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風(fēng)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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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諾大的懷王府里也似乎被夜色淹沒,寂靜的如同墳?zāi)?,不僅沒有人氣還處處透出陰森……
小李子端著藥碗送進來,懷王接過后一口氣喝掉。
看的小李子心里很是酸楚,自從王爺見過娘娘之后,王爺就好似振作了一樣,這本該是高興的事,可是王爺心思卻重了,所以縱使王爺把一碗又一碗的藥湯當水一樣喝,他的病也還是不見絲毫好轉(zhuǎn),反而精神氣是越來越差了,甚至需要臥病在床。
帳幔輕輕飄揚,一抹人影出現(xiàn)床頭,身上沾染著室外寒清之氣。
小李子看了一眼出現(xiàn)的小逃子,沉默無聲接過碗后放在一旁,又重新沏了一杯水過來,。
他雖然心疼王爺因為思慮過重而臥病在床,可主子真的寂寞太久了,久到再不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會擔心主子會像花一樣枯萎。
懷王漱過口,在小李子的侍候下靠在了軟枕上,才淡聲看向逃遙,神情玩味不以:“如何?元無憂解開謎底了?”
逃遙恭敬上前把懷里的信送了上前,再把他查到的都緩緩的述說了一遍。
聽著小逃子稟報的消息,小李子聽的是目瞪口呆,懷王的神情也隨著逃遙的述說而慢慢變化著。
直到逃遙不再出聲了,他才拆開了信,里面空白,只有四個字:不負重望
看著信上只有四個字,逃遙一驚:“這信是元無憂親自交給小祥子的,屬下直接從小祥子那里取走的?!边@么說來,元無憂已經(jīng)料到王爺會查她?
懷王沒有出聲,只是瞇眼盯著手里的四個清雋流暢的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室內(nèi)安靜的詭異。
小李子半不容易從震驚中回神,眼神控制不住的偷瞄向半躺在床上的懷王。
懷王沉默著,然后嘴角揚起一抹淡笑,笑容慢慢加深加濃,到最后甚至低低的笑出了聲,虛弱帶咳的笑聲,在室內(nèi)回蕩著。
小李子很是擔憂,生怕王爺情緒上太過激動,又引起咳嗽。
一旁的逃遙雖然面無表情,但從他的眼神里還是可以看出他心里并非如他面上無動于衷。
懷王低低的笑了很久才停下來,他抬眸看向逃遙問道:“小逃子,你如何看待她?”
逃遙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若不能為王爺所用,此人第一個要除之?!?br/>
懷王又笑了:“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冰,水為之而寒于水,好一個元無憂,元浩天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留了她一命?!?br/>
逃遙神情卻很慎重:“王爺……”
可他剛出聲就被懷王擺手制止:“本王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在擔心她會過河拆橋?可本王卻從不懷疑這一點?!鄙踔辆人撬@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如她所言,先不論結(jié)果,單是過程就足夠了。
“小李子,扶本王下床?!睉淹跸破鹕砩系腻\被道。
小李子擔憂的道:“王爺,奴才取筆墨來可好?”王爺需要臥床靜養(yǎng),實在不宜下床。
懷王冷掃了他一眼,小李子無奈,只得上前攙扶著他往書桌前走去。
在小李子的攙扶下,懷王來到書桌前,提筆寫了第二封信,封好后交給逃遙:“把這封信送去給無憂公主,告訴她,她做到本王這第二個要求之日就是她出宮之時。”
“是?!?br/>
“小逃子,本王要想心想事成,非她不可,從此刻開始,你親自保護她?!?br/>
一旁的小李子震驚的出聲:“王爺,萬萬不可。”小逃子可是王爺?shù)陌敌l(wèi),萬一皇上欲加害王爺,小逃子不在懷王府,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逃遙震驚的看著懷王,立馬道:“那奴才挑選兩名身手最好的入……”
“不必,懷王府不需要任何暗衛(wèi)?!?br/>
逃遙還想進言,卻被懷王制止:“不必多說,本王心意已決,”
“是?!碧舆b恭敬行禮后,無聲隱退了出去。
小李子還是很是擔心,卻也知道王爺不會更改決定。
與此同時,廖府半坡園大廳里,顧凌廖青云二人也正在為案子挑燈夜商。
廖青云端起廖忠剛沏上來的茶,掀起杯蓋輕輕的沏著,注意力卻并不在茶上,而是盯著他面前攤放在桌子上他今天一下午正反反復(fù)復(fù)翻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冊子。
顧凌也在對面翻著卷宗。
廖青云看了他一眼,反反復(fù)復(fù)在這些卷宗上,他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那么或許他該要從別的地方下手,比如說:“史凝湘會不會是知道了什么?”
顧凌回神:“青云兄剛才說了什么?”
廖青云瞇眼:“我認為史凝湘或許知道些什么?”
顧凌認真想了想后,搖頭道:“不,我倒認為她知情,她之所以討厭大公主,十之**是如她所說,是出自于小女兒家的小心思。”
“就這么簡單?”廖青云挑眉。
見他有所懷疑的眼神,顧凌揉了揉眉道:“史開言非史家人這是史家的隱秘,就連宮中玉妃在這之前都不知道,史凝湘知道的可能性不大,既然她不知道自己父親非史家人,那么她一個似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再如何冰雪聰明也不可能會把自己父親和大公主之間聯(lián)系在一起,所以,我倒相信她所說的小女兒家的小心思是真話。”
“至于大公主是如何得知的,如今恐怕也只有史開言才知道了,不過我猜想大公主在史家住的那一年無意之間得知的,或許正因為她不小心知道了這個消息,史開言才會格外的親近她籠絡(luò)她。”
廖青云皺眉:“可如果按你所言,史開言是有意籠絡(luò)大公主防止她泄露他的秘密才會親近大公主,那說明他很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既然如此,為何他會自斷生路和大公主發(fā)生茍且之事?”
顧凌神色一愣:“青云兄想說什么?”
廖青云干脆合上手里的冊子,輕飲著一口手里的茶后才說道:“我對史凝湘是否知情持有懷疑態(tài)度,大公主在十年前就知道史開言非史家人這點我贊成,至于你推斷史開言是刻意籠絡(luò)親近于大公主這一點我更傾向于另一種可能?!?br/>
顧凌挑高眉頭望著他,靜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十年前,大公主五歲,史開言二十三歲,十年后,大公主十五歲,史開言也不過三十三歲?!?br/>
廖青云看向顧凌道,顧凌點點頭。
“顧兄非京城人士,為曾見過史開言和大公主,不知情也在所難免?!?br/>
顧凌驚訝起來:“青云兄的意思是?”
“史開言長身玉立溫文多情,大公主姿色極似玉妃?!?br/>
“所以?”顧凌神情古怪起來。
“史開言和玉妃感情最親近,玉妃可能把他當兄長,他不見得對玉妃是兄妹之情?!?br/>
顧凌沉默片刻后,并沒有出聲提出異議,史開言和大公主之間究竟真相如何,恐怕現(xiàn)在也只有史開言心里最清楚了,這對于案子并不重要,不過聽青云這樣一說,他心里倒是生出一個念頭。
“青云,如果按你所說,史開言對玉妃有情,那么只要玉妃開口,他就一定會幫她,宮中既然沒有宮女失蹤,那么這人是不是玉妃從外面‘借’的人?”
廖青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十五具尸體中其中有一具并非是宮中之人?所以宮中并沒有失蹤的宮女?”
顧凌點頭:“史開言在外面弄個人,加上玉妃和二皇子的勢力,這應(yīng)該不是太難辦到的事?!?br/>
“我明白了?!绷吻嘣崎L吁一聲。
“所以,我認為還是直接對上史開言。”顧凌道。
廖青云沉默,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深濃的夜色好半響后,才突然回頭望著顧凌說道:“還有一個辦法?!?br/>
“什么辦法?”顧凌問道。
“天一亮,我和我爹去找史開言,你直接去宮中,我猜大公主的尸體定然還藏在宮中,只要找到大公主的尸體,兇手百口也莫辯?!?br/>
可是兩人此刻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卻遲了一步,只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