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轉(zhuǎn)身出門，丟下一句：“這里是巴黎，蘭道一定會盯著我，你不想讓她知道你在這兒，沒事就別出去亂晃。”
    她回手勾住門把帶上門，走得頭也不回，尉遲忽然說：“那你就不要再丟下我。”
    語調(diào)很輕很慢，說不上來具體什么意味，像一個裝滿了五彩亮片的氣球，飄在半空中，鳶也一愣轉(zhuǎn)頭，不過門已經(jīng)慣性關(guān)上，她看不到尉遲的身形了。
    她頓了頓，把散落到臉頰上的頭發(fā)別到耳后，手指碰到什么東西，拿下來一看，是尉遲那朵小玫瑰花。
    鳶也看著花，過了這么久，花瓣已經(jīng)有些焉了，沒什么用了，應(yīng)該丟掉的，但看到最后，她還是把它放進(jìn)口袋。
    她小心地收著這一朵小花，不知道別人那兒的花瓣都鋪滿了溫泉池的水面，而且還都是品種名貴的花，鮮嫩欲滴，馥郁芬芳，不可謂不奢侈。
    當(dāng)然，奢侈是對一般人來說，放在蘭道身上，這完全不算什么。
    她泡在溫泉池里，享受著天然硫磺水的滋潤，雙手隨意搭在池邊，兩個技師手法嫻熟地幫她按摩，四周煙霧環(huán)繞，空氣里有花的香味，叫人心情愉悅。
    蘭道眼睛沒有睜開，聲音嫵媚上翹：“偷印章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我們的魚已經(jīng)來到池塘里了。”
    兩位技師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毫無反應(yīng)，同樣跪坐在池邊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她聲音浸在熱氣里卻還是那么冷峭：“但是姜鳶也現(xiàn)在還好好的，根本沒有因為這件事受什么影響！”
    “你太著急了。”蘭道說，“我跟她斗了四年都不急，耐得住才長得久。”
    “我就想讓她生不如死！”女人身上每個細(xì)胞都充滿了仇恨。
    蘭道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會兒，就對她勾勾手指，讓她過去。
    女人抿住唇，聽話地起身走到她身后，替代一個技師，幫她按揉肩膀。
    蘭道悠然說：“我知道你不甘心，我可以再幫你安排一個機(jī)會，讓她也嘗嘗你受過的苦。”
    女人馬上問：“真的？”
    蘭道拍了拍她的手，語調(diào)輕柔極了：“只要你聽我的話，幫我做事，我一定會讓你如愿以償。”
    溫泉池水倒映出女人那雙不惜撕毀一切也要把仇人拉下地獄的瘋狂的眼睛，蘭道唇邊的笑意越擴(kuò)越大，隨意地彈了一下水面，漣漪像裂痕，將女人姣好的容顏四分五裂。
    女人走后，蘭道就從池子里起來，也不管全裸不全裸，直接走出溫泉室，走回房間，一路過去，傭人都低著頭神情木然，已然習(xí)慣主子這樣放蕩隨意。
    約瑟夫在房間里候著，將睡袍穿到她身上，同時稟報：“李希夫人在處理家主三千萬歐元的事情。”
    蘭道美眸轉(zhuǎn)動，擋住約瑟夫要幫她系上衣帶的手：“跟我去一趟去17區(qū)。”
    約瑟夫領(lǐng)命，重新到衣帽間取了一套衣服，伺候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