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等待
當然,所謂的完全解除限制,在江憲和徐真人等人來看,也只是一個美好的希冀。</br> 是根本無法做到的。</br> 不要說完全解除限制,就是在限制之內(nèi)發(fā)揮出自身最大的力量,遍數(shù)整個世界,又有幾人能做到?你所以為的極限,其實連限制本身的邊都沒有觸碰到。</br> 而能夠觸碰到這份限制,又解放了部分限制的,便是這個世界最為絕頂?shù)娜宋铩?lt;/br> 即便是徐真人,也不過如此,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年老之后,身體開始衰弱依舊有著恐怖的實力。</br> 不但沒有隨著年齡下滑,反而還有所精進。</br> 這一點和如今的江憲完全不同,他的提升是在拔高自身的極限,是那些遠古時代的奇異物品和長生之果共同的作用而產(chǎn)生的進化提升,是基礎的提高。</br> 江憲雖然在不斷的變強,但在被徐真人教導這幾個月前,武道境界和之前并沒有明顯的提升。</br> 只是單純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反映感知更敏銳。</br>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之前不同了。</br> “你們的前景要比我好。”徐真人捋了捋胡須:“再好的技巧也需要身體作為基礎,沒有強大的身體不過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br> “也許你們能夠看一看我沒有見到的風景。”</br> 他說著這番話,嘴角露出了笑容,轉身離開:“希望我這一輩子,能看到那一天。”</br> “再提升,不是短時間能磨出來的,你想要去干什么,可以開始做準備了。”</br> 江憲看著徐真人的背影點了點頭道:“真人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br> 等徐真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著自身如今強大的身體想想幾個月前,面上也不由浮現(xiàn)出了笑容。</br> 他看了看手機微信,和張元清教授的通訊依舊是以前的那些信息。顯然這幾個月的時間對于研究院來說還是太短了,并不足以破解那些隱秘。</br> 就連盤瓠石碑上的文字破解起來也越發(fā)的慢了。</br> 那些文字說是賈湖刻符,但越是后面越能發(fā)現(xiàn)出區(qū)別和差異,復雜的程度已經(jīng)遠超基礎文字。</br> 想要真正的破解翻譯出來,比重新研究一門未曾見過的語言文字的難度都差不了多少了。</br> 這方面他也幫不了多少忙,能做的,只有等待。</br> 定了定神,江憲走出天師府,沿著周圍的道路行走,看一看周圍的山色河流。</br> 林若雪在被教導完成后,早早的被她爺爺外公帶走,那兩個老頭臨走前還不善的看了他一眼,不過眼中復雜的神色除了不善外似乎還有其他的色彩。</br> 這一陣子,兩人聯(lián)系都是通過電話和微信。</br> 在他被訓練的這一段時間,林若雪也在被天聽地視兩位老人家不斷的訓練磨礪,電話里還能經(jīng)常聽到她的抱怨。</br> 當然,江憲兩人都知道這是為了她好。</br> 林若雪的性格,不可能讓江憲獨自去探索冒險,而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卻越來越危險玄奇,只有不斷的提升自己,讓自己更強大才能多出一份生命的保障。</br> 幸運的是,林若雪如今的基礎在,吞食了人參果后,學習的效率也更快更高。</br> 足以在這幾個月內(nèi)將天聽地視的一切所學吸收干凈。</br> 沿著山路前行,江憲沒多久便走到了一座涼亭旁。</br> 大雪之后本就行人稀少,上山的人就更少了,這涼亭周圍更是只有他一個人。</br> 他轉過頭,看向山下河流,片刻后開口道:“出來吧。”</br> 寒風吹過,帶著一絲冷意,卷動了江憲的衣角,周圍樹上亭子上方殘存的一點雪花也隨之飄蕩下來,周圍依舊靜謐,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一般。</br> “不要再躲了。”江憲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幾棵樹:“你的隱匿水平不錯,但想要瞞過我,還做不到。”</br> 幾秒后,那幾棵樹微微抖動,它們的陰影之中,一道身影顯露出來。</br> 他帶著綠色的斗笠,黑色帷帽,身著黑衣,背后背著一方木箱,走出陰影對著江憲拱手道:“江掌門……”</br> “賒刀人?”江憲眉毛一挑,看了看對方:“怎么不是之前的那位?他和我多少比你們熟悉。”</br> 這賒刀人苦笑一聲:“他如果能夠來就好了……”</br> 嗯?</br> 江憲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他死了?”</br> “嗯。”賒刀人點點頭:“在三天前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br> “從這里回去之后,他休養(yǎng)了一陣便開始追查龍?zhí)焓サ暮圹E。雖然大掌柜讓他不要動身,好好休養(yǎng),但……當時的他不聽勸,七天前發(fā)現(xiàn)了龍?zhí)焓サ暮圹E更是興沖沖的前去尋找,然后……”</br> 江憲點點頭,深吸口氣,對于龍?zhí)焓ィ恢故琴d刀人在找,他也聯(lián)系了神州,聯(lián)系了官方,都在尋找。</br> 但這幾個月來都沒有什么收獲,現(xiàn)在得到了消息,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消息。</br> “我們懷疑,龍?zhí)焓サ倪@一次現(xiàn)身是故意的。”賒刀人凝聲道:“畢竟他之前的蹤跡隱藏的極好,無論我們還是官方都難以捕捉,甚至我們都懷疑他已經(jīng)回到了日本。。”</br> “而這一次顯露,雖然看起來不小心,但更像是引誘我們前去。”</br> 引誘前去?</br> 江憲神色一動,看向賒刀人道:“他這一次的蹤跡,是在東北?是在黑省?”</br> 見對方點,江憲暗道一聲果然,龍?zhí)焓ピ跂|北經(jīng)營多年,那里可以說是他的大本營了。若說引誘,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了。</br> “是在挑釁我們?還是有其他目的?”</br> 江憲眼神閃動,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主意,不論如何,他是一定要去和龍?zhí)焓ヒ娨灰姡且欢ㄒズ谑∫惶恕.吘乖诘崮系纳駰刂校菞l龍鱗上張真人的留言也同樣提及了黑省。</br> 這件事,他連徐真人都沒有告知。</br> “你們大掌柜怎么想的?”他看向賒刀人:“有什么計劃?”</br> “龍?zhí)焓ト肓碎L生會,又屢次挑釁賒刀人,我們自然不會放過他。”</br> 賒刀人聲音沉凝:“不論這一次是不是陷阱,是不是引誘,我們都一定會出手。我來此就是想要詢問一下江先生,您是否有一起行動的意愿?”</br> “大掌柜說了,如果共同行動的話,聽從您的安排。”</br> 聽從我的安排?</br> 江憲一愣,隨后瞇起了眼睛:“你們大掌柜這次不出動?”</br> “大掌柜還有別的事要忙。”賒刀人道:“所以……”</br> “切……我還以為他性格變了呢。”江憲打斷對方的話,撇了撇嘴,隨后看著對方道:“回復你們大掌柜,就說我同意了。你們先去黑省等我,我過幾天再去。”</br> “不用擔心龍?zhí)焓プ吡耍热伙@露蹤跡,故意讓你們發(fā)現(xiàn),就需要等你們。”</br> “當然不會等多久,但幾天的耐心還是會有的。”</br> 他轉過頭,繼續(xù)向著山上走去:“回去好好準備吧。”</br> “龍?zhí)焓ゼ热恢匦禄貋恚^對做了更多的準備,這一次可沒有之前輕松了。”</br> 腳步踏著大地,發(fā)出嘎吱的聲音,江憲腦中回想起張真人的留言,回想起種種關于長生會的信息,腦中最后浮現(xiàn)出影子窖中龍?zhí)焓ツ抢仟N的身影。</br> “龍老……你這是在邀請我嗎?”</br> “希望,這一次能夠給你一個驚喜。”</br> ……………………………………</br> 黑省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山里,雪很大很深。</br> 在一些降雪多的地方,能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沒過人頭頂?shù)姆e雪,有時候一腳踩下去,人就不見了蹤影。</br> “呼……”</br> 龍?zhí)焓フ驹诖斑叄粗饷纟Z毛般的大學,面龐上充滿了平靜。</br> 他的頭發(fā)烏黑一片,化過妝的面容和之前大不相同,除非十分熟悉的人,否則很難認出他來。</br> 輕輕的敲擊了下床沿,看著不遠處在寒風中搖曳的松樹,一雙眼睛變的銳利了許多。</br> “龍老……”身后一道聲音響起,火炕上一個看起來越有三十六七,身形微胖,穿著貂皮大衣,帶著眼鏡的中年開口:“咱們在這里再等幾天?”</br> “怎么,這就著急了?”</br> 龍?zhí)焐D過身,看了他一眼:“想要做事,做大事,一定要有耐心。”</br> “你看橫崗大師,就一直平靜。”</br> 不遠處的茶桌旁,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聽到這話笑了下:“龍兄過獎了,不過是歲數(shù)大了,耐性就好罷了。”</br> “年輕人有沖勁也正常。”</br> “不過既然在之前就定下策略規(guī)劃,那就不要輕易的改變。”橫崗大師轉頭看向炕上的中年人,面色變的嚴厲:“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你只是隊員!”</br> “一切聽從龍兄的安排就好!”</br> “嗨!”中年低下頭:“我知道了大師。”</br> “橫崗大師也不用如此嚴厲。”龍?zhí)焓バχ鴶[擺頭:“他也是為了任務嘛。”</br> “七天,我會在這里等上七天,如果七天內(nèi)賒刀人和江掌門他們還沒找到,那就沒有必要等他們了。”</br> “雖然這樣有些遺憾,但也不能錯過了日子。”</br> 炕上的中年人皺眉:“賒刀人他們要是沒來的話……”</br> “不會的……”龍?zhí)焓u了搖頭:“賒刀人也一直在等著這個時間和這個機會,他們是不會放棄的。”</br> “七天時間,綽綽有余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