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人參果的線索
簡單的幾句話,幾行字,卻讓江憲等人瞳孔同時收縮。</br> “不對,我們進入的時候沒有碰到那些怪物……不……”江憲話語猛的停頓:“如果這上面說的是真的,張真人對這里進行了改造,并且成功了!”</br> 他語調(diào)并沒有什么劇烈變化,但那股不可思議的感覺卻從這簡單的言語之中鋪面襲來。</br> 迷霧谷、神棲之地……</br> 只有到達過這里,只有了解了這里的人,才會知道這些地方是何等的可怕,又是何等的廣闊。</br> 巖壁上的字跡描述來看,張三豐到這里應(yīng)該是孤身一人,沒有其余人的幫忙,卻重新讓解開了的限制重新恢復(fù),讓那些兇戾殘暴的怪物們重新回去……</br> 這簡直是難如登天的事情。</br> 更何況,在這廣闊的范圍內(nèi),他要完成這一切,又要花費多長的時間?</br> “他真的自己解決了這里的問題?”</br> 出聲的是莊玉山:“我們這么多人,在相互配合下,才來到這里,他一個人……這是怎么做到的?”</br>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神話般的人物吧?”趙教授拍了拍衣衫,看向周圍:“歷代多少人,多少英雄豪杰?道教傳承這么多年,能與這位張真人相媲美的又有幾個?”</br> “這樣的人物,能人所不能,也是理所當然的吧?”</br> 林若雪則在旁邊搖了搖頭:“雖然張真人是傳奇,甚至堪稱神話般的人物,但人力有時盡。”</br> “根據(jù)這石壁上的描繪,他自己想要完成的話,根本不可能。”</br> “好在當年這里的主人,還有那些參加祭祀的信徒,各個部族對這些怪物都懷有一定的忌憚,都想著對它們進行限制圈禁,所以迷霧谷和神棲之地本來就有針對性的布置。”</br> “不然,它們早就出去了。”</br> “而且……茅子元在知道長生無望后,也重新?lián)炱饋碜陨淼穆氊煟眠@里的布置,對這些怪物進行限制。”</br> “之前看到的那些蓍草就是準備之一。”</br> “雖然效果沒有很好,但打下了基礎(chǔ),讓張真人后面的行動節(jié)省了不少的力氣和功夫。”</br> “他在此地耗費了三十年的功夫,成功的將那些擴大行動范圍的怪物再度的向里面圈禁起來,讓這些生命相互廝殺,不斷的各自磨損,形成一個循環(huán)。”</br> “雖然不能讓它們逐漸衰亡下去,卻也能夠抑制它們的生長和規(guī)模的擴大。”</br> “只是這終究是揚湯止沸,若不能將深處的那神物帶走,終有一日,這些怪物會破開牢籠,沖向外界。”</br> 神物?</br> 江憲眼神頓時一凝,腦中浮現(xiàn)龍虎山下影子窖深處的那塊天外奇石,他還記得當時龍?zhí)焓ьI(lǐng)的那一批人觸碰到那奇石的下場,還記得那些圍繞著天外奇石的怪物,還有盤瓠留言中提到這東西時,那壓抑不住的喜悅感。</br> “所謂的神物,應(yīng)該是類似的東西吧?”</br> 腦中念頭轉(zhuǎn)動的瞬間,另一邊林若雪繼續(xù)說道:“但神物之所以稱之為神物,便因為它不是普通的生靈所能觸碰的。”</br> “無論是覬覦神物的怪物,還是那些對神物感到恐懼的怪物,它們都無法靠近。”</br> “即便貧道與茅子元兩人,也只能接近那神物。更別說,將其帶走銷毀……”</br> “話說回來,若能觸碰那神物,老道士還舍得銷毀嗎?”</br> “僅僅是神物催化衍生出來的人參果,就有延年益壽,讓人蛻變的效果,如果能發(fā)揮出神物的全部力量,會有多么的可怕,即便是老道也難以想象。”</br> “后輩來者,若是能看到老道這留言,還望你們能夠加固一下這里的布置,即便是揚湯止沸,也總好過讓厄難爆發(fā)。”</br> “具體的方案方法,都在下面的圖畫上。”</br> “若是你們完成了,還可以順著老道留下的通路,前往那株安全的人參果樹,嘗一嘗這神話中的果實。”</br> “雖不能真像神話中說的長生不老,但讓身體康健,祛毒去病,延年益壽還是能夠辦到的,也算是老道士的一片心意。”</br> “此地核心處所困妖魔,強悍異常,老道也是勉強限制住它,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萬勿招惹,否則悔之晚矣。”</br> “萬歷四十八年。”</br> “邋遢道人張三豐。”</br> 話語落下,場中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不由都落到了那些文字的下方。</br> 一些凌亂的線條頓時落入了幾人眼中,如果沒有張三豐留言的提示,即便是江憲等人也看不出來這是一份地圖,是一份布置和結(jié)構(gòu)圖。它就像是小孩隨筆的涂鴉,看起來毫無章法,毫無意義。</br> 但有了提示,有了上面的文字。相互結(jié)合之下,眾人隱隱從中看出來了一些玄機。</br> “好手段……不愧是道家奇人,傳說中的神仙中人……”莊玉山臉上露出贊嘆之色:“這個布置當真巧妙。”</br> “線條和文字共同結(jié)合形成了布置,形成了地圖,如果真是普普通通,能力不足的人到了這里,即便是看到了這些文字也一頭霧水,看不出來地圖結(jié)構(gòu)在哪。”</br> “直接篩選掉了一部分人。”</br> “不錯。”江憲點了點頭:“張真人借助這里原本的布置,共同設(shè)立構(gòu)建出了限制‘妖魔’的環(huán)境,如果沒有留下的圖紙,無論是破壞還是改進都極為困難。”</br> “但要是知道了地圖,一些人即便不懂,也可以因為知道地圖而胡亂行動,破壞布置。”</br> “這個地圖本身就是一個篩選,若是不能看懂,那就沒資格進行幫忙,而能夠看懂的人多少會知道輕重。”</br> “更何況……還有人參果的誘惑。”</br> 趙教授等人齊齊點頭,堪輿風水,機關(guān)布置說起來玄妙強大,但有時候卻又很脆弱,有時候,一些懵懂之人的行動,便會將精心布置的東西毀于一旦。</br> “有人參果的誘惑,即便有人心存不良,也會按捺下去。”</br> 江憲目光從莊家兄妹身上劃過:“畢竟,這地圖上來看,張真人的布置完好,才能夠通往人參果樹的位置。”</br> “除非那人真的一心求死,想要讓整個滇南整個天下和他同歸于盡,不然就會好好的完成布置。”</br> 莊玉山被江憲看的微有些不自然,連忙道:“江先生,那咱們現(xiàn)在就行動?如果有人參果在,凌霄子先生的狀況也會得到緩解吧?”</br> “嗯。”</br> 江憲點頭,目光看向通道的盡頭,緩聲道:“走吧,不管是為了張真人的話,還是人參果本身……都要過去看看。兩位前輩這一趟雖然沒找到莊老前輩所說的果實,但人參果的效果應(yīng)該會更好才對?”</br> “兩位今后就再也不用承受那份痛苦了。”</br> 話音入耳,即便是莊玉山兄妹心中有鬼,面上也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笑容。</br> 沒錯,人參果的效果應(yīng)該會更好,莊子柳曾經(jīng)和他們說過,如果能夠深入內(nèi)部,服用內(nèi)部的果實,他們不但會沉疴盡去,本身也會產(chǎn)生蛻變,甚至超越他。</br> 只是這樣的好事,再他們族中還從未出現(xiàn)過。</br> “還是多虧了江先生你們,不然我們也無法走到這里。”</br> 莊玉山正色道,隨后拱手道:“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日后江先生若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盡力相助。”</br> “客氣了。”江憲向前邁出腳步:“還是先走出去吧。”</br> 幾人從后面跟上,陸續(xù)的走出了這條殘破的通道,但眼中所見依舊是一片殘破的區(qū)域。無數(shù)的骸骨和崩碎的石塊凌亂的灑落四周,鮮血已然將大地浸透,手電的光芒下,濃厚的血色仿佛帶著刺鼻的氣味,讓人忍不住皺眉。</br> 在這空曠的區(qū)域中,前方的石壁處,一扇大門半開,一股股寒氣正從里面向外涌動,讓人身子不由得一涼。</br> 而那血和骸骨夾雜的地面,一根根細長的植株雜草生長……</br> 不,不是雜草!</br> 江憲的眼神一凝,雖然看起來像是雜草,但從莖葉來看,這分明是一株株蓍草!</br> “這種情況下,蓍草也能生長?”</br> 他心中念頭一閃,仔細的打量著這些蓍草。相比于平常生長的蓍草,還有之前見過的那些,這里的蓍草已經(jīng)大不一樣,沒有上方凸出的花朵,莖葉也更加纖細。</br> 但卻也更有韌性,相比于原本的模樣,此時的蓍草確實更像是雜草,在這惡劣的環(huán)境中頑強的生活。</br> 咔嚓!</br> 腳步觸碰到了骸骨,清脆的斷裂聲響起,眾人的身子都是一定。</br> 等到片刻后才略微放下心來。</br> “看來,張真人說的那妖魔并沒有突破限制……之前的那聲咆哮可能是最后的怒吼?”莊玉山有些不確定的說道。</br> 畢竟剛才那響聲,絕對可以傳遞到門后,但到了現(xiàn)在卻沒有一點響動。</br> 但江憲和林若雪此時反倒比之前更加小心,他們緩慢的向前邁著腳步,耳朵微微顫動,聆聽著聲音,接受著信息,一步步的挪到那半開的大門前。</br> 這片空間雖然廣闊,但大部分地區(qū)都被鮮血侵染,都被尸骸淹沒,即便走的再小心,也難免觸碰那些骨頭。</br> 清脆的聲音偶爾響起,一次次的停頓試探中,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門前。</br> 耳朵微顫聆聽,片刻后兩人對視一眼。</br> “你聽到了?”</br> 林若雪點點頭:“聽到了……這里面,有流水的聲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