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實在是拉低了秦家人的水平
秦老太爺眉毛一挑,還沒等做聲呢,就聽到秦以澤的二嬸噗嗤一聲笑出來,“哎呦,大家伙聽聽,這不愧是農(nóng)村來的,還挺懂行呢,我聽同事們說,東北那里可落后了,而且還有個全國聞名的四大怪呢。”</br> “是什么啊,二嬸你快說來聽聽。”三叔家的二女兒小娜興致盎然的問道。</br> 沈蔓茹和秦軒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沈蔓茹心里將顧喬喬罵了一萬遍,點個煙而已,偏又弄什么幺蛾子,就說這沒文化的村姑上不得臺面,如今看來果然如此。</br> 沒想到二嬸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沈蔓茹,心里想,你平常總在我面前裝清高,今天看我怎么打你的臉,她笑嘻嘻的說,“你們真的想聽?”</br> “嗯嗯,二嬸我也想聽。”三叔家的大兒子秦以峰也跟著湊熱鬧。</br> 二嬸眼神微轉(zhuǎn),“那我可說了。”</br> “說吧說吧。”那幾個人催促著。</br> “大姑娘叼煙袋、窗戶紙糊在外、反穿皮襖毛朝外、養(yǎng)個孩子吊起來……哈哈……你們說好笑不……哈哈……”</br> 客廳里滿是二嬸刺耳的笑聲。</br> 此時的汪曼云和秦軒只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了。</br> 秦小雨看小娜他們幾個笑得前仰后合,她覺得昨天都沒有今天丟人,眼淚在眼圈里轉(zhuǎn)著,跺了跺腳,跑到了沈蔓茹的身旁,悄聲的說,“媽媽,快將那個傻子拉走吧,太丟人了。”</br> 沈蔓茹氣的恨不得抽顧喬喬幾個大嘴巴子,可是,卻不能動手,她的臉色青白交加,恨不得馬上昏過去。</br> 秦軒也是如此,只覺得,從昨天開始,這秦家的臉面都被這個顧喬喬給丟盡了。</br> 顧喬喬端著托盤,頗是淡定的看著眼前的這些或者嘲笑,或者幸災(zāi)樂禍,或者恨不得殺了她的秦家人。</br> 有那么好笑嗎?</br> 不過是說她會調(diào)制煙葉,就被這些自命清高的秦家人給鄙夷成這樣。</br> 只是因為她沒有身家沒有背景嗎?</br> 假如是二叔家的兒媳說這話,大家也許就會用驚奇的眼神,贊美的語氣夸獎她。</br> 因為那個兒媳婦的家世顯赫。</br> 她呢,在他們的眼里,實在是拉低了秦家人的逼格,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除了嘲笑就是嘲笑。</br> “大嫂,你會抽煙袋嗎,是不是從小時候就開始抽煙了啊?”娜娜好奇的問道。</br> “那還用問,不會抽煙,怎么會裝煙呢,哈哈,我說老沈啊,娶到這么能干的媳婦你可真有福啊。”</br> 秦以澤的二嬸陰陽怪氣的說道。</br> 而三叔家的人雖然此時沒有說話,卻彼此擠眉弄眼的,捂著嘴,顯然笑得很開心。</br> 秦以澤眸色幽深,清冷的目光掃向了小娜,只一眼,周圍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br> 小娜嚇得躲在了二嬸的身后。</br> 秦奶奶臉色沉了下來,看了眼四周,卻不好在老太爺面前訓(xùn)斥二兒媳和幾個孫子孫女,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對著顧喬喬安撫的開口道,“好了,喬喬,來給太爺爺點煙。”</br> 秦老太爺?shù)墓展髟诘匕迳喜惠p不重的敲了一下,鼻子里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后,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顧喬喬的身上,緩緩的點頭,“好,過來吧。”</br> 而他的心里,卻在暗暗的點頭。</br> 倒真沒想到,重孫媳婦年齡不大,心性倒是很沉穩(wěn),面對秦家人的嘲笑,不急不怒,不卑不亢。</br> 淡然如深谷幽蘭,堅韌如山間青竹,和她一比,秦家的那幾個人就顯得浮躁了些。</br> 顧喬喬半彎下身子,將托盤放在了茶幾上,拿過老太爺?shù)南笱罒煷缓髮⑶谐山z的煙葉放上桂花蜜,滴上老酒三滴,放上干草薄荷,又加了幾滴香油。</br> 此時屋子里卻忽然的靜了下來。</br> 都將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br> 顧喬喬纖纖玉指動作起來,如行云流水,說不出來的雅致溫婉。</br> 在他們眼里,一個粗俗不堪的裝煙袋鍋的動作,卻做得猶如茶道一般的高雅。</br> 而且,這是抽煙嗎?</br> 怎么感覺好像在調(diào)制美味佳肴一樣呢。</br> 秦老爺子這次是真的來了興趣了。</br> 也對這袋煙有了點期待。</br> 沈蔓茹的臉色還是不好看,秦軒卻悄悄的松了一口氣,雖然不喜顧喬喬作妖,卻也只能先忍著。</br>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br> 顧喬喬將拌好的煙葉裝進(jìn)了象牙的煙袋鍋里,沒用準(zhǔn)備的打火機(jī),而是用那個特質(zhì)的個頭很大的火柴,點燃了煙葉,然后雙手遞到老太爺?shù)拿媲埃崧暤恼f,“太爺爺,您嘗嘗看……”</br> 秦老太爺接過了煙袋,放在嘴邊,輕輕的吸了一口,一陣清涼帶著醇香的味道直入咽喉。</br> 不同于往日的辛辣,這袋煙仿佛是加了仙丹,讓老爺子的四肢八骸都透著一股暖洋洋。</br> 喉嚨里充斥著薄荷的清香涼潤,讓他本來有些口渴準(zhǔn)備喝茶的喉嚨潤澤起來。</br> 他犀利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看著顧喬喬,“丫頭,這袋煙有什么講究嗎?”</br> “清涼解渴,減緩煙葉的刺激,對您的身體有好處。”</br> 顧喬喬沒說抽煙不好,很多這個年代的老人都會抽煙,戒煙根本就不現(xiàn)實。</br> “丫頭,是你的爺爺教你的?”老太爺又抽了兩口,眉目越加的溫和。</br> “嗯,爺爺說這是百年前老帝都城里最流行的一種,據(jù)說還有個名字呢。”</br> “叫什么?”老太爺好奇的問。</br> “聽爺爺說,叫醉琉香。”</br> “喔?”老太爺神色一怔,緩緩的放下了手里的煙袋,問顧喬喬,“你爺爺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br> 顧喬喬搖搖頭,收拾好托盤,笑著說,“爺爺沒說。”</br> 老太爺又美滋滋的抽了幾口,忽然哈哈的笑了兩聲,連說了三個“好好好。”</br> 然后,放下了煙袋,滿意的看著顧喬喬,手伸進(jìn)了唐裝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玉佩,慈和的開口,“你叫顧喬喬對吧?”</br> “嗯。”顧喬喬點頭。</br> “好孩子,這是太爺爺給你的。”</br> 眾人大驚。</br> 那玉佩帶著紅色的繩結(jié),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綠瑩瑩的光澤。</br> 這是太奶奶的遺物,老太爺一直放在身邊珍藏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