾月?】
桑延:【?】
文字看不出語氣,溫以凡又補充了句:【我確認一下。】
溫以凡:【這樣才好決定什么時候開始找新室友?!?br/>
這回桑延沒立刻回。
過了好半天,他才發(fā)了條的語音過來。
溫以凡點開聽。
桑延懶懶地拖著尾音:“住到你把欠我的債還了?!?br/>
“……”
溫以凡沒懂:【什么債?】
又一條。
桑延:“怎么,還要我提醒你?”
溫以凡還沒琢磨過來。
桑延這回倒是發(fā)起了文字。
接連的一串消息。
像個重錘一樣,一句一句地往她腦子里敲。
【你】
【深夜】
【理智被**打倒】
【企圖】
【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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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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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