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死亡
徐鎮(zhèn)候他們這次行動,收獲頗多,而且這好運氣接著而來,他們還在為怎么響黎安然動手的時候,突然接到了G市警方的電話。
這幾天都有點嫻的楊禮,意外接到了局里的電話,說是要去G市配合G市警方進(jìn)行尸檢,他從接到電話的那一瞬間,眼皮一直跳了好久,這個時候,但也不好拒絕,于是還是去了。
暴風(fēng)來前,世界的空氣都是靜止的。
“是什么樣的案例,G市警方不能解決的?”坐在車上,楊禮先打破了靜寂。
“案件有些復(fù)雜,他們也沒多說,還得我們趕過去了才知道。”徐鎮(zhèn)候表面很平靜的回答,但是想起昨天接到G市警方的電話時,還是很震驚的,因為這個案件關(guān)乎到了黎安然。昨天,對方是這么說的:
“我們接到居民報案,報案人從家里的舊布娃娃里面發(fā)現(xiàn)一具尸骸,疑似是她們十多年前失蹤的女兒,而且他們懷疑的兇手是她們的養(yǎng)女,名字叫黎安然,是當(dāng)紅女星,由于黎安然現(xiàn)在居住在C市,所以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
G市是楊禮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徐鎮(zhèn)候他們把車開到村子出口就挺了下來,G市的警察早就在那里等著了,他們下車相互介紹一下候,就往村子里出發(fā)了,當(dāng)他們走到一戶小院墻邊的時候還聽到里面有雞叫聲,而且還不只是一兩只。
這時小徐突然說:“隊長,你說陳叔會不會在家?”
徐鎮(zhèn)候:“應(yīng)該在家,不過我們現(xiàn)在有公務(wù)在身,先把事情做好再說。”
“陳叔是哪個陳叔?”楊禮有些好奇的問。
“就是陳子龍的父親啊!”想起那個好客的大叔,小余心情大好道。而楊禮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微變,但其他人也沒注意到。
他們再往村子里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了一座從外觀上看就比較豪華的別墅,在這普遍的青瓦黃土墻的村落中顯得鶴立雞群。
“就是那一家,”G市的警方指到。
小余看這也不由自主的感嘆道:“果然是大明星的老家,夠氣派!”
楊禮眼皮一跳,“哪個明星家?”
“咦?楊教授難道不知道,G市就只出過黎安然這個大明星嗎?所以我們要去的就是黎安然家呀。”
楊禮腳步一頓,臉色一僵,“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我來?”
徐鎮(zhèn)候這時說道:“因為G市警方需要我們的配合,而且我們也需要你,禮哥。”
這個時候楊禮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只能調(diào)整好思緒,平靜說:“那走吧。”
他們到黎安然家大門的時候,里面圍了一群人,一個女人抱著一個破舊的大布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家屬在去收拾老房子的時候看到了這個布娃娃,原本打算丟的,但在拿起來的那一瞬間感覺不對勁,打開一看,里面居然有一副瘦小的骨架,我們已經(jīng)做過DNA比對了,死者確實為家屬十多年前失蹤的女兒,原本著尸體是要送到解剖室的,等案子結(jié)了之后由家屬處理的,但是死者的母親一直抓著不放,我們也沒辦法。”G市的警方大致的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楊禮這時才看清,這布偶脖子處開了個口,里面隱隱約約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骨頭。
徐鎮(zhèn)候問:“那他們怎么會說兇手是黎安然的?”
“這不可能!”G市警方都沒回答,楊禮脫口而出。搞得G市警方都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楊禮,“當(dāng)場有一個目擊者,李嬸你把當(dāng)時的情況說一下。”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婦女,神情凝重的把當(dāng)年的回憶又重復(fù)了一遍,“當(dāng)時老黎家還住那座小土培房呢,吶,就是那座。”她說著還指了指大門對面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荒廢許久的小土房,“我們家就在他們家后面,那天我在樓上曬豆子,從我家臺子上能看到她們姐妹兩的房間,我一開始看到的是兩人在搶一個布偶,應(yīng)該也就是現(xiàn)在這個,當(dāng)時的大姑娘比那小然個子大多了,然后兩人就打起來了,一開始是大姑娘抓了小姑娘的頭發(fā)過去,沒過多會我又看到了小姑娘掐著大姑娘的脖子往另外一邊走了,后面再太頭看就看到小姑娘把之前的布偶撿起來,往之前把大姑娘拖過去的地方,就再也沒看到大姑娘出來了。”
“從那天開始大姑娘就不見了,問小姑娘說大姑娘去哪兒了,她說姐姐去山上撿蘑菇了,我們村里的人都出動找了好幾天,沒找到,我們一直以為被人販子拐跑了,沒想到……”其他人也忍不住說道。
“這黎安然就是個白眼狼!”這時抱著布偶哭的女人撕心裂肺道。
楊禮聽得心驚,他想到之前黎安然說過她有個姐姐失蹤了,但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徐鎮(zhèn)候看著一臉蒼白的楊禮剛想說什么,楊禮卻最后掙扎道:“這也不能僅憑著一人口述就下定……”
“死者是屬于窒息死亡的,兇手把死者塞進(jìn)布偶里后,又從新把布偶縫了起來,進(jìn)行了一次完美的藏尸,如果不是這次家屬突然去收拾一下老屋子,那這段罪惡就永遠(yuǎn)被埋藏了,黎安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這些人證和物證前,楊禮想騙自己的借口都化為烏有。徐鎮(zhèn)候走到他旁邊說:“禮哥,事到如今,沒有什么再能洗清她的罪行,不止這一件事,你是清楚的,就算你再愛她也不行,法律,人情都不允許,把她交出來吧,回頭是岸。”
楊禮蒼白著臉,過了一會,才低囔道:“不行。”他聲音空曠無力,“我早就回不了頭了。”
“什么?禮哥你……”
“我早就回不了頭了!”楊禮有些失控的吼道。在場的人都愣愣的看著他,過了兩秒他才反應(yīng)過來,面色平靜的說:“我想跟你說件事。”
徐鎮(zhèn)候看看了周圍,“你過來這邊說吧。”他覺得楊禮要說的,肯定是大事。
兩人走到了門口,就他兩人,楊禮才緩緩開口,“我之前說過,如果我做了違法的事,我就絕對不會逃。”
徐鎮(zhèn)候點點頭,他心里的不安愈濃,“是,你是說過。”
“……陳子龍是我殺的。”
……
楊禮說這話時輕描淡寫,而徐鎮(zhèn)候內(nèi)心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驚濤駭浪,楊禮看著徐鎮(zhèn)候難以置信的表情,自嘲的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人的確是我殺的,他一開始就想挪錢,租了輛車,每天都守在安然公司門口,就在那一天,我去接安然下班,為了給她個驚喜我沒跟她說我來接她,然后我看到了陳子龍的車就跟在安然的車后面,我有些奇怪也跟著過去,在城外的那條老公路上,安然的車突然大轉(zhuǎn)彎,而陳子龍的車子緊跟著,車速過快,車子就沖進(jìn)去了,我還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后來我下車,在那個地方站了一會,沒想到陳子龍從車?yán)锱莱鰜砹耍莱鰜淼臅r候已經(jīng)筋疲力盡,他抓住路牙子讓我拉他一把,說這樣就不去舉報是安然的車子把他引進(jìn)去的,還說后面還要三千萬,不然就去告安然謀殺,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像他這樣的人更是,所以……我沒拉他,反而還推了他一把。”
徐鎮(zhèn)候渾身冰涼,“禮哥……”
“我說過我不會逃的,我早就沒有回路,但是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你們先不要去動安然,我們七月十四號拍婚紗照,到時候……你們都來吧!”楊禮輕輕的說完了最后一句話。
徐鎮(zhèn)候卻只覺得凄涼無比,看著他眼前熟悉的背影,卻有那么陌生,心里不由升起懷念,懷念以前,他們長大了,但世界卻變了。
7月14號
“安然,你好了沒有?”已經(jīng)收拾好了的楊禮一身白西裝站在門口。
“好了。”隨著音落,黎安然從里面出了來,她一出來楊禮就覺得自己挪不開眼睛了,一身潔白的婚紗和精致的妝容,他兩大步過去,“老婆,你就是精靈!”
黎安然有些羞澀的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嗯!”
他們?nèi)チ艘粋€早就被遺棄的教堂,沒有攝影師,沒有親屬,但讓黎安然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們到的時候,里面居然坐滿了人,跟期待中不一樣,但又跟預(yù)料中一樣。
她和楊禮對視了一眼,然后釋然的笑了一下,柔聲說:“走吧!”
兩人十指相扣,緩緩走向臺子,這不是婚禮,沒有司儀,當(dāng)每過一個人,他們都跟他們說“恭喜”了,兩人也一一回應(yīng)。
來的人都是警察局里面的人,就連徐俞禾都來了,他看著身穿白色婚紗的黎安然嘴角那抹溫和的笑意,想起記憶中的那個人,兩人最像的地方也就這一點了。
臺下坐著的人都穿了黑色的禮服,但每個人衣服下面都藏著一把槍,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
楊禮和黎安然走到小余面前時,小余站了起來,擠了一個微笑出來,“恭喜你們,楊教授!”只不過笑比哭還更難看。楊禮和黎安然跟他說了謝謝。
兩人終于到了臺上,楊禮面色柔和的跟黎安然面對面,雙手把對方的手包起到胸口的位置說:“安然,雖然今天不是結(jié)婚,但我想問,你愿意嫁給我嗎?”
黎安然看向他,滿眼星辰都是他,她甜蜜的回答道:“我愿意!”
“砰!”
一抹不詳?shù)难t打破了這黑白的沉默,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是從黎安然胸口出噴濺出來的鮮血,然后回頭,他們看到了那個滿臉噬血的經(jīng)紀(jì)人。
聶哲瀧手里還高舉著剛剛朝黎安然開槍的那把槍,滿臉憤怒。
徐鎮(zhèn)候第一時間回過神,“開槍~”
然后所有人都抽出了槍,下一秒聶哲瀧成了馬蜂窩,他滿臉是血的緩緩倒下,眼神不甘的看著倒在楊禮懷中的黎安然,耗盡最后一口氣說:“女子……無能,你……你對不起……所有人!”說完頭一歪,就沒氣了,只是他那不甘的眼睛一直沒閉上。
確認(rèn)聶哲瀧已經(jīng)死了后,所有人趕緊去看黎安然那邊。
楊禮抱住黎安然坐在地上,這時的黎安然還有一絲氣,她用余光看向徐鎮(zhèn)候,無力的說道:“當(dāng)初……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那么一點,對不起我?”
徐鎮(zhèn)候大腦一片空白,他本能的說道:“對不起!”
“為什么,這句話……當(dāng)初就不能說?如果……當(dāng)初說了……不過結(jié)局都一樣……我這種人,出生就是個錯,這里有你們想要的一切……本來……本來等這個儀式完了,我就親自跟你們說的,……但是……但是沒機會了……”黎安然說著從胸口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上面已經(jīng)沾了血,徐鎮(zhèn)候顫抖著手接過。
黎安然這才視線轉(zhuǎn)向楊禮,沾著血的手緩緩摸向楊禮的臉,“對不起,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要不是遇到我,你的人生……不應(yīng)該是這樣子的!”
楊禮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滴到了黎安然的臉上,抓住她的手往臉上放,“對于你,我從來不后悔,我所做的,我都會去承擔(dān),跟你沒關(guān)系!”
黎安然虛弱一笑,然后傾盡所有力氣起來,把頭枕在楊禮的肩膀上,“我一直都很自私,但是,地獄太冷,我還是想讓你陪!”
“嗯!”
所有人一驚!
“楊教授……”
“楊禮……”
“禮哥……”
但是一切都來不急了,他們聽到了一聲悶沉的聲音,然后看到了楊禮嘴角緩緩留出的鮮血,黎安然已經(jīng)沒氣了,楊禮緩緩把頭轉(zhuǎn)過來,對著他們,有些欠意的說:“謝謝你們!是我背叛了你們……”
所有人看著相擁而眠的兩人,沉默了許久!他們兩人不會再醒來。
7月14號,“林草”余黨案件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