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行動
刀老爺子狠狠地吸了口煙,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除非……”</br> “除非什么?”</br> “除非這是他們故意傳出來的消息!”刀老爺子眉頭一皺:“但這有什么意義?他們這樣做,只能誤導下面的人,但下面的人對行動的影響……”</br> “不對!”</br> 老爺子看向刀光銳:“孫小子最近和你們說什么了?他準備讓你們做什么?”</br> “說什么?讓我們做什么?”刀光銳愣了一些,心中略作回憶:“沒和之前有什么區(qū)別,只是讓我們按照之前的吩咐去做,好配合攬山海他們幾人。”</br> “剩下的就沒什么……哦,對了,還說了一句……”</br> “如果發(fā)現(xiàn)攬山海的幾人找到了古滇國寶藏痕跡,那大家就要準備動手了。”</br> “這樣的話,就難怪了……”老爺子微微頷首,他看著刀光銳:“接下來留個心眼吧,你們幾個可能會有人被放出去,故意混淆視聽,讓那幾個人發(fā)生誤判。”</br> 話已經(jīng)說的這么明白了,刀光銳也反應過來了。</br> 他摸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可思議的道:“您老是說……孫哥可能會利用我們的身份去誤導他們,然后組織藏在暗處,伺機而動?”</br> “不然呢?”</br> 老爺子嘿然一笑:“別把孫小子想的多仗義,那小子雖然分錢的時候看起來大方,但你們屢次去做事的時候,他哪一回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了?”</br> “而跟著他的那些老伙計,除了你們這幾個身手好的,有點聲望名氣的,還有幾個好的?”</br> “當然,殘了的撫恤他給的也算足,但這小子該下狠手的時候也不含糊。”</br> “別忘了,他身后還有那么個組織呢。”</br> 老爺子的聲調(diào)上揚,聽的刀光銳一個激靈,回想起之前去國外,看到組織中人動手的幾次,那份殘暴和肆無忌憚,即便是現(xiàn)在想起來,心中還是忍不住悸動。</br> 和他們比起來,自己哪里算什么亡命徒?</br> 分明就是一個殺豬的!</br> “那咱們怎么辦?”刀光銳心中略有一些慌亂:“要是真的……”</br> “沒事,先配合。”</br> 刀老爺子擺擺手:“等到他們真的讓你去的時候,你再想辦法推脫,或者通知我。”</br> 他吸了口煙,吐出一連串的煙圈,呵呵的笑了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黃雀后面還有童子……嘖嘖,現(xiàn)在就讓童子自己去看著螳螂吧,咱們先不伺候了!”</br> …………………………</br> 時間平靜的流淌著,連續(xù)兩天,江憲一行沒有仔細的走訪各處,而是游覽著附近著名的旅游景點。</br> 這一切讓陶云和宋封詫異,詢問趙教授的時候,趙教授只是笑呵呵的擺擺手,告訴他們不用去管,順其自然就好。并且安排了兩人從別的地方調(diào)來的滇南資料給一行人送了過去。</br> 讓人暗處盯著的老傅也覺得奇怪,給孫哥匯報的時候提出來,幾人一起也沒探討出個所以然。</br> 最后只能認定,他們是在勞逸結(jié)合。</br> 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找到了和古滇國相關(guān)的東西。</br> 連續(xù)平靜的日子,讓一直監(jiān)視著江憲一行的人不由懈怠了,他們本就不是專業(yè)人士,干這種無聊無趣的事情,純粹是看在錢的面子上。</br> 一點刺激都沒有,也就變得漫不經(jīng)心起來。</br> 所以,招待所周圍的幾個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十五到十六的凌晨時分,關(guān)著燈的招待所,有人從里面出去了。</br> 知道老虎山路線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那幾個明顯的身影,才連忙傳信給他們的傅老大。</br> “艸!”</br> 老傅一個機靈起來,風風火火的沖上樓,邊敲門邊急速的道:“孫哥,孫哥!出問題了,招待所那幾個人已經(jīng)出發(fā)了,他們正向著老虎山去!”</br> 屋內(nèi)的孫哥也是一個激靈,連忙起身,飛快的沖出來:“你說什么?他們已經(jīng)過去了?到哪里了?”</br> “已經(jīng)快到老虎山腳下了,再有個十分八分的。”</br> “艸!”</br> 孫哥也怒罵一聲:“那群廢物干什么吃的!快,你立刻招呼小刀,我在招呼大軍他們幾個,咱們一起去老虎山。這么晚出動,肯定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晚了什么都沒了!”</br> “好,我馬上就聯(lián)系。”老傅種種的點頭:“阿偉和小李都叫上吧?他們身手都不錯,到時候也有個照應。”</br> 孫哥眉頭一凝,重重的點了點頭:“好,一起吧!我先過去了,你們快些跟上。”</br> 說完這話,他匆匆的走下樓,隨后開著車便向老虎山方向行駛。</br> 老傅看著孫哥開車離去,深深的吸了口氣,立刻撥打了電話:“喂,小刀,行動開始了,咱們前往老虎山,別遲到了。”</br> ………………</br> “應該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吧?”</br> 凌霄子邁著腳步,漫不經(jīng)心的照著一些視線的相對死角:“再不發(fā)現(xiàn),咱們都走到老虎山里了。”</br> “應該發(fā)現(xiàn)了。”方云野隨意的向著周圍看了看:“咱們沒有可以的躲避,雖然路燈熄滅了,走得陰影,但只要多注意下,還是能發(fā)現(xiàn)的,就看對方能不能趕上了。”</br> “這都是次要的。”</br> 江憲穩(wěn)步向前:“不用去管他們怎么打算的,只要咱們按照自己既定的打算就好。他們?nèi)羰清e過了,那就錯過了。”</br> “找到四翼蝙蝠和滇王寶藏要緊。”</br> 幾人說著話間,已經(jīng)來到了老虎山下。</br> 夜間的老虎山已經(jīng)被封禁,還有幾條鐵鎖和警示牌放在入口處。</br> 邁過鎖鏈,踏步上山,幾人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凌霄子走在最前方,打開手電照著腳下和周圍:“這兩邊沒什么好看的,蓍草都在上面,那里才是茅子元的布局節(jié)點所在。”</br> “這里頂多能算作邊角的部分。”</br> “不過,真的想要解開他這一局,還是要到山頂上才行。”</br> “那就快走吧。”江憲看了眼四周:“我可不想把時間都耗在爬山上。”</br> 幾人腳下發(fā)力,以他們的水準,就算是懸崖峭壁,攀登起來也只是麻煩一些。這修好了道路的山峰,根本算不上什么,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峰頂所在。</br>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假道士。”</br> “放心吧。”</br> 凌霄子吐了口氣,抬頭看向天空,皎潔的玉盤懸掛在上面,銀輝鋪撒向整個世間。</br> 沒有被污染的天空,讓這月亮看起來格外的明亮,格外的圓。m.</br> 手機算卦軟件運行起來,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下方,腳步不斷的移動,看向記憶中各個位置的蓍草所在,掐著印訣,口中還念念有詞:“踏山平波,回首望月,如今山月都在,波濤的位置……”</br> 呼……</br> 一道微風乍起,雖然不濃烈,卻仿佛有生命一般向著人的衣服中鉆去,讓幾人身上一涼,瞬間打了個寒顫。</br> “嗚咕咕……嗚咕咕……嗚咕咕……”</br> 尖利刺耳的聲音陡然響起,那原本的微風在一瞬間變大,吹的幾人衣衫獵獵作響。</br> 仿佛一個訊號發(fā)起一般,下一秒,第二道尖利的聲音響起,隨后,第三道、第四道、四五道……</br> 一片連綿刺耳的叫聲在短短的片刻時間便沖了山頂?shù)奈恢茫㈦S著風聲向著遠處送達。</br> 眾人不自覺的抱緊一副,渾身肌肉瞬間緊繃,雙目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看眾人的心猛地一提。雙目看向的樹林之中,一個個宛如鬼火的幽碧光芒亮起。</br> 隨后如同之前的叫聲一眼,一化二,二化三……直至成百上千,化為一片鬼域。</br> 嘩啦啦……</br> 成片的拍打聲音響起,碧綠的鬼火全部騰空而起。</br> 山上的樹林晃動不休,一只只張著翅膀的鳥劃過天空,激蕩起一片風聲。</br> “這里,姓江的快來這里!從這里,這個角度看下去!”凌霄子興奮的聲音同時響起,眾人轉(zhuǎn)過頭,只見他已經(jīng)來到了三十米開外的一塊巖石旁邊,正激動的揮著手,讓幾人快點過去。</br> 江憲三兩步便跟了過去,順著凌霄子字手指的方向看去。</br> 下一刻他整個人毛骨悚然,眼中看到的那一片山坡,竟然是一具接著一具的骸骨鋪成的!</br> 一股涼氣登時從腳下直沖天靈,他身形忍不住退后半步,在看過去只感覺眼前一花,那里哪有什么白骨尸骸,分明是成片成片的蓍草匯聚而成的花海。</br> 什么情況!?</br> 他心中驚疑不定,再度向前邁了半步,重新以那個角度看了過去。</br> 一片尸骸鋪陳的地面再度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讓人忍不住脊背發(fā)涼。</br> “這是,幻陣?”江憲驚奇的看向凌霄子。</br> 方云野和林若雪也走了過來,順著凌霄子所指看了一眼,都忍不住退后了半步,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凌霄子身上。</br> “沒錯,是幻陣,而且是極為精巧的幻陣。”凌霄子抬頭看向天空:“月光的映照下,山巖的折射和花草的樣式,在某一個角度上會影響大腦的判斷,自動腦補成形成類似尸骸的效果。”</br> “而且這個角度并不是,這個點,并不是隨便的一條線,或者是隨意嘗試能試出來的。”</br> “它是隨著月光在變化的。”</br> “茅子元利用了這里……不,利用了老虎山周邊,甚至澄江縣整個地勢山水的特點,構(gòu)建出了這奇妙的幻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