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十九章
“還不下來?”
顧宴清沉著聲音低斥。
“哦……”
梁溪知道自己不僅理虧,爬墻被人逮個正著,什么都虧。
小心翼翼地從圍墻上落下,因為跳落的沖擊有細細密密的刺痛從腳底散開,她別說呼痛了,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小聲抱怨:“學長,你怎么在這里。”
“這問題不是應該由我來問?還是你想換一個問題?”
顧宴清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配合此情此景,語氣可以算得上是耐心十足了,“所以,你在做什么?”
放以前還有解釋余地的事情,到了這會兒,梁溪覺得太難了。
任自己怎么舌燦蓮花也沒法把對于好學生來說如此出格的事實美化一番。
她垂頭喪氣地乖乖站著,像小學生罰站一樣背著手偷偷在身后摳手指。
“在爬墻。”
“還挺老實?”顧宴清沒好氣道。
“反正……你都看見了。”
“爬墻做什么。”
對哦!
梁溪腦子里仿佛閃過一道白光!
她可以退而求其次解釋一下翻墻的理由,要找一個符合人設且容易被顧宴清接受的也不難嘛。
“爬墻……我爬墻……”梁溪閉了閉眼,靈光一現(xiàn),“因為沒考好,會被揍。所以想先跑路。”
果然顧宴清聽完解釋以后臉上沒有太大波瀾,只淡聲問道:“考多少?”
本來就是隨口扯了一個稍微沒那么過分的理由,梁溪被他問的一個愣神。
張有德還沒發(fā)成績單,她怎么知道考多少?
再說了,你一個校霸問人家考了多少合適么!咱們除了成績可以聊的可多了!
梁溪硬著頭皮繼續(xù)瞎扯:“呃……反正,就不太好。不好意思說。”
“離你的北大清華還太遠?”
他怎么就還記得這茬兒,梁溪認輸:“遠。”
“復旦南開?”
“也……遠。”
對顧宴清來說,向來關注的院校也就那么幾個,階段式下降再往下也不知道該往哪里猜去,倏然嘆了口氣,“所以心情不好?”
“……嗯吧。”
剛才顧宴清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警報似乎已經(jīng)完全解除,雖然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她正在翻墻的事實,但好歹她又成功為自己出格的行為粉飾太平了一次。
梁溪內(nèi)心成就感十足,面上依舊憂郁地嘆了口氣,飆戲之魂在胸中熊熊燃燒。
這個時刻,放在劇本里該是感情的升華、全幕的高|潮。需要感情爆發(fā)來烘托住氛圍。
少女搜腸刮肚,想找點生活中的傷心事來追憶一下醞釀情緒,思來想去愣是沒找到半點情緒。
上回擰了一把腿的痛感還記憶猶新,她下意識撇過頭,借著抬手小動作的遮掩,偷偷打了個呵欠。等再回過頭來時,眼眶頃刻間涌上了不少濕意。
她保持著憂郁少女氣息,抬在半空的手指輕輕揩了一下眼角,“我都沒考這么差過,特別難受……”
梁溪可憐巴巴地往前面挪了一步,剛才從墻上跳下來腳腕受了力有些酸痛,突然一走動起來忍不住“嘶——”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委屈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腳還痛……”
尾音婉轉悠長,黏黏糊糊的,似乎多說一句眼淚就要啪嗒啪嗒往下掉。
顧宴清收緊手指,控制不住地向前微微欠身,食指曲起輕輕刮了一下少女挺翹的鼻梁,嗓音如月色般柔和:“那你怎樣才能開心?”
他眸色深沉,認真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嘴角揚起一點難以察覺的弧度:“今天不是有演唱會么,陪你去看?”
“開心一點,嗯?”
是他要帶我去的,我只是一個沒考好的軟妹,我需要安慰,我……
我馬甲還在!
***
時間接近演唱會開場,新體門口還陸陸續(xù)續(xù)三五扎堆著還未進場的觀眾。
只要近幾年在南濱新體舉辦的演唱會,梁溪看過大半,難得看到這么不緊不慢佛系檢票的觀眾群。
放以前,哪個不是頭戴小惡魔發(fā)光發(fā)箍,一手舉一個應援棒,臉上還得畫滿logo,急匆匆趕著進場唯恐少吸一口與愛豆同一片空氣的迷弟迷妹們。
見人群緩緩地往前挪動,梁溪也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找了個人少的安檢口排起隊來,她不敢回頭看顧宴清。
顧宴清也沒有主動接近,跟在一步之遙的地方,抄在口袋里的手指卻握得發(fā)白。
他第一次覺得記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腦海里一遍又一遍慢鏡頭回放著半小時前從學校出來時的場景。
里邊家長會已經(jīng)正式開始,兩個人就算一前一后從學校大門口出去,后一個也免不了接受保安的盤問。
隔著圍墻柵欄,梁溪渴望地看著外邊的世界,一拍腦袋對他說:“學長,要不還是翻出去吧。你是老手,肯定沒問題。到時候拉我一下就行。”
他本想直接拒絕,憑他,想正大光明出個校門太簡單了。
但卻控制不住地整個注意力落在了“拉我一下”這幾個字上。
師出有名地碰一下小姑娘的手……
顧宴清垂下眼皮,內(nèi)心掙扎的戲碼還沒開始上演,答應的話脫口而出。
“好。”
剛答應完,他反而有些后悔,覺得答應得太快顯得自己色令智昏、矜持不足。
因為唾棄自己,少年的聲音隱含了一絲不快:“我先上去,到時候……拉你。”
梁溪:?
梁溪:剛還好好的,怎么生氣了?
“哦。”她垂下頭,悶悶地回應。
二中的小矮墻對顧宴清來說簡直是easy模式,他長腿一跨,三兩下翻過墻頭穩(wěn)穩(wěn)把住頂端,手臂探過圍欄自由下垂落在梁溪頭頂幾公分處。
“上來。”
剛剛心無雜念讓他拉一下的是自己,眼下對著男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和掌心干凈的紋路,心猿意馬的也是自己。
梁溪抬手掩了一下自己發(fā)燙的耳垂,把住鐵藝欄桿向上蹬了一步。
離他手掌只有咫尺之距時,才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掌心。
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仿佛在說:噯,拉我一下。
撓癢癢般細微的觸感從顧宴清手掌滑過,他下意識收緊手指,猝不及防把少女柔若無骨的小手包裹進了掌心,肌膚相觸輕易地傳遞著兩人各自發(fā)燙的溫度。
感覺到手心即將脫離的觸感,大手裹緊了一些,顧宴清平淡如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想上來了?”
“……”
想。
手心被人緊緊抓著,梁溪五指蜷縮,裹住他有些緊繃的拇指點了兩下,言外之意:我準備好了。
有了顧宴清的幫助,果然和剛才那一次無處安放手腳的體驗不一樣,梁溪沒怎么費力就爬上了墻頭。
她坐在唯一一塊平整的墻體邊緣朝底下打招呼,“你再往旁邊一點兒,我要跳了。”
要說是頭一次翻墻,她膽子倒挺大。黑燈瞎火的還沒看清底下的狀況就想跳。
顧宴清就聽上面喊了一句,不等他有反應,頂頭一個黑影驟然下落。
他下意識撐開手臂,把少女抱了個滿懷。
“……”
“……”
嘴角的弧度一點一點繃緊,梁溪大腦一片空白。原本迎接她的該是瀟灑漂亮的落地,現(xiàn)在,自己竟然摔在了顧學長的懷里……
她還條件反射兩手那么一勾。
這,該怎么解釋她真的沒想投懷送抱……
比起處心積慮地拉一拉小手,突然的大面積接觸讓顧宴清也有點手足無措。
少女身上有著好聞的果香,細細軟軟的發(fā)絲自然下垂,托著抱在懷里,她還高出一頭。
帶著清香的發(fā)絲撓癢癢般垂在他耳邊,少女別扭地一動,發(fā)梢跟著調(diào)皮地打轉兒。
顧宴清頃刻間僵了半邊身子。
“學長……”梁溪迅速放開勾著他的雙手,猶豫道:“我好像還……”
“什么。”
“挺沉的……”
話音剛落,梁溪只覺得箍在身上的力量驟然消失,自己又自由下落了幾公分,啪嗒一下站在了地面上。
她急忙退開一步,垂著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就聽顧宴清不咸不淡地回應道:“還行,不算沉。”
這是正兒八經(jīng)討論體重的時候嗎!
剛不就是隱晦地提醒一下,你該放手了嗎!
怎么還上綱上線了!
再說,對著一個女孩子,你說不算沉是什么意思!
直男!
***
梁溪把票遞了過去,站在原地等了半晌也不見后邊有人跟上,遂回頭。
兩步之遙,顧宴清還蹙著眉站在原地。
從學校出來,他就像有心事似的,臉上神情晦暗不明,躁由心生。一進到安檢口聽著里邊幾千人的嘈雜,不耐的情緒愈發(fā)明顯。
梁溪剛經(jīng)歷了一波投懷送抱,也不怎么好意思直面他。
她左看看一臉寫著“搞什么還不快點進,后面還有這么多觀眾”的安檢小哥,右看看臉上讀不出任何含義的顧宴清,還是硬著頭皮往后退了兩步。
還沒開口,他陡然回神,松開手指從兜里取出一張票來,抖開了問她:“進了?”
“對啊。”梁溪走在前邊,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于忍不住開口,“學長,你是不是不喜歡看演唱會啊?”
他不僅不喜歡,還很不習慣這樣人山人海的熱鬧場合。
但話到嘴邊卻與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
“那你怎么心情不好的樣子?”
——因為抱都抱了,你裝作若無其事。
但,這話怎么說的出口,顧宴清煩躁地扯了一把衣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因為她心情不好,才耐著性子陪她來看演唱會哄一哄,怎么反倒這會兒是她小心地試探自己的心情。
他沉吟半刻,壓下心里亂七八糟的情緒:“沒有心情不好。”
怕少女不信,他抬起手指壓了一下嘴角,套用時常在他背后出現(xiàn)的議論坦然回復:“臉臭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當路人吐槽時——
路人:高二那個顧宴清真的看著不怎么好相處的樣子,臉很臭誒!
顧宴清視線瞥過,路人背后一涼
當媳婦吐槽時——
梁溪:你是在生氣?
顧宴清:不是的,我沒有。我就是臉臭而已。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m..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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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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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