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全部忘掉
傅白看著他,一字一句繼續(xù)道:“傅承業(yè)他,該死,死有余辜。他要是現(xiàn)在還活著,我也一定讓他去死。”</br> 傅董事長難以置信地看向他:“那是你的哥哥,是你的親人!你就因為過去那點恩怨矛盾,因為一個女人,這樣被蒙蔽了雙眼,這樣分不清輕重!”</br> 傅承業(yè)死了,傅家的人至少都應該,好好去調查去深究其中的真相。</br> 真相絕不能就憑,唐音跟沈南洲的三言兩語!</br> 何況現(xiàn)在,唐音還根本沒向傅白解釋半句!</br> 她沒有辯解,關于傅承業(yè)死在了她跟沈南洲的手里,她還什么都沒有說。</br> 傅白怎么能就這樣,認定她什么都沒有錯。</br> 傅董事長激動地還想說什么,傅白先開了口:“我的態(tài)度已經表明了。傅家因此不愿意再接受唐音,那我也不會再接受傅家。</br> 哪怕傅承業(yè)真是她故意弄死的,那我也會找最好的律師,給她做無罪辯護。”</br> 傅董事長目眥欲裂:“你在說些什么!”</br> 傅白看著眼前暴躁不已的人,他的臉色平靜而冷漠。</br> “我說,你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br> 如果不是因為唐音,早在三年前離開后,傅家老宅的門,他根本就不會再踏進去。</br> 簡姍哭得傷心欲絕,傅白看向跟進來的兩個保鏢:“既然袁警官不方便動手,那你們送人離開吧。”</br> 保鏢直接上手,將簡姍跟傅董事長“請”了出去。</br> 外面走廊上,還回蕩著簡姍尖利的叫聲。</br> 聲音很刺耳,唐音聽得有些心臟緊縮。</br> 她腦子里還是那個畫面,她眼睜睜看著沈南洲動手,讓傅承業(yè)跟馮彬墜下了深崖。</br> 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在她面前一瞬間消失不見。</br> 再想起來,還是渾身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br> 想到沈南洲,她又想起剛剛聽到的,說他現(xiàn)在在搶救室里,情況不好。</br> 也不知道,怎么樣了。</br> 傅白牽著她的手,掌心握緊了些。</br> “你睡一會吧,現(xiàn)在需要休息。別的事情不用再多想,警察那邊要找你的話,我會幫你先擋著。”</br> 唐音思緒拉回,點頭:“好。”</br> 傅白側目,看了眼一旁的林秘書。</br> 林秘書作為他身邊多年的秘書,一對上他的目光,就條件反射想要雙腿并攏立正,再雙手捧著遞上一份文件。</br> 她對傅白這個老板的畏懼感,真的就好像中學的時候,面對自己的班主任。</br> 所以她最佩服唐音的一點,就是唐音能拿下傅白,還能跟他輕松愉快地親密相處。</br> 林秘書思緒有點飄遠,很快回過神來,明白傅白看她的意思。</br> 她立馬招呼穆允禮跟小悅:“走吧我們先出去吧,讓唐音先休息一下,別到這里打擾她了。”</br> 小悅很配合,看自己媽媽沒有大礙了,醫(yī)院里又有醫(yī)護人員照顧著,她立馬要跟著林秘書出去。</br> 穆允禮就不樂意了,跟座石雕似的,杵在原地不動。</br> “你們出去吧,我留在這照顧唐音,總要留一個人在這里的。”</br> 他話里話外,把傅白當空氣。</br> 傅白直接回他:“沒事,我在這里照顧就行了,正好我跟唐音說幾句話。”</br> 穆允禮對傅白敵意很重:“憑什么是……”</br> 他話沒說完,林秘書不耐煩地扯了他手臂一把:“行了行了,我們都先出去,讓唐音早點休息吧。”</br> 穆允禮還不想走,小悅上手拽他:“小叔叔,我演出耽擱了,你出去替我給負責人打個電話。”</br> 穆允禮一門子心思都在唐音身上,現(xiàn)在才想起來這回事。</br> 他磨磨蹭蹭地,還是跟著小悅先出去了。</br> 病房里沒了別的人,只剩下唐音跟傅白。</br> 傅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放寬心,都過去了。好好休息睡一覺,醒來就什么事都沒了。”</br> 沒了旁人在,尤其是小悅出去了,唐音才敢表現(xiàn)出軟弱的情緒來。</br> 她的眼睛紅了,隔了許久才說出話來:“你爸說的沒錯,傅承業(yè)的死,也算是有我的責任。”</br> 傅白幫她掖好了被子,輕聲:“別再想這些,都過去了。傅承業(yè)跟馮彬,都是自己找死,咎由自取。”</br> 唐音看著他,回想起當時的場景。</br> “傅承業(yè)在懸崖邊上,拿槍指著我。沈南洲攔住了,搶走了他手里的搶。他坐在輪椅上,沒了槍,其實也就沒了還手之力。</br> 如果當時我能說句話,或者拉沈南洲一下,讓他冷靜一點,他不會還將傅承業(yè)推下懸崖。”</br> 哪怕真要推,如果沈南洲朝另一邊推,傅承業(yè)也只會摔倒在山上,而不是墜崖。</br> 如果當時警察在場,那沈南洲的行為,極有可能會被判定為防衛(wèi)過當。</br> 傅白拇指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背,安撫她:“都過去了,這些不重要了。”</br> 唐音內心掙扎,還是將實話都說了出來:“其實當時,我試了,我可以說出話來制止沈南洲。</br> 那一刻我想,傅承業(yè)畢竟算你半個哥哥。如果他真的死了,傅家會恨我,你或許也會恨我的。我想制止,可我……我那一刻又突然,想要他死。”</br> 傅承業(yè)死了,就無法再一次次設法算計陷害傅白,無法再在傅家挑撥離間。</br> 她也再不用擔心,這個男人的報復。</br> 所以那一刻,不是她也無法阻止,而是就那么一瞬間,她忍不住也動了心思,想要趁機讓傅承業(yè)死。</br> 唐音清楚,或許說出這些,會讓傅白感到意外,甚至感到對她失望,對她有怨恨。</br> 但她不想隱瞞,面對他,她什么都想要說出來。</br> 傅白看著她,很快仍是輕聲:“我說了,都過去了,沒事,都不重要了。剛剛那些話,除了我之外,不要再跟任何人去說,知道嗎?”</br> 唐音眸色恍惚地看著他:“我是不是也很惡毒,也算是間接殺人了?”</br> 傅白俯身靠近她,平靜地看著她:“如果警察以后來問你,就說當初你跟沈南洲是逼不得已。</br> 傅承業(yè)拿槍威脅你們的性命,你們?yōu)榱俗员#謱⑺屏讼氯ァH缓螅涯切┦虑槿客簦覀兊娜兆舆€很長,以后一切都會很好。”</br> 唐音的肩膀不安地顫動,傅白俯身抱住她:“不用怕,他是該死。以后都有我在,你絕不會經歷第二次那樣的事情了。”</br> 唐音輕聲地哭,直到慢慢安靜了下來。</br> 很快,她想起來什么事情,忍不住再開口:“沈南洲現(xiàn)在不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