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又走了，前后停留不到10分鐘。
    來去匆匆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1016車禍”事情鬧得太大，除非上頭專門打招呼，不然普通民警不愿意趟渾水；二是冷靜下來的李茜和李永態(tài)度軟化了。
    軟化是必然的。
    大家族出來的人傲慢不假，但真蠢的沒幾個。
    江寧是江東省的省會，在國內(nèi)的政治經(jīng)濟地位比松江都要高出半格，更別說小小的春山了。
    所以，同樣是地方豪族，江寧張家和春山蒙家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因為他們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會以為在江寧橫行就老子天下第一了。
    而且……
    別的不論，單說單嬈揭的那一串老底，真捅出去，就夠張家和李家喝一壺的。
    所以，不管單嬈從哪里得知的這些信息，不管單嬈是不是虛張聲勢，先退一步，爭取時間，把屁股底下的屎擦一擦，是聰明人的做法。
    警察離開后。
    換了條腿繼續(xù)蹺二郎腿，單嬈看著李茜和張華說：“給你們一天時間，拿出一個讓我們滿意的態(tài)度和方案，否則……你們?nèi)级笮邪伞！?br/>     看著單嬈，張家三人中一直最冷靜的張華面帶寒霜地說：“希望下次見面你還能這么硬氣?！?br/>     氣定神閑地看著張華，單嬈笑吟吟地說：“說老實話，我現(xiàn)在特別希望你們給我點顏色看看，讓我開一間染坊感受一下?！?br/>     ……
    ……
    單嬈的染坊到底是開不起來了。
    兩伙人一分開，張華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把單嬈掌握的張家?guī)讞l小辮子告訴家里，讓家里有所準(zhǔn)備。
    根據(jù)張華傳回去的信息，張家聯(lián)系在戶籍科的關(guān)系，調(diào)查單嬈的底細。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蘇家的底細，張家已經(jīng)摸得一清二楚了，包括蘇以父母家兩邊的親屬，全都被張家挖了出來。
    從張家的角度看，家完全不是對手。
    結(jié)果……
    蘇家女兒回國后第一次見面，就出現(xiàn)了非?！皯騽⌒浴钡囊荒花D―蘇家女兒放棄追究的權(quán)利，跟蘇家女兒一起的姓單的年輕女人卻十分強勢，咄咄逼人。
    怎么說呢？
    沒見面之前，張家人幾乎排除了蘇以的威脅。
    可是見過蘇以本人后，不論李茜三人面上表現(xiàn)得多囂張，心里立刻調(diào)高了蘇以的“威脅等級”。
    原因很簡單，蘇家這個女兒長的太漂亮、太出眾了，無論容貌還是氣質(zhì)，都是明星級的。
    在社會上混過的人都知道，有些時候，美女的殺傷力是非常驚人的。
    因為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一個美麗的女人，總是能得到她們想要的東西，有更大的幾率接觸到強大的男人，而一旦男女達成某種關(guān)系，某個強大男人的戰(zhàn)斗力會直接轉(zhuǎn)化成這個美麗女人的戰(zhàn)斗力。
    這種隱藏的戰(zhàn)斗力是最可怕的，它會在糾紛爭斗中產(chǎn)生恐怖的影響。
    現(xiàn)在……
    女人的直覺告訴張華和李茜，蘇家這個丫頭身后有靠山，可讓她們摸不清路數(shù)的是，替蘇以出頭的，是個跟蘇以幾乎同齡的年輕女人。
    這是什么套路？
    難道是拉拉？
    瞎猜沒有用，調(diào)查才能知己知彼。
    調(diào)查蘇以已經(jīng)沒有價值了，因為蘇以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美國，張家的手再長，也伸不到美利堅。
    好在替蘇以出頭的年輕女人報了名字――單嬈！
    “單”不是大姓，“嬈”也不是常用名，可中國這么大，叫單嬈的肯定不止十個八個。
    在不知道身份證號的情況，很有必要確定單嬈的籍貫。
    因為要商量事情，張華三人全坐進了李茜的瑪莎拉蒂Ghibli里。
    關(guān)上車門，三人一起分析細節(jié)。
    李茜說：“聽口音，姓單的定不是江寧人，應(yīng)該是北方人?！?br/>     李永用手捂著挨打的腮幫子說：“她有一點燕京口音，不是很明顯，但八成在燕京待過?！?br/>     張華沉思了幾秒，說：“你們注意到那個脫褲子的無賴沒有？他說話的時候有湖北口音，還有點松江口音。”
    “松江……”李茜眼睛一亮，說道：“蘇家那個女兒在松江上的大學(xué)，難道……是同學(xué)？”
    張華緩緩搖頭：“不一定是同學(xué)，不過朝這個方向搜索，應(yīng)該能查出姓單的底細。”
    見分析的差不多了，李茜說：“先找地方把我哥臉上的傷處理一下?！?br/>     ……
    ……
    張家能興旺近百年，是有一定道理的。
    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雷厲風(fēng)行，辦事效率高。
    自打接到電話，得知蘇家女兒背后似乎有靠山，并且不像虛張聲勢后，張家就發(fā)動了扎根江寧方方面面的觸角，搜集信息。
    很快，電話打到了張家管事人的辦公室。
    拿著話筒，50多歲，兩鬢半白的張鳳祥先是“嗯”了幾聲，然后對著話筒問了一句：“私人飛機？”
    電話里的男人說：“美國沒有直飛江寧的航班，空管部門和機場我都找人打聽了，最近兩天美國飛滬市的航班上沒有蘇以這個名字，倒是有一架私人飛機，從美國舊金山直飛江寧，跟蘇以回江寧的時間十分吻合?！?br/>     張鳳祥沉聲問：“私人飛機的主人是誰？”
    吸了口氣，男人繼續(xù)說：“私人飛機跟民航不是一個系統(tǒng)，我花了好大力氣，拐了好幾個彎，才打聽出這架飛機隸屬于美國灣流公司，不過申報飛行備忘錄上寫的是租借給有道集團董事長邊學(xué)道使用?！?br/>     張鳳祥挑了一下眉毛，揚聲問：“誰？你再說一遍?！?br/>     男人重復(fù)一遍說：“有道集團的董事長，邊學(xué)道?！?br/>     放下話筒，張鳳祥坐在椅子上失神了差不多一分鐘。
    回過神來，他立刻拿起話筒，撥了一個號，問道：“車禍那家叫蘇以的女孩在哪兒讀的大學(xué)？”
    電話那頭的女聲回答：“東森大學(xué)。”
    張鳳祥接著問：“有道集團董事長邊學(xué)道是哪所大學(xué)畢業(yè)的？”
    電話那頭的女聲沉吟幾秒，回答說：“東森大學(xué)?！?br/>     “……”張鳳祥又問：“邊學(xué)道是哪年畢業(yè)的？”
    “2005年?！?br/>     “蘇家那個蘇以是哪年畢業(yè)的？”
    “好像……也是2005年?！?br/>     ……
    ……
    同一時間。
    溫哥華史丹利公園（Stanley-Park）。
    祝育恭少見的沒有喝醉，他坐在一顆大樹下的長條椅上，左手拿著一部衛(wèi)星電話，右手拿著一個電子喉，用韓語跟人說著什么。
    兩分鐘后，通話結(jié)束，祝育恭摳下衛(wèi)星電話的電池，一瘸一拐地原路返回。
    坐進奔馳G500里，祝育恭先是把電子喉放進儲物箱，然后按開音響，車里立刻被貝多芬的《歡樂頌》充斥。
    ……
    ……
    江寧。
    李茜三人走出醫(yī)院，張華上了自己的寶馬730Li。
    李永因為臉上有傷，怕影響開車，坐進了妹妹李茜的車，讓李茜送他回家。
    紅色的瑪莎拉蒂Ghibli和開士米銀寶馬730Li一前一后駛出停車場。
    開出醫(yī)院沒多遠，一輛混凝土攪拌車擋在了Ghibli前面。
    三車開過一個十字路口，730Li后面又出現(xiàn)一輛混凝土攪拌車。
    無論李茜還是張華都沒太在意車前車后的混凝土攪拌車，因為再過兩個路口她們就要左拐了。
    10幾秒鐘后，前頭的混凝土攪拌車響了兩聲喇叭。
    又過了幾秒，后面的攪拌車忽然加速，像狂暴的公牛一樣，撞上730Li，推著730Li撞上Ghibli。
    然后，就見Ghibli被推著插-進前面那輛攪拌車的車尾，整輛車像紙殼盒一樣被擠扁。
    下一秒，驚叫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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