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聽我說行嗎？”
    “我不想聽。”她拿起裙子摸黑跑出房間，即使磕磕絆絆，也沒有停下腳步。
    她得去把剛才的東西處理掉，她絕對不冒險(xiǎn)。
    她是醫(yī)生，不會給自己冒險(xiǎn)的機(jī)會。
    孩子，必須是在兩情相悅的時(shí)候才能有。
    水或許可以沖去一切，讓人清醒。洗完澡，她覺得比從前更冷靜了幾分，今晚不能怪他，都是她自己犯賤，以后卻不能再犯賤了。
    等她回了房間，他還想跟她說什么，她沉著臉，冷冷地止住他的話。
    “司徒清，什么都不用再說了。你有你自己的原則，你仗義，所以你可以犧牲愛情，犧牲我。我不想再成為被犧牲的那個(gè)人……”
    “我以后不會！那是以前，以前是我不對。相信我，我以后不會。今晚我對你承諾，不管發(fā)生任何事……”
    “可惜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她冰冷地說完，爬躺好。
    是，沒有以后，她寧愿回到一個(gè)人孤寂的狀態(tài)，也不要不完美的感情。
    “我不會放棄。”他表明了自己的決心，沒有強(qiáng)行爬上她的床，就在她床底下這張席子上躺著。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假如他說一句，時(shí)光倒流的話我不會為了她放棄你，她也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對待他。
    但是時(shí)間不能倒流，他要是撒謊，就顯得他對她太不尊重了。
    傻瓜，你真的愿意聽我說謊嗎？
    我放不下文若，不是因?yàn)閻鬯闶侵赖摹?br/>     現(xiàn)在你是愛我的，你生氣也好，不理我也好，都是因?yàn)槟銗畚摇?br/>     我不能放手！我會執(zhí)著地用我一生一世來陪在你身邊。
    白遲遲沒有哭，她平靜地躺在那兒，讓自己入睡。
    ……
    天再次亮了，日子總要繼續(xù)。
    白遲遲醒來時(shí)，看也沒看他，只是把門打開，說道：“你可以走了。”
    她的小臉兒冷的不能再冷，冰的不能再冰。
    他沒說什么，即使是沒有后來那句話的影響，他也不會覺得他們又一次水乳交融能夠融化她心里積藏六年的堅(jiān)冰。
    讓冰融化唯一的方法是，持續(xù)不斷的給予陽光和溫暖，持之以恒，決不放棄。
    “跟我一起回洛城，去看眼睛吧。”他在她近前小聲說。
    “你馬上走！再見！”白遲遲幾乎是在趕他了。
    “靜兒，你在跟誰說話？”是白母的聲音。
    白遲遲給司徒清使眼色，警告他：要是敢讓我爸媽知道你在這里過夜，我敢說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司徒清只得輕手輕腳的離開，白遲遲在他身后跟著他的腳步。
    “沒誰，我在自言自語呢。我出去晨練，順路買早餐回來。”
    “好啊！你去吧。”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白遲遲家的鐵門，以及院落的大門，到老白夫婦聽不到的地方，司徒清還在游說白遲遲。
    “你不是答應(yīng)了我，跟我回洛城去看看眼睛嗎？”
    白遲遲嘴角邊兒掀起一絲冷笑，反問他：“你好像也答應(yīng)過我，跟我結(jié)婚？”
    一句話噎住了司徒清，他再想說話，她擺了擺手，冷淡地說：“再見！我希望我們永遠(yuǎn)都別見面。考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從今往后我不會再因?yàn)橐o醫(yī)院投資而受你的威脅，假如你還來，我也不會接待。你請便吧！”
    “你的眼睛還是那么紅，聽我的話，去檢查。”他根本就沒心思聽她跟他劃清界限，他只要看到她血紅的雙眼，他就真的很害怕。
    她父母已經(jīng)陷入黑暗之中了，她不能任性。
    要是失去光明，對她來說，會是怎樣的恐懼啊？
    即使是他不離不棄，給她再多的溫暖陪伴，也沒辦法讓她過的開心。
    白遲遲連看他都不看，也不理他的話，直接往賣早餐的地方去了，他就一直跟著她。
    “老板，兩個(gè)玉米，兩個(gè)包子，三袋豆?jié){。”她沖早餐攤販說道。
    “你聽我說！”司徒清抓住她的手臂，被她激憤地甩開。
    “你再這樣，我會叫非禮！我白遲遲最討厭死纏爛打的男人，你別讓我討厭你！”她氣鼓鼓地說完，接過攤販給的早餐，從口袋里掏出零錢付了。
    “你生我氣都不要緊，你自己的身體最重要，你是明白這一點(diǎn)的。別任性了，跟我回去。”
    他再次拉住她的手，真沒想到白遲遲竟然扯開嗓門真的叫了一聲：“非禮了！”
    很多人往他們這邊看，很多人認(rèn)識白遲遲，是他們鎮(zhèn)醫(yī)院的新任副院長，也是熱情周到的俞醫(yī)生。
    “俞醫(yī)生，你別怕，我們來幫你。”
    很快，司徒清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
    聲討聲，咒罵聲幾乎淹沒了他。
    他看到白遲遲漸漸的后退，任他被這些人圍著，她走了。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她可以對他這么狠。
    不可一世的司徒清，被當(dāng)做流氓的滋味怎么樣？
    很難受吧？可你相信我，你絕對沒有我十分之一難受，百分之一難受。
    她也不是想特意懲罰他，只是讓他明白，她不想和他說話的時(shí)候，他不要粘著她，不要纏著她。
    白遲遲把早餐拿回家，沒事人似的陪父母吃早餐，還給他們講笑話。
    “靜兒，昨晚好像你房間里有什么動靜。”老白忽然說了這么一句，白遲遲嘴里的豆?jié){差點(diǎn)嗆到。
    “什么動靜啊？爸，你不會連我翻身都能聽到吧？您這耳朵也太靈敏了，中情局不找您，簡直是浪費(fèi)人才。”
    “這孩子。”老白笑了笑，還是覺得興許是自己聽錯(cuò)了。
    她房間除了游雨澤，怎么可能有男人呢，她也不是那種亂來的孩子啊。
    再說，她這么大的人了，要是看準(zhǔn)了人，偶爾不特別保守，他們也是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只希望她現(xiàn)在成熟了，能分清什么樣的人對她是真的，什么樣的人對她是假的就好了。
    那人走了，她的生活會再次回到以前。
    她把頭發(fā)梳起來，穿了一條棉質(zhì)的紅白相間的裙子，照常去上班。
    每天早上都有常規(guī)的例會，她只是沒想到司徒清會在例會上出現(xiàn)，不過她沒表現(xiàn)出什么。倒是好事的人奇怪的眼光總在她臉上和司徒清臉上來回巡視，好像要找出些蛛絲馬跡，以作談資。
    老院長首先發(fā)話，感謝司徒清的慷慨解囊，并闡述了這筆投資將來的用處，以及會給患者帶來怎樣的影響。
    他話音剛落，掌聲熱烈地響起來，白遲遲只是隨著眾人鼓掌一起鼓掌，隨著大家停下，一起停下。
    “下面請司徒總裁給我們談?wù)勊南敕ǎ蠹覛g迎。”老院長帶頭鼓掌，司徒清示意大家不要太客氣了，然后沉聲開口。
    “沒有俞副院長，我不會有機(jī)會來這里投資，如果大家要感謝，就感謝俞副院長吧。我深深被她的敬業(yè)精神折服，她是我見過的最好最有耐心的好醫(yī)生。她完全無私，只想著他人的偉大精神，真的希望能夠給所有的醫(yī)護(hù)人員啟迪。至少我個(gè)人是一定會以她為榜樣，向她學(xué)習(xí)的。另外，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捐贈其實(shí)很微不足道，請大家都不要再說客氣和感謝的話。”
    掌聲再次響起，白遲遲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說這些，也絲毫不是為了討好她，他只是希望有些個(gè)自私自利的人能記著白遲遲為醫(yī)院做的貢獻(xiàn)，都更尊重她而已。
    散會的時(shí)候，司徒清跟老院長說：“您放心，資金今天下午就會到位。我希望這筆錢的能夠在您和俞副院長兩個(gè)人共同簽字的時(shí)候才使用，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這話白遲遲也聽到了，她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要回自己的辦公室，卻被老院長叫住了。
    “俞副院長，跟我一起送一下司徒總裁吧。”
    俞副院長四個(gè)字提醒了她，她不該任性的，于是勉強(qiáng)笑了笑，說了聲：“好啊。”
    幾個(gè)人出了醫(yī)院大門，羅會安開著黑色奧迪已經(jīng)在外候著了。
    “再見！”老院長握住司徒清的手，千恩萬謝。
    “再見！”司徒清說道。
    說完，他也主動對白遲遲伸出了手，這是一只禮貌的手，或許她不該拒絕吧。
    白遲遲把手放在他手上，他緊緊的攥住。
    “跟我回洛城去看眼睛！”他強(qiáng)硬地說。
    “不回！”她使勁兒甩脫他的手，老院長就這么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看著，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副院長？不會，你該不會為了醫(yī)院的投資，真的跟他……跟他……”老頭子漲紅了臉，他真是說不出那樣的話啊。
    即使醫(yī)院再需要錢，白遲遲就像他親閨女似的，他也不能看著她做出不必要的犧牲啊。
    “院長，您想哪兒去了。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以前是戀人關(guān)系，六年前差點(diǎn)都談婚論嫁了。”
    “啊……”老院長長長的長長的舒了一口大氣，真是嚇?biāo)浪先思伊恕?br/>     “他說看眼睛是怎么回事？你眼睛不好嗎？”老院長關(guān)切地問。
    “沒有，他就是想借機(jī)會接近我，他還想追我，我不同意。好了，院長，我們跟司徒總裁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