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要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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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家拒了淮平李家的親事惹發(fā)全城熱議的時候,第五家和宇文家的親事不聲不響的就成了,等到消息傳開時,雙方兩家已經(jīng)進入成親的準(zhǔn)備了。
嚴(yán)格說來,第五家和宇文家的根基都不在京城,但宇文家卻提出要在京城拜堂成親,而第五照也毫無異議的同意了。
宇文家在昌城說一不二,但在京城,任憑宇文崢手段高超,他頂多是讓人知道了他,但真正的介入權(quán)貴圈子,還是來源于他娶了靈芝郡主,以郡馬爺?shù)纳矸菰诰┏菣?quán)貴圈中算是勉強站穩(wěn)了腳。
這次,宇文家選擇在京城嫁女,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以主人身份亮相,再加上宇文三小姐嫁的是聲名狼籍備受爭議又諱莫如深的第五照,使得這場婚事很快就取而代之成為全城最具矚目的事情。
不僅坊間百姓熱議好奇,權(quán)貴王公、名門望族、大小商賈也都暗暗關(guān)注著。
畢竟宇文家與第五照結(jié)親,影響力真的不可預(yù)估。
當(dāng)然,這影響力自然是來源第五照。
大元國無人不知,定陽第五家族掌權(quán)人為第五照,其家主第五顥不過是傀儡罷了,不僅僅是世人連第五顥長的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恐怕就連定陽百姓都不知道第五家的家主長什么樣?
在改朝換代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在第五家族爭斗中慘敗,明明輸?shù)倪B整個人生都賠葬的第五照為什么還能有機會東山再起,將第五顥踩在腳底,重新掌權(quán)。
如今,有此疑惑的人都恍惚大悟之余,也不約而同地對第五照言行舉止,甚至對整個定陽第五家都諱莫如深了。
誰也不敢再議第五家是誰在掌權(quán),第五照是怎么東山再起的。
至于那可憐可悲而惹人同情的傀儡家主第五顥,只能怪他自己,誰讓他無能呢?
宇文府。
宇文錦在被禁足大半個月后終于得到了開禁,因為她屈服了,而勸服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元靈芝。
此時,兩人正在后花園某個涼亭里。
元靈芝親自為她倒上茶推到她面前:“這是宮中貢茶,你試試?!?br/>
宇文錦沒接茶,也沒出聲,只是抬頭望著她,眼神極冷。
元靈芝對她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宛自端起茶品嘗著,好半晌才嘲諷的道:“人心不知足,我?guī)土四?,你卻嫌我?guī)偷倪€不夠?!?br/>
“我不相信你會有這樣的好心,為了表姐,我們的關(guān)系并不算好?!?br/>
“你還不算無可救藥,知道自己得罪過我?!?br/>
“所以你有什么企圖,何不明說?看在你幫了我解除禁足的份上,我給你這個機會?!?br/>
元靈芝滿頭黑線,有些無語:“你倒是蹬鼻子上臉?!?br/>
宇文錦冷冷一笑:“你可以端起你郡主的尊貴架子轉(zhuǎn)身離開,我宇文錦絕不留你?!?br/>
元靈芝努力壓下喉嚨口的低咒和怒氣,打了記眼色,示意身后侍女們都退下。
宇文錦面無表情的看著亭子里只剩下兩人。
元靈芝這才淡淡道:“別忘了,大元國是女帝當(dāng)政?!?br/>
“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既然女人連皇帝都當(dāng)上了,為什么女人就不能當(dāng)上氏族之主?”
盡管宇文錦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聽到她這個大**這般駭然的話后,她還是呆住了。
……
午后的御花園,風(fēng)景獨美,更何況今天天氣格外好,天藍(lán)云白的毫無雜質(zhì),地上風(fēng)景優(yōu)美如畫。
樹蔭草綠,花團錦簇,碧波如鏡,拱橋流水,亭臺樓榭……無不一奢華美麗,張揚著人間富貴。
可盡管如此,真要比起來,湖中心水榭里,帝王榻上慵懶側(cè)臥著緊閉雙眼的少女,她的美麗卻比四周優(yōu)美如畫的風(fēng)景更勝一籌
金瓦朱柱,明**幔紗隨以風(fēng)微微動漾,清雅柔和的琴音從樂師指間裊裊流出。
玉珠玉翠小花子領(lǐng)著數(shù)十名宮人太監(jiān)們侍候兩側(cè)。
小高子悄然無聲的走近,正要邁步卻停下了腳步,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小花子,以眼神示意。
靜候在一旁的小花子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陛下睡著了。
玉珠也抬眸看了一眼時漏,已經(jīng)未時正了,陛下在未時要宣見文大人的,小高子前來稟報,恐怕文大人已經(jīng)在外候旨了。
可如今陛下難得睡了個午覺,怎能驚擾?
于是,所有人都越發(fā)的安靜了起來,連呼吸都極有默契的在一個節(jié)奏上,生怕打擾了主子好夢。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元無憂覆蓋著的纖密羽睫微動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揚開,露出一雙令人呼吸為之一緊的漆黑美眸。
“什么時辰?”聲音里還染著一絲睡醒后的惺忪。
“回陛下,未時三刻了?!毙』ㄗ庸Ь吹姆A報道。
元無憂輕輕揚眉,今日天氣實在是太好,她竟然真的睡著了,她坐了起來。
玉珠玉翠連忙領(lǐng)著宮人們上前服侍著她的漱洗,直到事畢后,候在外面的小高子才邁步走了上去,恭敬的稟報道:“陛下,文大人已經(jīng)在外候旨了。”
“宣。”
“是。”小高子彎腰退了出去。
不多時,文無瑕走了進來:“參見陛下?!?br/>
元無憂抬手虛扶了一下:“免禮,坐。”說完后,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小花子。
小花子會意,揮退樂師及一子會意,揮退樂師及一眾侍候著的宮人太監(jiān)退了下去。
文無瑕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她,目光卻是回避的狀態(tài)。
“抱歉,今日天氣太好,孤不小心睡沉了,讓文卿久等了?!?br/>
文無瑕視線這才正視了她,語氣雖平淡,但平視著她的眼神卻帶著恭謙:“陛下嚴(yán)重了?!?br/>
元無憂臉上浮現(xiàn)幾許清淺的笑痕,面色也溫和了下來:“這里不是朝堂,文卿用不著太過見外。”
文無瑕輕輕抿唇,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沒作聲。
元無憂端起茶微抿了一口,才淡聲道:“京城的局勢錯綜復(fù)雜,而你又是氏族之身,想要融入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你無須操之過急?!?br/>
文無瑕面色微僵,但很快就恢復(fù)自然,垂眸道:“臣知道?!?br/>
元無憂似是沒察覺到他剛才那一剎那間的不自然,擱下茶盞沉默了片刻,瞇眼吩咐道:“第五照要娶宇文家三小姐,你去安排一下,將驛館布置出來給他拜堂。”
文無瑕心里一動,抬眸凝望著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終卻只是恭敬的低眼:“臣遵旨?!背蒙媳揪鸵驗榈谖逭张c宇文家的聯(lián)姻而人心浮動,陛下又親自撥出驛館讓第五照拜堂成親,恐怕會給朝堂甚至是京城再度掀起暗涌。
元無憂擱下茶盞,淡淡道:“孤不會虧待任何人。”她的目光精準(zhǔn)的鎖住他的視線,微微一笑:“當(dāng)然也不會虧待你,文卿,孤只是在提醒你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不是在敲打警告你?!?br/>
文無瑕微怔,隨即唇角微微輕揚。
元無憂站起身,走到欄桿處,看著碧清湖底中游來游去的錦魚,面色淡了下來:“顧凌在斂權(quán),孤并非不知情?!蔽臒o瑕站在她身后三步之距,聽聞她的話,面色再度一怔,強壓下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保持著沉默。
“或許在所有人包括文卿你的心里都認(rèn)為顧凌斂權(quán),是孤在縱容?!痹獰o憂回頭注視著他的欲言又止,微微一笑:“其實你們也都沒有猜錯。”
“臣……”
元無憂輕揮手,文無瑕默。
“孤并不反對你們斂權(quán)甚至是弄權(quán),水至清則無魚,文卿,你們都是人中俊才,生來就是弄權(quán)之人,要壓迫你們不弄權(quán),你們能服我尊我到幾時?用不了幾年,你們就會對孤心生不滿,只要生起不滿之心,那孤這位子還坐的穩(wěn)嗎?”
文無瑕反駁的話卡在了喉嚨里,他抿緊了唇,面色有些緊繃,久久才啞然道:“臣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想,但臣……”
元無憂再次揮手,制止了他的話。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這四個竄入腦子里,文無瑕一陣恍惚。
“文卿,我相信你,所以,也請你相信我,我既然坐上了這個位子,首先前提就是保證它的穩(wěn)固性,所以,別為孤?lián)亩鴣y了你原本的步伐,也別讓孤有為難的一天?!?br/>
文無瑕直直地看著她,元無憂則輕輕挑眉。
兩人四目相對,對視了許久,文無瑕彎腰跪了下去,卻什么話都沒有說。
什么話都沒有說,是因為無話可說,她一直是那個她,他卻差點迷失了方向,以為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她。
元無憂上前彎腰伸手,親自要扶起他。
“還不起來?孤可扶不動你?!?br/>
沖動的話就那樣不設(shè)防的沖了出來:“就這樣一輩子不變好不好?”
元無憂微愣,文無瑕也似乎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而驚住了。
文無瑕輕咳了一聲,垂眸,卻仍是重復(fù)了一遍,低垂下的眼臉看不出他神色,但聲音里卻不難聽出堅持:“就這樣一輩子不變,陛下對臣的信任,臣對陛下的忠誠?!?br/>
元無憂瞇了瞇眼,慢慢的松開了扶住他手臂的手,退后一步,鄭重的問道:“文無瑕,你確定自己不是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嗎?而且你確定自己能做得到?一輩子很長,守住一個承諾,很艱難的?!?br/>
“說出口的確是因為沖動,但這股沖動并非只是一時的感動和感觸,而是來源于勇氣,無瑕很確定,從一開始就有的確定?!?br/>
“你用你的承諾向我索要承諾,你可知道這等于你作繭自縛,**住了自身的拳腳?!?br/>
“我不這樣覺得,在陛下眼中,無瑕這是作繭自縛,但在無瑕心里,卻是心的寄托?!?br/>
“心的寄托?”元無憂上前一步,慢慢的蹲下身子,寬幅的裙擺在地上綻放,金線繡制的凰飛祥云圖案展露著帝王才有的尊貴奢華和……霸氣。
她與他平視,高深莫測的問道:“為什么?”
文無瑕這次沉默了很久,才直視著她的雙眸,不躲不避,認(rèn)真的說道:“因為我的心不只是想守護你,而是告訴我,一定要守護你?!币驗椴荒芘c你并肩而站,所以我要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只要你一回頭就能看見我,縱使一輩子為君臣,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