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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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知道大皇子忤逆人倫的行徑一夜之間傳的滿城風(fēng)雨,大皇子也被大理宗正寺收監(jiān)時,梅妃一口氣沒上不來當(dāng)場暈死了過去,絳梅宮里,亂作一團(tuán)……
等到梅妃再有意識時候,已經(jīng)是天黑了,她整整昏迷了一天。
守候在旁邊的五皇子看見她終于醒過來了,連忙撲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睛里還殘留著擔(dān)憂。
“母妃,您嚇壞孩兒了。”
梅妃掙扎著坐起來,什么話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王皇子默默流淚。
五皇子伸出手緊緊的環(huán)抱著梅妃,大皇兄在大理宗正寺禁了起來,母妃又昏迷不醒,剛才他的心心是真的很惶惶。
“杰兒,你大皇兄他……他是被人陷害的?!泵峰D難痛苦的說道,想到她的大皇子竟然就這樣生生被人斬斷了翼翅,一想到這里,她就恨不得把那陷害她兒之人剝皮抽筋。
五皇子抬起頭,一雙眼睛里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jì)的陰沉:“孩兒知道?!?br/>
梅妃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件事,我一定要讓那個賤人付出代價?!?br/>
五皇子垂下眼,低低的道:“孩兒有些話說出來,還望母妃求怪責(zé)孩兒?!?br/>
梅妃微愣,緩緩的松開五皇子,注視著他:“杰兒想說什么?”
五皇子抬頭仰望著梅妃:“母妃,我們都知道大皇兄是被陷害的,父皇也定然知道?!?br/>
梅妃注視著五皇子的目光很是復(fù)雜,卻并沒有出聲打斷他的話。
“父皇知道,卻還是下令讓大皇子被大理宗正寺收監(jiān)?!?br/>
梅妃身子輕微的顫抖,臉上未干涸的淚痕又添新痕,手指緊緊的握緊。
五皇子看著梅妃,遲疑了很久還是艱難的說出他的想法:“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有一天,大皇兄受過的冤屈他會幫他平反。
“杰兒,你出去吧,母妃累了?!泵峰蝗坏馈?br/>
五皇子抿緊了唇,起身恭敬道:“孩兒就在外臀守候著母妃。”
直到寢臀內(nèi)沒有了人,梅妃緊閉著的眼斂才微顫抖著睜開了,眼里流露出痛意。
她知道杰兒說的是對的,事到如今,她唯有放棄大皇子才是最好的辦法,不至于把實(shí)力全都折損在大皇子身上,她不似玉妃,她還有五皇子。
可手心手背皆是肉,大皇子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做為母親,她明明知道他是陷害的卻還放棄他,那誰來救他?難不成真眼睜睜看著大皇子陷害置死嗎?
與此同時,秋寧宮。
寧妃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夜色,心神不寧。
“娘娘,三皇子來了?!?br/>
寧妃回轉(zhuǎn)身,看著朝她走近,朝她請安的三皇子,眼里浮現(xiàn)一絲柔光卻又很快被不安代替。
三皇子上前扶著寧妃回到軟榻上坐了下來。
寧妃輕拍著他的手:“仲兒可知母妃在憂心什么?”
元仲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孩兒知道。”
寧妃心安了一些:“那你說母妃該要怎么做?”
元仲生細(xì)長的眸子微微一閃,很肯定的道:“母妃什么都不要做,這把火燒不到我們頭上?!?br/>
“可是萬一……”寧妃還是有些遲疑。
三皇子輕安慰著不安的寧妃,輕聲道:“母妃,過猶不及?!比绻沁@暗中之人,他就不會這樣做,真把他牽涉進(jìn)去可就是畫蛇添足了,恐怕還會達(dá)不到目的。
寧妃心神不安的心在聽到自己兒子這番話才終于有些安定下來。
三皇子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宮中現(xiàn)在人心惶惶,但在他看來,這把意外之火恐怕也只是會點(diǎn)到為止。
寧妃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如果真如仲兒所言,這把火不會燒到她們母子身上,那她心里對那暗中之人倒有是些感激,現(xiàn)在宮中和京城人人都在猜測這散播謠言之人是她。
“這暗中之人究竟是誰?為什么要陷害大皇子?”她實(shí)在是想不通這暗中之人的目的。
三皇子輕輕摩挲著腰間別著的玉佩,嘴角微微上揚(yáng),先不論這暗中之人究竟是何目的?
但有一點(diǎn),他是很肯定的,暗中之人絕對對宮中人事物了解的一清二楚,或者說這暗中之人很了解父皇。
普天之下能有人對他那個父皇這么洞悉了解,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既讓父皇無法置之不理卻又鋒芒微露讓父皇摸不到深淺,他對這暗中之人真的有些敬佩了!他亦和父皇一樣,對這幕后之人很有興趣。
……
明朗怡人的艷陽自半敞的窗扇投入,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層層淡金色帷幔上,折射出鱗鱗金光,格外的耀眼。
室里全是藥香,青煙繚繚,半躺在華麗大床上的人病泱泱的,面容蒼白無血色,可絲毫不損他周身雅致容和的氣韻,似誤落凡塵沾染了塵緣的上仙,雖不是傾國傾城,卻讓人看了再也忘不了。
輕巧的腳步聲走來,小李子上前輕輕出聲道:
“王爺,今天又出了艷陽,奴才扶您出去散散步?”
懷王那雙半闔著的眸子微微睜開,氤氳的眼睛滑過一絲艷麗的神采,接著他又閉上了眼,無力的擺了擺手:“不必?!?br/>
“王爺,已經(jīng)連續(xù)晴了好幾天了,外頭寒氣并不重,您還是出去見見陽日吧?!毙±钭硬凰佬牡睦^續(xù)勸道。
懷王靜默了片刻后才淡聲問道:“小李子,本王的病情有沒有比往年要好上一些?”
小李子心里發(fā)酸,每年一入冬,王爺?shù)牟∏榫蜁又?,就算是日日夜夜生著暖爐的暖閣里,也依舊無法避免的讓王爺臥病在床,無法起榻。
“王爺,您比起往年來,今年的病情確實(shí)要好上許多?!蓖暧袔缀么瓮鯛敹紩磸?fù)發(fā)熱陷入昏迷,今年雖然還是臥病在床,但王爺?shù)纳裰且矡o比清醒。
懷王聽了小李子的話,睜開了眼,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璀璨無比,遽然讓人失了魂魄。
“出去見見陽日也好?!?br/>
小李子開心的咧嘴一笑:“是,奴才這就是去準(zhǔn)備?!?br/>
連日來的艷陽高照,外面的寒氣并不算刺骨,但比起暖閣來,還是寒氣襲人,小李子不敢掉以輕心,給懷王防寒的很是徹底,想了想后又帶上了那件娘娘親手縫制的白狐大麾。
走在陽光下,懷王蒼白的面容近乎透明起來了,小李子攙扶著他在庭院里慢慢走著。
小太監(jiān)搬了軟椅出來,小李子扶著懷王在軟椅子上坐下,替他披上白狐大麾,再把參茶端給他。
懷王端著參茶執(zhí)著杯蓋輕輕輕沏著,瞇眼看著視線內(nèi)所有被陽光籠罩的景物,似乎就連灰黯和寒酷也似乎淡化了。
可再如何燦爛的陽光,也完全抹不去如今還是寒冬的事實(shí)。
把參茶擱下,小李子忙遞上暖爐,懷王輕擺手:“都下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靜。”
小李子摒退一眾太監(jiān)退下,庭院里,只有他留著服侍著。
過了約莫一刻鐘后,小李子看著半瞇眼睛半靠在軟椅上似是快要睡著的了懷王,輕聲上前:“王爺?”
懷王唇角微微上揚(yáng):“本王沒有睡著?!?br/>
“奴才扶您回屋?”
“本王再坐會兒?!?br/>
這時候小申子匆匆走了過來:“王爺,公子和刑部廖大人公子上府拜見王爺?!?br/>
小李子心里一沉,忙看向王爺,懷王卻淡笑自然,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
小李子想了想低聲道:“公子不是外人,請他們過庭院來吧。”
“是。”小申子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李子吩咐著小太監(jiān)備椅備茶。
廖青云跟隨顧凌走進(jìn)懷王府,從大門到大廳,再到大廳到后院,一路走來,這懷王府雖然風(fēng)景如畫,可給他的感覺除了寂廖就是死靜,仿佛一座沒人的空府,沒有人居住的人氣。
面對兩人的行禮請安,懷王淡笑,隨意的揮了揮手:“都坐吧?!?br/>
坐下后,廖青云才抬眸仔細(xì)打量著眼前只聞人名不曾見人影的懷王爺,看清楚了懷王,他眼底微微一愣,只需一眼,他就知道懷王并不是癆疾,而是寒傷了心肺,這種傷了根基的病基本上是沒辦法根治的,這樣的身體……怎么可能會野心昭昭?就算贏了又如何?
顧凌看著懷王,微微皺眉,才短短數(shù)日不見,再見著表哥,又見他清瘦憔悴了不少。
他問向一旁侍候著的小李子:“王爺咳疾又加重了?”
小李子恭敬回答道:“回公子,前幾日王爺沐浴時辰長了一些,受了些寒氣?!?br/>
懷王淡笑:“不必?fù)?dān)憂,本王這幾日已經(jīng)好多了。”
“表哥,青云精通醫(yī)術(shù),要不讓青云給您探探脈?”
懷王微笑的看向廖青云,伸出手道:“勞煩廖公子了。”
“青云不敢?!绷吻嘣破鹕砩锨?,在懷王身邊坐了下來,輕執(zhí)衣袖探手搭在了懷王手脈上,凝神片刻后,他緩緩的收回了手。
小李子上前替懷王拉好袖子,滿含期盼的望向廖青云,雖然王爺?shù)牟∏榫瓦B太醫(yī)都束手無策,但既然公子爺請他來了,說不定他本領(lǐng)過人也說不定。
懷王執(zhí)著錦帕抵在唇邊輕咳了幾聲,并沒有出聲詢問結(jié)果。
倒是顧凌見廖青云一直沒有出聲,有些心急出聲:“青云兄?”
廖青云沉呤片刻后,深深的看向懷王:“王爺?shù)纳眢w需要靜養(yǎng),過了冬寒之季就不會這么辛苦了?!鄙拇嗳鯚o法想像,可生命的頑強(qiáng)也無法想像,這樣一具茍延殘喘的身子,懷王還能擁有這樣安和的面容,他很敬佩。
懷王輕輕頜首,淡淡一笑,完美的弧線,足以令人動容,目光轉(zhuǎn)向顧凌,眉頭微皺,很是憂慮的問道:“本王聽說,皇上昨日下旨,限你在三日內(nèi)破案,可有頭緒?”
顧凌心神一動,抬頭看著懷王,斟酌道:“案件其實(shí)并不復(fù)雜?!彼茏龅木捅M一切能力查出大公主的死因,判玉妃和二皇子的罪,以慰月清宮那白白枉死的十五條魂靈。
至于大皇子以及即將被牽涉進(jìn)來的人,根本不受他掌控,就算替大皇子正名,也無法讓大皇子恢復(fù)到之前的清白了,暗中之人折損一個大皇子后,還會不會牽涉進(jìn)其他人,他只能靜待著。
只是那人真是眼前的人嗎?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否該信還是不該信了?
如果是他……他該要如何選擇?
懷王聽到顧凌說案件并不復(fù)雜時,眼底的憂慮這才似乎消除了一些:“那就好,那本王也放心了?!?br/>
“皇上下旨,如若顧兄不能在三日內(nèi)查破此案,后天午時就是顧兄?jǐn)囝^之時?!绷吻嘣仆蝗怀雎暤?。
顧凌心里一沉,唇微抿了起來。
懷王看向顧凌,安慰道:“顧凌既然心里有頭緒了,本王相信你一定能查破此案,如若……如若到時候顧凌盡了全力依然破不了此案,顧凌也無須擔(dān)心性命之憂,本王雖然深居簡出不理世事,但事關(guān)顧凌性命大事,本王一定會去求皇上網(wǎng)開一面,皇上不怕僧面看佛面,相信皇上不會真?zhèn)δ愕摹!?br/>
顧凌恭敬起身:“讓王爺憂心,是顧凌的不是,請王爺放心,只要此案不再節(jié)外生枝,顧凌有信心審破此案。”
“那就好,那本王就放心了?!睉淹跷⑿χf道。
“王爺,起風(fēng)了,奴才扶您回屋吧?”小李子輕聲道。
懷王笑了笑:“你就是大驚小怪了,這些風(fēng),本王還是經(jīng)受得住的?!?br/>
廖青云聽著懷王的話,眸光微閃,這話他怎么聽都似乎意味深長呢?
“那顧凌不打擾王爺了,先告辭了?!?br/>
“小申子,代本王送公子和廖公子出去。”
“是,王爺?!币慌缘男∩曜由锨俺瘍梢I(lǐng)道:“公子請,廖公子請!”
兩人出了懷王府,廖青云在進(jìn)馬車之前,下意識的回頭看著懷王府那三個大字。
顧凌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眼神閃了閃,卻并未出聲。
廖青云淡淡道:“自皇上登基開始,懷王就深居簡出,除了每年立冬之日進(jìn)宮去見被圈禁在冷宮里的顧太妃,十五年來從不出府?!?br/>
顧凌彎腰進(jìn)入馬車的動作在聽到冷宮顧太妃時,身子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廖青云進(jìn)入馬車,在他面對坐了下,似是不經(jīng)意的道:“懷王深受先帝寵愛,就連懷王府牌匾是先帝親筆御書的?!?br/>
“青云兄究竟想說什么?”顧凌垂眸道。
廖青云平靜的看著顧凌:“我在說什么,顧兄心里很清楚,不是嗎?”
顧凌默然片刻:“現(xiàn)在風(fēng)平浪靜,也許我們都多心了。”
“京城和宮中都有悄然流著一則傳聞,說這散播謠言之人是秋寧宮寧妃娘娘?!绷吻嘣圃掍h突然一轉(zhuǎn)。
顧凌嘴角勾了勾:“這只是有人趁火打劫罷了?!比绻抵兄嗽俪鍪?,絕不會只是這樣的小打小鬧,所以,也許,根本就沒有暗中之人在操縱,一切都是只是所有人多心了。
廖青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出聲。
不只是他,恐怕所有人心里都存在著疑問,如果說這暗中之人是懷王,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單單只是陷害大皇子嗎?這實(shí)在是不符合常理。
可是這暗中之人高明的地方,也就在這里,無人猜得中他的目的,自然跟不上他的思路。
連日來的艷陽天終于陰沉了下來,今天正是慶帝給出的最后限期之日,大理宗正寺外面圍聚了不少聞風(fēng)而來的百姓,卻被禁軍阻攔,誰也不能靠近。
雖然是公審,可是案件涉及皇家,除了主審大人和三位協(xié)查大人,只有涉案相關(guān)人員,玉妃、二皇子、大皇子、史開言。
施公公和梅妃今日都沒有來。
大皇子并沒有看到梅妃的身影,嘴角淡淡一勾,似是苦澀更似是嘲諷,面容卻很平靜,似是他并不意外這樣的局面。
顧凌端坐在公堂之上,看著堂下的眾人,神色一凜:“把忤作文書讓玉妃過目?!?br/>
一旁的顧秋聽言,恭敬的接過文書往堂下走去。
“不必了,殺死大公主和月清宮失火是本宮所為,與二皇子無關(guān)。”玉妃冷聲道。
顧凌面色很冷靜,對玉妃的話,他并不吃驚,只是不動聲色的看向一旁的史開言,只是可惜,史開言和上一次一樣,始終垂眸而立,不曾抬頭,他無法看清楚他的神情變化。
“那與大公主……”
“是大皇子元佑生,沒有他人?!庇皴豢谝Ф?。
顧凌看向史開言,緩緩開口:“史大人,你可有話要說?”
史開言緩緩抬頭,平和的望著他:“就因為本官非史家血脈,所以就要站在這里受審?顧公子,如果是因為這樣,本官沒有任何話要說?!?br/>
顧凌皺眉,對于史開言油水不進(jìn)的道貌岸然,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諷刺,這種人,他甚為不恥,如若不是暗中之人操縱,玉妃鐵了心的要將大皇子拖下水,他又怎么能……等等!
顧凌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驚訝的看向玉妃,玉妃除了想拉一個墊背的人之余會不會還有別的目的,比如說?保護(hù)史開言?
“圣旨到!”
施公公走進(jìn)來,堂上之人都顧不得震驚,都起身跪伏于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玉妃身子一軟,慘然一笑,史開言手顫抖了一下,卻終是沒有伸出手去攙扶。
二皇子聽到圣旨到,眼睛一亮:“母妃,父皇一定是赦免我們來了?!?br/>
施濟(jì)聽到二皇子的話,面無表情的環(huán)視了眾人一眼,打開圣旨宣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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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無憂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