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需要鬼冥之血
“你是靈族的人,為什么會攝魂術(shù)?”走出天牢,回到馬車?yán)铮幉哦⒅鴱堣埃蛔忠活D地問道:“你這樣會讓她瘋掉的。”
“瘋了又如何?”張璋看著墨硯,突然吹了聲口哨說道:“難不成你看上了姚玉影?那你怎么不早說,現(xiàn)在瘋了,晚了啊?”
“你閉嘴!”墨硯覺得張璋就是個無賴,虧他還是什么小世子,怎么學(xué)的一副市井潑皮的無賴行徑?
“好,我閉嘴,那你一會別再問我了。”張璋聳聳肩,隨后靠在馬車壁上,準(zhǔn)備閉目養(yǎng)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墨硯瞇起眼睛,突然一把抓住張璋的衣襟,好似確認(rèn)什么一般的盯著他的眼睛,隨后突然瞪圓了眼睛說道:“你們……你們靈族竟然背棄了祖先的規(guī)矩!”
“藍河。”張璋開口了,叫的不是墨硯,而是藍河。
“是誰?”墨硯的腦子轟然炸開,有些迷惘的抬起頭看著張璋,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你在叫誰?”
“你,你就是藍河。”張璋的臉好似藏在了霧氣之中,看不清楚表情。
“不,我不是藍河!”墨硯想要否認(rèn),他絕對不是藍河。
“那么,你若不是藍河,你是誰?”張璋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忽而悠揚忽而短促的飄來,“你是我族中最為優(yōu)秀的弟子,為何要背棄靈族?為何要舍棄親人?為何要成為靈族的罪人?藍河,我來問你要解釋了。”
“師父!”墨硯突然咚的一聲跪在了張璋面前,驚恐的大口大口喘著氣,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犯錯的下午。
那個時候,他還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而已。
“你為什么要違背師命進入禁閣?”那一日的午后,太陽格外熾熱,跪在八十一層臺階下的藍河卻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冰窖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藍河,回答為師的話。”師父的聲音就好似今日這般,悠遠(yuǎn)綿長,卻帶著止不盡的失望。
“師父,您不要失望,徒兒……徒兒被蠱惑了。”他承認(rèn)了。
承認(rèn)他無意間被禁閣中的那個人蠱惑了,然后……然后他好像放走了什么特別重要的人。
可是師父走向他的時候,只是嘆了口氣,將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聲呢喃道:“明明就差三日了,竟然毀在了靈族最優(yōu)秀的弟子手里,為師有罪啊……”
師父有什么罪?
他想搖頭,他想要跟師父說,是他的錯,不是師父的錯啊。
可是后來呢?
后來……全都記不得了。
從師父的手放在他頭上的那一刻起,他的腦子便一片空白,從此他離開了師門,跟著大師兄云游四海,再也沒有回去過。
可是他分明忘了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啊?
到底是什么?
他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墨硯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頭上,呢喃道:“到了你該想起來的時候了,藍河,為什么還要逃?”
“不逃了。”墨硯的情緒緩緩平靜下來,整個人都有些呆呆地,只是低聲呢喃道:“師父,徒兒不逃了,徒兒要彌補自己當(dāng)年犯下的錯。”
轟的一聲,好似有很多片段轟然涌入了墨硯的腦海中,雖然痛,可是所有的記憶愈發(fā)清晰,而墨硯的眼睛也越來越澄明,等到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吹綇堣暗哪且豢蹋]有起身,而是恭敬地朝著張璋磕了三個頭。
“不肖弟子藍河,拜見大掌事。”
他,本應(yīng)該是靈族第一千二百六十七任族長,藍河。
因為在那一年放走了本應(yīng)該灰飛煙滅的鬼冥,被剝奪了族長資格,驅(qū)逐出靈族。
陪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大師兄蘇涼。
可是,后來蘇涼為了保護藍河,死在了鬼冥手里,永生不如輪回。
同樣,藍河為了救回蘇涼,墮入魔道,困住燭龍,取血侍魂,終究為蘇涼保住了兩魂三魄。
于是,蘇涼轉(zhuǎn)世,成為辜盍。
辜盍,師兄。
藍河再也不會辜負(fù)師兄。
如果不想承受相同的痛苦,那么便不要生老病死。
藍河在幫助辜盍轉(zhuǎn)世第一次成功之后,便徹底封住了自己的記憶。
所以,他與辜盍,本都是靈族之人,有罪的是他藍河,而不是辜盍。
贖罪的,也應(yīng)該是他藍河,而不是辜盍,也不是蘇涼。
而面前的這個少年,之所以備受尊敬,不單單是因為他是小世子,更是因為他是靈族的最高掌權(quán)者,靈族大掌事。
“看來你是都記起來了。”張璋對于墨硯的恭敬并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擺擺手說道:“那些老家伙們總是不肯消停,特別是你師父啊,從見到你的第一日起就開始折騰著要當(dāng)初封住的記憶解開,好在我跟他說不到時候,他還聽。”
“大掌事,您不該冒險的。”恢復(fù)了藍河的記憶,就再也沒有了墨硯的戾氣,這個時候的藍河就好似溫潤的公子,哪怕是穿著同一件衣衫,都能看得出人已經(jīng)不同了。
“我也沒有辦法。”張璋無奈的笑道:“母妃是靈族圣女,如果我要通神,必須由圣女來主持祭祀,但是母妃的身體愈發(fā)孱弱,根本撐不住那么久的時間,被打斷了兩次以后,我索性把那些牌位里的神識全都封在自己的腦袋里不就得了?”
“可……這是冥司族……”以陣法將所謂的神識或者魂魄封在自己體內(nèi),是冥司族常用的方法。
而靈族,是要以圣女為媒介進行溝通,因為每一任大掌事都會在自己的牌位上留下一絲神識,為的是一旦遇到超過多年的秘密,那必須從源頭查起。
藍河雖然自己后來墮入了魔道,但是恢復(fù)了記憶之后雖然無法接受自己之后做的事情,但是骨子里那種恪守規(guī)矩的念頭卻怎么也抹不掉了。
“藍河,大掌事這身份在我看來其實什么也不是。”張璋看著藍河,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雖然總是說冥司族是魔道,可是想想人家只不過幾年里便重整旗鼓,你覺得是為什么?”
藍河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破除那些規(guī)矩,自己的路總得自己走才行。”張璋拍了拍藍河說道:“我雖然是靈族的大掌事,可我也殺人,也會利用這些去對付敵對之人,這是人之常情,不是魔道,只是冥司族做的更絕,而我們還有點良心,只是針對欺辱我們的人,僅此而已。”
“破除規(guī)矩?”藍河看著張璋,有些不知所措,他從小就被教育身為族長,最重要的就是保護靈族的人,至于其他的都是螻蟻,而族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聽從大掌事的安排。
“對,萬物蒼生都有生命,靈族血脈比人家高貴在哪里?”張璋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反正那些老古董都被我封起來了,這靈族怎么走,我一人說了算,不是嗎?”
“現(xiàn)在的族長……是誰?”
藍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張璋,那個少年想要做的,難道是當(dāng)年自己曾經(jīng)在心底偷偷想過的事嗎?
藍河,族長是靈族最高貴的人,因為只有族長才能與大掌事對話。
可為什么族長就比別人高貴?
族長說的每句話都對,族長的命令不容反抗。
可是……為什么族長就不會犯錯呢?
這些念頭,他曾經(jīng)只是在腦海中想一想而已啊,可是面前這個少年竟然早就做了?
“族長嗎?”張璋眨了眨眼睛,指著自己說道:“我啊!”
靈族的族長……和大掌事是同一人?
所以,靈族該怎么走,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不過,難道不應(yīng)該這樣嗎?
“大掌事,藍河愿意看到靈族消失的那一天。”藍河明白了張璋的意思,也明白了他內(nèi)心最真實的答案。
“你被把我想的那么偉大。”張璋看到藍河鄭重其事地樣子,不禁哈哈大笑道:“我只是怕跟你師父一樣,哪一日碰到喜歡的女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普通人,就只好忍痛放棄,人生在世,干嘛不痛痛快快的活著啊?你說是不是?”
只是這樣嗎?
藍河嘴角微微浮起一笑,心中有個聲音回答道:“也許,鬼冥消失的那一天,靈族消失的那一天,墨瞳族不存在的那一天,巫女血脈也不復(fù)存在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安吧?”
……
藍河恢復(fù)記憶這件事,云月汐還不知道,她只知道吳雪和張珂帶著聞芮帆來找她,而且還是避開了聞家和秦信。
“所以,你們認(rèn)為我就是改變這一切的人?”云月汐聽完她們說的話,不禁一笑說道:“這個理由實在是牽強。”
“我也這么覺得。”吳雪一向以云月汐的話為準(zhǔn)則,當(dāng)下嚷嚷道:“你看,我就說汐兒肯定不是你們說的那些,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只是誤打誤撞而已。”
云月汐被吳雪的話說的哭笑不得,但她也知道吳雪是不愿意讓她卷入到跟歐陽新宇的爭斗中去,還未來得及說話,那邊就聽到雙可雯的聲音響起:“汐兒姐姐,我?guī)煿胍娔悖梢赃M來吧?”
“徐先生?”云月汐一愣,連忙起身將徐如安迎了進來,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徐先生突然來找我,可是先前替灝軒診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
“的確是有問題。”徐如安點點頭,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需要鬼冥的血。”
“鬼冥的血?”吳雪一愣,頓時激動地問道:“你需要你去弄啊,你來跟汐兒說是幾個意思?難不成你是讓汐兒去見歐陽新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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