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自詡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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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宇文府,第五照上門提親后。
宇文錦知道消息時,正陪著宇文夫人鄒氏在涼亭賞花喝茶說笑,聽聞第五照來提親,而且大哥竟然答應(yīng)了時,血色從她臉上刷的一下褪去,手里的茶都灑了出來,顫抖的嘴唇也微微泛白,整個人都似乎是僵硬了。
陪在一旁的幾人都神色各異。
梅素雪是震驚的睜大眼,元靈芝看著面無人色的宇文錦,則暗暗好奇起這第五照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讓宇文錦這驕蠻小姐嚇成這樣?
宇文夫人緊皺著眉頭,沒作聲。
侍候著的仆婦侍女們都不敢抬頭的屏住呼吸。
涼亭里的氛圍有些凝固。
好半響,驚呆了的宇文錦才終于有了反應(yīng),哇地一聲就轉(zhuǎn)過身跪在地上抱著鄒氏的雙膝大哭了起來。
“嗚……娘,女兒不要嫁給第五照?!?br/>
人非草木,更何況是從出生第一天就養(yǎng)在身邊的人,鄒氏心里對宇文錦的疼愛倒是實(shí)打?qū)嵉?,見她這樣,面色也泛起心疼來。
元靈芝看著伏跪在鄒氏膝上哭的梨花帶雨傷心無助的宇文錦,心里卻百轉(zhuǎn)千回。
雖然她并不喜歡這個小姑,但再怎么說,她已經(jīng)嫁給了宇文崢,利益是一致的。
第五照明顯不是良配,可宇文崢卻答應(yīng)了,這要么是有巨利可圖,要么就是來人強(qiáng)大到了可以威脅宇文家如今的地位。
如果是前者,倒還好,就怕是后者。
梅素雪壓下心里的驚怔,第五照要娶阿錦?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錦,你先別急,也許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呢?”這話,她說的自己都不相信,可宇文錦卻相信了,她猛地抬起頭來,紅腫的眼中閃過一絲渺茫的希望:“真……真的嗎?”
梅素雪硬著頭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心里卻不這樣認(rèn)為,如今第五家可不是往日的第五家,第五照也不是從前的第五照,他既然都上門提親了,那就擺明了非娶不可,也證實(shí)了……曾經(jīng)那傳聞是真的。
想到這里,梅素雪眉蹙的更深了,心情很是紛亂復(fù)雜。
第五家是壓在宇文家頭頂上最直接的一座大山,只有挪開這座山,宇文家才能真正的出頭,第五家四分五裂最混亂的局面,宇文家出了不少力,但她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恐怕第五照這次,最想對付的人是表哥。
正當(dāng)梅素雪暗咬唇七上八下時,宇文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娘?!?br/>
宇文錦抬頭,哽咽又怯弱的叫了聲大哥。
鄒氏抬眼看他,神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崢兒?”
宇文崢坐了下來,沉默了許久,才淡淡的道:“父親同意了?!?br/>
鄒氏皺著眉,沒作聲。
一旁的宇文錦如遭電擊,撲通一聲跪到守文崢面前,哀求道:“大哥,你幫幫阿錦,阿錦不要嫁給第五照。”
宇文崢嘆息了一聲,滿眼無奈:“阿錦,不是大哥不幫你,這門婚事,父親和祖母都同意了,第五照今日上門,不過是走走過場知會大哥一聲,父親今日也許就會抵達(dá)京城商議你的親事?!?br/>
宇文錦嗚嗚哭了起來,滿含期望的望著鄒氏:“娘……只有您能幫阿錦了?!?br/>
鄒氏頓了頓,無奈的嘆息:“阿錦,不是娘不幫你,而是……幫不上你,其實(shí),第五照今非昔比,雖無第五家家主之名,但卻有家主之實(shí),你嫁給你……”
“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他,就算他現(xiàn)在爬了起來又如何?可是他是那樣的骯臟污穢,世人誰不知道他被賣入桃花巷……”
一抹身影旋風(fēng)而來,讓人眼花,卻緊接著一記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宇文錦激憤的話。
眾人看著立在那兒的人,再看看宇文崢,剛才他說了也許會抵達(dá)京城的人此刻正站在亭子里背對著眾人。
“夫君?!编u氏忙起身行禮。
其余的人也全都恭敬的站起身來一一見禮。
宇文廉明目光冷冷一掃,目光落在宇文錦身上:“阿錦,再讓我聽到這些口無遮攔的話,還有,這件事,我已經(jīng)同意了,容不得你不嫁?!?br/>
宇文錦捂著腫痛的半邊臉,倔強(qiáng)的抬頭,眼里有受傷:“阿錦不明白……”
“閉嘴?!庇钗牧鲪琅牡秃?。
宇文錦身子瑟縮了一下,卻還是不怕死的吼道:“你打死我也要說,我……”
宇文崢掃了她一眼,宇文錦噤聲,她一向最畏敬的人不是宇文廉明而是宇文崢。
“扶小姐回房,好好看管?!?br/>
“是,大少爺。”
元靈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宇文崢,難道真是后者?第五照威脅宇文家?這……可能嗎?
……
等知道在宇文家投入一塊巨石的第五照的來歷后,元靈芝說不出話來。
“郡主?”身旁的侍女見她出神,輕輕提醒出聲。
“啊。”元靈芝回過神來,揮揮手:“你下去吧?!彼煤孟胍幌?。
“是?!狈A告的侍衛(wèi)恭敬的退了下去。
元靈芝面色沉凝下來,在她看來,宇文家將捧在手心里的宇文錦硬嫁過去,心虛示弱的成分恐怕達(dá)到了七成了。
“奴婢參見郡馬爺?!蓖馐覀鱽砺曇簦`芝眼色微閃,并未迎上前,卻挪動了一下姿勢。
宇文崢走進(jìn)臥房,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元靈芝,摒退侍女,在不遠(yuǎn)處的椅子坐了下來,端起手邊的茶盞輕沏著,半闔著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
房間內(nèi),一時安靜無聲。
元靈芝端坐的姿態(tài)慢慢的軟柔下來,用自認(rèn)為平等而柔和的聲音問道:“夫君,阿錦真的一定要嫁給第五照嗎?”不是她沉不住氣,而是婚后這一年里與這個男人打交道以來,她深刻的認(rèn)清了一個事實(shí),先不論這個表里不一的男人對她的態(tài)度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但表面上,她卻需要他的維護(hù)和在乎。
宇文崢半掩的眼簾內(nèi)有著無人看得見的譏誚,但抬眸時,卻毫無影蹤。
“郡主以為呢?”
元靈芝輕咳了一聲,好半晌才吞吞吐吐的問出聲:“那……第五照……”
宇文崢挑眉睨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夫人想問我,那第五照跌落泥底時,我可有出力?”
元靈芝暗吸一口氣,努力抬頭鎮(zhèn)定的望著他:“那……是嗎?”
“是?!庇钗目隙ǖ某雎暋?br/>
怔怔的望著他,元靈芝后背有些發(fā)涼,不是為他肯定的回答,而是為自己一起不放棄想要拿捏他的念頭,這樣一個明明溫和有禮卻讓她無端的感受到了入骨三份的狠辣男子,她真的可以拿捏住嗎?
“夫人臉色不是很好,昨夜沒睡好?”
近到咫尺的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卻讓元靈芝硬生生的打了記冷戰(zhàn),忙不迭的低下頭,勉強(qiáng)的笑了笑:“可能吧?!?br/>
宇文崢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神色自若將她拉入懷中。
元靈芝溫馴的配合,但身體卻怎么都有些僵硬。
宇文崢?biāo)剖菦]察覺到她的僵硬一樣,懶懶的伸出手將她垂落下來的一縷發(fā)絲挽到耳后,聲音很溫和:“夫人一直在找一個人?”
元靈芝一驚,脫口問道:“你怎么知道的?”她一直都叮囑著身邊的人暗中打聽的。
宇文崢?biāo)剖菦]聽到她的話,眸子深沉了下來,語氣卻越發(fā)的輕柔:“夫人為什么要找那人?”
“……也沒什么,只是有些淵源,夫君……難道知道這人是誰?”
宇文崢眼皮子下垂掃了她一眼,又重新抬起,語氣不明地道:“本以為是意外,但既然有人在推波助瀾,所以就留意了,沒想到還真抽絲剝繭有了此線索?!?br/>
元靈芝坐正身子,焦急的抓住他的手:“什么線索?那人是誰?”
似是根本沒瞧見她的失態(tài),宇文崢溫和一笑:“雖沒證據(jù),但十之八九,幕后之人是顧凌?!敝皇撬氩幻靼最櫫璧哪康?,畢竟,讓他娶了元靈芝,不像是在教訓(xùn)他接近顧安安,反倒是在費(fèi)盡心機(jī)的幫他,不過,這件暫且不計,現(xiàn)在,他需要顧凌的介入。
“顧凌?”元靈芝有些皺眉。
“夫人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很意外?!?br/>
宇文崢眼色微閃,卻似是不經(jīng)意般的隨意問道:“為什么會意外?”
“因為他實(shí)在不是像穿……”元靈芝及時噤聲,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對話,她后背霎時驚出一層冷汗,她慢慢的抬頭看著身邊這個狡猾陰險的男人。
“穿?穿什么?”宇文崢緩緩揚(yáng)眉。
“你什么意思?”元靈芝面無表情的問出聲,想到差一點(diǎn)她就被他套出心里的秘密,她后怕的同時也隱隱的悲哀,因為,她的心里終于愿意正視,她不是這人對手的事實(shí)。
宇文崢輕笑出聲,毫不掩飾他的企圖:“我對夫人心里的秘密是越來越好奇了,穿……越?或許我該去試探一下顧大人,也許他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br/>
元靈芝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啞聲問道:“你想做什么?”她和他明明是在談關(guān)于第五照的事情,他卻將話題轉(zhuǎn)到了這個她以為他早已經(jīng)忘記的話題上。
她當(dāng)然知道他心里有疑惑,畢竟當(dāng)初那件事有玄機(jī)是明擺的事情,可是成親這么久以來,他不曾問過她,她也以為他不在意,哪里知道今天他卻主動提起了此事,他決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此事,這里面必有玄機(jī)。
“夫人不是一向自詡聰明,說說你想到了什么?”宇文崢起身回到他最開始落座的椅子上,含笑有禮的望著她。
元靈芝心一顫,為他的用詞,自詡聰明?
宇文崢神色自若,毫無異色。
元靈芝低下頭,也許是終于正視了心里的問題,所以似乎格外的清醒,很多她不以為意的對話和忽視掉的細(xì)微不起眼的小細(xì)節(jié)都鮮明了起來。
手微抖動了一下,就連心也顫抖了起來。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這張臉一定是面無血色。
“為什么?”為什么打破她自以為是的幻想?
宇文崢微微一笑,道:“因為,我需要你發(fā)揮用處了?!钡谖逭諏こ穑瑓s第一個尋到了他頭上,明明他最大的仇人該是林唯棠才是!
想撿軟柿子捏?那也要看看這想捏柿子的人夠不夠這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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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扛過這本書痛苦煎熬的倦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