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45 離奇失蹤
展昭和白玉堂離了開封府往城西碼頭去,路上的人比前兩天還要多,各大商鋪也是趁機做買賣,門口叫賣吆喝的聲音此起彼伏,顯得很熱鬧。一些大買賣門口還都排起了隊,太白居在門外搭了個好大個涼棚,讓等座兒的客人們坐著先喝杯茶。
路口和一些醒目的地方都貼上了尋人的告示,老陳樣貌普通也沒什么明顯的特征,這樣的老頭滿大街都是,感覺也不太好找。
兩人到了城西,正如小良子形容的,這一帶路都很寬,車馬多,沒什么小巷子。
開封城里不少大買賣的總堂都在這里,因為有碼頭和城西官道,貨品出入方便。
展昭和白玉堂來到蘭芳閣,就見門口停著幾輛馬車,車上一卷一卷的宣紙,伙計們正在忙著下貨。
一個書生模樣的老頭拿著算盤正算賬呢,旁邊幾個小伙計在做記錄。
“大掌柜的?!?br/>
展昭和那老頭打招呼。
老頭瞧見展昭,趕忙放下算盤打招呼,“展大人?!?br/>
這老頭是蘭芳閣的大掌柜陶本。
蘭芳閣買賣做的很大,各地都有分堂。
陶本瞧見展昭和白玉堂就樂了,問,“二位少俠,找子午巷?。俊?br/>
展昭和白玉堂也有點尷尬。
陶本直搖頭,“今兒個來了好幾撥人問我蘭芳閣附近有沒有子午巷了,說是巧記布坊丟了個染布師傅是不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陶本擺擺手,“我就是開封本地人,在這兒住了大半輩子了,開封城里沒有子午巷這么個地方,肯定沒有的?!?br/>
展昭和白玉堂也料到了,但還是不免失望。
“再說什么巷子會叫子午巷啊?!碧毡居X得巷子名也莫名其妙,“子為正北午為正南,子午巷意思就是條南北走向的巷子唄,開封城那么多巷子,不是南北走向就是東西走向,那豈不是全城有一半巷子都是子午巷?”
陶本隨口吐槽了兩句就去繼續(xù)記賬了,展昭和白玉堂站在原地對視了一眼,莫名覺得老頭講的好像有點兒道理。
子午無非兩個意思,要不是子時午時,但時辰好似跟巷子更沒關(guān)系了,剩下就是正北正南……說巷子倒是也說得通。
兩人離了蘭芳閣往碼頭的方向走,邊走邊討論這個事情。
“會不會是某種方言?”展昭問,“管南北走向的巷子叫子午巷”
“回去查查那老陳和王師傅是哪里人?”白玉堂想了想,“沒準(zhǔn)真是這么回事,巷子也不是每條都有名字,沒名兒的小巷,會不會有個統(tǒng)一的說法,南北走向的就叫子午巷?”
展昭點點頭,“說是說得通,可沒理由沒其他人聽過啊!”
“倒也是?!蔽鍫斠颤c頭,“問了那么多人,一個都不知道這個說法?!?br/>
兩人聊著就到了碼頭附近。
此時正午剛過,這個點兒太陽比較曬,船工和搬運們大多在睡午覺,碼頭人不多。
陷空島的船還沒到,展昭和白玉堂找了個茶樓,上二樓要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邊喝茶邊等。
遠(yuǎn)處,幾艘大船正駛向碼頭,黑色的樓船相當(dāng)?shù)臍馀伞?br/>
“那是誰家的船隊?”展昭好奇問白玉堂。
五爺看了一眼船頭上插著的旗子,“五龍寨的船吧。”
“這是哪里的門派?”展昭沒聽過這么個寨,“山寨還是水寨啊?”
五爺?shù)溃八?,在巴州,估計是唐門的熟人。我之前聽二哥提起過,五龍寨是新門派,高河寨沒落后他就趁機做大了,好像挺有銀子,但具體不是太清楚。”
“跑船運賺錢很快的吧,是不是吃了高河寨的底盤?”展昭還挺好奇。biquge.biz
“估計是吧?!蔽鍫斠簿椭纻€大概,“我也不知道寨主是誰,看這船隊的架勢,還挺張揚。”
展昭點了點頭,伸手指著遠(yuǎn)處出現(xiàn)的另一支船隊,“是不是陷空島的船?”
白玉堂也看到了,“嗯,應(yīng)該是到了?!?br/>
兩人出了酒樓就趕往碼頭。
這時候,五龍寨的船隊正好駛?cè)氪瑝],船上陸續(xù)有人下來,幾輛馬車上裝了許多東西,都貼著大紅的“囍”字,看著應(yīng)該是賀禮。
展昭有些八卦,看白玉堂——和唐門很熟么?那么客氣的???
白玉堂也覺得賀禮好似是多了點,莫不是親戚?
兩人站在碼頭等陷空島的船隊,邊好奇地往五龍寨船隊那邊張望。
這時,就見一個很有派頭的老頭從船上走了下來。
那老頭目測六十多歲,身材魁梧一頭灰發(fā),腰間配著寶刀,看著是個高手。
展昭摸了摸下巴……這老頭眼熟!
白玉堂輕輕一碰他,“那不是伍山川么!”
展昭被白玉堂一提醒想起來了,“伍家寨的大當(dāng)家伍山川啊,我就說眼熟,所以五龍寨前身是伍家寨?”
“應(yīng)該是吧,伍家寨也在巴州。”白玉堂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聲,“有點兒意思啊……”
展昭從五爺完全沒溫度的一句話里,莫名就聽出了幾分看好戲的味道來。
白玉堂小聲在展昭耳邊說,“你聽過伍山川跟我干娘那點兒八卦么?”
展昭眨眨眼,“我就聽九娘講過伍山川和唐夫人是舊識,他倆什么八卦?”
“據(jù)說伍山川年輕那會兒特別喜歡我干娘,早早派人上門提親,結(jié)果我干娘不肯嫁給他。后來各自成家,前幾年,伍山川想把自家大閨女許配給唐大哥,也上門問親,結(jié)果大哥已經(jīng)有意中人,所以也回絕了。最后他有個小兒子,上門提親想要娶唐小妹,結(jié)果……”
展昭哭笑不得,“提了三次親被拒絕了三次的意思么?”
白玉堂點頭。
“那是有點兒慘……”展昭不解,“那還那么客氣送那么重的禮???”
“可能沒那么簡單?!卑子裉媒又f,“我之前聽唐四刀說起過,有一年小妹連著拒絕了好幾個門派少主的提親,伍山川逢人就說小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又不是金枝玉葉,這不要那不要,難不成還想嫁王爺將軍么?”
展昭覺得老頭嘴碎心眼也小,一把年紀(jì)了說個后輩壞話,“結(jié)果不是真的嫁給大將軍了么?老頭也算被打臉?!?br/>
“之前你飛天竹熊攪?yán)夼_那會兒……”
五爺剛起了個頭,展昭就踹他,“好好地提這茬干嘛?”
“就小妹跟竹熊定親那會兒,其實大家都知道是她不想嫁所以故意的?!卑子裉玫?,“但伍三川特意派人送了三盆牡丹過去,一盆紫莢,一盆黃布,一盆紅出,‘莢布出’暗嘲小妹‘嫁不出去’。”
展昭皺眉,“這老頭也忒不像話了!唐四刀沒手撕了他?。俊?br/>
“當(dāng)時據(jù)說把唐門幾個哥哥氣的不輕?!蔽鍫?shù)溃八院髞硇∶糜喕橹?,唐四刀讓人給伍山川送了對黃口山雀過去,說謝謝他金口,也諷他碎嘴小人?!?br/>
展昭覺得挺逗,“所以老頭這是準(zhǔn)備來化解前嫌啊,還是準(zhǔn)備再斗一波?”
“我娘說伍山川之前放話要讓兒子娶公主,總歸就是要壓唐門一頭……沒準(zhǔn)這次就是沖著公主來的吧?”
“公主?”展昭想了想,“趙蘭?”
“趙禎身邊好像就這么個年紀(jì)正好的公主吧?”白玉堂笑,“感覺脾氣比小妹還大,而且太后舍得把她嫁那么遠(yuǎn)么?”
“拉倒吧。”展昭直搖頭,“趙蘭心心念念都是她偶像謝炎,伍山川還是準(zhǔn)備好被拒四連吧。”
“謝炎倒是不錯?!卑子裉脝枺澳艹擅??”
“前兩天太后特地讓龐煜把謝炎找進(jìn)宮里去了,據(jù)說很滿意?!闭拐堰呎f邊擺手,“不然老頭兒再生一個,等香香長大試試?”
“然后遭拒五連?”
……
兩人聊得挺歡,就見遠(yuǎn)處伍山川似乎是看到他倆了。
老頭兒拱了拱手,展昭和白玉堂也都對他拱手。
伍山川看著心情不錯,上了馬車,一大車隊進(jìn)開封城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還在往后看,總覺得看車隊浩浩蕩蕩遠(yuǎn)去的背影,這趟估計是不簡單啊不簡單……
兩人八卦的同時,陷空島的船也到了。
“五弟,展小貓,哈哈哈!”
中氣十足一聲傳來,展昭和白玉堂就知道是三哥徐慶。
果然,徐慶站在船頭正對他倆招手呢,韓彰和盧方也都出來了,蔣平還提著筐給展昭帶的大螃蟹。
展昭和白玉堂笑瞇瞇揮手啊揮手——自家哥哥來了!
……
陷空島來的也是浩浩蕩蕩一車隊,一股腦兒全送到白府了。
將幾個哥哥安頓好,白玉堂和展昭回開封府,準(zhǔn)備繼續(xù)查失蹤案。
剛進(jìn)開封府大門,正碰上提著個籃子跑出來的霖夜火。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著提著籃子帶著狗的火鳳,還沒開口問他去哪兒,霖夜火先說話了,“你倆可算回來了,有人報案。”
“又出什么事了?”展昭驚訝。
“進(jìn)去瞧瞧吧,可邪門了。”霖夜火邊說邊跑出門了。
展昭問他,“你去哪兒???”
“啞巴說唐門運了幾只小竹熊來要送進(jìn)宮,我去偷一只!”火鳳說完就跑沒影了。
展昭愣了半晌,問白玉堂,“他去偷什么?”
白玉堂則是摸著下巴點頭,“馬廄還有地方,種點竹子養(yǎng)只竹熊倒是也不錯?!?br/>
……
展昭和白玉堂討論著竹熊走回院子,天尊他們都還沒回來,妖王也不知道哪兒去了,院子里小四子和公孫正招呼客人。
展昭瞧見倆熟人,正坐桌邊喝茶,一個是滿記的少東家滿慕華,一個是天音閣的老板娘天音夫人。
滿記和天音閣都是開封城里的大買賣,滿記賣甜品天音閣賣樂器。滿慕華跟小四子搭伙做買賣也有一陣子了,跟開封府眾人很熟。天音夫人是諸葛音的徒弟,天音閣是開封念書人最常聚會的地方,也是老熟人了。
展昭想起剛才霖夜火說有人報案,就問,“報案的是你倆???”
滿慕華和天音夫人都點頭。
白玉堂見公孫手里拿著幾張畫像,就皺眉,問,“該不會……又和子午巷有關(guān)系?”
公孫對他倆招招手,邊說,“滿記丟了一個糖糕師父,天音閣丟了個琴師?!?br/>
展昭和白玉堂都走到石桌邊坐下,問兩人詳情。
滿慕華道,“我鋪子里一個做糖的許師傅半個月前回老家了,說好今天復(fù)工,可今天人沒來,掌柜的就派人去問了一下。結(jié)果老許媳婦兒說他昨天就回來了,今天一大早出門,家里人看著他出門的,還以為在滿記干活兒了。我晌午知道的,派人去找了,到下午都沒找到,就看到城里張榜找落文茶坊的熏茶師父和巧記布坊的染布師。我覺得這里頭可能有點蹊蹺,所以報案來了,在你開封府門口碰到的天音姐姐?!?br/>
天音夫人也點頭,“我閣里少了個琴師,張書生?!?br/>
展昭想了想,“之前宮里飲宴,被請去撫琴的那個張書生?”
天音夫人一臉憂心,“可不是么,三天前丟的,本以為又醉倒在哪個小情人家里了,可找了三天人也沒找見,他雖然風(fēng)流但不是沒交代的人,我也是看到尋人的告示過來的?!?br/>
“他倆沒提子午廟么?”白玉堂問。
滿慕華和天音夫人都搖頭。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公孫。
公孫給他倆看了張單子。
單子上列了四排幾十行的字,其中四行被劃了紅圈,分別是:落文茶坊茶品、天音閣曲演、巧記布坊綢彩、滿記甜品。
“這是本次婚宴訂好的幾家買賣?!惫珜O道,“婚宴上所有的茶品和甜品都是落文茶坊和滿記提供,演奏助興的是天音閣,婚宴用的彩綢都是巧記布坊的。
看著長長的單子,辦喜宴要買的東西自然一大堆,更何況還是賜婚又這么大規(guī)模,開封府幾家買賣鋪子都是競爭的,被選中的基本都是老字號大買賣。
“共同點?。 惫珜O戳了戳單子。
展昭張大了嘴,“不是這些買賣都丟了人吧?太白居負(fù)責(zé)提供菜品……難不成還有廚子丟了?”
展昭話音剛落,外邊趙虎急匆匆跑了進(jìn)來,“展大人!小六子來報案,說太白居做烤鴨的廚子丟了!”
眾人都愣住了,良久,就聽咔嚓一聲,展昭一激動,掰下了石桌一個角來。
天音夫人和滿慕華感嘆展昭好內(nèi)力的同時,又聽到“刺啦”一聲,只見一旁正練字的小四子一張宣紙都掰碎了。
一大一小拍案而起,“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