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30章
第130章 第130章
莫可情臉上露出了絲迷茫,她的眼中帶上了絲絲縷縷的委屈,猶豫了片刻方才輕聲道,“姑娘這是什么意思?這皮子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姑娘這話真是好生奇怪。”
“我與她在一起已有幾百年,她若是有異常,我怎么可能會不知?”大玉真人本就看她不爽,這會更是怒上心頭,這個挑事的賤人!若不是顧忌著燕祁妄的存在,她定要這個賤人好看,饒是如此,他依舊鼻翼翕動,硬邦邦道。
再說了,連那條龍和嗔軻夫婦都未表態(tài),這女人擅作主張,難道不怕惹怒了那條龍?
大玉真人垂下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鄙夷與厭惡。
顧言音挑了挑眉,她捏緊了手中的琵琶,“你真的了解她嗎?”
顧言音的目光在大玉真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原本她只是覺得這莫可情身上的氣息有些怪異,可隨著她的手被琵琶灼傷,流血之后,顧言音又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方才在那紅衣女修傷口處,有著同樣的味道。
而她的氣息,甚至比那個女修傷口處的更濃。
這莫可情定然有古怪。
顧言音抬起頭,揚聲道,“抓住她!”
大玉真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卻見隨著她的話音話音方落,絲絲縷縷的金炎在她的周身繚繞著,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襲向了莫可情。
莫可情見狀面色微變,她自是知曉那金炎的厲害,下意識地向后飛去,卻見那十八銅人中的幾人暴喝一聲,從四面八方襲來,將她困于其中,“得罪了!”
莫可情狼狽閃躲著,她的修為雖然不低,卻也不是什么絕頂高手,就是單打斗獨,她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更別說是在那幾人的圍攻之下。
縱然那些和尚已手下留情,她仍是很快便落入下風(fēng),忙喚道,“夫君救我!”
大玉真人見狀,面色微變,他看向了燕祁妄,“龍君,這……”卻見燕祁妄根本不看他,他只能看向了嗔軻夫婦,央求道,“老祖宗,我夫人她……”
老頭抬起了手,打斷了他的話,“姑娘她既然下了令,那聽著就是。”省得惹得那條龍的煩。
老頭瞥了眼滿面焦急的大玉真人,突然覺得自己家那傻娃子都順眼了起來,那金龍現(xiàn)在看著沒什么脾氣的樣子,卻從來不是個好相與的。然而就那么個臭脾氣,現(xiàn)在都收了利爪不吭聲地守在那女修身后。
這女修在他那里,地位定然極高,這大玉真人簡直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現(xiàn)在還一直對那女修橫鼻子豎眼的,反倒是他家那傻娃子,在這方面還算一點就通……
莫可情拼命想要突破幾人的包圍,她心底暗恨,也不知那顧言音究竟是發(fā)了什么瘋,竟將她給揪了出來!
就在她勉強地躲過一道劍氣之后,莫可情只聽身后一道破空聲襲來,她的余光掃到竟又是那該死的琵琶,忙想要閃躲,卻見面前又是一對拳頭襲來,她一時閃躲不及,被那一琵琶狠狠砸在了背后,只覺一陣大力襲來,那一琵琶險些將她內(nèi)臟都砸的吐出來!!
她當即慘叫一聲,從空中狠狠墜落在地,濺起一地塵土。
那原本被困在火中的紅衣女看著摔落在地的莫可情,她的面色當即大變,只見一塊紅色玉佩從她的身上掉落,砸在了一旁的石頭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連帶著她的心都是跟著一顫,那塊玉佩,她認得……
方晨下意識地站起身,她死死地盯著那玉佩,目眥欲裂,再沒有先前的云淡風(fēng)輕。
顧言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聽她幽幽道,“這是……我未婚夫的玉佩,當初我見他一直通體冰涼,特地去目炎一族尋來的暖玉,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她的目光落在莫可情身上,只見大玉真人忙走上前去,“夫人,你怎么樣了!”
莫可情狼狽地撐起身,她的面色變了又變,心底將顧言音罵了個底朝天,再抬頭時,卻又是一派的溫柔委屈,她的唇角溢出一道血痕,露出了個弱不禁風(fēng)的笑容,嬌滴滴道,“各位這是做什么?難道這么多大男人,竟要聯(lián)手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不成?”
“我到底做了什么?難道就因為姑娘的一句話,就要打殺了我不成……”她低下頭,小聲啜泣著,白皙的腮邊掛著眼淚,看起來極是楚楚可憐。
顧言音取出把匕首,“打殺倒不至于,只需要在你身上留個傷口便好。”
莫可情面色劇變,“你做什么?”她害怕地向大玉真人身后躲去,神色楚楚。
大玉真人見狀,周身靈力暴漲,神色猙獰,他惡狠狠地看向了眾人,瞳孔通紅,眼底布滿了血絲,低吼道,“我敬你們是前輩,不愿與你們動手!你們莫要欺人太甚!別逼我!”
嗔軻夫婦聞言,眼神微變,“小子,我勸你這會兒好好站在那里,省得待會受罪。”
大玉真人卻是冷笑一聲,“得罪了!”
梵天吟挑了挑眉,“小子,我來陪你耍一耍。”
大玉真人咬了咬牙,他暴喝一聲,卻是直接沖向了顧言音,抬起一掌帶著雷霆萬鈞之勢便要劈向她的額頭,梵天吟見狀,身形猶如鬼魅一般,瞬間出現(xiàn)在了顧言音的身前,只見無數(shù)的藤蔓自他的腳底蔓延。
顧言音抬起頭,只見二人身形一閃,便已出現(xiàn)在了千里之外,驟然間,空中傳來了一聲巨響,璀璨的靈力瞬間爆炸,帶著劇烈的颯風(fēng)席卷而來,無數(shù)的藤蔓化作碎片,那一片的土地倏瞬間被夷為平地,燕祁妄眸中金光一閃,只見一道無形的結(jié)界倏然顯現(xiàn),擋住了那靈力風(fēng)暴。
不消片刻,大玉真人便是慘叫一聲,被梵天吟一尾巴砸在腰腹之上,猛的從空中墜落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巨石之上,只覺周身劇痛,整個人都像是要斷成兩截一般,鮮紅的血液自他身底下蔓延,幾乎將那塊巨石都染成了血色。
梵天吟輕飄飄地從空中飛落,他對著顧言音眨了眨眼睛。
另一邊,只見絲絲縷縷的金炎已纏上了莫可情的周身,莫可情當即慘叫出聲。
“你們這是做什么?!”大玉真人臉色大變,他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當即又是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他只能厲聲喝道,“放過我夫人!”
大玉真人看著顧言音的目光,恨的幾乎要滴出血來,這個挑事的賤人!“這……她不過元嬰期的修為,她能看出來什么?若是她看走了眼,難道還要我夫人的命來搭進去嗎?”
“還請龍君和前輩三思!”
“夫君救我!”莫可情只覺周身劇痛,那金炎觸手微冷,然而真碰到了,表面上沒有什么異常,卻好似能直接燒到人的靈魂一般,痛苦不堪,令她根本動彈不得。
“那又如何?”燕祁妄居高臨下地看著大玉真人,狂風(fēng)卷起了他的金發(fā)與寬大的衣袍,若非顧言音還在,他今日根本不會讓這里任何一人活著離開。
顧言音趁機拋出長劍,鋒利的劍尖驟然滑過她的胳膊,只見她面色瞬間煞白,一道暗紅色的血液噴射而出,那血液比之常人是更為濃郁的暗紅色,透著隱隱的烏紫,在那血液中。
與此同時,一股比先前更加惡臭的氣味瞬間爆發(fā)開來,顧言音離得近些,差點被熏地吐出來,她忙退后幾步。
燕祁妄的視線停留在那地上殘留的血漬上,目光微動。
燕祁妄指尖靈光一閃,又是幾縷金炎纏上了她的傷口處,莫可情忙拼命死死地捂住傷口,她面上的皮膚卻是泛起一道道魚鱗一般的裂痕,寸寸脫落。
莫可情察覺到臉上的異樣,當即面色大變,她忙捂住了臉,眾人卻已看到了她方才的模樣,她身上的皮膚大范圍的脫落,露出里面青色的皮膚,只見她通體呈青色,指甲尖銳,比起她的身子,腦袋極小,臉側(cè)有兩個魚鰭一般的耳朵。
顧言音瞇了瞇眼睛。
“這是畫皮魘?”梵天吟挑了挑眉,“還是異變的畫皮魘?”古書中曾有記載,于澄海一段出沒,通體青灰色,可變化人形,可入夢迷惑人心,當初因為一只畫皮魘傷了個世家公子,挖了他的心肝,以至于被各大宗門通緝絞殺,這畫皮魘一族幾乎絕跡,沒想到現(xiàn)在在這里,竟還能遇到一只。
只是這只畫皮魘,比起古書中記載的更加面目猙獰。
大玉真人看著那只畫皮魘,茫然地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間的震驚竟叫他硬生生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無法接受,自己相處那么久的枕邊之人,竟然是這么一個相貌丑陋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心底一陣反胃,幾欲作嘔,“怪物,我殺了你!!”
顧言音看著沉默不語的方晨,抿了抿唇,“你的未婚夫,和他的夫人,可能都是一人。”
“都是由這畫皮魘所變……”
若是這樣,那先前的一切便都說得通了,方晨的氣運可能便是被那畫皮魘偷偷吸走,她身上的傷也是她所留,以至于她的傷口里,也沾染了那股惡臭。
方晨看著那相貌怪異丑陋畫皮魘,心中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地疼,更多的是滔天的怒氣與恨意,此刻,她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畜牲!
枉她對他一片真心,他竟如此對她,將她扯下水與怪物做交易,甚至不顧她的性命,偷偷吸食她的氣運!
方晨咬了咬牙,她看著那個丑陋的怪物,面色猙獰,“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么要害我?”
“哪有為什么?”
莫可情抬起了頭,她強忍著周身的疼痛,“我就是想要你們死而已!”眼見已無法逃脫,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尖聲大笑道,“你們害我們至此,我做的這點算什么?我被你們害成這個模樣?像個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四處躲藏……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
顧言音皺了皺眉頭,便見那畫皮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他們畫皮魘一族天生便會偽裝,這么多年來,她遇到那么多的高手,都未能識破她的原型,沒想到今日,竟栽在了她的手上?
話落,其他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顧言音的身上,目露疑惑,若不是顧言音要求抓住這女修,就連他們都未能發(fā)現(xiàn)這畫皮魘的怪異之處。
就連一直閉目打坐的承來方丈此刻都睜開了眼睛,他的視線落在顧言音的身上,若有所思。
顧言音避開了她的目光,“無可奉告。”
“那些怪物在哪?”
那畫皮魘冷笑一聲,“想知道?你做夢!”她的目光掃過周圍的那些景色,這里早已在方才打斗時被毀了個干凈,她的目光中卻帶著無限眷戀,畫皮魘閉上了眼睛,而后,猛的看向了顧言音,只見她的眸色瞬間通紅,周身瞬間裂出無數(shù)的紋路,磅礴的靈力自她體內(nèi)噴薄而出,在眾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砰”地一聲化作漫天血霧,噴灑在虛空之中。
金炎內(nèi),余一片未消散的血色。
方晨失魂落魄地那片血霧,忽的發(fā)瘋似的大叫出聲,狀若癲狂,一時間,這空曠的山巒之間唯有她痛苦的嘶吼聲。
這一刻,原本還閉口不語的修士忍不住頭麻,他們想著身邊出現(xiàn)的那些人,心底發(fā)慌,就怕有誰也是那畫皮魘所變。
他們與那些怪物合作,只是想提升修為,卻沒想把命給搭進去。
顧言音心情也有些沉重,她退后了兩步,而后便見一枚青色的紙鶴,顫顫巍巍地自山腳下飛來,落在了一位掌門的身邊。
那掌門遲疑了片刻,而后便聽一道低沉的聲音自他身后傳來,“打開。”
那掌門的后槽牙一緊,他的表情有些僵硬,磨蹭了半晌,方才猶猶豫豫地捏碎了那玉符,就怕讓燕祁妄聽到了什么不能聽的東西,“掌門,今日外出巡邏的數(shù)十個弟子被人襲擊,他們死相極為怪異,執(zhí)法長老前去查看,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那掌門不由得松了口氣,隨即又是一陣頭疼。
那邊的人還在繼續(xù)解釋,平日里偶爾也會有弟子外出巡邏被人暗殺的事,只是這次那些弟子死相格外凄慘,全身都被啃食的破破爛爛的,實在怪異,他這才給掌門送來了消息。
顧言音聽著那邊的說話聲,若有所思,隨即便聽一道幽幽的女聲傳來,“那些怪物平日里極為謹慎,為了不引人注意只會抓那些落單的弟子,之后還會將他們的尸首銷毀……”方晨似乎恨透了那些怪物,“現(xiàn)在接連兩個宗門都出了事,我懷疑他們是故意引起你們的注意。”
承認來方丈聞言,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方晨一眼。
方晨卻是不管不顧道,“他們吞噬的血肉越多,能力便越強。”
“先前我還不明白,可若是怪物同我那未婚夫是一樣的,那我告訴你。”
“他們怕火。”
顧言音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多謝。”
方晨凄慘一笑,那張漂亮的臉上露出了個蒼白的笑意,“是我對不起修仙界,我占了那么多資源,卻為了一己私欲殘害同門,殘害無辜,現(xiàn)在即將隕落……都是我的報應(yīng),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接下來若是有需要的地方,隨時可以吩咐我。”
顧言音看著她面上的頹敗,心中也有些難受,“我可能需要你的一些血。”
…………
岸余長老帶領(lǐng)銅人將現(xiàn)場收拾了一番,眼見天色漸晚,時不時還有長老收到宗門內(nèi)的消息,他沉思了片刻,“各位,今夜不如先回我們寺廟休整一番,我擔心我和諸位師弟不在,寺內(nèi)弟子會出事。”他們寺內(nèi)的長老大多都在外游歷,寺內(nèi)所留的一般皆是些方才入門沒多久的弟子,現(xiàn)在若是受襲,定然損傷慘重。
顧言音聞言看向了燕祁妄。
燕祁妄卻只是微微垂眸,此刻正看著地面,難得的有些出神,顧言音上前兩步,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燕祁妄……”
燕祁妄眸光一轉(zhuǎn),低聲應(yīng)道,“好。”
他一應(yīng)允,岸余長老與十八銅人不顧他們的反抗,便將承來方丈一行人連帶著那金炎,一同收入了一件袈裟內(nèi)。
天色已晚,眾人匆匆下山,趕往了大無妄寺,他們到時,寺廟內(nèi)依舊如當初一般,一片平靜祥和,岸余長老帶著十八銅人匆匆趕往后院,眾人也紛紛忙了起來。
龍崽已經(jīng)困的直打哈欠,燕祁妄見胖蘿卜艱難地跟在顧言音身后,一彎腰,將胖蘿卜給撈了起來。
原本昏昏欲睡的胖蘿卜有一瞬間的愣怔,片刻后,她察覺到身邊那股恐怖的氣息,原本的瞌睡瞬間沒了,頭上的葉子猛的豎了起來,她緊張地坐在燕祁妄的胳膊上,連動不敢動一下。
顧言音回了被安排的禪房后,往被褥上一趟,深深地吸了口氣,鼻翼間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她從袖中抱出熟睡的龍崽和胖蘿卜,將他們放到了一邊,自己也有些說不出的疲憊,這幾日的趕路和變故令她有些身心俱疲。
很快,她的意識便有些模糊。
窗外的夜色更濃,沉重的鐘聲響徹整個山澗,無端的令人心安。
房內(nèi)只有幾道輕微的呼吸聲。
顧言音睡的迷迷糊糊之間,察覺到一股微涼的氣息落在她的身旁,帶著尚未消散的淺淺檀香,身側(cè)的床榻微微下陷。
那人似乎躺在了她的身側(cè)。
高挺的鼻梁頂在她的肩惻,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裸露的肌膚上,令人無端地有些顫栗。
顧言音半夢半醒間,下意識地想要向后退去,偏偏那人的手此刻正強勢地按在她的腰間,令她根本退無可退。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顧言音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不知何時,房外已徹底暗了下來,房內(nèi)只點了一道小小的油燈。
細嫩的燭火在微風(fēng)中,輕輕地搖曳著,宛若少女婀娜的身姿。
顧言音推了推那只討厭的手,這熟悉的溫度與強勢的力道又令她不由得想起了先前那些荒唐的日子,雪白的指尖微微蜷縮,她抿了抿殷紅的唇,聲音細細道,“燕祁妄,這是佛寺……”
不說睡在一旁的龍崽和胖蘿卜,他們現(xiàn)在還在寺廟里,這可是出家人住的清靜之地,梵天吟和岸余長老他們有可能還在隔壁……
燕祁妄卻依舊伏在她的頸間,顧言音微微側(cè)過頭,便看到他正緊閉著眸子,長長的睫毛落在眼窩處,投下一圈漂亮的陰影,自從他將火毒排出體內(nèi)后,他的樣貌便有了極大的變化,一頭黑發(fā)化作金色,連睫毛尖都泛著隱隱的金。
就像是有昂貴而漂亮的金粉灑落,綴入其間,在昏暗的油燈下,星星點點地閃著微光。
看起來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卻極為惑人的神秘。
顧言音看著他那睫毛,忍不住手心癢癢,她伸出手,白皙的指尖落在了他的眼睛之上,而后,輕輕掃過他長長的睫毛,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睫毛尖兒處,還綴著未干的露水,將落不落地懸在上面。
察覺到她的動作,燕祁妄微微睜開了眼睛,那睫毛擦過她的指尖,有點癢,那雙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微微閃爍著,仿若寒潭中點追著的月色。
燕祁妄看著她還暈著紅的臉頰,一頭黑發(fā)散落,襯的那張小小的臉蛋越發(fā)的白嫩,喉結(jié)微微滾動,他鼻尖發(fā)出了一道微弱的氣音,再度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甚至,放在她腰間的大手越發(fā)的收緊。
這一刻,顧言音竟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條不愛笑的兇巴巴的惡龍,此刻卻像是一只大狗一般,她居然覺得,他好像還有點說不出的黏人……
顧言音索性放棄掙扎,僵硬的身子緩緩放松,她抬起頭,目光落在漆黑的房頂之上,幾縷金色的發(fā)絲掃過她的臉頰,有些癢,顧言音微微側(cè)過頭,“燕祁妄,你是不是有事沒告訴我。”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顧言音的指尖撩起了幾縷金色的長發(fā),她戳了戳燕祁妄的腰側(cè),入手硬邦邦的。
“你不對勁,很不對勁。”今天一天,本來這條龍還好好的,她甚至還能察覺到,這條龍罕見的,有些愉悅。
卻不知從哪個點開始,等她發(fā)現(xiàn),燕祁妄便已經(jīng)有些不對勁了。
一旁的人仍是不發(fā)一言,顧言音見狀也來了些脾氣,她推了推燕祁妄,“你整天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什么都不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話音未落,微涼的氣息落在她的唇角,顧言音一怔。
一只修長卻有些冰涼的手覆在了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目光,眼前陷入了一片寂靜的黑暗,唯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心跳以及沉重的呼吸聲,攜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清香,在她的耳際鼓動著。
燕祁妄微微側(cè)過頭,只見在他的手掌之下,那張臉被遮了個大半,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以及殷紅的唇,她的唇形極為漂亮。
冰涼的唇親了親她的嘴角,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抱歉。”
那人微微湊近,冰涼的唇落在了她的小巧的下巴處,“沒有瞞著你。”
那人似是輕笑了聲,帶著絲氣音,在她的耳際落下了個帶著涼意的吻,悶悶的聲音從發(fā)絲里傳來,“我只是突然間,很想親你。”
那涼意再度回到了她的嘴角,“但是又怕被拒絕。”最近轉(zhuǎn)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