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顧宴清本質(zhì)是個學霸,學霸的思維方式多少有點異于常人。
用蔣棟的話來講,就是路子野。
在梁溪這件事的反應(yīng)上,絕大多數(shù)人可能會先生個兩天氣,等氣消了緊接著而來的是疑惑,她想干什么?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但顧宴清不是。
自從知道梁溪一本正經(jīng)在他面前偽裝后,嘴角控制不住瘋狂他媽上揚。
說到底,他自己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設(shè)身處地一想,他最初成為騙子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她,為了成為她身邊的一份子、生活的一部分。
毫無疑問,梁溪以同樣的方式做了同樣的事。
這么一想,想不高興也難。甚至還要為兩人不約而同的默契起立鼓掌。
啊,這該死的突如其來的愛情。
***
今年王幼安有事沒能回的成國,發(fā)小幾個還有人要去海南過春節(jié),一年一度的大聚會就從年后生生被挪到了年前。
程飛揚發(fā)來短信通知的時候,還和梁溪私底下一起偷偷探討了一番王幼安能有什么天大的正事兒不回家過年,兩人在這方面出乎意料的統(tǒng)一,沒兩句就說到了一起討論出結(jié)果來。毣趣閱
多半是掛科了,還掛的特別多,沒臉回來。
趁著氣氛尚好,梁溪還順嘴說了一道兒:【我可能會帶個人一起,女的,你不要太驚訝。】
程飛揚這人也是腦回路清奇,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王幼安說著不回來,其實是回來了的。偷摸和梁溪串通一氣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呢。
當下拍板:【你帶,千萬得帶,人多熱鬧唄】
他這話一說,梁溪像被下了一顆定心丸。
你看看,久經(jīng)情場熏陶的就是不一樣哈。
穩(wěn)得一筆。
她當下又轉(zhuǎn)告給了橘大衣,【我只負責帶你過去,后邊你怎么著隨你。但要是談不攏我這也沒辦法,就幫這一次】
一邊是發(fā)小,一邊是發(fā)小的前女友。
梁溪把手機塞回兜里,給自己做了一把非常助人為樂的心理建設(shè):萬一這倆是真愛呢,幫一幫總沒錯。
兩人約好了在市中心某商場對面的便利店門口見面。
梁溪從零食架晃到了冰柜,又從冰柜晃回零食架,來回走的遍數(shù)多到基本能引起便利店收銀小姐姐足夠注意,再順道合理懷疑她在踩點,收集監(jiān)控鐵證一不小心報個警那種程度。
終于在小姐姐按捺不住內(nèi)心懷疑準備出聲詢問之時,門口迎客旋律輕快地響了起來,又進來一穿著橘色大衣的姑娘,兩人隔著貨架一招手,接上頭了。
梁溪這朵嬌花對溫度的適應(yīng)區(qū)域極窄,怕冷又怕熱,這個天出門絕對全副武裝。
高領(lǐng)毛衣外邊還裹了件鵝黃色款型略垮的面包羽絨服,身后一大圈帶絨毛的帽檐把瓷白的小臉裹在中間,和迎面過來的橘大衣一比,完全就像兩個不同的季節(jié)狹路相逢。
她果然是不辜負橘大衣這個稱號,和上次見面時穿的大衣款型不同,這款更修身也更單薄,但都是橘紅色的。
也不知道她是真覺得冷還是凹造型,頭上頂著一頂貝雷帽,臉上還掛著口罩防風。
帽檐壓著劉海幾乎齊眉擋著額頭,口罩又往下遮住了大半張臉,除了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面,幾乎看不清真容。
梁溪緩緩放下打招呼的手,偷偷舒了口氣:還好沒認錯人。
不過下一秒,她終于有點明白過來,第一次見橘大衣時微妙的感覺是什么了。
和她兩眼對視之際,只看著那一雙眼睛,竟然生出了一種在照鏡子的錯覺。
心里閃過一絲異樣,梁溪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橘大衣問她:“我沒遲到吧?”
遲?
姐妹,你能不能摸著良心再問一遍?
這忙是自己說要幫的,她緩了緩神,把腦子里奇怪的想法揮去,順手從邊上貨架上拿了一瓶常溫的果汁:“還行吧,再晚點我大概能在這過個年。”
“……”
她取了果汁往收銀臺的方向走,頭也沒回問了一句:“你要喝自己拿啊。”
橘大衣沒出聲,倒是玻璃門口的迎客旋律又響了起來。
梁溪站在口香糖架子邊等了一會兒,估摸著橘大衣要喝什么也得拿著過來了,把自己的飲料推到收銀臺上,低頭翻找起錢包。
錢包還沒從包里拉出來,一雙手越過她肩膀伸到收銀臺前,手里是一瓶烏龍茶和一張五十的紙鈔。
骨節(jié)分明,指甲邊緣修剪得平整圓滑,好看得想讓人犯|罪。
梁溪想著橘大衣的手怎么那么大,收回視線眼皮都沒抬一下:“我來就行,我這兒有零錢。”
“還有這個一起。”
橘大衣終于說話了,不過一開口是個男聲,她還挺熟悉。
梁溪驚訝地往后轉(zhuǎn)過腦袋,見顧宴清又往收銀臺上擺了一盒嘉云糖,與她視線相撞,稍稍揚起一點唇角:“這就差不多了,我來吧。”
他怎么永遠神出鬼沒的?
視線越過他望了一眼后邊杵著的橘大衣,梁溪反應(yīng)遲鈍地啊了一聲,“你怎么咻一下出現(xiàn)了……”
顧宴清看著她:“剛好路過進來買瓶水,你呢?怎么在這?”
“我那個,一會兒有個發(fā)小的聚會,在這附近。”
她又往顧宴清身后看了一眼,確保他果然是孤身一人,腦子一抽嘴一瓢說了句下一秒就后悔的話:“你一個人嗎?要不要一起?”
這句話剛說完,她不照鏡子都能猜到自己此時臉上的神情大概是寫滿尷尬。
甚至還能讀出幾分“我就隨口客氣一聲你千萬別答應(yīng)”的意味來。
以顧宴清和她一起玩狼人殺的默契來說,他絕對是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但下一秒,他站在原地把結(jié)完賬的果汁順手遞了過來,無辜地哦了一聲:“那好啊,去吧。”
“……”
梁溪機械地接過果汁,腦子里亂成一鍋粥。
發(fā)小聚會,多么群魔亂舞的時刻,她竟然要帶顧宴清一起去?!
少女愁容滿面,就聽鐵罐子上下蓋咔嚓一聲摩擦,顧宴清擰開嘉云糖的鐵盒,挑了顆西柚味的捏在指尖伸到自己面前:“怎么愁眉苦臉的,請小朋友吃顆糖。”
他微微欠著上半身,表情認真得真像在哄小孩。
嗚嗚嗚,她該怎么拒絕!
梁溪內(nèi)心百般復(fù)雜地接過糖。
橘大衣被冷落了一會兒,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幾番,實在沒忍住硬是擠到兩人中間:“梁溪,走不走呢?”
“……走吧。”
少女壯士斷腕般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聚會地點只有梁溪知道,她慢吞吞走在走前面,身邊是顧宴清,往后兩步才是拿著手機一邊發(fā)信息一邊跟著的橘大衣。
梁溪想了想,也拿出手機給程飛揚發(fā)了一條:【我應(yīng)該還要帶兩個人一起】
那邊應(yīng)該玩嗨了,短信發(fā)過去石沉大海。
到了這種時刻,也只有強大的自我修復(fù)能力能安慰到自己。
梁溪很快就想通了一點,發(fā)小幾個的聚會,成天拿她過去那點破事逼逼叨叨的也就程飛揚一人,每次回來都要拉著她發(fā)表大姐大心得體會的王幼安也不在,其實也不怎么可怕。
到時候讓橘大衣把程飛揚給順走,清清靜靜,萬事大吉。
她心里舒坦了一點,終于把心思放到身邊有些異樣的顧宴清身上來。
他好像心情很好。
從剛才見面開始,梁溪就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舌尖抵了下嘴里還沒化開的水果糖,梁溪側(cè)頭偷看了他一眼,從他柔和的面部線條又加深了自己的猜測。
“怎么了?”
顧宴清明明沒回頭,倒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囊括在了眼里。
“哦,沒事。”迎面一股寒風吹來,梁溪皺了皺鼻子,“就感覺你好像挺開心的樣子。”
“還算不錯。”
“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顧宴清垂頭,從嗓子眼發(fā)出一聲很輕的應(yīng)答聲:“這次考得不錯,能過個好年。”
那還不是她教得好!
梁溪要是有條尾巴,現(xiàn)在一定翹得高高的,安逸得一左一右輕輕晃動。
“你呢?考怎么樣?”
“……”
尾巴刷一下垂到了地上。
梁溪咳了一聲,不好意思地背過手:“我那天不是病了缺考了兩門么……都掉到年級兩百多名了……”
隨著她聲音陡然失落,顧宴清也遺憾地放低聲音安慰道:“沒關(guān)系,也不是每次都會碰上生病,下次名次就回來了。”
這話怎么聽都高興不起來。
梁溪只敢在心里嘖一聲,著急慌忙地想著換話題。
心虛地從他臉上收回視線,余光瞥向落后幾步的橘大衣。雖然她從小秉持著不在人背后說壞話的習慣,不過為了扯開話題,她決定做一個正大光明就在人家面前說壞話的小人:“噯,你看她的眼睛。”
她聲音壓得低低的,幾乎用氣音說完了整句話,深諳說壞話必須小聲的道理。
顧宴清順著她的指示,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
扭頭,又一眼。
明明是她提的議,梁溪心里開始無名誹謗:顧宴清竟然看了橘大衣好幾眼!
好!幾!眼!
她偷偷壓了壓唇角,就聽顧宴清也學著她的樣子,用氣音小聲在耳邊說:“和你很像。”
氣流吹過耳廓,癢癢的。
果然顧宴清和她感官也一樣,梁溪微微歪著腦袋,又不好意思此時去撓耳朵,只好悶著聲音哦了一聲。
下一秒,他又俯身補充:“但你好看。”
“!!!”
雖然這種行為顯得自己過于膚淺,但被他一夸,梁溪心里一邊吶喊著“這不是讓你站隊啊喂!”一邊甜滋滋地嘴角上揚恨不得找個什么把臉埋進去大笑幾聲。
太會了!
他太會了!
媽媽我合理懷疑這個人是有備而來,他在撩我啊!
但她一抬頭,對上顧宴清冷靜自持的臉,剛才所有的合理懷疑統(tǒng)統(tǒng)打翻:哦,他可能只是客觀闡述一下事實而已。
怎么辦?
怎么好像更開心了,嗚嗚嗚,我真是個膚淺的人!
梁溪攥著手指狠狠一掐,憋回快要溢出來的笑意在內(nèi)心自我批判道。
作者有話要說:嘖,顧宴清這個話里有話的騷怪……
感謝營養(yǎng)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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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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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