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狠手辣
這日一大早,皇宮里就人聲鼎沸,甚是熱鬧。云煙借著窗戶,看到外面一片耀眼的紅。
南宮誠有喜事?云煙蹙了蹙眉頭想道,心下卻是加深了對南宮翰的想念。
只是,一想到那個清堯……云煙瞇了瞇眼,同為女人,她有什么心思,她是最清楚不過了,只有南宮翰那個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云煙姑娘,”宦官扣了扣門,站在門外畢恭畢敬的開口道:“皇上派了人來給您梳洗。”
“不必了,”云煙從床上坐起身子,目光卻是盯著門口,她不愿意,那些人應(yīng)該不會硬闖吧?
“云煙姑娘還在等十七王爺來救您嗎?”宦官給旁邊帶著衣物首飾的丫鬟們使了個眼色,一眾人就開了門,進了屋。
“十七王爺與那清堯姑娘快要成親了,”宦官從懷里抽出一封信,“我們截到了十七王爺給自己下屬的信,信上可明明白白的寫著,要大婚。”
說著,宦官就把信放在云煙跟前的桌子上。
云煙卻也不動,且不說南宮翰對她一往情深,便是南宮翰真的對清堯有意,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成親。
因為想要從南宮誠手里奪回皇位,單憑南宮翰如今的勢力是遠遠不行的,南宮翰還需依靠著自己父親云德。
“皇上體恤,說云煙姑娘看到此信以后,定會傷心,是以派人過來給您梳洗打扮了,一同去大殿里把酒言歡。哦,對了,您看,為了應(yīng)景兒,皇上還特地讓人給皇宮收拾了一番,慶祝云煙姑娘您重獲自由。”
“那信的筆墨還沒干,南宮誠此計莫過于太天真了吧?”云煙悠悠站起身子,目光直直看向那宦官,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你告訴南宮誠,不用弄這些沒有用處的伎倆,便是南宮翰本人站到我面前說他要娶別的女人,我也不會與南宮誠此等小人為伍。”
“真真兒是不知好歹,”宦官向丫鬟們擺了擺手,丫鬟們端著東西,弓著身子退了出去,“那你,就在這好生等著南宮翰自投羅網(wǎng),與你一同奔赴黃泉吧。”
“廢物,”酒杯隨著聲音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宦官的額頭上,隨即,便有鮮血慢慢流了下來。
宦官看著入目的紅,心里早已將南宮誠碎尸萬段,面上卻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云煙小姐說皇上的計謀或許拙劣,還說哪怕南宮翰站在她面前說要娶別的女人,她都不會與皇上為伍。”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南宮誠看了一眼滿臉是血的宦官,嫌棄的皺了皺眉:“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找個太醫(yī)看看傷口。云煙那邊,傳我命令,一日膳食,只供清粥便可。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硬。”
“是。”
宦官去看云蘿的時候,云蘿正坐在軟塌上悠哉的吃著丫鬟剛洗好的水果。見宦官進來,也只抬了抬眼,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定然不能再操心別的事。
“你倒是悠閑,”宦官自顧自的坐下,拿起水壺給你倒了杯茶。云蘿好整以暇的看著宦官,手里還拿著一顆葡萄。
“怎么了?怎么還掛了傷?”
“南宮誠把云煙帶到皇宮里了,”宦官呷了一口茶水,面上看不出心情,云蘿卻是當(dāng)即緊皺了眉頭,云煙被南宮誠帶回皇宮了?她不應(yīng)該跟著那個偏心的老頭子云德嗎?怎么會落到南宮誠手里?
“她怎么會落到南宮誠手里?”
“一個誘餌而已,”宦官看了看云蘿,繼而收回目光,:“想必過不了多久,南宮翰就會前來營救了,到時候?qū)m里必定會很亂,你大著肚子,要好生藏好。”
“這個我知道,”云蘿扶著肚子慢慢站起來,她本身就是被關(guān)禁閉的,屋子里也沒人侍候,只有外面那些只知道站著不動的侍衛(wèi)。“我想,讓你把云煙那個死丫頭殺了。”
云蘿眼中的殺意一現(xiàn),宦官卻是蹙了蹙眉頭。如今南宮誠關(guān)押著云煙,外面也有人重重把守,便是他不動手,南宮誠也不會坐等南宮翰等人來救人的,能坐收漁翁之利,為何還要親自動手?
“怎么,你不愿意?”云蘿見宦官久久不接話,不由質(zhì)問道。“當(dāng)初我和我姨娘在云府可沒少受欺負,當(dāng)時你保護不了我們也就算了,現(xiàn)在可以為我們出口氣了,你還不愿意了?”
“南宮誠留著云煙是有目的的,如果現(xiàn)在云煙出了什么事,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的。”
“會有什么影響?左右那南宮誠已經(jīng)
中了毒,不日就會喪命。”云蘿坐到宦官旁邊,面上盡是不屑。“只要南宮誠死了,天下就是我們的了,你怕什么?”
“那云德呢?到時候云德出兵反了,你該如何自處?還有那南宮翰,他在朝中的勢力尚未明了,若是貿(mào)然動手,可就不利了。”宦官很想說云蘿是婦人之仁,可是她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這般脾氣,也與他脫不了干系。
“你就是害怕。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云煙不得好死,我要云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她就是恨云德恨云煙,憑什么都是云家的小姐,云德當(dāng)年那么喜歡云煙,而對她卻視而不見,她就是要他們不得好死。云蘿咬了咬唇,目光卻是越發(fā)狠毒。若是她得了這江山,定然會滅了云家九族,讓云德為之前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宦官不知云蘿這刻骨的恨意從何而來,卻也再說不出不同意的話來,二人一時沉默,屋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云煙這邊,南宮誠又派了人來,說是于她解悶,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監(jiān)視罷了。云煙倒也不介意,只自顧自的去書房尋了本坊間雜談來看,書里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雖然千篇一律,但是也比跟這群人大眼對小眼舒服的多。
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從這里出去。皇宮固然美好,可是沒有想要在一起的人,便是再金碧輝煌,也只不過是一個金色的牢籠罷了。
見宦官一直不說同意,也不動身,云蘿有些急了,卻也又怕說了什么混話,畢竟要是想順利的得到這天下,還要借助宦官的力量。
想著,云蘿便將水果往宦官面前送了送,宦官見她心意已決,深深地嘆了口氣。
“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氣呢?”終于,宦官忍不住開了口,“你要知道,想要云煙性命的,不止我們兩個。”
果然,宦官話音一落,云蘿眼睛就亮了,原來有人跟她一樣恨著云煙。
“是誰?”
“南宮翰有個貼身的女侍衛(wèi),”宦官皺了皺眉,“那女侍衛(wèi)對南宮翰生了男女之情,想借著南宮誠之手把云煙給殺了,自己跟南宮翰雙宿雙飛。”
“可是南宮誠那么陰險狡詐,沒有什么好處,怎么會答應(yīng)?”云蘿深知南宮誠的性子,沒有好處又怎么會白白讓人利用。
“那個女侍衛(wèi)答應(yīng)南宮誠,如果南宮誠殺了云煙,她可以指出南宮翰在皇都的勢力。”
“為了殺死云煙,她倒是什么都做的出來。”云蘿哼笑了一聲,“然后呢,南宮誠答應(yīng)了沒有?”
“沒有?”云蘿凝眉,這么好的事,南宮誠竟然沒答應(yīng)?
“嗯,”宦官點了點頭,“南宮誠有他自己的打算。他還是想用自己的的能力殺死南宮翰并且重創(chuàng)云德,所以,他才會一直留著云煙的性命。”
“可是,”云蘿不死心的看著宦官,她還是想要親自殺了云煙泄恨。“我們可以先動手殺死云煙,然后再嫁禍給那個也想要殺死云煙的女侍衛(wèi)。這樣一來,不就沒有我們什么事了?既能殺了云煙,又能讓南宮翰和女侍衛(wèi)心生嫌隙,從而失去一個得力助手,豈不是一舉兩得?”
“如今云煙住的地方被南宮誠下令圍的水泄不通,想要動手,可不是容易事。”宦官搖了搖頭,還是希望能夠借他人之手完成自己的目的,不需要再節(jié)外生枝。
“我不管,我就是要云煙死,我要讓云家的人再也不能團聚。”云蘿固執(zhí)的可怕,宦官卻也無可奈何。見天色也不早了,一會就該有人來送晚膳,他若是再留在這反而不好,便起身要離去。
“我要聽到云煙在皇宮喪命的消息,不然,你以后就再也不用認我這個女兒了。”
宦官腳步一頓,皺了皺眉,只得人不知鬼不覺的溜到了云煙住的地方。
而此時的云煙,正看著面前的清粥緊皺著眉頭,南宮誠不是要活活餓死她吧?真是個小人。
“我說,你快點好不好?”
深夜里,三個快馬加鞭的人朝著皇都的方向趕去。云夜和云錦在前面,南宮翰有些落后,云夜不免有些不快。
云煙被抓可都是因為南宮翰,若是云煙在皇宮里有什么不妥,他一定要南宮翰付出代價。
南宮翰此時心里也急,又聽得云夜的催促,心下更是擔(dān)憂。南宮誠為人心狠手辣,若是對云煙做了什么……
不敢再往下想,南宮翰加緊馬腹,將馬鞭狠狠的往馬身上一打,為今之計,只有希望云煙安然無事。不然,別說是云夜,就是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夜里的皇宮,總是比別處多了些熱鬧。南宮誠摟著美人,喝著美酒,別說有多自在。宦官守在一旁,不動,卻也不到處亂看。
這些東西,他看了這么多年,看也看夠了。
“皇上,您看”
一個女子突然嚷了一句,一群身著暴露的女子從宮殿的四面八方走了進來,身上的鈴鐺隨著動作奏起好聽的聲音,南宮誠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眼睛卻直直盯著那群舞女。
一舞結(jié)束,舞女們都趴在南宮誠座下,嬌笑玩鬧。南宮誠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為何,他的腦子里,總是會浮現(xiàn)云煙那張充滿著恨意的臉蛋兒。
云煙本就長的好看,抬手投足間也總有著別人沒有的味道,他南宮誠見過那么多的女人,可她云煙,真真兒算是最特別的一個。
“今天送的清粥,她喝了嗎?”
像是不經(jīng)意,南宮誠開口問了一句,宦官卻是很快便明了南宮誠內(nèi)心所想,卻也絲毫沒有顯露,只畢恭畢敬的回道:“回皇上,云煙姑娘今日未曾進食,便睡下了。”
“噢?”南宮誠饒有興致的看向宦官,“果然是個有脾氣的女子,不錯。”
聽了南宮誠話中的意思,宦官心下卻是有了另外一番打算,這南宮誠定是對那云煙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如此一來,反而不太好。
“皇上,”
一聲嬌嗔打斷了宦官的思考,卻也制止了南宮誠剩下未說出口的話。
南宮誠低頭看了看懷中已然一副不樂意的美人,不由低笑:“吃醋了?嗯?”
“左右不過一個罪人,皇上何必時時惦記著。”
“她可不是一個罪人,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變成大功臣。”
南宮誠眸子黯了黯,其他的話卻是沒再說,只把那美人抱在懷里,以嘴喂酒。
宦官眼神黯了黯,卻是很快的埋下頭去,斂去自己所有情緒。
而此時的云煙,也是輾側(cè)難安。南宮誠日日增加著看守的人,如今這里怕是連一只來歷不明的蒼蠅都進不來。
若是南宮翰來救她了,怕也是一場硬仗。
還有那個清堯,云煙翻了個白眼,如果這次南宮翰還帶著那個女人,那她就跟這云夜回邊疆去算了。一想到那個女人看南宮翰的眼神,云煙就渾身不舒服。
轉(zhuǎn)轉(zhuǎn)反側(cè),云煙越發(fā)沒有一絲睡意,只好坐起身子,看著窗戶外面的月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但是因為消失的太快,云煙也沒辦法辨別那個黑影去了何處。
云煙心下有些害怕,可是門關(guān)的好好的,窗戶這里她又一直盯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人能進來才是。
“你是在找我嗎?”
黑暗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宦官悠悠開了口,云煙身子一頓,卻是不敢回頭了,只得直直的對著窗戶,任由月光全傾瀉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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