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韓浩東根本不想回答鄭博年的無聊問題,再次聲明鄭博年不走人他真的要叫保安。
兩人黑暗中面對面僵持,都還穿著參加發(fā)布會時的禮服。一個偉岸挺拔,一個傲然不馴。
急促的手機(jī)震動聲打破寧靜。
鄭博年低頭看他手里韓浩東的手機(jī),顯示來電名字是宋玉。宋玉是誰他不知道,但這是韓浩東的私事,他伸手把手機(jī)遞了過去。
韓浩東掃了鄭博年一眼后拿回手機(jī),本不想接聽,但更不想跟這死照相的相處,便接了起來。
沒想到他曾經(jīng)可愛的小綿羊宋玉寶貝兒,卻在電話接起來后特別潑地喊話:“韓浩東我告訴你!別他媽以為你了不起!”
韓浩東聽得出對面是娛樂場所,不是酒吧就是KTV,而宋玉的聲音大得讓他聽了那句話后從耳朵邊將手機(jī)拿開了點兒距離,他皺眉走出兩步背對著鄭博年講電話:“你是不是喝多了?”
宋玉帶著點兒迷糊走調(diào)的聲音笑得特別大聲:“怎么,擔(dān)心我了?那你回來我身邊不就好了,我們像以前一樣多好……”
韓浩東最煩的莫過于這種好聚不好散的,他反感:“宋玉你有完沒完?別再打電話了。”
宋玉見韓浩東是真的鐵了心跟他掰,沉默后哼笑一聲,道:“這可是你自找的,誠實地說,跟你在一起我可是有不少有料的照片,你真不介意我傳出去么?我就模特界小透明,我不怕,但是你……”
“你他媽夠了!”韓浩東喝住宋玉,他不想他的事在如此安靜的屋子里被鄭博年聽個一清二楚,他想要快速結(jié)束,“別耍小聰明!我會怕你嗎!”
宋玉繼續(xù)道:“床照你也不介意……”
“啪”的一聲,韓浩東摔了手機(jī),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宋玉這小子有些過分了,而他更擔(dān)心的是宋玉說的是不是真的。最近一直沒休息好的他,一時有些反應(yīng)慢,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身后還有鄭博年。他煩躁地抬腳往樓上走:“你走吧。”
韓浩東邊往樓上走邊抬手按右面頭部,他的偏頭痛又犯了,每當(dāng)休息不好、過度勞累的時候,他這毛病就犯。
這幾年沒日沒夜地拍戲,攢下不少毛病,他是真有些心累了。接了宋玉的電話后變得更鬧心,沒心情跟鄭博年計較。他只想睡個飽覺,起來再處理那些破事。
鄭博年看著一步步往樓上走的身影,遲疑后還是選擇跟上。
韓浩東回到房間抬小腿后踢關(guān)門,門被反彈了回來他才發(fā)覺后面跟著個人。他回身:“我說你有完沒完。”
鄭博年按開了房間燈,抱臂倚在門口,看看韓浩東按著頭的右手:“偏頭痛?”
韓浩東不知面對死皮賴臉的鄭博年該怎么辦,推出去他還會進(jìn)來,畢竟腿長在鄭博年身上。打一頓他又不是對手,否則也不會兩次都被壓了。
他深吸一口氣,他是真累得只想睡覺,索性不再理會鄭博年,扯松領(lǐng)帶口下了領(lǐng)帶向床走去。這時只要鄭博年能不耽誤他睡覺他就可以不計較。自嘲他的底線一改再改,全都是被門口那一臉云淡風(fēng)輕盯著他的男人逼的。
想著屋里還有鄭博年,韓浩東只是脫了禮服外套就躺下了。后又覺得悶熱,調(diào)了調(diào)空調(diào)溫度后蓋了薄被而睡。
他確實是累了,思想意識都在安靜的屋里舒服的床上變得不清晰,只是偏頭痛還一下下牽扯著神經(jīng)。
感到床輕微晃動,他扯下眼罩被視線里放大了的臉嚇一跳,快速地躲開:“你他媽到底要干什么!”
鄭博年看著小驚慌的韓浩東,坐過來:“緊張什么,我又不干什么。”
韓浩東指指門口:“那就滾出去。”
鄭博年又往里坐了坐,為方便移動還特意伸手去解西服上那顆唯一的扣子。
這舉動讓韓浩東誤以為貼過來的人又要對他做什么,直接一枕頭砸了過來:“姓鄭的你真是夠惡心!”
枕頭直中鄭博年面門,迫使他閉上眼睛:“我說了我不干什么,你打我干什么?”他伸手把韓浩東拽過來:“我會一種按摩,專門針對偏頭痛的,我給你按按。”
韓浩東打開鄭博年的手:“不用。”
鄭博年卻不聽韓浩東的話,而是強(qiáng)行把他按著躺在自己腿上,雙手按上那顆倔強(qiáng)的腦袋:“我說了不干什么就不會干什么,你怎么不相信呢。”
頭上的按揉讓韓浩東舒服不少,右面頭部麻木脹痛的緩解讓他也平心靜氣了些:“誰告訴我不能輕易相信別人的?”
鄭博年被噎住,這話確實是他告訴過韓浩東的,他手上動作不減地按摩著,聲音很磁性:“我不是別人。”
韓浩東沒太多心情跟鄭博年理論,隨著鄭博年手上的適當(dāng)力度,他的頭疼好了不少。以前他偏頭痛犯了不是吃止痛藥就是睡覺,還從沒知按摩也可以,輕微按動間,他的睡意更濃了。
鄭博年一直在觀察腿上人的狀態(tài),借著那面的主燈看到韓浩東閉上眼睛后,他輕微地調(diào)整他坐麻了的腿,繼續(xù)按著。
韓浩東的頭發(fā)很軟,鄭博年控制著手勁按著那頭皮。感受著腿上壓著的頭變重,他就知道韓浩東是睡著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韓浩東的睡顏,卸下了所有偽裝和保護(hù)色,燈光下更顯白凈的皮膚讓整個人像個瓷娃娃,從襯衫松動的領(lǐng)口能看得到一小片胸前皮膚,誘惑得很。鄭博年邊按摩邊欣賞著,承認(rèn)他是真對這小子上了心了。
他哪做過給人按摩這事?從小到大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一個。老年得子的銀行家父親寵他寵得上了天,要什么給什么。現(xiàn)在他竟因要討好一個男人,在不顧手指酸麻地按摩。
鄭博年嘴角扯了扯,慢慢停止了按摩,靠在床頭上坐著。他動作輕得很,怕一不小心就把腿上枕著的韓浩東弄醒了。
屋里兩人這個姿勢安靜了好久,久到坐著的人也困了。
輕輕動了下腿,確定韓浩東是真的睡踏實了,鄭博年這才小心地把那顆腦袋抬了起來,抽出腿并快速填充了個枕頭。
他將被子向上拉了拉,蓋過韓浩東肩膀,然后轉(zhuǎn)身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到門口關(guān)燈時還不忘回身再看一眼。
第二天韓浩東醒來已是中午,他是餓醒的。習(xí)慣性地喊史峰,半天沒得到回應(yīng)才想起史峰不在。
很快的,他又想起一個事,猛地坐起環(huán)顧四周,沒鄭博年,又低頭看看自己還穿著的衣服,還好好的。
揉揉頭下床,樓下空無一人,只有窗縵隨風(fēng)飄動。昨天摔在地上的手機(jī)還破碎在那里,他彎腰撿起來,后殼上還是他的定制簽名。
抽出手機(jī)卡,在電視柜抽屜里隨便選了個新手機(jī)裝上后,先給史峰打了電話告訴門的密碼,并讓其快點兒送飯過來。
掛了電話后韓浩東坐在沙發(fā)上手支著下巴想宋玉昨天說的事。
如果是真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作為公眾人物,生活不檢點最打臉,名聲掃地遭人唾棄不說,辛辛苦苦獲得的成就和榮譽(yù)都會受到質(zhì)疑。韓浩東再次煩躁,煩躁得他沒時間去想昨天鄭博年是怎么回事。
此時辦公室里坐著的鄭博年正聽著Grab介紹著宋玉的資料。在看到照片后,他嗤之以鼻,韓浩東果然就好這口,大眼睛高鼻梁的。
他挑眉打斷Grab:“下面不用念了,我對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小模特的上位經(jīng)歷沒興趣。”
Grab收聲站在一旁:“那……還向他約片么……”
“約,”鄭博年放下手里的筆,若有所思的視線飄到落地窗外,“說我要約他拍攝,先見一面,到時你把時間地點告訴我。”
Grab出去后,鄭博年起身站去落地窗前,腳下是棟棟高樓和環(huán)環(huán)街道。他摸摸鼻子,突然想到昨天韓浩東砸枕頭過來的畫面,不知那小子醒沒醒。
他回身看桌上宋玉的照片,從窗邊掛著的飛鏢盤上拔下一枚飛鏢,錚的一聲將那照片死死釘在桌面上。活動活動手指,心想連他的人都敢威脅,倒想看看是個什么角色。
史峰回身取個筷子的功夫韓浩東已趴在菜盒上吃了一口。
“東哥,你的形象呢,你的偶像包袱呢?”
“這又沒別人,”韓浩東嚼著東西含混不清道,“當(dāng)你餓極了的時候,你就什么也管不上了。”
笑著坐去一邊擺弄手機(jī)的史峰讓韓浩東嚇得連忙躲開。
“我沒拍照,”史峰為保清白立馬把屏幕給韓浩東看,“喲,剛誰說不在乎的。”
韓浩東斜眼瞅了瞅史峰后,慢慢坐回原地接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