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送他上路
傅承業(yè)說完,不管那邊沈南洲什么反應(yīng),直接掛斷了電話。</br> 他很清楚,沈南洲那邊肯定有警察。</br> 現(xiàn)在警察多半通過電話,查到了他所在的位置。</br> 不過,他一定會在他們趕到之前,弄死唐音。</br> 等唐音死了,沈南洲跟傅白生不如死的時候,他傅承業(yè)再死也痛快了。</br> 到時候,整個傅家,整個沈家,都只會沉浸在無盡的痛苦里。</br> 傅承業(yè)看向前面的馮彬,身體興奮得直發(fā)抖。</br> “快,快去最近的海邊。我要她被深海里的魚類分食,讓他們連她的尸體都找不到。馮彬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br> 馮彬握緊了方向盤,照著傅承業(yè)的意思開車。</br> 唐音很清楚,傅承業(yè)現(xiàn)在無異于一個瘋子。</br> 無論她再設(shè)法跟他說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了,反而只會進(jìn)一步刺激他。</br> 她不甘心。</br>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么多年,熬到了今天。</br> 要是現(xiàn)在就這么、死在了傅承業(yè)這個瘋子手里,她死也不甘心。</br> 現(xiàn)在唯一可能的希望,就是前面開車的馮彬了。</br> 唐音也顧不上其他,吃力地開口:“馮彬,傅承業(yè)瘋了,你也瘋了嗎?你跟著他殺人,他能給你什么好處,比得上你跟你家人的性命嗎?”</br> 馮彬目光有些躲閃,迅速看了眼后視鏡,對上了傅承業(yè)陰狠的目光。</br> 他嚇得立馬又收回視線,沒吭聲,繼續(xù)朝前面開車。</br> 傅承業(yè)笑著,突然拿出槍,在唐音頭上重重敲了兩下。</br> “你還真是見了棺材還不落淚啊,馮彬家人都在我手里,他現(xiàn)在敢走錯一步路,我立馬讓他家人死無全尸。”</br> 他說著,慢慢將槍口抵到了馮彬的腦后:“而他嘛,他也會給他的家人陪葬。”</br> 馮彬聲音發(fā)抖:“老……老板,我只聽您的。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直都聽您的。”</br> 唐音最后的一絲希望破滅,一顆心直直沉入了谷底。</br> 她想到了小悅,如果自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條,希望她死后,穆家可以一直善待小悅。</br> 還有傅白,她要是死了,他怎么辦?</br> 她腦子里來來回回想很多事情,直到想到沈南洲。</br> 希望要是有下輩子,不要再遇到他了。</br> 馮彬?qū)⑹謾C(jī)丟了出去,讓沈南洲跟警察無法再追蹤他們的位置。</br> 唐音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于停了下來。</br> 她被拽下車,感覺到腳下有積雪。</br> 風(fēng)帶著雪的寒意刮在臉上,跟刀刃劃過似的。</br> 馮彬扯開了她頭上的東西,突兀的強(qiáng)光,讓她下意識閉了下眼睛。</br> 再睜開眼睛時,她看清了周圍的一切。</br> 是在山崖上,山上溫度低,沒有人煙,雪還沒有消融。</br> 四處都是積雪,光禿禿的樹干,陰森森的四周。</br> 傅承業(yè)坐在輪椅上,聲音瘋狂:“去,把她拽到山崖邊上,讓她先看看下面。”</br> 馮彬立刻拽住唐音,將她拽到了崖邊。</br> 唐音朝下看,一望無際的深崖,底下隱隱可見的海面,讓她一剎那頭皮發(fā)麻。</br> 傅承業(yè)推著輪椅,慢慢地靠近她。</br> “你看,不是每次都有人能來救你的。到了現(xiàn)在,誰來了都救不了你了。”</br> 他只要輕輕地一推,讓唐音從這里掉下去。</br> 她很快就會成為,深海里游魚的食物。</br> 唐音眼前眩暈,不止是害怕,還有想起了小悅。</br> 三年前,小悅也是從這樣的山崖上,掉下去,差點喪命。</br>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當(dāng)初自己得知小悅出事后,來到山崖上。</br> 看向下面時,那種巨大的絕望跟恐懼。</br> 她雙眼發(fā)黑,寒意直入骨髓,站在山崖邊上,有些站不穩(wěn)。</br> 傅承業(yè)打算親自動手,他讓馮彬綁了唐音的手腳,再靠近唐音,要將她推下去。</br> 親自動手,才能感受報復(fù)的快感。</br> 他朝唐音伸手,這一次,不打算耽擱半點時間。</br> 身后卻響起了車子的聲音,有車迅速朝山上開過來。</br> 傅承業(yè)面色一愣,看清楚那輛停下來的邁巴赫,很快就笑了。</br> “夠快啊,這也能趕過來。”</br> 他說著看向唐音:“你看,沈總非要來送你一程。這么殘忍的一幕,他執(zhí)意要來看,我也沒辦法。”</br> 唐音被綁了手腳,坐在雪地里。</br> 雪水浸入衣服里,她凍到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了。</br> 沈南洲推開車門下來,沒有走過來。</br> 他看向唐音這邊,一張臉黑沉入夜。</br> 裝得再冷靜,他眼底的慌亂,還是有些掩飾不住。</br> 傅承業(yè)等著警車跟過來,出乎他意料的是,沈南洲就是一個人過來的。</br> 他沒帶來警察,一個人都沒帶。</br> 傅承業(yè)笑得得意:“看來,沈總這次懂事了。不過嘛,實在是太晚了。”</br> 沈南洲看著他:“放了她,我給你私人飛機(jī),讓你自己出國。以后離開了這里,你的好日子還長著。”</br> 馮彬逼唐音跪下來,讓她跟輪椅上的傅承業(yè)保持著相似的高度。</br> 傅承業(yè)伸手,突然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br> 他手上用力,卻是笑著看向沈南洲:“怎么辦呢,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已經(jīng)不稀罕了。”</br> 他不是傻子,什么私人飛機(jī),什么跑出國,都是不可能的。</br> 到了這一步,他只有死路一條了。</br> 唐音喉嚨被扼住,呼吸困難,面色迅速變得青紫。</br> 沈南洲額角青筋畢現(xiàn),拿出手機(jī),打開一份視頻,將屏幕對向了傅承業(yè)那邊。</br> “我給你選擇了,是你不要的。猜猜你母親現(xiàn)在在哪,在做什么?”</br> 傅承業(yè)心狠,但跟簡姍一向母子情深。</br> 不過在他從警局里逃出來,準(zhǔn)備對唐音下手時,他就讓人將簡姍接走了。</br> 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人找得到她。</br> 不過,凡事都不一定沒有意外。</br> 隔得遠(yuǎn),傅承業(yè)看不清楚,沈南洲手機(jī)里的視頻。</br> 他遲疑了一會,然后將槍口對準(zhǔn)了沈南洲,開口。</br> “你走過來一點,沈南洲,我母親要是在你手里,我現(xiàn)在就先送你上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