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黃粱夢啟示
“因為……佘銀族?”云月汐想了想,記起那一次好像是因為佘銀族要到京城來尋求和親,不禁有些遲疑地問道:“皇上想要和親的人選并非是歐陽云倩,而是楚楚?”
“云姑娘,你是個通透的人,歐陽云倩再不濟(jì)那也是皇上的女兒,他怎么可能舍得讓她去和親呢?”楚老將軍微微搖搖頭,嘆息一聲才道:“其實老夫當(dāng)時便猜到了皇上的打算,只是不愿承認(rèn)皇上會這么對待老夫,雖然最后佘銀族被滅,但是……皇上的口諭其實已經(jīng)送到了。”
“先前老將軍不是已經(jīng)提過二哥和郡主的婚事嗎?”云月汐著實有些吃驚,她之前也是以為皇上選中的是歐陽云倩,所以并沒有太過于在意此事,卻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如此曲折?
為什么劉公公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難道說,皇上現(xiàn)在有意故意避開了劉公公嗎?
那是為什么?
如果說劉公公是因為被皇上猜忌,那必然是早有性命之憂,可是現(xiàn)在劉公公在宮里依舊是呼風(fēng)喚雨,不見得有什么危險,那么為什么單單這件事避開了劉公公?
看來,她回京之后還要想辦法見劉公公一面才行。
這樣想著,楚老將軍那邊已經(jīng)說起來婚事的事,面上頗為無奈,“皇上其實一直都壓著此事,就是不肯同意,只不過老夫這一次回京就算是解甲歸田也一定要讓皇上同意此事!”
“所以,皇上是為了老將軍手中的兵權(quán)么?”云月汐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地說道:“可是皇上為什么突然想要收回兵權(quán),難不成是在防著誰?”
“其實,歐陽青來見過老夫。”楚老將軍攤開手,好似無奈地說道:“他跟老夫說了很多話,但唯獨沒有提起造反的事,也許皇上也是在憂心歐陽青,所以才會如此謹(jǐn)慎。”
“歐陽青見過老將軍了?”云月汐皺起眉頭,有些遲疑地問道:“不知道他都跟老將軍說了些什么?”
“他那一日來尋老夫,好似喝了酒,所以話很多,但是有些地方老夫也不是特別明白。”楚老將軍想了想又說道:“聽九王的意思是他很感激我當(dāng)年相助,也很遺憾沒能跟我好好道別,其實老夫真的不是特別明白他的意思。”
楚老將軍不明白,但是云月汐明白。
當(dāng)年楚老將軍襄助歐陽灝軒平定天下,這份恩情就算是他變成了歐陽青,亦或者變成了另一個冷心冷血之人,那也不妨礙他惦記當(dāng)年已經(jīng)故去的人。
畢竟在上一世,楚老將軍是為了他的大業(yè)而亡,這一點他就算是窮盡一生也無法忘卻。
好在,他還記得這些,至少這樣還能證明他并沒有太過于入念成魔。
只不過,云月汐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畢竟她沒有見過歐陽青,也無法掌控他到底變成了什么模樣。
其實,她有的時候也很奇怪,如果歐陽青真的是歐陽灝軒,他要做的不應(yīng)該是直接找到自己然后想辦法帶走自己嗎?
難道說,這里還有什么他要找的東西?
云月汐猜不透歐陽青現(xiàn)在的心思,但是也不打算再猜,因為她也覺得十分疲累,所以又陪著楚老將軍說了一會話,便尋了客房休息去了。
這一覺,睡得極為不安穩(wěn)。
夢里,一會是歐陽灝軒深情的雙眸,一會是歐陽青失望的目光,那兩張完全不同的臉不停地變換,最終竟然合為一處,只剩下那雙眼睛……
云月汐幾乎是本能的被驚醒,一轉(zhuǎn)眼卻看到歐陽灝軒呼吸均勻的側(cè)靠在床邊,不知道來了多久,下意識地伸手撫上歐陽灝軒的臉,竟然不自覺得落了淚。
“怎么了?”歐陽灝軒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當(dāng)下有些緊張地將她抱在懷里,低聲問道:“是不是做惡夢了?”
“灝軒,不要離開我。”云月汐的心只覺得突突直跳,雖然說夢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那種真實的錯覺感讓人實在是難以接受。
“傻丫頭,我能去哪里?”歐陽灝軒笑著撫著她的發(fā),另一只手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輕聲道:“這顆心都被你拴住了,哪里也去不得了。”
“你難道還不樂意嗎?”云月汐難得耍起了小脾氣,撅起嘴巴戳著他的心口嘟囔道:“被我拴著那也是你的榮幸,你知道不知道?”
“是,小的榮幸之至。”歐陽灝軒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隨即說道:“聞冠宇和吳雪昨個兒成親很圓滿,你可以放心了。”
“倒是委屈了小雪,這么重要的日子我都沒能出現(xiàn)。”云月汐靠在歐陽灝軒懷里,語氣中頗為遺憾。
“無妨,那十里紅妝著實艷羨眾人。”歐陽灝軒笑著點了點云月汐的鼻子,笑著說道:“你這點家底這么折騰,回頭張珂成親,你怎么辦?”
“自然是一視同仁,否則豈不是讓珂兒心寒?”云月汐提起張珂,微微笑了笑,說道:“雖說她是李氏的女兒,可說到底當(dāng)年的事都是阮青筠一手安排,刻意制造出來的誤會,如今事已至此,我與珂兒本也投緣,何苦再自尋煩惱?”
“你能想通最好。”歐陽灝軒揉了揉云月汐的頭發(fā),笑著說道:“昨個兒一時怒急殺了人,這會才想起來向你請罪,情非得已,還請娘子見諒。”
“誰是你的娘子!”云月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隨后搖搖頭說道:“那人欺負(fù)我武功太低,好在還有你替我掙回顏面,否則我真的是要嘔死了!”
“你可知道那人是誰?”歐陽灝軒提起昨晚的黑袍男子,不禁沉聲道:“估計你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
“其實二哥走之前我便一直擔(dān)心那黑袍老者會尋他的麻煩,畢竟當(dāng)初我廢了他的手之后,二哥曾帶人追殺過他,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不過這么短的時間,他竟然會變得如此年輕,著實讓人吃驚。”云月汐對于這件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說起來昨晚她只顧著給云明奕治傷,還沒有好好想過這件事。
“我跟老將軍也提過此事,懷疑他就是阮青筠和皇上要找的人。”歐陽灝軒點點頭,贊同地說道:“當(dāng)年的事一定另有隱情,而這個人的身份也絕不普通,否則怎么會有那么多高手愿意跟在他身邊?”
“那要不要把消息丟給阮青筠?”云月汐想了想又問道:“到時候讓阮青筠去查清楚他們的身份好了,免得阮青筠老是盯著小雪那邊。”
“也好。”歐陽灝軒拍了拍云月汐的肩膀說道:“睡了那么久,難道還不餓?起來吃點東西,剩下的事我去安排。”
“你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就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
歐陽灝軒的動作很快,天色剛一擦黑的時候,阮青筠便出現(xiàn)在了皇上的面前。
“外頭的消息,是真是假?”阮青筠第一次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半真半假。”皇上其實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說到底,沒有人能確定那個黑袍男子就是當(dāng)年他們遇到的那個人。
“這等于什么都沒說。”阮青筠很顯然對于皇上的答案非常不滿,看了他的屏風(fēng)后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那個老家伙不在這里?”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用處了,所以朕便把他關(guān)進(jìn)了宗人府,這些年他在御書房聽了那么多秘密,總歸不該活著的。”皇上淡淡地說道:“只是朕總該讓他走的體面一些。”
“你放下執(zhí)念了?”阮青筠倒是有些詫異,先前皇上之所以囚禁曲先生,無非是為了證明即便不是皇星,他也有足夠的能力坐在皇位上,如今沒熬到國泰生平,怎么就打算把曲先生給殺了?
“他活了那么久,難道不是朕的恩賜?”皇上毫不在意地走到阮青筠身邊,笑著說道:“朕現(xiàn)在感覺很輕松,而且筠兒你答應(yīng)了朕,只要朕找到那個人求得真正的長生之法,便永遠(yuǎn)陪在朕身邊,對于擁有永生的我們來說,這些不過滄海一粟的人又有什么重要?”
“皇上倒是想的通透。”阮青筠轉(zhuǎn)過身,似乎并不想跟皇上站在一起,卻不想皇上還是先她一步從背后將她攬到懷里。
阮青筠閉上眼睛,看上去好似是害羞,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她多么想一刀捅死背后那個人。
以前蕭婉曾經(jīng)跟她說,當(dāng)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根本不需要假裝,因為你的眼神和你的身體會比你的心誠實的多。
那個時候她真的覺得蕭婉簡直就是信口開河,但是現(xiàn)在她才明白,喜歡一個人的確不需要假裝,因為只有不喜歡一個人,你才需要去假裝自己的歡喜,一如她現(xiàn)在還要忍受著皇上的親近,還要假裝接受……
為什么她假裝喜歡九王的時候就沒有那么辛苦?
“筠兒,朕真的從不敢想有一日能與你這般親近。”皇上很顯然沒有察覺到阮青筠的隱忍,反而沉醉在自己的心思之中無法自拔,輕聲地問道:“你這段時間可曾見過老九?你覺得那個那個所謂的黑袍男子會不會就是他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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