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談判(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談判(上)
房間里異常安靜。躲在暗處的衛(wèi)七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娘的果然這位陛下是年輕人,勁爆的意外就是多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先皇陛下年輕時的影衛(wèi)都沒活下來了。
陸詔看似沉著,腦中卻在不停的分析。他提出這個條件有一個根本的關(guān)鍵,那就是葉明凈的引敵入內(nèi)計劃,除了他沒人能做到最好。
這件事情絕不是像說的那樣,透個情報出去那么簡單。首先,瓦剌和韃靼的各個部落是分散在草原各地的。要想讓它們湊成一支聯(lián)軍就必須整合起來,這就需要說服幾個大部落的頭領(lǐng)。然后是他們的汗王。之后,便是通過各種旁敲側(cè)擊的暗示,影響和指揮這支聯(lián)軍按照聲東擊西的計劃入關(guān)。必須是大部隊攻打雁‘門’關(guān),小部隊攻打?qū)幬潢P(guān)。
放入寧武關(guān)的敵人不能多,多了就會無限制的擴大戰(zhàn)事,得不償失。也不能少,少了,大軍一到,剿滅殆盡。葉明凈依然拿不到兵權(quán)。必須讓他們牽制住戰(zhàn)事,將軍中的惡習(xí)和隱患都爆發(fā)出來。才能趁勢割掉毒瘤。
最后,收拾殘局。關(guān)內(nèi)的敵軍該如何剿滅,關(guān)外的敵軍該如何打退。又該怎么樣防止他們內(nèi)外呼應(yīng)。這些都是絕對考驗?zāi)芰Φ氖隆R龜橙腙P(guān)的目的,不光是為了引發(fā)病癥割自己的毒瘤。另一重目的是要趁勢打狗,消滅敵人的主力軍事力量。讓其損失慘重,一段時間內(nèi)再無入侵之力。
這個人選,他自信滿朝上下,還真就沒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當然,‘女’帝陛下也知道,所以他才坐在這里,不是嗎?
葉明凈靜默了良久,緩緩道:“朕可以下旨,封陸信為皇后,改封你為東陽侯世子。你看如何?”
陸詔淡淡一笑:“陛下,且不說你這旨意下的能不能被通過。即便是想了辦法讓其通過了,對臣來說,也是舍本逐末之事。一朝陛下大權(quán)在握,殺個候府世子還不是小意思。陸信為后?皇后就一定有嫡子嗎?懿敬太后就沒有嫡子。再說了,即使陸皇后真的有了嫡子,和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葉明凈道:“那時你是東陽侯,便是國叔,外戚之家。”
陸詔輕笑:“陛下,您真的能容忍位極人臣的外戚之家?”
當然不能容忍。葉明凈也一笑:“可是悟遠,若是朕與你有了孩子,你一樣也是位極人臣的皇子之父。這似乎比外戚之家更為不妥吧。你以為朕會允許這類情形出現(xiàn)?還是你想入宮為后?”
陸詔道:“臣十年寒窗,探‘花’出身。自然不能入宮‘侍’君。陛下所擔心的,無非是‘皇子之父’這個名聲。若是臣不要這個虛名呢?”
“怎么說?”葉明凈挑眉。
“很簡單。”陸詔道,“孩子是從陛下腹中誕生,陛下不說,臣不說。誰會知道孩子是臣的。”
葉明凈吃驚的看著他:“你竟是這么想的?”
陸詔苦笑:“臣必須這么想。一旦皇子父親是臣之事昭告天下,臣要么就入后/宮,要么就是死。”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葉明凈又沉默了。如果陸詔只是秘密的皇子父親,明面上有個過的去的皇后,對于日后的局面,倒也好控制。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必須將隱患壓制在最小范圍。
于是她道:“悟遠。你可想過。皇家子嗣的血統(tǒng),不容侵犯。一旦朕和你誕下孩子,你便再不能有其他的孩子了。你陸詔在世人眼中可是絕了后的。百年后的香火也無人供奉。”
絕后陸詔一愣,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子嗣香火,何等大事。絕后怎么可以?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女’帝這是對他的提議有了幾分意動。
漫天開價、坐地還錢。他開出那個條件完全是生死一搏。左右是個死,還不如玩大一點。可一旦葉明凈考慮了這個提議,事情的‘性’質(zhì)就變了。
也就是說,他成為皇子的父親是可能的。不出意外的話,還是皇長子。這個事實讓陸詔心情‘激’動起來。既然是皇長子的父親,在保證利益的條件下,做出一些犧牲也就可以接受了。要知道,皇帝是‘女’人,這就是說,她不可能像男子一樣使勁的由著后/宮生孩子。七八個,十來個。這位‘女’帝陛下還要處理朝政。‘女’人產(chǎn)子是生死大關(guān),在有了聰明、健康的繼承人后,她是不會冒險連續(xù)產(chǎn)子的。他的兒子,又怎么可能不聰明、健康?那么,這個兒子說不定就會,就會……
他按捺住心頭‘激’動,鎮(zhèn)定的想了想,嗤笑道:“香火?我現(xiàn)在供奉的是誰的香火?陸云。陸霄不需要我去供奉香火,他自有自家的兒子。陛下若是能確保與臣生下皇子,臣可以在世俗中無后,過繼宗族之子供奉香火。”
葉明凈皺眉:“悟遠苛求了。朕又不是神,如何能保證生出的一定是皇子?”
陸詔道:“陛下總要有皇子的吧。”公主雖然也能繼承皇位,但觀其廣平‘女’帝就知道了,‘女’子為帝有多艱難。繼承人還是兒子比較好。
葉明凈狠狠的瞪住他。難不成他還想讓她一直和他生,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就是談判了。雙方拿出各自的籌碼、提出各自的要求、爭取各自的利益。葉明凈想了想,如果現(xiàn)在命令衛(wèi)七殺掉陸詔,后面的事情還能不能按計劃繼續(xù)。
換一個人去做。換誰?
天‘波’衛(wèi)?武力值可以,執(zhí)行力卻不能保證。其他的人?光是道德一關(guān)就過不了。
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第一個如果不是皇子,最多只能再生一個,無論男‘女’。第一個如果是皇子,就沒有第二個。”
陸詔心中一喜。這就是答應(yīng)了。他又躊躇的問:“陛下不用皇子繼承大統(tǒng)嗎?”
葉明凈似笑非笑:“連著生兩個,已是朕的極限了。莫非悟遠對自己沒有信心?怕一連兩個都是‘女’孩?”
陸詔想了想,做出不完全表示:“若是能為皇子之父,臣便不會再有任何子嗣出生。”
他想過了。這就和隱瞞自己是皇子生父的目的一樣,是為了保命。如果他陸詔只有這一個孩子,又不是名義上的父親。那就對帝位沒有了威脅。這也是‘女’帝的底線。畢竟夏高祖葉承祜的先例擺在那里。
葉明凈不在乎他言語里的小‘花’招,有天‘波’衛(wèi)在,讓他絕后只是一句話的事。她疲倦的呼出一口濁氣:“那么,商量一下事情的具體籌劃吧。方方面面,要考慮的很多。”
這就表示先期合作意向達成了。陸詔欣喜:“陛下放心,若是你我二人再不能將這事籌劃周全,世間想來也少有人能做到了。”
葉明凈嗤笑:“你倒是自信。”
陸詔自顧自的開始動腦筋。事情發(fā)展到這時,看問題的角度就又不同了。葉明凈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他兒子的將來鋪路。自然要謀劃到最妥善才可。
不得不說,陸詔一旦真心加入,收攬權(quán)利的事,立刻變得條理分明了許多。葉明凈的優(yōu)勢是在眼界上開闊,大局觀把握的準確。于細節(jié)方面的謀劃,則不如很多人。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既然陸詔愿意勞心勞力的策劃,她也就省心的采納了。
比如武將的派系,陸詔說起來如數(shù)家珍。一旦戰(zhàn)事發(fā)生,誰誰會怎么做,誰誰會舉薦誰。兵部的反應(yīng)會怎么樣,戶部能拿出的錢糧有幾許。各地布政使能籌到的糧草和兵丁有多少。詳詳細細,點滴不漏。
他一邊說,一邊寫。一個大致的方案漸漸成形。
“陛下,一旦戰(zhàn)事開啟,可要將顧小將軍調(diào)回來?”陸詔提出問題。神機處的事他不知道,‘戰(zhàn)爭投資’這一新概念也不清楚。故而,對于全局的謀劃保守了一些。
“暫時不用。”葉明凈考慮了一下,有些事,現(xiàn)在不能告訴他。得等到,等到……
她長嘆一聲。這個孩子豈止是為了安陸詔的心,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在安她自己的心。共同的利益之下,合作才能無間。
“照這份計劃,你是要在朕有身孕之后出發(fā)去關(guān)外是吧?”她出聲。
“是。”陸詔怔了怔。
“你最近一次的房事是什么時候?”葉明凈決定盡快解決這件事,給雙方都吃一顆定心丸。
陸詔怔住,頗為難以啟齒:“陛下,您怎么問這個?”
“廢話”葉明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既然要生,當然要生個健康、優(yōu)秀的。快說”
陸詔還是郁悶:“這……”這也太尷尬了吧,難道這位陛下還會吃醋?
葉明凈搖搖頭:“算了,我也不問了。我只告訴你,健康的房事生活才能保證……的質(zhì)量,總之,受孕日期之前,你必須禁‘玉’。”
陸詔啞然。
葉明凈又道:“還有,你的飲食、生活作息都必須調(diào)整。有鑒于你原本就無不良嗜好,就調(diào)整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我們再開始。”
陸詔聽的云山霧罩,聽見“開始”二字,猛然清醒,立刻抓住重點:“等等,陛下。臣如果沒聽錯的話,是一個月后,您和臣要共同孕育孩子是吧?”
“你說呢?”葉明凈反問他。
陸詔沒理她的調(diào)侃,繼續(xù)道:“陛下,那個孩子必須是臣的,是不是?”
葉明凈:“你到底想說什么?”
“陛下”陸詔正‘色’請求,“陛下可否讓臣安心?”
葉明凈怔了怔,明白了他的意思。說白了,陸詔就是要一個保證,保證那孩子是他的。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葉明凈自問沒有必要去騙他,可若是陸詔心中存了疑問,對日后的一系列后續(xù)發(fā)展都會帶來影響。
作為廣平‘女’帝,她必須將孩子日后可能遇到的隱患降至最低。生父懷疑孩子是不是他的種,無疑就是個大隱患。
該怎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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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包子的爹,頂著鍋盔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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