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大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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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凌暗暗打量著大皇子府,雕梁畫柱,曳地的暗黃紗幔一層復一層,張顯著皇室王孫的身份……
    大廳里的陳設乍看之下并不奢華,但卻也非凡物。
    如此大的大廳卻比外面要暖和的多,腳下踩著的青石透著一股暖意,地底下正在燒著火道,同時屋里還放有火爐和薰籠,裊裊升煙,映著庭院地那正迎寒盛綻的梅花,別有一股韻致。
    當今皇上有七位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還少不更事,可其余五位皇子都已經知事明理,這大皇子今年十四歲,雖非嫡出,卻為長,隨著幾位皇子日慚成年,大皇子三年前出宮封府后,朝堂后宮皆開始人心蕩漾。
    而其中最引人囑目的是大皇子和五皇子一母同胞,皆為梅妃所出,梅妃母族勢力雖略顯中庸,可梅妃有大皇子、五皇子兩子傍身,在后宮地位很穩(wěn)固,相對的就連一直因不受皇上寵愛的大皇子也日慚開始引人注意。
    “大皇子到。”
    尖細的嗓音傳來,顧凌斂眼,退居一旁,等到來人在主位上落座后,他才上前行禮:“顧凌參見大皇子。”
    “你就是顧凌?”雖是詢問聲音卻平淡。
    “是,在下正是顧凌?!?br/>
    “坐吧?!?br/>
    “謝大皇子?!?br/>
    顧凌在一旁落座后,才慢慢的抬起頭來,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年輕少年,亦男亦女,清麗逼人,乍看之下似乎有些突兀,可再看第二眼卻發(fā)現,配著他這身的白衣,還有那簡單的束發(fā)和他眼中的冷淡,倒也不會讓人錯認為他是女子。
    顯然,他打量之人也正在打量他。
    元佑生微微愣了片刻,這兩天名傳京城的顧凌原來是如此的優(yōu)秀,俊逸的容顏,軒昂飄雅,婉約而勁逸,散發(fā)出說不盡的灑逸高雅意韻。
    “顧凌冒昧前來,還請大皇子恕罪?!?br/>
    元佑生目光柔淡的轉開:“父皇不是奉命于你調查大皇姐之死真相,你特地上小王這兒來是有何要事?”
    “顧凌今日不請自來,確實是有一些事想要請教于大皇子,還望大皇子知無不言?!?br/>
    元佑生沉默片刻后,揮了揮手,站在他身邊的太監(jiān)領著一群人都躬身退了出去,才聽到他道:“如若能幫上你查清楚皇姐之死真相,你但問無妨?!?br/>
    顧凌似是沒瞧見屋內變化,恭敬的側過身朝大皇子拱手,眼睛卻直直的盯著他身上的白衣:“聽聞大公主與大皇子姐弟之間感情深厚?”其實這個問題不需要詢問,他已經從大皇子穿著打扮上看到了,雖不是孝服,卻一身素白,就連金冠都未戴。
    元佑生神情有些怔松,但眉眼很快就清淡起來:“小王與皇姐自小感情深厚。”
    “那以大皇子所見,大公主是否會與人結仇怨?”
    元佑生驚訝的看了顧凌一眼,果斷的搖頭:“不可能,皇姐性子溫柔敦厚,就是對宮中奴才婢侍也和善寬厚,又怎么會與人結下如此大仇怨?”
    顧凌繼續(xù)問道:“在下查過內務府記錄,大公主兩個月前曾經來過大皇子府?”
    元佑生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似緬懷又似傷感:“皇姐是有來過,那是小王生辰前一日,皇姐特地出宮來陪小王小聚?!?br/>
    顧凌眼神一閃:“不知大皇子是否還記得大公主兩個月前來府時是否有異常?”
    元佑生搖頭:“自小王三年前封府出宮后,皇姐每年在小王生辰前一日都會特地出宮來探望小王,兩個月前,小王見到皇姐時,并未發(fā)現皇姐有什么異常?!?br/>
    顧凌眼神稍顯銳利起來:“大皇子,您好再仔細想想,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嗎?”
    元佑生微微皺眉,眼底有些不悅,卻并未發(fā)作。
    “在下明白了,打擾大皇子了?!鳖櫫枵酒鹕淼?。
    大皇子淡淡的揮了揮手:“小王不送?!?br/>
    門外的小太監(jiān)恭敬的朝顧凌伸手請道:“奴才送顧公子出府?!?br/>
    顧凌朝大皇子拱手行禮后,踏步往外走去。
    在他快要走到門檻時,元佑生突然道:“顧凌?!?br/>
    顧凌眸波微動,回轉身恭敬道:“不知大皇子還有什么吩咐?”
    元佑生冷冷的盯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問道:“你真有這個能力查出真相,揪出兇手嗎?”
    顧凌臉上一直保持著的得體微笑淡淡消失,回望著元佑生的眼神很平靜:“顧凌必須查出真相揪出兇手。”這或許不是皇上最初召他進京的目地,可既然他遇上了,沒得選。
    元佑生起身走下主位,神情認真且嚴肅起來:“如若你真能查出真相揪出兇手,小王一定由衷的感激你?!?br/>
    顧凌微微一笑,朝天拱手,淡道:“顧凌自當竭盡全力,才不辜負皇上對顧凌的重任?!?br/>
    元佑天走到庭前看著綻放的梅朵兒,微微皺眉,似是在回想,又似是在尋找形容的語言,好半響,他才低喃道:“皇姐那天似乎很……愉悅,而且回宮也比往年早了近一個時辰。”
    顧凌眼中精光一閃,卻轉眼即逝。
    “顧凌告辭?!?br/>
    ……
    元無憂把信封好,交給小祥子:“把信傳出去給你家主子。”
    小祥子下意識地抬頭窺探了一眼,卻又心神一凜的低下了頭,雙手接過信,沉默的退了出去。
    一旁的玉珠沒有停下磨墨的動作,對小祥子的來去無動于衷。
    元無憂輕擺手,玉珠停下磨墨,正要退至一旁后,卻聽到說。
    “我們去來非臀?!?br/>
    玉珠一愣,來非臀不正是陳美人居住的地方嗎?每天這個時候公主都會去歸佛臀彈琴的。
    玉珠玉翠跟在元無憂身后往來非臀走去。
    來非臀雖然叫臀,卻只不過是個破舊殘院,寒風瑟瑟,呼呼作響,只要風再大一些,似乎就能把眼前的破屋上的屋頂給掀走。
    看見元無憂走進來,陳美人臉色微變,嘴唇動了又動,卻始終出不了聲。
    在玉珠搬過來的一把舊椅子,元無憂優(yōu)雅的落坐。
    看著元無憂身上披著厚實錦麾,陳美人眼底閃過一絲惘然。
    “來非臀雖然破舊,但至少比失心臀好多了,朱錦香,是不是?”
    陳美人臉色大變,瞪大著眼睛盯著元無憂:“你……你剛才在說什么?”
    元無憂微歪著頭笑看著她:“這個名字如今知道的人恐怕真的不多了,本公主倒是沒發(fā)覺原來陳美人竟然有一個如此動聽的名字。”
    陳美人,也就是朱錦香不敢置信的連連搖頭:“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的。”
    元無憂微笑不語,可笑意卻沒有染進那雙清涼美目中:“本公主說過,往往不可能的事情卻偏偏有可能發(fā)生,不是嗎?”
    陳美人怔怔的望著她,眼神從不敢置信到驚慌失措最后變成哀莫。
    “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她以為隨著劉瑩華的死,她的過去再也沒有任何人能知道。
    “這重要嗎?”
    陳美人雙膝跪在地上,絕望的叩拜:“公主說的對,這,不重要了?!?br/>
    “真不重要了嗎?”
    “奴……”
    “嗯?”元無憂輕揚眉睫。
    陳美人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元無憂微微一笑:“本公主說過,最不喜故作聰明的人,而你,卻正是這一類人。”
    陳美人匍匐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顫:“奴婢該死。”
    “本公主再問你最后一次,當年是玉妃發(fā)覺了你的身份?還是你背叛了我母后?”
    “奴婢最初絕沒有背叛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就被皇上臨幸,后來……后來的事就不是奴婢能控制的,奴婢發(fā)誓,如若有半句虛假,定遭五雷轟頂?!?br/>
    “這么說來,是玉妃發(fā)覺了你的身份?”
    陳美人想了想后,因答的模棱兩可:“奴婢不知道?!?br/>
    “你跟在玉妃身邊五六年時間,是她的貼身侍女,她很難有事能瞞過你的耳目,說說看,你對此人的感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