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花園起爭執(zhí)
“可那云月汐的本事很顯然要在御醫(yī)之上……”皇后是真心懷疑云月汐,畢竟太子這么多年雖然偶爾會失控,但絕非像現(xiàn)在這般頻繁,只是沒有證據(jù)而已。
其實也不能怪她們沒有證據(jù),因為雖然控制聞芮帆的巫醫(yī)死了,劉元成等人也只是以為被送走的那個孩子遇到了高人,而那個高人恰好解了蠱毒,根本沒有想到中蠱的其實是聞芮帆。
所以聞太師提起自己二女兒被云月汐治好,也只是說自家小女兒因為在娘胎里就有不足之癥,找了許多大夫也未能痊愈,沒想到云月汐一出手,果然是妙手回春。
聞太師的保薦使得云月汐神醫(yī)之名更是響徹整個朱啟國,連帶著云毅經(jīng)常被那些同僚拜托,想請云月汐到府上治一些疑難雜癥,云毅雖然態(tài)度暫時還有些生硬,可總算也經(jīng)常去楚府找云月汐,美名其曰關(guān)心。
云月汐倒是也不含糊,凡是拜托云毅的官員,她都親自上門看診,而且基本上幾服藥便能見效,再加上她溫和的性格與高傲的云曼柔完全不同,所以深得那些官員夫人的歡喜,若不是已經(jīng)賜婚給軒王,只怕媒婆也早就踏破云府門檻了。
因為所有接觸過云月汐的人在云毅面前對其贊不絕口,以至于云毅也開始慢慢接受了云月汐即將取代云曼柔成為云家的門面,畢竟沒有任何人能比的過云家的名聲重要。
可是,劉元成在外征戰(zhàn)多年,哪里會看得起一個小丫頭?
在他看來,女人除了會那些內(nèi)宅陰毒的手段,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所以根本不會贊同皇后的看法。
當(dāng)下,劉元成有些不悅地看了皇后一眼,似乎還是礙于皇后的身份才耐著性子說道:“你是做皇后安逸太久了么?竟然還把歐陽悠悠折在李家,你不是不知道,歐陽悠悠對于太子來說是個不錯的助力,真是越來越不上道了。”
皇后忍了忍,還是微微舒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大哥,云月汐對太子的影響太大,所以不能再留了,本宮打算在寒梅節(jié)上取她的性命,大哥可有什么好辦法?”
“區(qū)區(qū)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就算是世人捧得再高,也不過是沽名釣譽(yù)而已,云曼柔被你打斷了腿,云家自然需要另一個云曼柔。”劉元成怎么也不相信之前發(fā)生的事與云月汐有關(guān),所以對于皇后的說辭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云月汐絕非大哥想的那么簡單……”皇后想要對付云月汐,自然不想動用宮里的人,因為那樣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與自己的關(guān)系,但是如今看來,說服劉元成更難。
“你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對付云月汐這樣的人還用得著我出手嗎?”劉元成這下倒是真的有些動怒了。
“大哥教訓(xùn)的是,本宮知道了。”皇后終究是放棄了與劉元成的商議,只是心下多了一絲疲憊的心情。
雖然已經(jīng)貴為皇后,可是劉家依舊延續(xù)著男子為尊的傳統(tǒng)。
其實從皇后的身上也不難看出她為何會對歐陽悠悠那般冷淡,因為皇后自幼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
一時間,皇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緩解氣氛,只能雙目無神地聽著劉元成對她的訓(xùn)斥。
不知道為何,此刻的皇后突然想起年幼的自己。
那個時候,父親請來了最嚴(yán)厲的教養(yǎng)嬤嬤,讓她學(xué)習(xí)做皇后需要的一切。
可小小的她根本不知道皇后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做皇后,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做不好,不光自己挨打,連母親都會被父親訓(xùn)斥,她不想看到母親的眼淚,所以只能咬著牙死撐著。
說起來也是不孝,等她明白父親為何一直按照皇后的標(biāo)準(zhǔn)培養(yǎng)她的時候,那個嚴(yán)厲的老家伙在她登上皇后的位置沒幾日便死了。
可是死了便死了,皇后沒有絲毫的傷心,第一反應(yīng)便是老家伙的死可以為劉家換回什么。
于是,有了鎮(zhèn)國公的封號。
本以為沒了父親,自己貴為皇后,自然不會有人再敢對自己不敬。
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大哥處處看自己不順眼,對于自己做事指手畫腳,完全沿襲了父親的方式。
那一刻,皇后才知道,自己永遠(yuǎn)都沒辦法擺脫劉家的控制。
好在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而且自己身處內(nèi)宮,很少見到劉元成,所以也沒有太過難過。
就在皇后沉浸在往事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隨后便是太監(jiān)那特有的呼喊聲:“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吐血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皇后這才驚醒了過來,連忙跟著劉元成往外走,正好迎面碰上了抬著太子的一群人。
“母后!舅舅!”太子看到他們兩個人,突然哭喊道:“沒了,所有的東西都沒了!”
皇后僅憑這一句話就知道太子在說什么,可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立刻走到太子面前,直接抓住他衣襟厲聲道:“什么都沒有了?”
“母后,那里……那里已經(jīng)成為廢墟了!全都被燒了!”太子說完,便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因為他心知,這一次只怕他真的沒有辦法了……
京城,云府。
“小姐,老爺這一次突然讓人去請您回府,定然沒安什么好心!”紅玉一邊嘟囔一邊扶著云月汐下了馬車,“時不時去楚府看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小姐多好呢!”
“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這次醒過來之后怎么這么多話?”云月汐白了紅玉一眼,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笑容,說道:“反正都要回來,遲一日就少了一日的樂趣,不是嗎?”
這時,一直等在門口的朱管家恰巧看到云月汐下了馬車,連忙迎了上來,上下打量了云月汐一番,見她并無大礙才嘆口氣說道:“大小姐,真是委屈你了。”
“朱管家,我沒事。”云月汐對于善待自己的人從來都是十分和善,笑著問道:“府里來客人了?”
“是,夫人在云州娘家的兄長過來了。”朱管家低聲道,對于云月汐問的問題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是李秋么?”云月汐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畢竟之前他們用了些小手段,故意讓李秋來京城。
“是,只不過那個李二老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人,還有他帶來的那位公子,大小姐若是碰到了,最好躲開才是。”朱管家對待云月汐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些時日的事,他聽得清楚,也看的清楚,所以他覺得這位大小姐比府里那幾位主子都靠譜的多。
“哦?”云月汐眨眨眼睛,有些奇怪地問道:“朱管家何出此言?”
“那位表公子自從來了府里,總是對府里的丫頭動手動腳,好多丫頭都到老奴這里來說了幾次,最后沒辦法老奴只能把那院子里的丫頭都調(diào)出來,安排一些粗使婆子和小廝去伺候他,結(jié)果他還鬧了幾次。”
提起那位表公子,一向平和不說人長短的朱管家臉上都是不加任何掩飾的鄙夷,很顯然對那人的人品相當(dāng)不贊同。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看來府里熱鬧了很多。”云月汐很滿意朱管家的態(tài)度,她要的就是這樣的人,不管自己離開云家多久,都要對自己忠心的人,當(dāng)下也不再說李家的事,“既然我回來了,總要去拜訪祖父祖母的,所以先去祖父祖母那里。”
“你憑什么打我妹妹!”
云月汐一行剛轉(zhuǎn)過長廊,便聽到一個稚嫩的質(zhì)問聲。
紅玉連忙緊走了幾步,看了看那邊的情況,并沒有貿(mào)然出現(xiàn),反倒是回到了云月汐身邊說道:“是四小姐和五小姐。”
云月汐點點頭,緩步繞過花門,抬眸看過去,恰好看到一個身穿粉紅色流云紋襖裙,俏麗多姿的少女,手里拿著一支琉璃點綴金步搖,得意地說道:“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這支金步搖明明是我的,你們竟然敢偷東西!我替你娘教訓(xùn)教訓(xùn)你!”
云月汐目光微縮,心中卻是了然,那少女正是云州李家二房嫡次女李悠然。
上一世她并沒有跟這些人打過交道。可是看這人行事作風(fēng),為了一支金步搖竟然欺負(fù)兩個孩子,還真是上不得臺面,到了京城沒幾天本性就暴露出來了,還真是當(dāng)自己是云家的主人了?
只不過……在那些丫頭后面站著的,似乎是楊媽媽吧?
“你胡說!”云妙菱性子本來就潑辣,看到妹妹云夢舒的臉被打得紅腫,雖然才四歲,可毫不害怕地仰著頭瞪著李悠然說道:“你是客人,怎么可以搶主人的東西?這是妹妹要送給大姐姐的,所以你快些還回來!”
“哈哈哈……”李悠然大笑起來,而跟在李悠然身邊的丫頭自然也都配合著捂著嘴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大姐姐?”李悠然聽到那些丫頭的笑聲,只覺得更加得意,嗤笑一聲說道:“與其巴結(jié)你們那個隨時都可能死掉的大姐姐,還不如來求我,也許我會發(fā)發(fā)善心賞你們一口飯吃!”
“不許你這么說大姐姐!大姐姐是好人!”這一次說話的,竟然是一直被云妙菱護(hù)在懷里的云夢舒,雖然聲音輕柔,可那語氣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我妹妹說的對,我大姐姐是好人,是菩薩轉(zhuǎn)世,哪像你,長得那么丑,還以為自己好看!”年幼的云妙菱還學(xué)不會何為罵人,只能用自己認(rèn)為最不好聽的話去說不喜歡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去維護(hù)自己喜歡的人,僅此而已。
“死丫頭,你竟然敢說我丑!我現(xiàn)在就毀了你的臉,讓你知道什么叫丑!”也不知道為何,云妙菱的話似乎意外戳痛了李悠然,當(dāng)下拿著手中的金步搖就朝著云妙菱的臉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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