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賭盤
在某些方面,陳安的預感一向很準確。</br> 比如這一次。</br> 白常岳剛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安便笑著問:“常岳兄許久不見,倒是顯得精神了不少。”</br> “不知這一次來,是不是為了大比之事?”</br> “不錯。”</br> 聽著陳安的話,白常岳也不意外,直接笑了笑:“看起來,陳兄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br> “這次大比,據(jù)說家主屆時也會過來觀看,是個不錯的表現(xiàn)時候啊。”</br> “那常岳兄你的意思?”</br> 陳安臉色如常,心中升起疑惑。</br> 白常岳不會.....也是讓他來打假賽的吧?</br> 應當不至于。</br> 如果說白常仁打假賽,那還勉強說的過去,但白常岳連鍛體大成的修為都沒有,就這水平還打什么假賽?</br> 直接躺平不好么。</br> 不過讓陳安萬萬沒想到的是,白常岳這次過來還真是為了打假賽。</br> 不過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銀子。</br> “賭盤?”</br> 陳安面色古怪:“你確定能賺?”</br> “當然可以了!”</br> 白常岳的臉色看上去很激動:“這次大比是公開的,不止內(nèi)部,外面的人也能過來觀禮。”</br> “現(xiàn)在外面的賭場已經(jīng)開盤了,不少人都已經(jīng)押注了!”</br> 他一臉激動的跟陳安解釋著,好一會才讓陳安明白了過來。</br> 陳安前世的時候有賭球,也有賭馬之類的活動。</br> 而在這個武道盛行的世界,世人最為熱衷的自然便是類似的賭盤了。</br> 每一次大比的時候,都是賭盤盛行之時。</br> 這一次白家大比也不例外。</br> “按照過往幾次大比的情況來看,只要能壓中幾局,輕輕松松就能贏幾千兩銀子.....”</br> 白常岳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若是能爆個冷,那獲利還要更豐厚.....”</br> “幾千兩銀子?”</br> 陳安頓時意動:“真的能賺這么多?”</br> 幾千兩銀子啊。</br> 都夠他再添置一份武技了。</br> “絕對可以。”</br> 白常岳一臉篤定,一張有些黝黑的臉龐上滿是激動之色:“只要陳兄愿意配合,那就容易.....”</br> “你想讓我故意輸?shù)簦俊?lt;/br> 陳安想了想,開口問道。</br> 如果只是故意輸?shù)艟湍苴A幾千兩銀子,那他倒也樂意。</br> 反正也不吃虧。</br> 就是不知道這和白常仁那邊的要求沖不沖突?</br> 陳安心中思索著,眼前的白常岳卻是一個勁的搖頭:“輸?shù)簦磕悄苴A幾個錢?”</br> “以陳兄你的情況,只有贏才能賺大錢啊。”</br> 白常岳耐心給陳安解釋道。</br> 打假賽這種事也是看人下菜的。</br> 如果你本身不是名聲在外,實力強勁,那又會有誰來找你打假賽啊。</br> 只有那種名聲在外,本身就是熱門選手的人才有資格讓人花錢收買,打打假賽。</br> 而且,前世時那種就算了,反正都是糊弄觀眾。</br> 但這個世界,武者對自己的名聲還是十分愛護的,加上這一次又是在白家家主的眼皮子底下。</br> 這要是敢打假賽,以后還想不想繼續(xù)混了?</br> 所以故意輸是不行的。</br> 不僅不能輸,反而要贏!</br> “具體的操作讓在下去就行了。”</br> 白常岳笑著說道:“陳兄你剛來沒多久,加上年紀也不算太大,到時候賠率一定很高。”</br> “這種情況下,只要你能贏三場打到前十,至少也能賺這個數(shù)。”</br> 他伸出兩根手指,差不多就是兩千兩銀子的意思。</br> “這是至少的,若是陳兄你愿意配合,肯定還能更多。”</br> 似乎是擔心陳安不滿意,白常岳連忙開口,繼續(xù)說道。</br> “你要我怎么做?”</br> 陳安直接開口問。</br> 不滿什么的是沒有的。</br> 他都窮成這樣了,還有什么好嫌棄的。</br> “只要陳兄你比試的時候藏一藏,盡量贏的麻煩點就行了........”</br> 白常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最后每一次都是全力以赴,然后僥幸獲勝......”</br> 好家伙。</br> 陳安望了白常岳一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br> 這是想套路別人啊!</br> 陳安的具體實力,白常岳雖然不清楚,但也明白肯定不是尋常人可以比的,比尋常的內(nèi)氣小成還要強上許多。</br> 白家族人雖多,但能夠參與大比的族人就不算多了,里面內(nèi)氣小成的也就那些。</br> 以陳安的實力,前四不敢想,但前十還是有著指望的。</br> 但想要賠率高些,賺的多點,這就需要表演了。</br> 只要爆冷門才能賺大錢啊。</br> 所以要讓別人相信陳安很弱,很快就會輸?shù)簦@樣才好騙人。</br> 這就是白常岳打著的如意算盤了。</br> 而且這也不算是打假賽。</br> 只是藏拙而已,也沒什么好稀奇的。</br> 白家諸多族人里,藏拙的人一抓一大把,幾乎可以說是比比皆是。</br>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擔心的。</br> 陳安沒有猶豫,直接點了點頭。</br> 這事,他干了。</br> 片刻后,白常岳滿意的走了。</br> 陳安則開始算了起來。</br> 大概算算,這一次白家大比,他從白常仁那里應該能拿個幾百兩銀子,白常岳那里也是兩三千兩。</br> 加上大比前十本身就有一份獎勵,多半是某些珍貴丹藥,價值同樣高昂。</br> 若是能取得好成績,白清那里可能也有一份賞賜......</br> 這么算下來,僅僅這次大比,他少說也能賺到五六千兩銀子。</br> 抵得上一份武技的錢了。</br> 當然,前提是陳安能夠順利躋身于前十。</br> 不過這個問題在陳安看來也不是太大的難點。</br> 他如今已經(jīng)是內(nèi)氣大成,正在向著內(nèi)氣圓滿邁進。</br> 就這修為若是還沒法獲得一個前十,那陳安也不用多說什么了,直接認輸即可。</br> 現(xiàn)實情況是不太可能的。</br> 據(jù)陳安從白常岳那里打探來的情況來看,白家內(nèi)部的年輕一代里,內(nèi)氣小成的已經(jīng)算是天賦出眾的天才之輩了,至于內(nèi)氣大成不能說是沒有,但估計也不會有幾個。</br> 白家族老的修為門檻也就是內(nèi)氣大成而已.....</br> 在這種情況下,陳安若是想要拿個第一,在留手的情況下或許還有些難。</br> 但只是一個前十的話,卻是輕輕松松的事。</br> 當然這僅僅只是推測,具體情況如何就不清楚了。</br> 然而在事實上,事情并未有陳安所想象的那般簡單。</br> 還沒有等到黃昏,外面就又有人來了。</br> 這一次來的倒不是陳安的熟人,而是白清的仆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