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聚寶盆
開元通寶,顧名思義,是大唐開元年間的銅錢。</br> 由于本身數(shù)量較多,一枚開元通寶在古玩行當(dāng)?shù)膬r格并不高,大約在兩百元左右。</br> 但這一枚不同。</br> 江憲彎下腰,伸手將銅錢拿起,目光看著連接著銅錢那綁著的黑色繩索,眼神微微瞇起,握著黑傘的手不由的緊了緊。</br> “江先生這銅錢有什么奇怪的?”路天遠(yuǎn)走上前來問道。</br> “沒什么……只是發(fā)現(xiàn)了師門遺物。”江憲吐了口氣,直起身子,目光看向側(cè)面的地面,那里有著一點風(fēng)干的殷紅血跡殘留。</br> “開元通寶,師門遺物?”賒刀人和陳師云等人都面露愕然。</br> “不用驚訝,如果是單純的開元通寶自然成不了攬山海的師門遺物。”龍?zhí)焓パ劬ξ⒉[,看著那枚銅錢道:“但是,如果是五帝錢,還是風(fēng)水大五帝錢呢?”</br> 風(fēng)水大五帝?</br> 陳師云和賒刀人對視一眼,兩人都面露恍然。</br> 所謂五帝錢,便是用五枚銅錢代表著傳說中的五方天帝,演化的過程中逐漸的化為了大五帝小武帝。</br> 其中的小五帝錢是清朝的順治通寶、康熙通寶、雍正通寶、乾隆通寶和嘉慶通寶。</br> 而大五帝錢則是秦朝鑄的半兩錢、漢代的五銖錢、唐朝的開元通寶、宋朝的宋元通寶和明朝的永樂通寶。</br> 其中一套大五帝錢的價值最高,若是分別埋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地五十年以上的五帝錢,重新穿在一起,便被稱為風(fēng)水大五帝,是江湖上諸多堪輿門派的鎮(zhèn)宗之寶。</br> “不錯,這是風(fēng)水大五帝的開元通寶。”江憲緩緩?fù)铝丝跉猓瑢χ鴰兹说溃骸岸沂俏覕埳胶V械奶刭|(zhì)五帝錢,別的五帝錢通常只用紅繩將它們穿起來。”</br> “但攬山海的五帝錢,必須用對應(yīng)色彩的繩索將銅錢包裹住一部分才可以。”</br> “開元通寶應(yīng)在五行中的水行。”陳師云若有所思:“所以,水行屬黑,北方黑帝,所以上面用的是黑色繩索。”</br> 江憲點頭,目光看向大殿周圍:“風(fēng)水大五帝錢,是我?guī)熥娣浅O矏鄣囊惶罪L(fēng)水法器,如果不是身受重傷,碰到了困難,不會讓它們散落……”</br> “也就是說……”林若雪的目光同樣看到了那地面上的血跡,她扭頭看向江憲:“師祖的尸骨,很可能在里面?”</br> 江憲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進(jìn)入影子窖,除了對未知的歷史傳說探索的好奇外,更重要的便是為師祖祖師收斂尸骨,如今這一個目的似乎已經(jīng)近在咫尺。</br> 他邁開腳步,來到了那面刻著一片山海的墻壁上,熟悉的圖案,熟悉的風(fēng)格,幾乎和無蚊村下方的一模一樣。</br> “祖師也來了嗎?”</br> 他目光看向周圍,那根根柱子上雕琢盤龍,面面墻壁山刻畫山川,這大堂之中的墻壁,似乎只展示遠(yuǎn)古時代那壯闊而蒼茫的景象,不再體現(xiàn)那巨人的神圣。</br> “走吧。”江憲收回眼神,邁開步伐,從青石大道向著后方的殿堂走去。</br> 身后路天遠(yuǎn)眾人連忙跟上,一起向著那里面走去。</br> 石板路頗為平整,只有極少數(shù)有著損壞的痕跡,周圍也沒有尸骸,只是偶爾出現(xiàn)一點零星的血跡。</br> 相對于其余的地方干凈異常。</br> 顯然,這里在千年的歷史之中,未曾有過沖殺大戰(zhàn),宛如幽冥之中的世外桃源一般。</br> 是那五座長蛇之橋的威懾?江憲腦中念頭一閃,繼續(xù)沿著那零星的血跡前行。沒過多久林若雪神色一動:“有聲音……還是水流的聲音,比外界的那條河要劇烈很多。”</br> 江憲心中振奮,有水師祖他很有可能就在那里。他腳步不由快了兩分,還沒走出百米面上的神色微微一變,扭頭對著眾人道:“你們有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br> “不對?”賒刀人和陳師云一愣,仔細(xì)的看向了周圍,臉上浮現(xiàn)出疑惑。</br> 旁邊的路天遠(yuǎn)、顧明瑞、還有山本等人都仔細(xì)的觀察了起來,但一時間毫無發(fā)現(xiàn)。</br> “江先生……”薛戎突然開口,眼神微微變化:“是不是,這里的溫度要比外面高?”</br> “不,還有濕度同樣越來越高……”</br> 越來越熱,濕度越來越高?</br> 眾人都是一愣,經(jīng)過薛戎的提醒,他們仔細(xì)的回想起剛才的感覺,似乎真的有一點溫度提升,濕度提高的感覺。</br> “風(fēng)速溫度濕度都會對狙擊有很大影響,尤其是現(xiàn)在還沒有對濕度校準(zhǔn)的瞄準(zhǔn)鏡,所以當(dāng)初我們專門訓(xùn)練過對濕度溫度的感應(yīng)。”薛戎轉(zhuǎn)頭看了看左右,目光落在了江憲身上:“我能確定,這里的溫度和濕度都要比剛才的大廳更高。”</br> “地下的溫度上升……這不應(yīng)該啊!”陳師云摸了摸下巴,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思索;“難道那里面還連接著地下巖漿,旁邊有個水池不成?”</br> “不管是什么,先去看看再說。”</br> 江憲目光看向前方,邁開腳步,可繼續(xù)沿著道路前進(jìn)。</br> 在注意到了溫度和濕度的變化后,隨著腳步逐漸向前,溫度提升的感覺被他們清晰的感知到。</br> 周圍的空氣越發(fā)的潮濕,漸漸的,周圍的墻壁上凝結(jié)出水滴,緩緩的向下滑落,宮殿頂端的房梁和棚頂,時不時的滴落幾滴水珠,發(fā)出清脆的聲響。</br> 啪。</br> 江憲的腳步停下,血跡指向著前方的大門。</br> 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之前的潮濕感和氣溫升高的感覺都是從門內(nèi)傳出。</br> 大黑傘抬起,輕輕的觸碰大門,他的手臂猛一發(fā)力,那厚重的石門竟然紋絲未動,周圍的環(huán)境也依然如故。</br> 深吸口氣,他雙手握著傘兵,前方的尖頭頂在門上,他深吸口氣,全身的肌肉在剎那間無比放松,然兒就在下一瞬,所有舒緩的肌肉猛地繃緊,兩臂上面一條條青筋瞬間鼓起,一股澎湃的力量轟然作用在前方!</br> “開!!”</br> 江憲一聲低喝,前方的大門頓時顫動起來,下一瞬微微的向著后方晃動,一道淡淡的白色霧氣從那縫隙之中飄出。</br> 看到這一幕的江憲心神陡然一緊,一股危險的感覺頓時從他心中升起。</br> 霎時間他身子向著側(cè)方向運動,前沖的黑長直也向后方縮回,伸手抓住林若雪,向著懷中一拽,低喝道:</br> “都閃開!”</br> 話音落下的一瞬,那開了個小縫的大門轟然而動,猛地打開,一股猛烈的風(fēng)暴裹挾著那片白色的氣流洶涌的席卷而處。</br> 閉合的黑長直瞬間開啟,攔在了江憲和林若雪身前。劇烈的風(fēng)暴讓傘面不斷的顫動,合金的傘骨不停的抖動,剛剛爆發(fā)了力量的江憲竟然險些一瞬間握不住傘。</br> 后面啊的路天遠(yuǎn)等人在江憲呼喝出聲的一瞬,飛快的向著兩側(cè)閃躲,陳師云更是直接躲在了江憲兩人后面。</br> 但傘面無法完全的將他們籠罩,那帶著白色氣流的風(fēng)暴瞬間侵襲周圍,一股灼熱潮濕的感覺瞬間侵襲而來,沒來得及趴在地上,躲在墻邊的幾個人甚至被吹的倒退了六七步!</br> 狂風(fēng)過境,轉(zhuǎn)瞬即止。</br> 躲閃在一旁的幾人頭發(fā)凌亂,沒有帶防毒面積的幾人滿臉通紅,他們怕空氣中有毒,剛才狂風(fēng)吹來的時刻,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br> “似乎只是普通的水蒸氣……”</br> 江憲站起身來,張開的黑長直收了起來,手電向著前方洞開的大門照去。</br> 彌漫的白色霧氣繚繞,即便是穿透性極強的軍用手電也無法將這霧氣貫穿。不過隨著霧氣不斷的向外飄散,門內(nèi)的可見度正在緩緩的提升。</br> 他站在那里,并不著急進(jìn)入,只是靜靜的等待。</br> 半晌之后,熱氣依舊向外涌動,但門后的空間已經(jīng)能隱約的看清了。</br> 江憲二話不說,立刻走了進(jìn)去,手電同時向著周圍照射,僅僅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br> 緊跟著進(jìn)來的林若雪等人也在同時看清了門后的一切,眼中同時浮現(xiàn)出驚愕。</br> 在他們視線所及的范圍內(nèi),在手電光束照射的范圍之中,一大片的金光反射到他們的瞳孔之中。在墻壁的角落,在那鋪陳的石板地面,在不斷的冒著熱氣的水池周邊,大片的黃金大片的銅錢珠寶,散亂的鋪陳在這里。</br> 而在這些金銀財寶之外,那墻壁上鑲嵌著一枚枚泛著熒光的寶珠,共同構(gòu)建了一副漫天星辰的圖案。</br> “這難道是藏寶室?”</br> 薛戎看著這些珍貴的財物不由疑惑道:“但是,誰家會把寶藏放在水池邊上啊?”</br> “這里最開始肯定不是藏寶之地。”江憲走上前,看向水池。水池的水色并不清澈,有些泛黃,而在水池的正上方一米處,正有一根從上方垂落下來的石柱。</br> 江憲伸手敲了敲,石柱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旁的賒刀人等人齊齊愕然:“這聲音……空的?”</br> 他們連忙走過去,彎下腰,低頭從水池上方向上看,只見那石柱除了外圍一圈堅固的石體外,中心鏤空,而在那石體的內(nèi)測,還有一層泛著黃色的金屬合金。</br> “這是……人工管道?”</br> 陳師云無比的愕然,他看著這條管道,又看了看上方的巖層:“當(dāng)初戎吳它們弄這個干什么?這管道又是要連到哪里?”</br> “連到哪?”江憲彎下腰,從水池邊撿起一枚金幣,他眼睛微微瞇起,看向陳師云:“也許,這里直通龍虎山的聚寶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