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第133章 第133章
顧言音將岸余長老送走以后,將吃飽喝足的龍崽與胖蘿卜給揣上,方要準(zhǔn)備出門,卻見一個面白秀氣的小和尚敲了敲門,小聲道,“顧施主,外面有人找你。”
顧言音面色有些疑惑,“找我?”她在這大無妄寺里,貌似沒有什么認(rèn)識的人,何人會來找她?
那小和尚目光忍不住在她漂亮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驚艷,隨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聲音越發(fā)的小,“是的,他現(xiàn)在正在龍虎堂候著,顧施主可要前去看看,小僧看他好像很焦急地模樣……?”
顧言音聞言想了想,她對著那小和尚笑著道,“那就麻煩你帶我去看看吧。”那小和尚險些被她的笑容給晃花了眼,他的臉有些發(fā)紅,忙收回視線,在心中默念數(shù)遍阿彌陀佛。
顧言音與梵天吟跟在那小和尚的身后走向龍虎堂,遠(yuǎn)遠(yuǎn)的,她便看到一個白衣男修站在大廳內(nèi),正焦急地踱來踱去,似是察覺到他們的氣息,忙轉(zhuǎn)過頭向他們走來。
“顧姑娘,好久不見。”
只見那男修面容俊秀,神色溫和,意外的有些眼熟。
顧言音又多看了幾眼,看著那個有些面熟的男修,遲疑了片刻,方才記起他的身份。
卻是傅肆的師兄,肖思明。
肖思明匆匆與她問好之后,便急忙問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可現(xiàn)在實在是沒辦法了,顧姑娘,不知你近日可曾見過我?guī)煹堋!?br/>
顧言音一愣,“怎么了?”
肖思明皺了皺眉頭,有些擔(dān)憂,“這事說來話長,前幾日,師尊發(fā)現(xiàn)師弟的魂牌出現(xiàn)了問題。”
“先前師弟因為和你的那些事,先后去了好多地方找尋你的蹤跡,開始我還同他在一起,可后來那些人圍剿你與……”
他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斟酌了一下,方才“圍剿你與那條龍時,我擔(dān)心師弟會出事,便回宗門去尋了師尊,卻沒想到一回去,便發(fā)現(xiàn)師弟魂牌有異。”
按理來說,一般的受傷,只要不危及性命,那魂牌都不會有絲毫的變化,然而現(xiàn)在師弟的魂牌光芒黯淡,其上似乎有一層奇怪邪氣的黑霧繚繞其上,原本刻著他名字的地方,這會兒那字跡卻是模糊不清,看著極為詭異。
他們本以為師弟是心魔入體了,仔細(xì)觀察之下,卻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他與師尊只能匆匆來尋,而后便得知那些修士已經(jīng)被龍族控制住。
他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前來尋找顧言音,看看能不能找到師弟的下落。
顧言音聞言皺了皺眉頭,她細(xì)細(xì)回想了一下,“我這兩日也沒有看到他……”
她話音方落,卻聽一直站在一旁的梵天吟忽的開了口,“他已被邪物占了肉身。”
顧言音轉(zhuǎn)過頭,只見梵天吟一手抱著一個龍崽,肩膀上扛著個胖蘿卜,正懶洋洋地靠在樹上,神情愜意。
“這不可能!”肖思明下意識反駁道,“我?guī)煹芩敲磪柡Α备邓列逓楦呱睿呐麓虿贿^,只要他想逃便絕對逃得掉,他他實在是想不通,究竟什么邪物竟能這么快便占據(jù)他的肉身?!
梵天吟聞言輕笑了聲,他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肖思明,“你愛信不信,那小子與邪物聯(lián)手,昨夜,他還出現(xiàn)過。”
“你們這是來晚了,但凡來早點,說不定還能遇到他。”肖思明聞言有些茫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顧言音的身上,卻見顧言音也是滿面詫異地看向梵天吟,顯然,事先她也并不曉得這件事。
“看我做什么?昨夜老龍親眼看見的,我又不會騙你。”
肖思明咬了咬牙,又連忙問道,“方才是我多有得罪,還請問道友可曾知道我?guī)煹墁F(xiàn)在去了哪里?”
梵天吟瞥了他一眼,“不曉得。”
“不過,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和你那個師父,離他遠(yuǎn)點,小心別被他給宰了。”
肖思明面色變了又變,他思考了片刻,忙給顧言音和梵天吟道了聲謝,“多謝二位,那我先行離去,現(xiàn)在有要事在身,等下次相見定好生招待。”便匆匆離開了大無妄寺。
顧言音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也有些感慨,那傅肆再怎么說,也是書中的男主,未來將會成為修仙界駐守一方的大能,抬手間護(hù)修仙界百年平靜,任誰也想不到,現(xiàn)在他竟然與邪物聯(lián)手,為禍一方。
這結(jié)果,著實令人有些唏噓。
眼見顧言音在那面色變來變?nèi)ィ筇煲鲗⑴痔}卜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別想了,你不是要出去的嗎?你再磨嘰一下這天都黑了。”說完,他便率先出了院子。
顧言音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她反應(yīng)過來立馬問道,“你剛剛說的昨夜是怎么回事?你先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梵天吟抱著龍崽走在前面,他個高腿長的,顧言音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聞言,他微微側(cè)了側(cè)首,挑了挑眉,“你又沒問我。”
顧言音又連忙追問,“燕祁妄是不是去找他了?”
梵天吟大步向前走去,頭也不回道,“不知道。”
“不過那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他以后可有的是苦頭吃了,不死也得掉層皮咯!”
梵天吟哼著小曲,向山下走去。
這大無妄寺周圍人煙稀少,一片寂靜,旁邊的城鎮(zhèn)里,卻是一片熱鬧非凡,四處都是做生意的修士,這街道上幾乎被各種各樣的東西堆了個徹底,耳邊盡是小販的叫賣聲。
這里的集市,幾乎比顧言音先前見過的都要繁華熱鬧許多。
黑崽也察覺到了外面的聲響,悄悄從梵天吟的袖中彈出小腦袋來,好奇地張望著,梵天吟輕輕彈了彈他的腦瓜蹦子,“你要買些什么?”
顧言音打量了下四周,“等我先看看,到時候再告訴你。”說完,她便向著南面走去,這一路上,她甚至還看到了幾個相貌奇異的妖修,然而一路上,卻沒有一人神色有異,顯然早已習(xí)慣了這些妖修的存在。
這場景看的梵天吟也是嘖嘖稱奇,沒想到現(xiàn)在人類與靈獸關(guān)系竟如此和諧,要知道以往那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的打!幾乎沒個消停日子。
梵天吟抬起頭,便見顧言音停在一家店鋪面前,看著門上的牌匾,有些納悶,“首飾鋪子?你來這里做什么?你若是想要首飾,族內(nèi)多的是。”族內(nèi)最不缺的便是那些老龍從四處搜刮來的寶貝,首飾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這些店鋪可沒有那么精湛的手藝,他想不通,顧言音來這里做什么。
顧言音看著他一臉的好奇,反問道,“你不知道嗎?”
梵天吟眉頭微蹙,有些納悶,“知道什么?”
“燕祁妄啊!他那個……”顧言音摸了摸耳朵,瘋狂暗示。
“他怎么了?”梵天吟擋在了顧言音面前,“說話,別打啞謎,老龍怎么了?”
顧言音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真不知道啊,他的生辰啊,就是過幾日啊!”自從先前涂三提到過燕祁妄的生辰,她便記下了,只是這段時間里一直有事發(fā)生,讓她根本沒時間準(zhǔn)備。
梵天吟一怔,他似是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片刻后,他才有些遲疑,“他的生辰啊?他今年多大了來著?”梵天吟面上有片刻的茫然,自從當(dāng)初舉族遷徙,龍族大傷之后,他便陷入了沉睡之中,哪里還記得生辰這種無聊的玩意……
更何況,他都活了這么多年,似乎好像還沒人給他過過生辰,乍一聽,還有些說不出的稀奇。
他看著顧言音率先一步,腳步輕盈地走進(jìn)店鋪中,連背影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他沉默了片刻,跟在她的身后,走進(jìn)了店鋪之中。
那小二見到他們,當(dāng)即眼睛一亮,“二位要看些什么?”
顧言音從袖中取出一張帕子,遞到了那小二的面前,小聲問道,“小哥,你看看這個能做嗎?”
小二打開帕子,看著上面的圖案,仔細(xì)研究了片刻,“這倒是有點稀奇,不過還是可以做的,姑娘您放心,包準(zhǔn)給您做的漂漂亮亮的!”
顧言音又忙問道,“大概需要多久?”
“這雖然要求精致點,可東西到底是小,若是姑娘您急著要的話,半日即可。”只是需要多加點靈石。那小二捏著帕子,遞給了掌柜的。
梵天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地看著顧言音與那小二交流,摸了摸手底的龍崽,輕輕地嘆了口氣。
……………………
華燈初上,鶯歌燕舞,楊柳細(xì)腰,蓮步輕移,數(shù)個美貌女修于高臺之上翩翩起舞,柔軟的飄帶幾乎迷了人的眼。
酒樓內(nèi)一片歌舞升平。
于二樓的雅間內(nèi),傅肆只看了兩眼,便有些不耐煩,冥火立于窗旁,柔和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微微驅(qū)散了他周身的寒意,他似是極喜歡這個位置。
“急什么?再等也不過就是這幾日。”
只見他們面前赫然有個玉盆大的水簾,內(nèi)里清晰地透著街道上的畫面。
傅肆看著那水簾中的景象,眸色晦暗不明,看著顧言音為那條龍的生辰四處奔波時,他的面色沉地幾乎能滴得出水來。
說來也巧的可怕,今日,便是他的生辰,以往,顧言音都是陪他一起過生辰的,這還是第一次,她不在身邊。
他猶豫之下,弄了這玄光鏡,想要看看顧言音現(xiàn)在在做什么,卻沒想到,竟直接看到這么個畫面。
還不如不看……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此刻應(yīng)該立刻關(guān)掉這玄光鏡,然而他卻怎么也下不去手。
傅肆薄唇緊抿,死死地盯著那玄光鏡,半晌,便見那小二捧著個精致的盒子來。
冥火看著那面的景象,又看了眼面色緊繃,周身氣壓極低的傅肆,突然低聲道,“比起你,突然覺得那條龍倒更像是大氣運(yùn)者。”
傅肆心情本就煩躁,聞言當(dāng)即眉頭緊蹙,他的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之上,有些疑惑,冷聲道,“你什么意思?”
冥火冷笑了聲,面上的神情有些嘲諷,“沒什么。”
只是突然有感而發(fā),“只是說,那條龍很幸運(yùn)的意思。”明明本該和他一樣,成為一個見不得光,不人不鬼的怪物。
結(jié)果,每次都有人拼了命地帶他走出絕境,在關(guān)鍵時刻拉他一把。
冥火眸色暗了暗,神情有些詭異,他忽地站起身,“你可知,那金龍為何那般厲害?”
“為何?”傅肆立刻問道,經(jīng)過這么多次,他也察覺到了異常,按理來說,以這世間生靈的修為,再怎么強(qiáng)大,在這天道的壓制下,也會有一個界限,直至渡過天劫,飛升仙界。
那金龍的力量,很明顯不是這個大千界所允許的。
冥火伸出了蒼白的手,他的指尖落在了顧言音所在的方向,神色寂寥,那條龍總是這樣,能夠輕而易舉地,擁有他想得到的一切。
就連那種情況下,他都能遇到一個為了他愿意豁出生命去救他的人。
他低下頭,卻發(fā)現(xiàn)落在一側(cè)的手不知何時,已緊緊握成了拳頭,蒼白的手背青筋凸起,他輕笑了聲。給自己倒了杯涼茶,聲音薄涼,“說來也巧,那金龍,早在數(shù)萬年前,便該被天雷劈的魂飛魄散。”
冥火赤色的眸子閃了閃,以往那些記憶襲來,他本是古戰(zhàn)場內(nèi)的一點星火,遠(yuǎn)古時期,人類與靈獸的關(guān)系極為尖銳,時不時便爆發(fā)戰(zhàn)爭,而其中一次死傷尤為慘重,他便是在那時,吸收了那些鮮血以及怨氣而生。
沒多久,他便開了靈智,他清楚地察覺到,天道不能容忍他這種存在,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在暗處,勤加修煉,卻沒想到,在下次大戰(zhàn)爆發(fā)后,于他的西北方向,生出了第二道火,那火卻是一片赤金色,他初開靈智后便迅速向其他地方蔓延,聲勢浩大,很快那初生的金炎便被天道盯上,在他又一次想要繼續(xù)向外蔓延時,天道終是降下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足足四日,那里的雷劫方才散去,那新生的金炎深受重創(chuàng),已然只有拇指大小,神智盡毀,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
他當(dāng)時還在嘲笑那金炎點背,又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他并沒有出手幫那金炎的想法。
卻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他,卻在意外之下,投入了前來尋人的龍后體內(nèi),反倒是因禍得福,生成了條金龍。
冥火當(dāng)時有些好奇,這金炎以后會怎樣,還費大力氣分出神識,偷偷去龍族看過,卻發(fā)現(xiàn),龍王與龍后極為疼愛這個小兒子,他一出生時,周身邪氣四溢,滿身血光,前來祝賀的僧人直言他是個殺星,那夫妻二人便舉全族之力四處搜尋法寶,想方設(shè)法替他除去周身的邪氣,拼命為他抗住那天罰的神雷。
金龍成了龍族的寶貝疙瘩。
金龍想要的,他們便會想方設(shè)法給他尋來,后來在他一百歲生辰時,他的父母更是不辭幸苦來到古戰(zhàn)場尋找前輩的遺跡,想要給他尋找最強(qiáng)的兵器。
冥火也說不清他當(dāng)時的心情,只覺得心中酸澀,滿腔的復(fù)雜情緒幾乎將他淹沒。
剛好,那時天道已然式微。
冥火走到那水簾面前,他的指尖隔著水簾,落在了顧言音的眉心處。
除了他的父母,還有這個女修,在那金龍快要失去理智時,將火毒引入自己體內(nèi),拼了命地救他,與他人比起來,這金龍,不是大氣運(yùn)者又是什么?
那么多人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他想要的一切,對金龍來說,都是唾手可得。
傅肆聽完也有些稀奇,沒想到那條龍竟還有這樣的過往,他下意識問道,“后來呢?”
冥火聞言露出了個怪異的笑容,那只赤色的眸子閃了閃,他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角,與他同在一個肉身的傅肆不由得眉心一跳,他可以敏銳地察覺到,冥火的異樣。
冥火輕笑了聲,“后來啊?后來,他的父母便死了。”
“被我親手殺死的。”
傅肆,“……”最近轉(zhuǎn)碼嚴(yán)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