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柔情蜜意
蕭煜的心早就軟成了一汪水,口中卻道:“郡主千金之軀,何須為了我這個病秧子自苦?你自去找你喜歡之人,何必想我是否解氣?”</br> 竇璇呆呆地看著他,沒想到自己做到了如此程度,他還不肯松口,一時間萬念俱灰,臉上的血色褪盡,用力咬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br> “公子,奴婢給您做了一碗面,您是現(xiàn)在吃還是等等再吃?”外面忽然傳來嬌滴滴的女聲道。</br> 竇璇頓時兇悍起來,看著蕭煜道:“誰?你這里怎么有別的女人?”</br> 蕭煜道:“是……”</br> 他想說是丫鬟,卻被陸棄打斷。</br> “是我送來的。”陸棄冷冷道,“你自己不珍惜蕭煜,有的是女人愿意為奴為婢伴隨他左右。”</br> “放哥哥,放哥哥!”竇璇怒道,滿臉的不敢置信和憤怒,“你怎么能這么做!我一直拿你當我親哥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br> “我是看不慣你那般對蕭煜。”</br> “蕭煜,”竇璇滿眼含淚,“你喜歡上別人了?怪不得,怪不得我無論怎么做你都不肯原諒我……她溫柔賢惠,柔情蜜意是不是?”</br> “在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如果不如你溫柔賢惠,那一定是男人。”陸棄不客氣地道,“蕭煜原諒你也好,不原諒你也罷,他有幾個女人,你都不許干涉。他忍了你八年,你就要忍一輩子償還。”</br> “我受不了!”竇璇崩潰地揮舞著雙臂道。</br> “即使你受得了,也得蕭煜給你機會,受不了就滾。”</br> “我不滾。”竇璇大聲道,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掙扎著起身搶過陸棄放在一旁的雞毛撣子,揮舞著它,腳步踉蹌地往外沖,“誰跟我搶蕭煜,我就跟她拼了。”</br> “沒人跟你搶,沒有別人,從來都沒有過別人。”蕭煜開口。</br> 他的聲音溫和寵溺,夾雜著無奈和失而復得的愉悅,一如從前。</br> 竇璇高舉著雞毛撣子,立在門邊,仿佛被點了穴位一般動彈不得,呆呆地看著蕭煜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br> “我說,我只喜歡你一個,沒有別人,以后也不會有。外面只是師兄派來伺候的丫鬟,我從來沒允許過她們進屋。”</br> 不可能不原諒她,她是他的心肝,更是他的命。</br> 即使她做錯了事情,也受不了別人打罵她,舍不得她受絲毫的委屈。</br> 她的眼淚,在他這里,無堅不摧。</br> “咣當——”雞毛撣子落地,竇璇旋風式的跑進來,沖到蕭煜床前,半跪在腳踏上,枕在他手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蕭煜,好疼,師兄打得我好疼。你要幫我報仇!”</br> 蘇清歡:“……”</br> 陸棄:“活該。”</br> 接下來進入了你儂我儂模式,蕭煜帶著幾分懇求看向陸棄。</br> 陸棄沒好氣地道:“趕緊起來,蕭煜還沒好,再惹他犯病了,我就讓人打你軍棍。”</br> “不用你管。”白眼狼竇璇哼哼道。</br> 陸棄冷冷瞪了她一眼,去抱起蘇清歡出去。</br> “總算解決了這件大事。”馬車上,蘇清歡如釋重負道。</br> 大圓滿的結(jié)局讓人心情愉悅,她也不自覺跟著高興起來。</br> “以后你離這個瘋丫頭遠點。”陸棄揉揉她頭發(fā)道。</br> 竇璇有毒,劇毒無比。</br> “我心里又沒有什么京城四公子,”蘇清歡靠在他膝蓋上躺著,伸手擺弄著他的頭發(fā)笑道,“其實我腿沒事,又不是斷了,不用你抱進抱出。”</br> “我愿意抱著。”陸棄不容拒絕地道。</br> “行行行,”蘇清歡做投降狀,“您是大爺,您做主。”</br> “回去看看錦奴,咱們就回軍營。”陸棄道,“我怕張孟琪又去世子府堵你。他現(xiàn)在篤定你是他和柳輕菡的女兒,口口聲聲喊著要補償你,讓你認祖歸宗。”</br> 蘇清歡笑意涼薄:“就算他想,張閣老會同意?他依附于張家,不會跟張閣老為敵的。再說,就算張閣老愿意,我就得哭著喊著上門認親?這樣的娘家,不要也罷。你要娶的,就是嵐村蘇明禮的女兒。”</br> “不管什么身份,你高興就好。”陸棄道,“我不指望沾光,也不怕被拖累,只要你高興。”</br> 蘇清歡狡黠一笑,忽而道:“很久之前你警告過我,絕對不能因為身份的原因心生退意。那時候我還想,莫非我是皇室遺珠?搞了半天,原來只是樂姬之女。你不是怕我始亂終棄,是怕我自卑退縮……”</br> 想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她十分感動。</br> “可是,”蘇清歡話鋒一轉(zhuǎn),“我臉皮這么厚,吃到嘴里的肉怎么肯吐出來?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br> “吃到嘴里的肉?”陸棄瞇起眼睛邪魅一笑,手指摩挲著她仿佛漾著水光的粉唇道,“很好,晚上還喂你吃,只給你吃!”</br> 蘇清歡鬧了個大紅臉,用拳頭捶著他的胸:“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br> “我是那個意思!”陸棄眼中欲、望翻騰,手不安分地滑到她衣領里,“我腦子里想著壓你,干!你!”</br> “滾!這是馬車里,你再鬧我翻臉了!”蘇清歡壓低聲音罵道。</br> 陸棄在她胸前狠摸了兩把,用沾染了情、欲的沙啞聲音道:“等你傷好了再收拾你。”</br> 蘇清歡從他懷里滾出來,靠在馬車角落中警惕地看著他,指著他掩飾不住的地方道:“我看你一會兒怎么好意思下去!”</br> 陸棄不以為意,笑容挑、逗:“我都在把你帶到軍營中,誰還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睡自己的女人,誰管得了!”</br> “你這樣的霸王,睡別人女人,也沒人管得了。”蘇清歡沒好氣地道,“所以我要娘家也壓制不住你,索性看你自覺了。”</br> “只要你喂飽我,我……”</br> 蘇清歡一巴掌拍過去:“不準再說!”說完,氣呼呼地扭頭看窗外不理他。</br> 陸棄不敢鬧太兇,笑道:“好了好了,不鬧你。”</br> 蘇清歡看著透過簾子縫隙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道:“阿璇剛才哭喊,’嫂子出了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是程宣做的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