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應該叫你梁飛
周圍本來因為云月汐出現(xiàn)在慎刑司就圍觀了不少百姓,所以這會聽到云月汐這么說,都有些好奇地看著陳瑜。
而陳瑜聽到云月汐這番話的時候,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雖然戴著面紗,可是仍舊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喂!我們家小姐是陳家的二小姐,你這個女人怎么說話呢?”陳瑜沒有說話,不代表她身邊的丫頭也不說話,所以那丫頭猛地竄了出來,指著云月汐就開始叫嚷開來:“云姑娘,就算是皇上寵著你,可你還沒進宮呢,難不成現(xiàn)在就讓我們小姐跟您行皇后之禮才行嗎?”
眾人頓時嘩然。
云月汐是京城有名的神醫(yī),又是軒王當初的未婚妻,若是按照規(guī)矩,自然是可以進宮的。
但是,進宮和進軒王府是不同的。
云月汐若是當初嫁給了歐陽灝軒,那么自然是軒王妃,等到入了宮,自然而然也會成為皇后。
但是,云月汐和歐陽灝軒并沒有成親,所以云月汐也許可以進宮,但不一定就是皇后之位。
畢竟,對于皇室來說,后宮嬪妃眾多,但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自己覬覦皇后之位。
這小丫頭的話聽著只是替自己小姐打抱不平,可是真正細想起來,很容易就讓人覺得云月汐已經以皇后自居了,這對于百姓和文武百官來說都是很難在心里上接受的。
可是,等到眾人的目光落在云月汐身上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竟然這樣懷疑神醫(yī)實在是太過了,畢竟這京城里很多人自己或者親人都受過云月汐的診治,碰上特別窮的人家,云月汐也會贈衣施藥,自己怎么能因為別人一句話就不相信神醫(yī)呢?
但……這個陳姑娘好像也不是說謊的人啊……
他們到底應該相信誰才好?
其實有的時候,這些心理也只存在于看客之中,因為不管是什么事,看客都會用自己眼睛看到的那套理論去駁斥他看不慣的那個人。
其實,事實的真相,看客并不知曉。
但是,這并不妨礙這些愛看熱鬧的看客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別人,然后給人打上一種標簽。
這一點,云月汐在上一世就深有體會。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說她是妖女禍國,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每次出現(xiàn)都會被人唾棄,就好像不唾棄她就不是京城的人一樣。
所以這一世,云月汐希望改變這一點,哪怕是改變不了所有人,至少讓他們在判斷關于自己的事情之前有所遲疑,就如同今日這般,他們并沒有立刻相信這些無中生有的話。
這,就是理智。
“林兒!不許亂說話!”沒等云月汐他們說話,陳瑜便察覺到了那些百姓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當下柔柔地斥責了一聲,隨后對著云月汐福了福身子,輕聲道:“云姑娘,我是陳瑜,以前就聽過姑娘在京城的事,今日一見,深感榮幸。”
“既然聽過我的事,那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假惺惺的臉,特別是女人。”云月汐緩步走到陳瑜面前,她本身個子就比較高,所以站在陳瑜面前就有些居高臨下,而陳瑜則需要抬起頭看著云月汐,以至于她從心理上就覺得自己比云月汐低了一個層次。
“云姑娘,你這是在罵我嗎?”陳瑜雖然心理上很不舒適,但是還是眼圈一紅,好似個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退了幾步,低聲道:“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云姑娘……”
“你沒得罪我。”云月汐看著陳瑜,突然有些詫異地問道,“不知道陳姑娘來這里所謂何事?”
“我……我想求云姑娘帶我進慎刑司。”陳瑜低下頭,好似有些緊張地說道:“齊飛哥哥被抓進來,我只是……想看望下他。”
“哦,是這樣啊。”云月汐點點頭說道:“那走吧。”
“云姑娘,你同意了?”陳瑜立刻興奮地去拉云月汐的衣袖,只是被云月汐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馮大人,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云月汐轉頭對馮浩笑著說道:“我們進去吧。”
“好,云姑娘這邊請。”馮浩并沒有理會陳瑜,說起來,他本來也不認識陳瑜,畢竟陳瑜剛剛回京沒多久,平日里見到陳瑜的父親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所以對陳瑜的態(tài)度也是不冷不熱。
紅鳶跟紅玉使了個眼色,紅玉笑了笑,跟著云月汐進了慎刑司,而紅鳶則故意放慢了腳步,落在了陳瑜和她的兩個丫頭身后,緩步跟著她們往前走。
慎刑司的甬道常年不見陽光,因此顯得格外陰森。
陳瑜本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滴滴的閨中小姐,哪里見過這等陣勢,下意識的就湊到了自己兩個丫頭身邊。
只不過,那兩個丫頭也已經被那甬道兩旁傳來的慘叫聲嚇得臉色煞白,哪里還能顧得上陳瑜?
“馮大人,是不是進了慎刑司都要用刑?”云月汐好似沒看到這些,反倒是饒有興趣地問道:“紅鳶先前跟我講過慎刑司的一些事,我一直以為都是傳說,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真的如此。”
“云姑娘有所不知,凡是進了慎刑司的,大都是需要審問的,一般都比較嘴硬,所以用刑是難免的。”馮浩也不知道是腦子突然開了竅還是怎么回事,突然說道:“先前那個齊飛進來的時候也是什么都不說,可是用齒梳刮下來幾層皮,也就受不了了,待會云姑娘見了莫要驚慌,只是有些難看罷了,不礙事的。”
陳瑜聽到馮浩這番話,腦海中頓時腦補出齊飛的模樣,突然頓住了腳步,看著云月汐和馮浩邊走邊說,越走越遠,下意識的囁嚅道:“林……林子,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周圍沒有人回應。
陳瑜猛地轉頭,卻發(fā)現(xiàn)長長的甬道里竟然只剩下她自己了!
明明剛才自己身后還有人的!
“林……林子……”也不知道哪里再次傳來慘叫,陳瑜嚇得臉色慘白,猛地尖叫一聲蹲在地上,抱著自己不停地顫抖,可越是如此,她越覺得自己的脖頸處有人吹起,當下汗毛全都豎了起來,等到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時候,陳瑜成功被嚇昏了過去。
“真是沒意思。”紅鳶拍了拍手,一臉無聊地聳聳肩,方才紅鳶不過是趁著那兩個丫頭害怕的時候直接打昏了她們,然后將她們扔到了旁邊一個空的監(jiān)牢里,隨后才開始嚇唬陳瑜的,這會人都嚇昏過去了,自然也沒得玩了,所以便把那兩個丫頭又丟在陳瑜身邊,隨后直接越過她們去追自家小姐了。
而云月汐好似根本不知道這些事一般,徑直跟著馮浩進了一間牢房,刑架上掛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正是齊飛無疑。
“馮大人,我有幾個問題想單獨問問齊飛。”云月汐看了馮浩一眼,笑了笑說道:“不知道馮大人是不是方便?”
“方便方便!”馮浩堆著笑退出了牢房,現(xiàn)在誰不知道皇帝手令在云月汐手里?
更何況,慎刑司的司長質素一被換成自己,就是因為縱容王志闖去隱府鬧事,兩個人直接被發(fā)配充軍去了。
所以,就算云月汐讓他摘天上的星星,他也得想辦法不是?
別提這種小事了。
馮浩在外面思前想后了一堆,牢房里的云月汐上下打量了刑架上的人一番,才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沒昏迷,喬飛,我們談談如何?”
“咳……”齊飛狠狠地咳了一聲,隨后才淡淡的說道:“這一次,的確是我大意了,怪不得任何人。”
“其實,從剛才來的路上,我就在想,為什么我昏迷了半個月而已,怎么醒來之后就還有人找我不痛快呢?”云月汐抱著胳膊,站在刑架不遠處,平靜地說道:“現(xiàn)在表面上看來,是陳家慫恿了齊家,但是我想……這件事其實是齊家故意設計好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齊飛披頭散發(fā),完全看不清楚表情。
“你不知道不要緊,那你聽我說說可好?”云月汐好似饒有興趣地用火鉗撥弄著木炭,緩緩的說道:“齊家其實一直都是個比較大的家族,可是當初在京城有明面上的幾個世家,當這些世家隨著奪嫡之爭消失以后,就會有隱藏的世家慢慢浮現(xiàn)出來,齊家就是這些隱藏的世家之一。”
齊飛沒有說話,但是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昭示著他的情緒有了很大的起伏。
“我以前一直都特別奇怪,就是元妃娘娘為什么會突然瘋掉,甚至說毫無預兆,后來發(fā)現(xiàn)在京城,有一個隱世家族,他們也許是受血脈影響,所有人都活不過三十五歲,因為他們一般都在三十歲左右會突然發(fā)瘋,發(fā)瘋的理由是保住一個秘密。”云月汐輕輕敲打著那些木炭,就好似敲在了齊飛的心口上。
“云月汐,你以為你隨便編造個故事,就能讓我信以為真嗎?”齊飛緩緩抬起頭,陰冷的目光從發(fā)間透出來,帶著一種殺氣騰騰的威脅感,“不過也對,你云姑娘殺了那么多人,想必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但是我齊飛今日發(fā)誓,若是我不死,定然會將你碎尸萬段!”
“看來我們之間的仇恨還真的不是那么簡單呢……不過,我不得不說,我不是在編造故事,只是陳述事實。”
云月汐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我最先開始也以為陳家有問題,可當我見到陳瑜的時候,突然豁然開朗,陳家這個段位實在是放不到臺面上來,憑什么你們齊家做了壞事讓人家陳家背著呢?我說的對不對,齊飛?或者說……我應該叫你,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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