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不哭了。”
    嚴(yán)謙輕輕將聞人笑臉上的淚水吻去, 咸澀的味道燙得他心里有些疼。
    聞人笑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該阻攔他，只好垂眸小聲問道：“什么時候走啊？”
    “明天。”
    “這么快, ”聞人笑聽了這話鼻頭又是一酸，“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嚴(yán)謙閉了閉眼，聲音透著幾分痛意。從前他常常在軍營一待便是一年，總也不明白為何每到回家探親的日子，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xì)g喜得像是過年。
    而現(xiàn)在不過是分離一周的時間, 于他來說都像是切膚椎骨之痛。
    書意棋社。
    聞人彥撩起衣擺踏進雅間，便見楊慎行已經(jīng)坐在桌邊等候。桌上放著棋盤，兩只棋罐摞在一旁, 但或許是沒了那份閑心，楊慎行并未擺上棋局。
    “殿下。”
    “嗯，”聞人彥走到桌邊坐下, 抬手給自己斟了杯茶，白玉般的修長手指襯著白瓷的茶壺，很是賞心悅目，“知危兄尋我可是有事？”
    出于謹(jǐn)慎，楊慎行主動求見他的時候并不多。
    楊慎行伸手拿起一只棋罐, 正要揭開蓋子，又有些煩躁地把它放下。他抿了抿唇，直接問出了最關(guān)心的那個問題：“公主和嚴(yán)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這事？”聞人彥略微詫異地看楊慎行一眼，沒想到他專程將他找來就是為了這么件私事, “就如我之前與你說的，笑笑與他走得很近，還在兩府之間修了一道門。”
    “只是如此？”楊慎行抬眸與他對視，“殿下可能確定？”
    聞人彥唇角優(yōu)雅的笑容微斂，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楊慎行便將公主府前發(fā)生的事大致與他講了講，沉著臉道：“公主對他絕不是尋常的親近。"
    ”哦？“聞人彥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他蹙眉想了想，態(tài)度又有些釋然，“嚴(yán)謙那人不就是這樣，對誰都跟要殺人似的。至于笑笑，小姑娘心地好，哪里懂別的什么。”
    直覺告訴楊慎行，事情絕不只是這樣。
    “您可能確定？”
    “你無需擔(dān)心，”聞人彥朝他笑了笑，“伏光的駙馬該是誰，父皇想必早就心中有數(shù)，無人比你更加合適。”
    話說到這里，楊慎行知道繼續(xù)窮追猛打是沒有意義的。他沉默片刻，聲音平靜道：“希望殿下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聞人彥當(dāng)然記得，助楊慎行娶到聞人笑是他們當(dāng)初達(dá)成同盟時約定的一部分。楊慎行這些話有些警告的意味，聞人彥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心中卻也清楚，讓聞人笑與嚴(yán)謙糾纏到現(xiàn)在，是他有些理虧。
    “當(dāng)初笑笑在府中修那道門的時候，我收到消息便送去給了老三的人。以老三那愣頭青的性子，怕是當(dāng)時就上門去鬧了。”
    楊慎行之前倒是沒聽他提起過這件事，“結(jié)果如何？”
    “過了幾天，老三不知為何將嚴(yán)謙打了一頓，”聞人彥含笑道，“父皇知道這事還將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殿下好計策，”楊慎行眉心微展，“如此倒是于我們有利。”
    “嗯，”聞人彥說著又有些遺憾地輕輕搖頭，“可惜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懲罰。只不過能讓老三與嚴(yán)謙結(jié)個仇也是好的。”
    見楊慎行眉眼間還是有些沉重的神色，他不由寬慰道：“你無需多想，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楊慎行“嗯”了聲，知道今天談話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了，只是心中那一抹煩躁不安始終無法消散。
    “話說回來，”聞人彥突然肅了神色看向他，“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幫你，是因為我相信你是與笑笑最適合的人。你老實同我說，若笑笑當(dāng)真嫁給你，你可會對她好？”
    楊慎行沉默片刻，道：“公主嫁到何處都不可能比嫁來汝陽侯府過得更好。”
    “我也是這般想的，”聞人彥聽了這話倒是放心幾分，隨即突然又有些好奇，“你是否喜歡笑笑？”
    楊慎行聽了這問題，抬眸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這問題有何意義。
    聞人彥見他不回答，微微皺眉道：“你若是不喜歡笑笑，為何對她這么執(zhí)著？”
    “喜歡，”楊慎行沉聲道，英俊的面容上平靜無波，眼中也看不出什么神色。
    “總之不能讓笑笑有絲毫不開心，”聞人彥看他這幅樣子，突然覺得有些不確定，猶豫地上下打量他幾眼，“你可能做到？”
    楊慎行毫不猶豫道：“能。”
    聞人彥輕輕抿唇，想到自己近來了解的關(guān)于汝陽侯府的一些事，“你家里那個表妹呢？”
    “表妹？”楊慎行面露詫異道，“與表妹有什么關(guān)系。”
    “罷了，”聞人彥也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只好簡單提點幾句，“你莫與那表妹走得太近了。”
    二月二十二。
    今日嚴(yán)謙得以留在府中準(zhǔn)備一些前往軍營的事宜，聞人笑一大早便到了侯府。
    能與他多待片刻的時間都不能浪費。
    嚴(yán)謙猜到她會來，輕輕笑了笑，朝她張開手臂，“公主。”
    聞人笑撲到他懷里，心中很是不舍，“你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嚴(yán)謙親親她的發(fā)頂，“休沐日我就回來。”
    聞人笑好像并不開心，悶悶地“哦”了一聲。
    怕她又哭，嚴(yán)謙躊躇片刻，試著說了句笑話逗她開心，“普通士兵一月只能回家一次，我，官大，可以回來四次。”
    聞人笑很給面子地笑了笑，仰起臉兇巴巴道：“那你每個休沐日都要回來看我。”
    說完感覺自己有些不講理，又怕耽誤他的事，聞人笑耷拉下腦袋，聲音悶悶的，不情不愿道：“如果實在很忙，那……偶爾一兩次不回來，也……”
    “怎么這么可愛，”嚴(yán)謙把她從懷里扒拉出來，重重地朝她臉上親了幾口，“真招人稀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凌晨應(yīng)該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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