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讓人留意著尉公館,就是想再找到一點動靜,來證明自己猜測沒錯。
終于,昨晚,嚴絲合縫的尉公館露出了破綻。
家庭醫(yī)生多半是為鳶也叫的。
鳶也,他最小的妹妹,還活著。
陳景銜收回目光,眼底深沉。
“陳府”的匾額,一直都是由每一代家主親自書寫,但現(xiàn)在掛在門上的這塊,還是他爺爺寫的。
他沒去動,不是覺得自己不配做這個家主,而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當年爺爺病逝對他說的話。
那時候行將就木的老人,勉力從病榻上坐起來,看著他親自挑選的繼承人,才十五歲,一個少年。
他顫抖地伸出手,慢慢撫過他的左肩:“……這是,榮耀,”
又慢慢撫過他的右肩:“這是……家人。”
陳家的家主,肩膀上要扛著一族的榮耀,也要扛著被冠以“青城陳家”的稱呼的人。
鳶也,是他們陳家的人,是生是死,都不可能被含糊了事,他這個做哥哥的,得替她出頭。
……
車子停在距離尉公館十幾米外,后座的車窗緩緩降低,露出陳景銜清冽的一雙眼睛。
尉公館建于民國時期,建筑風格也偏向那時候的特色,外面砌了高高的圍墻,叫人窺不見里面半點景象。
現(xiàn)在這棟建筑,安靜地沐浴著春末夏初的日光,看起來既靜謐又安好。
但他不用試探也知道,肯定是外松內緊。
畢竟是尉家家主的住的地方,本就不可能沒有一點防備,如果鳶也真的在里面,把守就更加嚴密了。
“少爺,我們要怎么確認鳶也小姐在不在?”
晉城是尉家的地方,尉公館更不是他們想闖就能闖得進去,何況還不能打草驚蛇——免得他們提高警惕,加強防備,甚至把鳶也小姐轉移,到時候他們就更加救不出人。
說到救人,齊高還有一個猜測:“如果鳶也小姐真的還在世,而且她也不是被尉總裁軟禁,而是自愿配合尉總裁,我們貿然將她帶走,會不會反而壞了他們的事情?”
這倒也是。
為什么要讓鳶也假死,陳景銜至今想不明白,不知道尉遲這么所謂何意,也不知道鳶也到底是自愿,還是被迫。
他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兩下,道:“先確認鳶也是不是真的在尉公館里。”
齊高道:“現(xiàn)在尉公館里的傭人都是尉家的‘家生子’,對尉家忠心耿耿,我們收買不了。”
不是只有收買傭人一條路……陳景銜他指著和尉公館隔著一片小樹林相望的一個紅磚屋頂,詢問:“那邊是什么地方?”
齊高想了想:“是蘭心大劇院。”
陳景銜目光一閃:“劇院?”
“是。”
“劇院。”陳景銜又重復一遍,眸子瞇起,“開過去。”
齊高便啟動車子,從尉公館前駛離,轉到蘭心大劇院。
陳景銜親自跟劇院負責人溝通,最后以包場一天的價格,換得他們在劇院的廣播上,播出一首閩南曲子。
他們走出劇院時,劇院已經開始播放。
那個廣播是朝外的,音量不小,方圓幾里都能聽見。
那曲調輕快,唱腔更是婉轉悅耳:“泉州才子陳伯卿,送嫂離鄉(xiāng)千里行,元宵潮州賞燈景,邂逅五娘即鐘情,即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