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小景回來了。”劉阿姨正在收拾殘局,看到他進來笑了笑,“吃飯了嗎?”
“吃了。”紀景幫著劉阿姨收了桌上的東西,劉阿姨看見了拿過他手里的東西,“我來就行了。”
劉阿姨手腳利索的擦著桌子,紀景幫忙就是給她添亂。
“小景要是不想?yún)⒓泳蹠驮诜块g里待著不就行了,何必在外邊呆著這么晚了才回來。”劉阿姨說。
“家里來客人了我在家里不出面也不好。”紀景說,“只是晚回來一會兒沒事。”
“就是你,沒出什么事吧?”劉阿姨知道他是走兩步摔一跤的體質,在哪都不安全。
“沒——”紀景突然意識到雖然他今天斷了三根筆,丟了兩個本子,被踩了四五腳,但是他今天晚上什么事都沒有。
就是碰見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沒事就行。”劉阿姨笑了笑。
“我媽呢?”紀景問。
“回房間了,今天也是累著她了。”劉阿姨說。
紀景點了點頭,“阿姨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
“真不再玩會了?這才九點多啊。”鄭博陽拎著包追在江照身后,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網(wǎng)吧一眼。
他玩的正上頭。
“不玩了不玩了。”江照拎著一大袋子飲料,一點都不想在那個令他丟人的地方多呆半分鐘。
“說好的決斗到凌晨呢!”鄭博陽喊。
“決什么斗,到什么凌晨。”江照扔給他兩瓶冰紅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不是,真回家啊。”鄭博陽追上去撞了撞他的肩。
“嗯。”
“你怎么了?”鄭博陽終于遲鈍的感覺到江照不怎么美麗的心情,隨后恍然大悟,“是不是因為沒中獎心情不好啊!”
江照:
江照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算是吧。”
他翻車了啊!
怪不得紀景讓他去他們班找他,一中哪來的十四班,這不就是□□裸的諷刺嗎!
還好紀景不知道他是哪個學校的,算是勉強扳回了一局。
“嗐沒事。”鄭博陽絞盡腦汁的在空蕩蕩的腦子里搜刮,最后也只冒出一句,“咱又不靠運氣。”
江照:你對著你手機里各種游戲的珍貴皮膚和道具再說一次?
“我先回去了。”江照對他擺擺手,懷里抱著三四瓶冰紅茶。
“明天我找你去啊,姥姥都想我了。”鄭博陽說。
江照回頭罵了他一句,“自不自戀吶。”
“切,走了。”
“提前給我發(fā)消息吧,沒準我有事呢。”江照說。
“行,江老板。”
“滾吧。”
初夏的夜晚涼風陣陣,吹散了積攢一天的暑氣。
路燈在黑暗的夜空下盈盈的亮著光,照亮了一條又一條寂靜無人的小路。
江照就走在這么一條小路上。
四周除了每隔幾米會發(fā)光的路燈之外,就只有貓叫聲。
這個季節(jié)的貓的叫聲都非常,嗯,纏綿。
江照幾乎每天晚上走這條路,這條小路在兩個小區(qū)中間,堆積了很多廢棄的家具和電器。
主要是這條路能直通他家。
不然誰愿意大晚上的去看貓片啊!
小區(qū)是老舊的小區(qū),樓房是老舊的樓房,站樓下都能聽到四五樓打孩子嗷嗷哭那種。
不過今天沒打,可能是今天周五的原因,小學生不用著急寫作業(yè)。
樓道里安了聲控燈,就是有點不好使,江照跺著腳到家了燈都沒亮。
江照家住二樓,當時想的是姥姥年紀大了,樓房又沒電梯,樓層高了不好上下。
沒想到剛搬來第一年姥姥就憑借她硬朗的身子骨踢飛了蟬聯(lián)小區(qū)區(qū)運會五年的花樣踢毽子冠軍,成功奪魁,一具成為了小區(qū)最受歡迎的花樣奶奶。
并在此后每一屆區(qū)運會老年組衛(wèi)冕冠軍。
鬼知道他當初還擔心她融入不了的喂!
江照剛站在門口還沒掏出鑰匙就聽到了屋子里的聲音。
他開門進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帶著老花鏡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手機的姥姥。
“玩什么呢?又打麻將呢?”江照換好了鞋,走到她身邊坐下。
“嗯。”姥姥一心鋪在麻將桌上,看都沒看他。
被忽視了的江照樂呵呵的湊過去和她一起看,“你這不是要胡了嗎。”
話音剛落,上家就打出了姥姥的胡牌。
“哎胡了!”姥姥樂著喊了一嗓子,隨后看向他,“你在我旁邊一點游戲體驗都沒有。”
話雖這么說,但她語氣里的欣喜是怎么也擋不住。
“您還知道游戲體驗呢。”江照覺著可樂。
“這詞是今天你王爺爺家孫子教的,你王爺爺陪他那小孫子玩游戲,什么都不會一直輸一直輸。”姥姥笑的很開心,“那小孩就小大人似的‘不跟你玩了,一點游戲體驗都沒有。’可逗了。”
江照在旁邊笑著看著她,安靜的聽著她講述今天的平常。
“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姥姥話鋒一轉。
“啊我小舅怎么還不回來啊,這都十點了。”江照裝傻,“今天周五是吧,肯定忙,我去幫忙吧。”
“不用,他打電話回來了,說讓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過去。”姥姥說。
“啊行吧。”江照說,“您喝牛奶了嗎,我給您熱牛奶去吧。”
說著起身飛快的往廚房走。
姥姥看著他的背影,渾濁的眼球里滿是笑意。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鬧鐘聲吵的人頭大,被窩里伸出一只手,在床頭柜上摸索了半天,閉著眼睛把鬧裝關掉了。
這是常年累月積攢下的經驗。
江照在被窩里伸了個懶腰,迷迷瞪瞪的坐起來。
發(fā)呆發(fā)了得有五分鐘他才逐漸清醒過來。
“起來了。”奶奶在客廳曬著太陽聽著戲,“鍋里有雞蛋。”
“嗯。”江照揉著頭發(fā),從廚房把雞蛋端出來,又拿了一盒牛奶。
“你小舅下午叫你去給他幫忙。”姥姥說。
江照愣了愣,應了一聲。
小舅開了一家咖啡店,主要做外賣和線上。雖然離商業(yè)區(qū)有些遠,但附近有一個公園,平時周末和節(jié)假日人還是挺多的。
小舅很少主動叫他去店里幫忙,覺得他太小了不必接觸這些。
看來是真的很忙啊。
江照吃完午飯等姥姥睡著了就出了門,咖啡店離家有點遠,坐公交得四十分鐘,不過好在不用轉車。
一點多這個時間車上沒什么人,他掃碼后徑直走向了車廂后面。
他到的時候小舅他們正在吃午飯,店里沒客人,整個屋子都是他們的談笑聲。
“小舅。”江照推開門叫了一聲。
“來了,吃飯了嗎?”莊均看到他笑了笑。
“吃了。”江照看到里屋堆了一地的快遞盒盒亂糟糟的臺面,“這么忙啊。”
“可不是嗎,不然老板怎么舍得叫你過來幫忙啊。”王涵笑著打趣他。
店里的員工都認識他,也都知道老板把江照寵的跟親兒子一樣。
“小涵姐就會笑我,下次不替你試新咖啡了。”江照佯裝生氣。
“小屁孩還敢威脅我。”王涵笑罵他。
莊均笑著看著他們胡鬧,從桌子上拿出一張訂單,“你來的時間正好,兩點半有一份外賣訂單,在別墅區(qū),跟小哥的方向正好相反,你去吧。”
“別墅區(qū),這么遠,怪不得把我叫過來給你當跑腿。”江照說。
莊均把裝好的袋子遞給他,王涵扔給他電動車鑰匙,“路上小心啊。”
“得。”
“你們家這三個兒子啊真是個個都優(yōu)秀啊,長得帥學習好,不像我們家那個,天天就知道逃課,書都不好好讀。”
紀媽媽笑了笑,“你們家程君不是要打什么職業(yè)比賽嗎,還能代表國家去比賽呢,多厲害啊。”
“厲害什么啊,不務正業(yè)就知道打什么游戲。”程阿姨打出一張牌。
“人家游戲現(xiàn)在也是正經職業(yè),賺的也挺多呢。”旁邊阿姨說。
“賺的再多能有公司賺的多嗎,要我說啊,就安安心心的上個大學學個管理,回來幫著他爸管理公司得了。”劉阿姨說,“畢竟我們就這一個孩子,不像余容你啊,有三個兒子,將來把公司傳給誰啊?”
紀媽媽把牌一推,“胡了。”
“兒子比不過你兒子,打牌也打不過你。”程阿姨頗有些陰陽怪氣。
“運氣好而已。”紀媽媽看她一眼。
“再來一把再來一把。”旁邊的阿姨打圓場。
“小景,劉阿姨在廚房切水果,幫忙端出來好嗎。”紀媽媽看向在沙發(fā)上坐著玩手機的紀景說。
“好。”
“聽說程氏最近有一個大單子剛被截了,資金運轉不周,企業(yè)上下忙的跳腳,這么嚴重的管理失誤你們程君應付的來嗎?”紀媽媽看著她挑了挑眉。
在紀景面前就敢這么編排,紀媽媽雖然性子溫和但也不是傻子。
在這挑撥離間呢。
程阿姨摸麻將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的移開,“老程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就好。”紀媽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媽,阿姨吃水果。”紀景端著果盤放到她們手邊。
“小景真是又長高了啊。”
“還帥了呢。”
紀景笑了笑,有些想逃。
“小景我定的咖啡到了,你去拿一下吧,就在門口。”紀媽媽放下手機對他說。
“好。”紀景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
江照兩只手拎著袋子,抬起左手查看裝咖啡的袋子有沒有撒。
袋子擋在他面前,聽到開門聲沒來得及放下就說:“您好您的咖啡。”
江照抬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紀景,愣了一瞬,下意識的看向旁白你的門牌號。
沒錯啊。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