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血的呼喚
收拾準備好的莊家兄妹小心的向前走著。</br> 他們背包中,有著當初江憲為他們準備的物品,無論是手電,還是釘槍之類的必需品,都準備充分。</br> 光憑這這些器物,他們就足以輕松的度過普通的險地。</br> 但是迷霧谷不同,他們一路走來,如果不是本身身手好,加上相互配合,必然會出現(xiàn)一定的人手折損。現(xiàn)在只剩下兄妹三人,自然需要更加的小心,更加的主意了。</br> 尋路引放到地上,這只四腳蛇探著腦袋,脖子輕微的晃動著,身上的花紋也隨之發(fā)生著細微的變化。</br> 突然之間,那探著的腦袋猛地抬起,四只爪子猛然用力,整個身軀嗖的向前竄出。</br> “快,跟上!”</br> 莊玉良面上露出喜色,連忙邁出腳步,緊緊地跟著那黑暗中的身影。</br> 其余兩人跟在他的身后,莊玉山的眼睛飛快的掃過周圍的墻壁,巡視著可能出現(xiàn)機關(guān)的方位。</br> 匆匆行進了數(shù)百米,莊玉良的腳步突然停下,他鼻子微動,眼神變得凝重起來:“你們聞到?jīng)]有?這周圍有一股腥甜的氣味……但我們視野里并沒有大量的血。”</br> 莊玉山的眼神也凝重起來,腥甜的氣息一般是血液的味道。</br> 他們視野范圍內(nèi)沒有血,卻有了這股味道……</br> 那前方,該有多大的一片血池?</br> “尋路引呢大哥?”莊玉山低聲詢問,卻看到莊玉良抬抬頭,指向了上方,只見到巖壁上面,那有著金紅色紋路的四腳蛇攀爬在那里,有些急躁的來回轉(zhuǎn)圈。</br> 大腦袋對著一條入口不斷伸縮,似乎無比急躁,卻又不敢進入其中。</br> “這是……”</br> “里面應該是正確的道路,不過有危險。”莊玉良說完這句話,看了看莊玉山:“接下來怎么做?”</br> “都到這里了,肯定是要走下去。”莊玉山看向前方:“而且,那股呼喚越來越強烈了。”</br> 莊玉良點了點頭,沖著四腳蛇招了招手,將它重新放回到了玉匣之中,隨后兄妹三人站在一起,小心的向前邁出腳步。</br> 來到入口的位置,莊玉良當先探過身子,霎時間一道冷風襲來,帶著一股腥氣,讓他整個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目光看向了右側(cè)。</br> 下一刻他瞳孔猛然一縮,身子僵直了一瞬,回過神來的瞬間沖著后面做出了一個手勢,讓莊玉山二人的動作在輕微一些。而他本人的呼吸頻率都降低了不少,挪動的腳步變得緩慢起來。</br> 莊玉山心中略有幾分好奇,邁著步伐,跟著莊玉良走了進去,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了右邊。</br> 他心臟瞬間停跳,整個人險些戰(zhàn)力不穩(wěn)。</br> 在目光所及之處,一大片的空氣之中,那足有十幾米的一個坑洞之中,一大片鮮紅的血液匯聚,化為一個血潭。</br> 而在血潭的邊緣位置,一具具白骨堆疊如山,一個個尸體凌亂的擺放在那里。</br> 宛如一幅地獄的繪卷。</br> 在這血潭的最中央位置,一根血紅的絲線從頂部延伸下來,吊在最下方的位置,懸掛著那一枚包裹完好的血色蟲繭。蟲繭的地步接觸著血潭,時不時微微晃動,蕩起一片漣漪,仿佛在吮吸著下方的血液。</br> 這般場景,完全如同魔窟地獄一般。</br> 即便莊家兄妹三人膽大,但看到這一幕的瞬間也被完全震懾住了,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br> 大腦瞬間的空白后,帶來的只有那銘刻在基因內(nèi)的恐懼感。</br> 立刻這里,快點離開這里,并且不要驚動這里可能潛藏的怪物!</br> 在這種念頭下,莊玉良招呼著兩人,小心的邁動著腳步,從另一側(cè)遠離。</br> 一步、兩步、三步……</br> 逐漸的遠離血潭,他們心中的緊張與驚懼也不斷的減少著,眼看那血潭要消失在視野范圍內(nèi),莊玉山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層淡淡的微小,腳步正要落下……</br> 咚!</br> 沉悶的聲音響起,在這片寂靜的通道里格外的響亮。</br> 剛生出一絲逃出生天念頭的三人,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br> 嘩啦啦的液體翻動的聲響出現(xiàn),血潭中的血繭輕輕晃動,隨后那一片片環(huán)繞著整個血潭的骸骨都在顫動,都在抖動。在那些骸骨之中,在那些頭顱,在那些縫隙之中。</br> 一只只,一條條帶著血色,帶著利齒的蟲子從中爬出。</br> 它們有的類似蠶,有的像是蜈蚣,一些長著翅膀,飛到了半空中。</br> 那一片片碧綠的眼眸中,充斥了饑渴,充斥了……殺戮的欲望。</br> 齊刷刷的,看向了邊緣位置的莊家三兄妹。</br> …………………………………………</br> “趙教授,你休息的怎么樣?”</br> “很不錯。”趙教授笑呵呵的道:“別小瞧我,考古有時候在外界一呆就是好久。要是沒有這種休息恢復的本事,早就累的緩不過勁來了,哪里還能夠工作?”</br> 方云野點點頭:“那咱們現(xiàn)在出發(fā)?”</br> “嗯,現(xiàn)在出發(fā)吧。”趙教授點頭:“根據(jù)我發(fā)現(xiàn)的這些,接下來再走個兩三百米,又是一片四通八達的道路,選不對路,就會有不小的危險。”</br> “到時候,你跟緊我,應該不會出問題。”</br> 說著這番話,趙教授整理了下背包,隨后向前邁出腳步。</br> 手電照亮道路,兩人小心的向著行走,盡量不讓腳下發(fā)出聲音,連續(xù)走了幾百米,眼前的空間霍然擴散,一片極為寬敞的道口映在了眼中。</br> 整整八條通道,通向四面八方,方云野轉(zhuǎn)動著手電,仔細的看著八個入口的周邊,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明顯的區(qū)分點。</br> 血跡、白骨、碎石……入口處那凌亂的狀況,昭示著每一個區(qū)域都蘊藏著危險。</br> 趙教授沒有多說什么,他走上前,目光先是落在血跡處,隨后挪移到旁邊的骸骨上。</br> “咦……”他眼神微凝,面上露出慎重的神色:“你看這些骨骼……那些帶有頭骨的尸體!”</br> 方云野立刻看了過去,眼神也是一縮。</br> 所有的頭骨,無論是猿類的,蛇類的,還是其他,所有的頭顱位置都有著一個承認拇指粗細的孔洞!</br> “這是……被洞穿了?而且是瞬間洞穿!”他神色凝重,看向那累積在一個個洞口的骸骨,轉(zhuǎn)身看向趙教授:“教授,我們要小心了,那些捕食者,應該還在。”</br> 趙教授搖了搖頭:“不,這時候它們應該不在。”</br> “這里的東西雖然看似堆疊的混亂,但你仔細看一看,其實各處的東西都還是具有規(guī)矩的,并不是十分散亂,那些骨骼也沒有堵住門口。”</br> “在我看來,這里的骸骨,更像是它們獵殺之后,轉(zhuǎn)移到這里進食。”</br> 方云野怔了一下,隨后看了過去,心中不由驚訝……竟然和趙教授說的一樣。</br> “現(xiàn)在沒有什么響動,應該正處于安全之中,我們現(xiàn)在離開就是最好的時機。”說罷,趙教授轉(zhuǎn)身,數(shù)著那一個個門戶,片刻后向著左側(cè)第三個洞口邁出了腳步。</br> “這里,應該是相對安全的。”</br> 方云野連忙跟上,看向趙教授的眼神也發(fā)生了微微變化。</br>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這個教授是研究型人才,但剛才對方展現(xiàn)的一切,足以說明他在觀察方面的細致,還有對一些生物習性的了解。</br> 但是……這真的是正常的考古學者需要掌握的東西?</br> 他有些不解,有些懷疑。</br> 曾經(jīng)保護過幾位教授,那些教授里面,即便是身體最好的,似乎也沒有這種類似的技巧。</br> “但是,在和江先生他們一起的時候,趙教授幾乎沒有展露出這方面的能力。”他心中回想起洲湖村時的經(jīng)歷,想到了那洪門客棧,想到了那周邊的一個個伸手不凡的人物。</br> “我們分開,讓我和趙教授一起,真的是偶然?”</br> “還是說,江先生有了懷疑,有了猜測,于是有了我們的分隔?”</br> 腦中念頭轉(zhuǎn)過,方云野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雖然現(xiàn)在不清楚,但他已經(jīng)決定,接下來要仔細的看著趙教授,不讓他出事,不讓他處于危險之中。</br> 畢竟,保護好教授,也是他的職責嘛。</br> 嗯?</br> 前進的趙教授突然停下腳步,他耳朵微動,轉(zhuǎn)頭看向方云野:“你聽到了嗎?”</br> 方云野先是一怔,剛要說話,耳朵也隨之一動,一道細微的聲音穿過空氣,跨越了距離,落入了他的耳中。</br> 清脆的聲音,悠揚的調(diào)子,讓他一顆心微微安定,整個人的神色也舒展開來。</br> “這聲音……”他看向趙教授,面上露出了有意思不敢確定:“是,樂器在演奏?”</br> “沒錯……是在演奏樂曲。”趙教授踏前了一步,瞇著眼睛,更加仔細的聆聽周圍的音樂:“曲調(diào)是變化的,有起伏有節(jié)奏的,并不是那種胡亂碰撞中的樂器。”</br> “是真的有東西在進行著演奏!”</br> “難道說……這里面有活人?”方云野神色一肅,隨時準備掏出自身的槍械。</br> “不不不……誰說曲調(diào)一定要人來演奏呢?”</br> 趙教授搖了搖頭,側(cè)著耳朵,笑著說道:“別忘了,音樂盒這種東西,只要你上好了弦,它自己就能播放出一首樂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