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 一腳站在地獄,一腳站在天堂
她所在的樓層是八樓,即便是這樣的高度,顧喬喬也清晰的看到了在樓下的廣場上站著一個人,竟然是歐陽文生,而敲自己窗戶的竟然是幾個石子。</br>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在窗戶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歐陽文生對著顧喬喬招了招手,一絲淡淡的聲音竟然傳到了顧喬喬的耳邊,“顧喬喬,你下來一趟,我有事和你說。”</br> 顧喬喬回身看向了病房,隨后又看向了走廊,微微的勾起嘴角,自己布置的這些,就算是歐陽文生,他也進不來的。</br> 此時的歐陽文生雖然滿腹懊惱,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卻不得不低頭。</br> 他其實很想將顧喬喬像捏螞蟻一樣的捏死,但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目前沒這個能力。</br> 曾經(jīng)的不可一世,如今真的受到了打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背后搞點小動作,但是這些,已經(jīng)影響不到顧喬喬了。</br> 他知道秦以澤受了傷住了院,這兩天,他一直想辦法想溜到病房來看看,可惜的是,他根本就進不來。</br> 他們的病房在第八層樓,是這座醫(yī)院的最高層,樓上有兩個警察在日夜巡視,他還知道,在樓頂和七樓,有兩隊士兵在時刻關(guān)注著八樓的動靜,也就是說無論從上面還是下面,除了警察和可以信任的醫(yī)生和護士,其他的人都進不到八樓。</br>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br> 對于他來講,他想上就上,想下就下,重點是在八樓的出入口被顧喬喬設(shè)置了結(jié)界符。</br> 他沒想到這結(jié)界符不單單是結(jié)界符那么簡單,在樓道的入口涌動著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戾氣和病氣。</br> 這些東西,在這家醫(yī)院,是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的。</br> 不說正常人,就是玄門中人也是忌憚的。</br> 可是顧喬喬竟然用它來布置結(jié)界入口,而且,令人震驚的是普通人進出沒有什么影響,但是玄門中人想要進去,那就要做好被這戾氣和所有病氣侵蝕身體的準(zhǔn)備。</br> 他甚至連近前都沒敢去,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感受著令人心驚的負(fù)面氣息。</br> 雖然知道秦以澤不是受傷那么簡單,但是他一點情況都不了解。</br> 可以說,一切都被保護的很好,消息封閉的也很嚴(yán),他根本就打探不出來。</br> 其實就算是打探出來他又能怎么樣呢?</br> 不管秦以澤怎么了,他都到不了他的跟前。</br> 也就不可能拿秦以澤去威脅顧喬喬,哪怕現(xiàn)在秦以澤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正是最好的時機。</br> 這個丫頭太可怕了!</br> 她是怎么做到不讓自己受一點傷害,不讓普通人受一點傷害的就將這些天地之間負(fù)面的氣息都凝聚在樓道口呢?</br> 所以,對于自己女兒所經(jīng)歷的一切,他想,是不是還應(yīng)該感謝顧喬喬手下留情呢,沒有將那些病氣帶過去,否則,他的女兒,那絕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br> 而他打聽出來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明天會診,假如結(jié)果還是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就會轉(zhuǎn)院,盡管不知道轉(zhuǎn)去哪里,但是不用想,肯定是帝都。</br> 怎么走?</br> 也絕對不會坐火車就是了,對于秦以澤那樣身份的人,應(yīng)該是使用軍用直升飛機直接將他和顧喬喬送到帝都,而到了那里,也許依然和現(xiàn)在一樣,他無計可施。</br> 所以他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法,將顧喬喬叫出來。</br> 顧喬喬站在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樓下看似閑適但是眉頭緊緊皺著的歐陽文生,心里就知道了,自己布置的那些東西,歐陽文生沒有那個膽子敢闖進來,她早就防著他了。</br> 但是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呢?</br> 顧喬喬想,她倒是不介意去見見他,因為沒有躲他的必要。</br> 而且順便還要警告他,不要搞小動作。</br> 這個時候的顧喬喬,有些心態(tài)其實還是發(fā)生了變化,但是被她狠狠的壓制著,這個念頭其實很瘋狂,她重活一世,不是讓秦以澤提前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然后在漫長的歲月里,她痛苦而絕望的思念著他,這樣的生活她可不要。</br> 所以,但凡有阻擋她的,她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將這個東西毀掉。</br> 顧喬喬拿起了衣架上的大衣,將窗簾拉上,不過沒有打開燈,而是給自己畫了一個隱身符,隨后就下了樓。</br> 很快的,顧喬喬就站在了歐陽文生的面前。</br> 夜色很深,沒有月亮,烏云將天上的星光都遮住了,亦如顧喬喬現(xiàn)在的心情,她實在沒有耐心去面對歐陽文生,聲音略帶不耐煩的說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你女兒的事,我告訴你,那天和你說的話是真的,只要你女兒不動什么歪念頭,天地正氣自然而然會將那些負(fù)面氣息去除掉,而且你應(yīng)該看到了,我并沒想要你女兒的命。”</br> 歐陽文生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感覺今天的顧喬喬和那天看到的顧喬喬好像不是一個人。</br> 這個時候的顧喬喬冰冷而又陰沉,這時候燈光有些昏暗,不知道為什么,歐陽文生竟然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小丫頭,似乎一腳站在地獄,一腳站在天堂。</br> 好像成神和成魔都在她一念之間一樣。</br> 歐陽文生垂在身側(cè)的手攥了攥,隨后又松開,他的拳頭對于眼前這個顧喬喬沒用,反而會激怒她,好像因為秦以澤受傷,這個小丫頭受了刺激,對于有大本事而又略帶瘋狂的玄門人,歐陽文生是不會去輕易招惹的。</br> 他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相反,他老謀深算,格外珍惜自己得來不易的生命,未來他還想要走上很多步,達到世人無法達到的高度。</br> 所以歐陽文生終于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悄悄的隱藏,如果自己到了那個高度的時候,再對付這個小丫頭就是輕而易舉,想報今日之仇,不要著急,既然都是玄門中人,那就更應(yīng)該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小丫頭知道他的厲害。</br> 而此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br> 歐陽文生掩去了所有復(fù)雜的情緒,好脾氣的問道,“顧喬喬,那我可以問問需要多長時間嗎?”</br> 顧喬喬搖頭,淡漠的道,“這個我不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