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再見黑死蝶
江憲搖了搖頭,這些“鮫人”的速度很快,很靈活,又兇悍無比。</br> 帶著龜甲的話,它們又會遠遠的避開,根本無法捉住。</br> “只能說是奇跡吧……無論老虎山下方,還是撫仙湖底,還是這里,都是獨屬于滇南的奇跡……嗯?”</br> 他的神色陡然一變,雙眼變得無比鋒銳,匆忙的邁著腳步向前。</br> 林若雪和旁邊的凌霄子連忙跟上,他們一起來到橋邊,目光看到那水下貼著岸邊泥土的猿鶴尸骨。褪去了血肉皮膚,留下的只有略帶殘破的骸骨。</br> 而那骸骨之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正印在上面。</br> 黑死蝶!</br> “這里怎么會有黑死蝶!?”林若雪驚愕出聲,看向江憲:“那不是你們攬山海一脈世代的詛咒嗎?”</br> 江憲面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他平靜的看著骨骼上的蝴蝶。</br> 因為隔著水面,在光芒的折射下,那黑死蝶的紋路更加的鮮活,甚至因為水波的流轉,還出現(xiàn)了展翅飛翔的模樣來。</br> “黑死蝶詛咒是攬山海一脈的不假,但詛咒終歸是有源頭的。”江憲收回目光:“我之前在那石廟中,就看到了一句尸骨,上面也有黑死蝶的紋路。”</br> “假道士,你還記得當初始皇地宮中嗎?”</br> “記得……墨家巨子六玄子還留下了遺言嘛……嗯?”凌霄子神色一動,回想起當時翻譯的內(nèi)容:“當時上面說缺一門的宿命就是你那詛咒……”</br> “而且還說了黑死蝶和如何果核內(nèi)一模一樣……”</br> “我記得,他說的是,那位缺一門的老祖宗吃了如何果實后,才逐漸的生成了黑死蝶的紋路!”</br> 凌霄子面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沒錯,是這么描述的……而且按照他所說,原本的缺一門只有25歲詛咒,沒有黑死蝶!”</br> 江憲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開口道:“徐真人和我談過,他認為攬山海一脈的詛咒很可能源于傳承之物。”</br> “那些竹簡,帛書,在密閉的環(huán)境下長期接觸,就將上面帶有的詛咒感染到了學習之人的身上。而黑死蝶,是詛咒在演化進化的過程中所形成的一幅圖案。”</br> “根據(jù)六玄子的遺書看,應該是如何果實激發(fā)了攬山海的詛咒。”</br> “當年公輸紺祖師被如何果實激發(fā)了詛咒,形成了黑死蝶后,這種詛咒如同病毒一般延續(xù)在他們的血脈中。”</br> “但公輸一脈,不止是血脈,還是傳承。詛咒的源頭可能源于那些竹簡帛書,源于那些墨跡。有了黑死蝶詛咒,祖師們再和這些東西接觸,相互之間,共同促進。也讓原本留在上面的詛咒出現(xiàn)了變化。”</br> “所以,不止公輸紺祖師的后人有黑死蝶詛咒,任何攬山海一脈的傳人,任何仔細研讀學習過攬山海傳承帛書竹簡的人,都會染上黑死蝶詛咒。”</br> 凌霄子和林若雪面露恍然,他們雖然和江憲是至親好友,但也是在現(xiàn)在才對攬山海的詛咒有了大概的認知。</br> “雖然我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黑死蝶的含義是什么,但如今接觸到的,除了我們門中的詛咒,就只有這里的尸體了。”</br> “你的意思是……這猿鶴身上的黑死蝶,可能和你那種詛咒同源?”凌霄子皺眉,看了看水下猿鶴的尸骨,又看了看江憲道:“也是受到了激發(fā)?”</br> “不對啊,按照你說的話,甚至當初那如何果核都和你的詛咒同源?可我們在云夢澤中也找到了如何果實,你還吃下去了……”</br> “嗯?”他的臉色微變,腦中迅速的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和當時所見的一切:“不對……有些不對!那枚如何果實……”</br> “那個果實上沒有黑死蝶。”江憲平靜的說出這石破天驚的話語:“而且在我當時的感覺中,如何果實是活的,并不是我們通常意義上的果實果肉。”</br> “而是一種另類的活著的生物。”</br> “我與其說是吃下它,不如說是它融入了我。”</br> “所以,它也沒有果核。”</br> “雖然看上去和我最開始見過的半個如何果核很像,但兩者有本質(zhì)的不同。”</br> 同樣的如何果實,竟然完全不同!?</br> 凌霄子和林若雪都愣住了,但兩人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當今世界上只有江憲吃過兩者,也只有他能分辨出其中細微的差別。</br> “我現(xiàn)在詛咒已經(jīng)解了,不用再擔心壽命。但現(xiàn)在,我對當年始皇帝那份如何果實,更多了幾分好奇。”江憲說著,看向那水中的骸骨:“畢竟,我之前以為,黑死蝶的印記在我之后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br> “咳咳……”凌霄子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他拍了拍江憲的肩膀,一臉正色道:“阿憲啊……”</br> 江憲渾身打了個激靈,眼神怪異的看著凌霄子,身子瞬間遠離他一米外:“好好說話,你要干什么?別惡心人啊!”</br> 凌霄子神色一滯,嘿嘿一笑道:“你看,你已經(jīng)吃過如何果實了,詛咒也解了,如果這回再發(fā)現(xiàn)……”</br> 他話沒有說完,但里面的意思還是點到了。</br> “而且,看之前六玄子的操作,這如何果實的果核能夠反復利用……”他說著搓了搓手:“雖然這東西沒法長生,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還是能做到的吧?”</br> “到時候咱們將它進行拍賣?或者搞個醫(yī)藥公司……到時候就能躺著數(shù)錢了!”</br>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凌霄子面上一臉的向往,而且?guī)狭艘恍┫肴敕欠牵路鹑绾喂麑嵰呀?jīng)唾手可得,下一刻就被他握在手里了。</br> “能拿到的話自然可以,不過……”</br> 江憲有些奇怪的看著凌霄子:“你現(xiàn)在向著如何果實,還不如想想這迷霧谷中的不死藥。”</br> “如何果實是神話中的不死藥,人參果同樣也是不死藥。”</br> “而且,這份不死藥距離你還更近一些。”</br> 凌霄子神色一滯,剛想點頭,便想到了剛進入時,那一株小型人參果樹上的種種變化,那破果肉而出的耳中繭已然成了他心中的陰影。此時聽到江憲的話不由遲疑道:</br> “那個……你確定,人參果真的有傳說中的效果?”</br> “不確定……”江憲搖頭。</br> “那你還……”</br> “但肯定有類似長生延壽的效果。”他打斷了凌霄子的話,看著對方氣沖沖的面容上怒氣消散:“至于我們之前看到的人參果,還有壁畫上的那些圖案,大概都是一些培育的變異植株。”</br> “別忘了,莊子柳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最好的證明。”</br> 對啊……怎么把他忘了!</br> 凌霄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現(xiàn)成的例子在眼前怎么就忘了呢?</br> “我之前和趙教授還有林小姐走的那條路的壁畫上,就有關于外部的人參果。”他看向江憲:“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棵樹上的是真的?畢竟莊子柳的話來講,他沒進入過這里。”</br> 江憲搖了搖頭:“就算他吃的是那棵樹的果實,也不代表那是真人參果樹。”</br> “無論是云夢澤還是龍虎山的長生之物,都是在最核心的位置。”</br> “那棵樹,大概只是有一定延壽的效果,而且……”</br> “莊子柳的話,就一定可信嗎?”</br> 凌霄子怔了下,點點頭,莊子柳又不是他們的手足兄弟,怎么可能全都說實話?</br> 更何況,可能涉及到長生,即便是父母手足,進行隱瞞隱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歷代多少的人,為了權利,為了財富,手足父子相互殘殺。</br> 更勝一層的長生路呢?</br> “所以,假道士你現(xiàn)在還是別管如何果實了,找到這里的人參果樹才是正事。”</br> “沒毛病。”凌霄子一臉干勁,招呼著江憲道:“那咱們現(xiàn)在就快走吧!”</br> “可不能讓他們捷足先登了啊!”m.</br> ………………………………</br> 頂部的人臉猙獰而恐怖,笑容扭曲讓人心中生寒。</br> 在眾人的目光看到它的一瞬,那副扭曲的人像畫頓時一扭,一個接著一個的陰影從它身上分離出來,迅速的向周圍擴散,從房間的頂部直接攀爬下來。</br> 落地的瞬間,這些好似一幅幅畫的身影登時如同吹氣的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然后……</br> 向著眾人沖出!</br> “小心!”</br> 卡爾低喝出聲,手中瞬間握住槍械,旁邊的刀老爺子等人也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br> 但下一刻,眾人只感覺頭皮發(fā)麻。</br> 整個大殿的陰影處,角落里,一幅幅畫從中爬出,并在瞬間鼓脹。</br> 人、馬、牛、羊、猴、狼……</br> 一幅幅熟悉的不熟悉的畫卷紛紛涌出,鼓脹,一化十、十化百……轉眼之間便將他們視野充斥,那一雙雙泛著猩紅光芒的眼眸,充斥著貪婪和嗜血,想要將眾人撕裂的欲望,只要看一眼便能清晰的感受到。</br> 面對這密密麻麻的群體,眾人一陣手腳冰涼。</br> 卡爾眼神一凝:“亞伯!”</br> “明白!”亞伯深吸口氣,剩下的手瞬間握住腰間的槍械,沖著那距離最近的怪物扣動了扳機。</br> 砰砰砰——!</br> 火光閃爍,槍聲響起,前沖的怪物頓時被子彈打中,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那身軀露出一個個孔洞,怪物的身子也向后退了幾步。</br> 亞伯幾人面色正露出喜色,旁邊的刀老爺子神色陡然一變,他看向那破開的孔洞中一道道猩紅的血絲,整個人倒吸一口冷氣:“快走!這是畫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